第006章 桑老爺,不如有話直說
桑穆晚眯眼!
原來桑成如此著急找她回來是為了此事。
餘光掃過徐翠翠比便秘還要難看的臉色,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王爺都承認的事情還能作假?」
「那你之前為何不說?」
當年原主突遭橫禍,內心不安至極時,也曾想找桑成這個父親尋求一絲安慰,可他是怎麼對原主的?
不問青紅皂白,一個小包袱就把原主打發了出去。
嘴上說著不想毀了桑家的名聲,在桑穆晚看來,他更在乎自己的面子。
如今知道煜兒生父身份顯赫,又起了拉攏心思?
虛偽!
「我倒是想說,可也得有這個機會啊。」桑穆晚一邊喝茶,一邊提醒桑成,「我記得桑老爺當年還說,不管我孩子的生父是誰,我都和桑家沒有任何關係了。」
「既然我已經和桑家斷了關係,那我娘留給我的東西,桑老爺是不是也該還給我了。」
當年原主的母親被桑成的甜言蜜語所騙,寧願和家裡斷了關係也要和桑成在一起,高家雖然對這個千矯萬寵出來的姑娘有些失望,可她成親那日,還是給她準備了十里紅妝。
徐翠翠是個貪心的,她嫁進來后,不僅取代了原主母親的地位,還想把那份嫁妝也佔為己有。
原主當年處境不好,沒辦法把嫁妝搶過來,那就由她來拿回屬於原主的一切。
「什麼嫁妝?姐姐生病後,湯藥不間斷地往屋子裡送,那些可都是名貴之葯,就算她有十里紅妝的嫁妝,也早就被她自己給花完了。」
到嘴的鴨子,徐翠翠如何能讓它飛了?
「你這個小賤……」徐翠翠又要罵人,見桑成蹬她,不情不願換了說辭,「你這都攀上攝政王了,怎麼還回娘家來打秋風?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攝政王府窮的揭不開鍋,需要女子用嫁妝貼補家用了。」
「桑夫人是在說你自己嗎?」桑穆晚反問。
在徐翠翠沒有嫁給桑成之前,徐家只是南嶺一個小山村裡的獵戶,一年到頭,也只能混個溫飽,自從徐翠翠嫁給了桑成,徐家一大家子搬到了京都城,短短几年就在京都城買了宅子。
現在都有僕人伺候了。
徐家一大家子十幾人,連一個正經營生都沒有,他們是怎麼在京都城立足的?
若說徐翠翠沒有貼補它們,怕是沒人會相信。
眼下桑成已經是三品大員,尋常人可不敢輕易得罪徐氏,自然也就沒人敢在她面前說這些了。
可桑穆晚不一樣,你不讓她痛快,你能痛快?做夢。
「你胡說什麼?」徐翠翠下意識看向桑成,見他變了臉色后,氣惱的瞪了桑穆晚一眼,然後焦急的與桑成解釋,「老爺,妾身沒有。」
「妾身是桑家的人,自然不管什麼時候,都會為桑家著想,也定然不會做那吃裡扒外之事。」
「桑夫人的意思是說,徐家人得的那些錢財和你沒關係?」桑穆晚想到什麼,故作驚訝的捂住嘴巴,「難道徐家的家業是偷來的?」說完又搖搖頭否定,「沒聽說誰家丟了銀子啊。」
「徐家早年是獵戶,難道徐家的發跡和八年前懷王被殺有關?」
懷王與裴寂白一母同胞,長得也是風姿俊逸,溫文爾雅,但是八年前,懷王突然被人殺死在了懷王府,至今大理寺都沒有找到兇手。
據說裴寂白一直在調查此事。
「你胡說八道什麼?懷王之死豈是你能隨便議論的,你不想活別拉上我們桑家上下。」
徐翠翠想起昨晚那頓板子,屁股又開始疼了。
就知道這個小賤人出現沒好事。
「老爺,不是我故意為難晚兒,當年姐姐病重花了多少銀子,你也是知道的。」徐翠翠裝起可憐,「老爺為官清廉,家裡也沒什麼產業,這些年全家上下,就靠著老爺那點俸祿過日子。」
「如今晚兒張口就要這麼多銀子,咱們一家就是砸鍋賣鐵,也湊不齊啊。」
「老爺,妾身也希望晚兒能覓得良緣,一輩子開心喜樂,如此以來,妾身也算對得起姐姐的囑託了,可咱們家的情況……」
桑成也不願意把這麼大一筆銀子讓桑穆晚帶走,見徐翠翠已經幫他找好了說辭,於是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你放心,你們姐妹兩人的嫁妝,爹會一視同仁的。」
「桑老爺是不是弄錯了重點,我說了,我今日是來取我母親留給我的嫁妝的。」桑穆晚放下茶杯,緊皺眉頭,「桑老爺這是要和我算賬?」
「好啊,我現在就出去找個人理論理論,看看哪家的夫人生病,需要從嫁妝里拿銀子。」
桑穆晚起身就要往外走,一副要去討個說法的樣子,嚇得桑成頓時黑了臉。
「你這是要去做什麼?你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
