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試探
露水打濕了衣角，不知不覺，天黑了。可是莫離迢卻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忘川不好打斷他，給他一點時間靜一靜。
晴朗的一天，夜空也是格外的美麗，星光璀璨的樣子，真的很好看。月亮很圓很亮，這是忘川第一次在這麼高的地方看月亮，果然很大，大的讓人想要去觸摸。離著月亮這麼近，清冷的月光灑落在自己的身上，那感覺，好像自己也清冷了。
「為什麼要陪著我？」
原本以為一直在發獃的莫離迢，原來還冷靜著。忘川指著月亮感嘆，「好大的月亮，第一次看見。」
他脫下了自己的袍子，遞給忘川，「露水重，你要是病了，母后該擔心了！」
說到太後娘娘，忘川才想起來，都已經是晚上了，自己還沒回宮，可怎麼樣才好？這下子不會被受罰吧，這可不是小罪！想了想，站起來，希望可以及時趕回去。
手臂猛的被他抓住，「不要走……陪我……」
莫離迢拉住她的手腕，說：「……不要走……陪我！」
忘川有些焦急，「那太後娘娘那怎麼辦，義診只有一天！」
莫離迢沒有回答她，手卻緊緊拉著她，忘川回頭看他，他已經倚在一棵樹上睡著了，緊閉著雙眼，可他的手卻無論如何都不松，緊緊地拉著她，清冷的月光灑在他俊俏的臉龐，閉上的眼睛也一如既往地好看，忘川蹲下來，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不要走……陪我……」
他的口裡一直說著這一句話。
忘川在他身旁坐下，想要掰開他的手，可他好像是故意的一樣。
夜的寒冷襲來，忘川緊了緊身上的袍子，莫離迢握著她的手也涼如水，忘川真是有點後悔，夜還很漫長，怎麼就陪他留在這裡了？自己出宮不回，要是得罪了太后可怎麼辦，自己得罪了太后沒關係，萬一牽連的義父又該怎麼辦？
「鈺兒……騙我的是嗎？」
再這樣下去，兩個人都要凍僵了，睡著了的莫離迢終究是隱藏不了自己的內心，他一遍又一遍地念著鈺兒的名字，忘川苦笑，愛的這麼深，如何說自己不知道？在旁人看來是這麼的明了，可自己卻總是一點也不明白。莫離迢把袍子給了她，自己卻單薄。
忘川想找些火石來生火，可是露水這麼重，連一些乾柴火都找不到，就算是找到了火石也無濟於事。算了，忘川只有自己忍著，把衣服給他吧，自己也不想欠誰的人情，大不了自己不睡覺，多走走就不會著寒了。
她剛想要把自己的袍子脫下來，莫離迢的另一隻手卻搭了上來，放在了她的腰間。她從來沒有這麼靠近過一個男子，她當然是知道男女授受不親。自己嚇得呆若木雞，好不誇張的說，甚至是嚇出一身的冷汗。先是一陣緊張，但過後確實溫暖，能被人這麼抱著也是很幸福的吧！
忘川不動，讓他抱著，給了他一半的袍子。
抬頭靜靜地數星星，很快就過去了，一個寂靜的夜晚恐怕是沒有這麼容易過去的。
*
數星星什麼的，果然讓她更快的睡著了。當她已經醒來的時候，不見了莫離迢。只有她一個人倚在樹上。
忘川四處一看，才發現莫離迢早就起來了，在那站著，不知道在看什麼？似乎是莫離迢發現了有人正看著他，回頭看，正瞧著忘川在看著他的背影笑。
「你醒了？我們回去吧……」
忘川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回去？」
「是昨天晚上太舒服了嗎？都不想回去了？」
忘川突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在他的懷裡睡了一夜的事情，不由得紅了臉。「哦……昨天沒有回宮，也還沒稟報太後娘娘……」
「我已經派人和母后說了，給你多了三天的時間。」
忘川站起來，把身上的袍子還給他，「九爺，謝謝你！」
莫離迢接過，淡淡說了一句，「走吧！」
他怎麼能絲毫沒有反應呢？忘川卻還羞愧了半天，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可是事情要不要這麼巧？忘川才剛要走，就踩在一束草上，上面還有晶瑩的露珠，腳下一滑，腳踝傷了，而且不輕，紅腫了起來。
莫離迢見了，走過去，拉著她的手，把她的手繞過自己的脖子，一把把她抱了起來。「怎麼這麼不小心，你常上山採藥，難道不知道早晨地滑嗎？」
忘川又被他嚇住了，難道就是因為昨天晚上，導致了自己和他關係突飛猛進嗎？
