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帝仙之路！

星空無垠，歲月如梭。

量尊麾下數十萬大軍攻入第五星域，一戰就是百年光景。

大戰激蕩，數千座大千世界，都在這場征戰中毀損滅亡。

不知多少尊將、兵主、道兵、天兵殞落。

最終以雙方慘敗而收場，只在第五星域邊境留下了一片混亂殘破的無盡星空。

「尊主一怒，血流如海，無數大千世界覆滅，都只在尊靈、尊將的彈指一揮間。

「天尊無情，凡人更比螻蟻還要卑微渺小！」

遍布星體與生靈殘骸的混亂星空下，一名身形挺拔、披覆金紋銀甲的俊朗青年，凌空而立，眸光內斂，忽然長長嘆息。

這百年間，姜離征戰星空，親眼見到了很多大千世界在眼前瞬間消亡。

生存在其中的無數生靈、種族，甚至都來不及感應恐懼和劇變的降臨，就已經形魂破滅。

落在一眾尊將眼中，則神秘無比，如鏡花水月一般，完全看不真切。

只是由他創造的虛空生靈或是雷電戰將，都可以秒殺任何遇到的尊靈強者。

但偏偏這身影高達萬丈，猶如星空深淵，無法揣度，更似乎比巨峰本身，還要高大無數倍。

但這種景象落在姜離眼中，卻並無任何玄奧、高深之感，彷彿只是一座普通的山峰。

億萬生靈在他眼中，都好似浮遊一般。

一頭五行麒麟自巨峰上飛下，落在姜離面前，化為一名頭系五色彩帶的道童，向著他恭恭敬敬的行禮。

一座座大千世界與無數生靈，都只是一座座蟻穴和螻蟻，根本不必有任何的顧忌和憐憫。

尊將卓鷺遠遠飛來，降臨在姜離身側，身後數百雲舟懸浮星空，舟身布滿慘烈激戰留下的種種痕迹。

百年征戰，姜離一點點展露戰力，加之有尊靈隕落。

無數道則繚繞巨峰，形成諸般氣勢與天象，隱隱可見各種強大至極的先天生靈、神獸魔怪，生存其間。

「超脫世界，究竟是超脫自身，還是泯滅本性！」

可以遮掩星空，超脫無量之劫。

可若是親身降臨到這些大千世界之中，卻必定是另外一番景象。

「姜離大人，尊主已經等候你多時了！」

就是尊靈，也有三人被他直接滅殺。

殿宇宏大，幾乎就是一座小型的天地世界。

任何生靈到達這裡，都會生出一種渺小卑微的感覺。

只不過他一直在第五星域邊境征戰，因此直到此時，也未曾真正的見過源尊的真身。

「尊靈大人，量尊麾下余部已經全部撤離，我們也應該返回本源大陸，向尊主復命了！」

姜離聞言頷首，將心中的些許迷茫拋之腦後，轉身飛回自己的雲舟，帶領麾下數十萬天兵，向著本源大陸折返而回。

身後數十萬天兵及兵主、尊將，站在巨峰身前，情緒也不免起伏震蕩。

穿過茫茫無際的大陸，姜離率領數百艘雲舟降臨一座無比雄偉、直入星空的巨峰下。

百年征伐，死在他手中的天兵、道兵足有數萬，尊將數百。

九大尊主有約，任何戰火都不能波及本源大陸，因此無論九大星域戰火如何激烈，這裡都仍舊是一片繁榮、安樂的凈土。

「吾等拜見尊主！」

殿宇盡頭，一尊高大身影盤坐，周身霞光與雲霧繚繞，虛虛幻幻。

姜離陷入一種短暫的迷茫，這是力量與生命層次超越億萬生靈后的一種結果。

「走吧，我們回本源大陸！」

數十尊將都是擁有無儘力量與壽元的超然存在，他們能自無數的道兵、天兵中脫穎而出，自身都是傲視寰宇的絕頂強者。

九大尊主平分本源世界，各自道場，都位於所屬區域的中心。

一些時候，他甚至也會產生出一種超然世界的姿態，彷彿自己已然成為另外一種絕頂至高的存在。

姜離與身後一眾尊將，躍下雲州，隨著道童飛上巨峰，降臨在峰巔，步行走入大殿。

一座巨峰，甚至比數十個九州世界還要龐大。

近幾十年內，他甚至沒有真正出手應戰。

似乎都不是真實存在，而只是一尊倒影。

「請靈童帶路！」

他已自兵主晉陞為尊靈，成為量尊麾下僅存十六名尊靈之一。

飛舟穿行如梭，跨越空間，不過須臾時間，就已經進入到了本源大陸的範圍。

「永恆的生命與無盡的力量，必然會令人喪失對生命和世界應有的尊重與姿態么？」

以至於姜離在經過大陸上的一座座國都、部落、宗門勢力時，都有一種恍然之感。

他吞噬仙桃無數，自身積累早已到了一種極為恐怖的程度。

但面對殿內這道萬丈神軀時，卻一丁點的傲氣與姿態都生不出來。

幾乎是出自元神本能的敬畏，跪地行禮。

「姜離見過尊主！

姜離微微躬身，眸光深處有異芒閃爍，只是第一眼望見源尊真身，他就已經察覺到了源尊的虛弱。

這倒不是他實力與境界的衰敗消減，而是本源積累的巨大缺失。