桑穆晚冷笑,剛要開口,桑穆雪急匆匆跑了進來,「爹娘,你們趕緊去看看哥哥吧,大夫說……哥哥被大姐打廢了。」
「什麼?」徐翠翠顧不上身上的痛,惡狠狠地看向桑穆晚,「你打了軒兒?」
「桑穆軒對長姐不敬,我替你教訓了他一下而已,誰知道他居然這般沒用。」桑穆晚剛才可沒有用全力,大夫卻說桑穆軒要廢了,這話一聽就是故意為之。
看來,她剛才還是下手太輕了。
幾人匆匆忙忙來到桑穆軒的住處,一進門就聽到了他的鬼哭狼嚎。
「出去,你們都給本少爺滾出去。」
「桑穆晚那個賤人呢?讓她跪著進來給本少爺道歉,否則本少爺一定會打死她的。」
「你要打死誰?」
桑穆晚靠在門上,雙手抱於胸前,居高臨下地看了桑穆軒一眼,「中氣這般足,一點都不像病入膏肓的樣子,不知道剛才是誰說,二少爺快不行了?」
「你少模糊重點,本小姐明明說的是你把大哥打廢了。」桑穆雪從小欺負原主,在她眼裡,桑穆晚和桑家的下人……不對,桑穆晚在桑家活得還不如一個下人。
曾經任他擺布的人,搖身一變,變得不受控制甚至還開始反擊,這讓她很不適應,也很生氣。
在她眼裡,桑穆晚就應該一輩子被他們欺負,一輩子抬不起頭,翻不了身,躲在那個又臟又破的宅子里,苟延殘喘一生。
「廢了?」桑穆晚來到床前,伸手要去扯桑穆軒,桑穆軒嚇得立刻閉嘴,又見桑穆晚靠近,蹭得跳下床,躲到了徐翠翠身後,「娘,救命。」
「軒兒不怕,爹娘在呢,那個賤人再囂張,也不會把你如何的。」
桑穆晚懶得搭理這對母子,扭頭看向大夫,「是你說,慕容軒快要廢了?」
大夫原本就不願意和桑穆軒兄妹為伍,現在又被人當場逼問,胸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老夫就是一個大夫,桑家的家事與老夫無關。」大夫急匆匆收拾好醫藥箱,轉身走了。
桑穆軒見狀,沖著桑穆晚露出得意的笑。
「你以為大夫走了,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了?」桑穆晚冷笑著走上前,「既然你想當個廢人,我自然要成全你。」
桑穆晚擼袖子,活動手腕,她每動一下,桑穆軒的臉色就白幾分,不過幾個動作下來,桑穆軒就嚇得癱軟在地。
「娘,救我。」
「晚兒,你這是做什麼,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再說了,你已經把你弟弟打廢了,你難道還要鬧出人命來?」
「就算你現在是攝政王妃了,你也不能草菅人命啊,更何況,這還是你的親弟弟。」
徐翠翠差點把后槽牙咬掉,早知道這個小賤人有朝一日這麼難對付,當初她就應該早早弄死她,也省得現在麻煩了。
「什麼弟弟,我娘只生了我一個,而且,我已經和桑家沒有關係了,桑夫人說話的時候還請注意一下,要不然,外人會以為你們愛慕虛榮。」
「本小姐勢微時,你們一個個恨不得和本小姐撇清楚關係,本小姐如今成了攝政王妃,你們一個個又跑上來認親,你說此事若是傳出去,外人會怎麼想?」
一直沉默不語的桑成聞言,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向桑穆晚。
這還是那個木吶的女兒嗎?
她現在居然這般聰慧。
若是早知道會有這麼一日,當初……
「行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軒兒,你好好去床上休息,我和你娘還有你大姐,還有事要說。」桑成離開后,桑穆雪不甘心地跺腳。
爹今日是怎麼了,居然向著桑穆晚說話。
難道桑穆晚說的是真的,爹是因為她成了攝政王妃,所以才對他刮目相看的?
不行,她絕對不會讓桑穆晚重新回到桑家的。
桑家只能有她一個女兒。
「娘,你可一定要給大哥做主啊。」
桑穆晚假裝沒有看到他們母女兩人的眼色,冷笑著回了前廳。
重新來到前廳,桑穆晚總覺得桑成打了什麼新主意,這不,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桑老爺有話不如直說。」桑穆晚見他一直不說話,反而一直盯著外面看,低頭想到什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五年了,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