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狐狐我啊,不做人啦!
「我家呢?」
看著被徹底夷為平地的仙狐觀,罪魁禍首的任以道遺憾地嘆了口氣。
「看來是沒機會當拆二代了。」
唉,都兩輩子了,還是沒這個命啊。
任以道是個穿越者,更準確的說是個返廠重造的轉生者。
前世的他剛趁著風潮套現了一大筆錢,還沒來得及享受,就為了救兩個孩子而被失控的泥頭車啪嘰創了個稀碎。
人死了,錢沒花了。
慘案。
萬幸的是,那場車禍中犧牲的只有他一人。
彌留之際的任以道只在思考兩件事:
「還行,一換二,這波不虧。」
以及……
「下輩子抽中個二次元一點的幻想世界吧!我想舔巧克力雪糕……」
結果再一睜眼,就來到了這個鬼神妖魔橫行、魔宗邪道肆意,弱小凡人只能苟且偷生的危險世界。
嘖,果然死前該洗個臉的,比黑絲還黑了屬於是。
好在正道仙門同樣強大,強者能夠分山斷海,一念開天門,飛劍縱橫三千里,彼此協力將太平盛世護在了身後。
不過,這降妖除魔的光榮使命就跟任以道沒什麼關係了。
倒不是思想覺悟跟不上。
只是吧……
他只是山間一隻血脈返祖的小小白狐。
降什麼妖?除什麼魔?
沒這個能力知道嗎!?
哥們是要被除的那個啊!
面對著命運蠻不講理的玩弄,任以道當場就做出了決斷。
命運不饒人,而我亦未曾饒過命運!
哼!
大丈夫能屈能伸。
不當人就不當人!
狐狐我啊,不做人啦!
但也好在此世大妖遍地,只要不主動招搖,也不會有人閑得沒事來迫害他這隻弱小狐。
於是任以道一邊循著血脈中本能苟在山裡修行化妖,一邊儘力向著周圍傳達著自己的無害。
大旱時祈雨,飢荒時幫著打獵,幫老奶奶通下水道……
從結果來看還算卓有成效,受過他幫助的凡人們甚至主動為他修建了道觀,將他當做瑞獸供奉起來。
除了每年萬物復甦的時節看小母狐狸的眼神總是不太對外,這樣的修行生活其實也還挺有趣的。
而且,在任以道入住仙狐觀后,他還成功激活了自己的金手指!
他的識海中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神龕,裡面供奉著一尊看不清面容的巨大神像。
只要獻祭功德,就可以從神像中獲得寶物。
雖然只是一些低級的材料、丹藥、法寶、功法,但勝在量大穩定。
而這也讓任以道徹底斷絕外出冒險的想法,化身了無情的攢功德機器。
做好事攢功德、換資源修行、再做好事……任以道原本以為可以靠著這完美的循環一直苟在這裡偷偷發育。
只是一個女人的路過打亂了任以道的所有計劃,殘忍地將他從溫暖的小窩裡薅回了山門。
這一去,便是整整七十年。
三十年修行成妖,再跟著那自稱代師收徒的師姐修行七十年。
雖然表面上看上去仍是少年,但任以道其實已經是一位名副其實的百歲老人啦!
「山中無歲月,彈指已百年。」
任以道本來這次也只是順路看看老家而已,沒成想最後變成了親手給老房子拆遷這種迷之展開。
「不過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穫,斬殺一頭惡妖的功德可不少。」
閉上眼睛,任以道的意識進入了識海中的神龕前,熟練地散去了身上積攢的功德。
淡金色的功德流光沒入神像,而後一團濃縮的金色光團噴涌而出,飛入任以道的手中。
【我已收下你敬獻的祭品。】
【並降下你所期望的賜予。】
耳邊響起了聽不出性別年齡的聲音,再睜開眼睛,任以道的手中就多了一個玉質的木魚,他也同時明悟了它的用處。
【功德木魚】:
某種打擊樂器,但不知為何能夠在敲擊時獲得微弱的功德。
「這次就這一個?」
噠、噠、噠。
輕輕敲擊了三下,任以道估測了一下增長的功德就收了起來,打算等回去有時間再研究。
真的是很微弱的功德,估摸著敲幾十次都比不上給老奶奶通一次下水道。
不過聊勝於無,閑的時候敲一敲也挺不錯。
惡妖除了,獎勵領了,家也拆了,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了。
塵緣已盡。
「回去吧!」
……
才怪捏。
仙狐觀的事情可以封存在記憶的扉頁里,但這裡不是還有別的事情沒處理完嗎?
就比如那個衣服很白、首飾很大的夫人。
任以道會這麼浪費嗎?
怎麼可能!
作為一名合格的功德資本家,他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榨乾剩餘價值的機會……咳咳。
任某可是修功德的!
我豈會害你!
任以道向著婦人離去的方向悠閑邁步,隨手用木魚打著節奏。
噠、噠、噠……
「我醉提酒游寒山。」
「爽~滑~慢~舔~」
……
魚府。
噠、噠、噠。
敲著木魚的少年旁若無人地穿過門房把守的大門,邁進了燈火通明的府邸。
夜已深,但魚府上下還是一片忙碌,四處都是奔走的下人。
「夫人回來了!」
「快去稟報老夫人!讓外出的大夥都別找了!」
任以道和美婦是前後腳進入府邸的,不過他其實本沒打算來這麼快的。
施恩於人並不是直接把好處甩到別人臉上那麼簡單的事情,凡事都要講究一個時機。
他早就摸透了積累功德的套路,相同的一件好事,雪中送炭要比錦上添花的效果好太多,獲得的功德甚至能差上數倍。
按照他往日的習慣,任以道應該等到美婦再次走投無路時再姍姍然登場。
可一件出乎意料的變故,讓他改變了想法。
他留在妖丹上用來定位跟蹤的妖氣,消失了。
不是自然消散,卻也不是被人驅散,反倒像是……被吞噬了?
哦吼?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呢。
誰幹的好事啊?
魚府中深藏的高人?某位路過的卡面來打?還是說……是她的那個鈺兒嗎?
「我很好奇。」
穿過連廊和忙碌的傭人,任以道徑直來到了妖氣消失的地方。
「嗚嗚嗚!鈺兒!我的鈺兒!」
聽著門內傳出婦人嗚咽聲,任以道輕輕推開了房門。
不出所料,他看見婦人正跪伏在床前,摟著一個小姑娘不斷抽動著肩膀。
而站在美婦身旁,還站著一個紅髮的身影……嗯?
「……師姐?」
那人聞聲回頭,沖著任以道露出了一個妖艷勾人的燦爛微笑。
「嗨~小師弟!想不想姐姐呀?」
「……」
對視了一眼,任以道沉默著後退半步,關上房門,轉身就走。
退!退!退!
家人們誰懂啊?
出門遇到下頭女啦!
……
……
「如果大人不嫌棄的話,我想讓鈺兒認您做義父。」
「呃……」
任以道看著拽著滿臉懵懂的小姑娘跪在自己身前的美婦,少見的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
義父?乾爹?
嘶!
這不是古法爸爸活嗎?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展開?
看任以道沒有拒絕,婦人催促道:
「鈺兒,還不快叫義父!」
「……義,父?」
對上了一雙透露著清澈愚蠢的雙眼,任以道回過神來,微吸口氣。
不行。
再這樣下去,我好像真的要成曹賊了!
還有……
對站在一旁看樂子的妖艷少女,任以道露出了一個核善的微笑。
師姐啊!
你為什麼只是看著啊?!
不嫌棄的話,你和她們一起跪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