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受寒
刺骨的寒冷,景鈺才反應過來,這具身體再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這該死的丫鬟!
景鈺連救命還沒呼出口,身子就將沉下去,嗆了好幾口水。使勁掙扎著,她甚至已經感到精疲力盡……
岸上,梁絮揚正大聲求救,而蘩芸站在邊上,假意動了動唇,一副焦急的模樣,相信她的內心正無比歡騰吧!
就在景鈺再一次與死神貼近距離時,一隻有力的手臂卻攬住了她的腰。這簡直是救命稻草,景鈺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不清楚!只感受到了手臂傳來的體溫。順著手臂,死死地環著那人的腰!
撲!終於浮出水面,水珠滴在景鈺的長睫毛,弄得她睜不開眼!從眼縫中透出點點光明,她看到了某人的側臉,稜角分明的側臉,他也有長而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
他的眼神如星般璀璨,卻滿是溫柔。一手勾著景鈺,一手划著水,「沒事了……」
這一刻,彷彿一切都安了!景鈺閉上了眼睛,暈在了他胸膛。
「哥,姐姐沒事吧!」梁絮揚迎了上來,滿是擔心。
跳水救人的是丞相府的長子梁原,修長而挺拔的身段,即使渾身濕透,也是賞心悅目。
梁原橫抱起濕漉漉的景鈺,「尋些乾淨衣裳,涼了該生病了!」
「哥哥先抱姐姐回別院,我這就讓拂塵送些乾淨衣物來!」
拂塵也是一千個不情願,可既然主子開了口,也不能反駁。
梁原抱著景鈺回房,她一路上也是迷迷糊糊,只是感覺被帥哥抱著,這感覺真好!也顧不得身上涼,竟睡著了!
拂塵送了換洗的衣物,順便也替梁原送了一套,卻站在別院門口,遲遲不進去!
「拂塵!快進來啊!」
拂塵猶豫著,半晌才說道:「太太的哮喘又犯了,小姐您還是趕緊過去看看吧!這兒就交給奴婢了!」
梁絮揚左右為難,卻聽梁原朝她道:「既然娘身體不適,你就去看看吧!這裡有我。」
「嗯!拂塵,你多幫襯一點!」交待完畢,梁絮揚又匆匆忙忙朝她母親那邊趕去。
「你過來替小姐把衣服換一下!」
拂塵硬著頭皮走進別院,突然捂著小腹,一副劇痛無比的表情,將衣物塞在梁原手裡,「大少爺等等,奴婢的肚子……」
一溜煙就消失了,這哪是肚子疼,擺明了是害怕天花。
「你……」
梁原捧著衣服,看著床上暈厥的景鈺,走在床邊,坐下了。「為什麼這麼傻?他值得你這樣嗎?」
很不巧,梁原以為昏迷的景鈺,恰巧被他放床上時弄醒了。景鈺依舊緊閉著雙眼,倒是聽聽這位哥哥想要對她說什麼。
梁原輕輕拭去景鈺臉上的水珠,「值得嗎?為什麼……我們是兄妹……」
景鈺內心猛得一震,難道梁原喜歡梁景鈺?這樣曖昧的氣息實在是讓景鈺懷疑。
額前的溫熱,似乎是梁原印上了他的唇,他的吻就像一股電流竄進景鈺的心房。
梁原繼續擦拭著景鈺面部的水珠,一直蔓延到頸部,景鈺感覺到他的手一顫,正替她解開腰間的束縛。
不會是想要替她擦拭身體?的確,所有的人都以為景鈺得了天花,都不敢靠近,也只有這個情有獨鐘的好哥哥敢了!
雖然身為二十一世紀,思想夠開放!可老祖宗教誨,男女授受不親,可不能忘!若是別的帥哥也就罷了,關鍵是自己的親哥哥,景鈺真的難以接受!
怎麼辦?怎麼辦?也只有這樣了……
景鈺緩慢移動身子,口中卻斷斷續續,抓住了梁原的手,「阿琮,……是你嗎?……好……好想你……真的,不要……離開我……」
然後,景鈺突然睜開眼,一副驚嚇過度的表情看著梁源,「哥哥……,你……」
梁原的手驟的縮回了,站起身,似乎有些不自在,「鈺兒,你……醒了?」看著哥哥羞射的表情,景鈺忍不住在心裡偷笑,原來是暗戀妹妹?乾脆再打趣他一下,「哥哥……你說什麼,是兄妹不好嗎?」
梁原卻低下了頭,把衣服遞給了景鈺,柔聲道:「將濕衣服換了,否則要感冒的!」
仔細打量著這位哥哥,實在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大帥哥!景鈺都忍不住想嘆口氣,為什麼是兄妹?!只能和他玩玩曖昧,真可惜!
「哥哥是想幫妹妹換嗎?」
他有些訝異看著景鈺,似乎像是換了一個人,但看著滿臉痘痘的景鈺竟能笑出來,相信她應該也不會幹傻事了!
「鈺兒,你的話,我都記住了!我永遠是你的哥哥……」
梁原離開,景鈺方才把衣服換好,又是一個讓人猜不透的男人,不過景鈺也沒打算猜透他!他愛梁景鈺,可是註定他什麼也給不了他,這樣的男人,或許更希望他從來沒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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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景鈺不解的是,梁原竟再也沒有來過!不知道為什麼,她竟開始有些想他,雖然梁絮揚對她也是笑臉相迎,可真心實意對她的,她在相府唯一可依靠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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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寂,兩個身影映在紗窗,被被燭光拉得老長老長。
「江湖郎中?原兒,你何時也這麼迷信?」梁丞相的青須開始有些花白,眯縫的雙眼裡,儘是老謀深算!
「那爹你想怎樣?把鈺兒放在別院,不管死活嗎?爹,鈺兒難道不是您女兒嗎?」
梁丞相一掌狠拍在桌上,厲聲道:「混賬!這事情,我自有打算!」
梁原當然知道,他擔心的只不過是敗了丞相府的名聲,若是被別人知道,丞相府有人惹了天花。那恐怕所有人都對丞相府敬而遠之了!
「鈺兒她…不適合在相府,不是嗎?爹,我會安排好,自然不會和相府有絲毫瓜葛!」
梁丞相沉默了,外邊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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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鈺覺得好冷,別院許久無人居住,本有些陰氣。而如今被衿單薄,景鈺又剛在冷水泡過,身體也是瑟瑟發抖。景鈺真的要被這具身體折磨死了!
她努力地把自己蜷縮起來,維持著僅有的熱量,但感覺體內卻有一股熱氣,直往腦門躥,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真不好受,景鈺忍不住沉吟起來,「冷……好冷……」
在夢裡,似乎有人抱住了她,溫熱的胸膛,好舒服。
「哥哥,……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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