莫離迢抱著她下山，忘川心裡七里八里不知想了多少，或許他只是一個花心王爺，今天他可以抱這個女子，而明天他抱的又會是另一個！或許就連他一直念念叨叨的鈺兒，也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罷了！像他這種皇室子弟，有幾個會是真心？可能都是玩玩罷了，想到這裡，忘川不禁是一陣心寒。
「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莫離迢停了下來，把她放了下來。看著她，讓她走。忘川，鼓起勇氣，看著陡峭的山路，一咬牙走了一步，可是一隻腳根本就沒有辦法支撐她的身體。
還是莫離迢拉住了她，才沒能讓她再次滑倒，「可以嗎？」他再次抱起她，毫不給她反抗的機會。
「你……」
「我幫你你還這麼多話，過意的去嗎？」
他的步子很矯健，他讓忘川勾緊他的脖子。
「九爺，你很隨便嗎？」
莫離迢笑：「我只對可以隨便的人隨便……」
忘川有些氣：「我看起來就是可以隨便的人嗎？」
莫離迢沒有立即回答，良久才憋了兩個字：「是的。」
「我知道九爺你想要多少女子就會有多少女子，但請九爺不要把我當做那樣的人！不是每一個人多喜歡被您戲弄！」
「哪樣的人？我什麼時候戲弄你了？」
忘川咬咬唇，「昨天晚上……不是嗎？」
「昨天晚上，我怎麼了？」
忘川真想打他，他果然是個薄情寡義的人，什麼事情都能這麼快就忘得一乾二淨！「你敢說昨天晚上你拉著我的手，還……抱著……」忘川說到一半，突然有些說不出口，畢竟對一個女子來說，這也是很難為情的！
「抱了你是嗎？」莫離迢說得好輕鬆，很顯然他昨天晚上，一切都是在戲弄忘川，他根本沒有睡著。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很好玩嗎？忘川心裡一酸，覺得好難過！「原來我看錯你了，你是這樣的人，活該那個鈺兒離你而去！」
「那你想怎麼樣？我抱了你，就該娶你是嗎？那明兒我就去和母后說，要了你？」
忘川怎麼也解釋不清楚了，這下子越來越弄不明白了！他說的沒錯，就算是被他抱了那又如何，難道真的就逼他娶自己嗎？去給他當個小妾？
「你昨天不是這樣的！你就這麼喜歡騙人嗎？」
「你再說，我就真的娶了你！」
忘川趕緊閉了嘴，果然是日久見人心。
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到了崖底。昨日，他拴在這裡的那匹白馬還在這裡，悠閑著啃著草。看見自己的主人來了，仰天嘶鳴！
莫離迢把忘川放了下來，自己先翻身上馬！忘川瘸著腳看著他，究竟要如何。
莫離迢沒有說話，騎著馬走了。
這一切都讓忘川覺得莫名其妙，這個人究竟要玩什麼花樣？剛剛一定要把自己抱下山，而現在卻自己騎著馬，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
「喂！你想怎樣啊！」
他沒走多遠，勒住了韁繩，又原路返回來，馬兒悠閑地停在了忘川的眼前，把手伸給她。
忘川有些頭疼，這一幕好像是那麼的熟悉，在哪發生過？忘川沒有伸出自己的手，扶著自己的額頭，真的是太難受了！
沒等她伸出手，莫離迢俯身攬住了她的腰，提她上了馬背，緊緊環著她的腰抱住她，馬兒向前奔跑著！
又是那種頭要炸開的感覺。莫離迢一手拉著韁繩，一隻手覆在她的手背，「別怕……我在這裡！」
「好難受……我真的好難受……腦袋裡都是嗡嗡的……你是誰？……」忘川完全亂了分寸，口不擇言，莫離迢把她抱得更緊，「……慕召，還記得嗎？」
忘川止不住啜泣，一種痛苦的折磨，她不想再去想，可是她又忍不住去想，「……慕召？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忘川抱頭，使勁搖著頭。
「你不是想想起你的過去？不要怕……慢慢來，慕召……想起來了嗎？」
「不要和我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莫離迢在她的臉上輕輕一吻，「鈺兒……我再也不騙你，有我在，都沒事！」
這個世界都瘋了！
「我不是鈺兒！我是忘川……宋忘川！」
「一切都會過去，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你就是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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