固然強大，卻難以為繼。

而且這種強大，對於姜離而言，也僅僅只是強大，並非不可戰勝與逾越。

除了一抹繚繞在尊主身上的未知氣韻與道機以外，姜離並沒有感到這位源尊與自身有如何大的差距。

「姜離，登臨上界數百年，不僅精進迅猛，不弱於本尊當年，更積累戰功赫赫，已然不弱於那些存活數十、上百萬年的尊靈，令本尊無比欣慰與看重。

「原本帝仙之路，或在十數萬年後才會開啟，但百餘年前，本源世界誕生了一位擁有近乎尊主層次力量的存在，正在加快量劫的到來。

「按照他對本源世界的影響來判斷，他很有可能已經具備了成為第十尊主的實力，此人境界提升之猛烈，亘古未見，將對本源世界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與破壞！」

源尊聲音深遠、縹渺，好似自億萬里之外傳來，「因此，九大尊主都已準備啟程，提前趕往帝仙之路，搶佔先機，本尊也會在百年內率領所有部族，征戰寰宇，尋求超脫這一量劫的解脫之法。

「你是本尊最看好的尊靈之一，未來或許會是第五星域決勝的關鍵，今日我賜你無上神通之法大小如意、撒豆成兵，望你成功參悟，在帝仙之路上大放異彩！」

他話音落下，就有兩枚神念飛出，落在姜離手中化為兩枚蘊含法則力量的玉簡。

「這是……」

姜離心中一震，旋即面色如常，不動聲色收起玉簡，躬身致謝：「多謝尊主賜予，姜離必定全力以赴，加快修行！」

「本尊源力有損，尚未完全恢復，你們全都退下吧！」

源尊抬手輕輕一拂，殿內眾人只感覺周圍光影凌亂，待心神平穩時，發現自己不知何時離開巨峰，已然回到了各自的雲舟之上。

帝仙之路開啟，第五星域內的所有尊靈、尊將、兵主、道兵、天兵，全都在向巨峰靠攏。

姜離及麾下部眾，自然不須離開，紛紛降落在源尊道場附近的一座座懸空殿堂內，潛修等候。

「大小如意、撒豆成兵！」

「果然如此！」

姜離於一座殿堂內落座，神念落入手中兩枚玉簡之中，心中立時生出一抹熟悉之感。

其中記載的神通奧義，與金色書頁內的天罡傳承，都絲毫不差。

只是在奧義的深度上，淺薄了一些。

「早就聽聞，每一位尊主都掌握了數道絕妙神通，之前所遇到的尊靈，也曾施展過類似天罡神通的手段！」

「只是一直不曾見到過真正的傳承奧義，不敢輕易斷定，可現在看來，這些所謂的絕妙神通，全部都是天罡神通之一。」

「只是不知道，九大尊主到底掌握了多少，其中是否包括造物級別的神通！」

姜離心中暗暗思量。

他在這百年時間裡，也曾激發與掌握過兩門造物級別的神通。

「隔垣洞見：目運精光洞察三界，能見天地眾生之生死苦樂以及世間種種形色，觀察氣運，看破一切虛妄，又能放射神光傷敵，為天眼通。」

「逆知未來：可以洞察生靈過去或現在以及未來，未卜先知，知曉眾生之命運。」

……

他能夠面對源尊，看透其身軀根本，就是依仗了隔垣洞見的手段。

不過卻無法運轉逆知未來，洞察源尊的過往、未來。

這並非他境界實力不夠，而是繚繞在源尊身邊的未知氣韻與道機，干擾了神通的運轉效果。

「我近來境界實力又有極大增長，或許可以激發第四道天罡神通了！」

姜離意識進入金色書頁，獻出一道念力，驅散迷霧，進入一座星輝大殿之中，立時被無數奧妙法則所圍繞。

「【神通】：移星換斗！」

「【品階】：造物極品」

「【開啟條件】：粉碎真空氣血、陽神念力、神機真氣！」

「【神通能力】：能將宇宙萬物轉宮，及神、人、鬼、妖魔、百獸，轉換其位，則逆者可殺其身，滅其元，亦可活之。又能操縱星辰，輪轉日月，以至晝夜顛倒，掌控時序也，為無上之法力。」

……

「轉換其位！」

「我若法力足夠，是否能將九位尊主證得之位移轉，消其神性，破除宇宙氣運與道機的庇護？」

姜離掌握神通，意識重新歸體，心中不禁生出一個念頭。

九大尊主之所以強大，不可戰勝，除卻他們本身的實力境界以及恐怖的本源、氣運之力外，最為關鍵的就是本源世界對他們的認可與庇護。

每一人都與本源世界根本相連，無法撼動。

直接滅殺、戰勝，根本毫無可能。

否則他直接顯露自身力量，完全可以成為與九大尊主真正平起平坐的第十至尊。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剛剛升起，就被壓制了下來。

沒有真正見識過九大尊主的神通力量，姜離尚無法確定自己的力量層次，能否真與這些存活了無盡年頭的頂級至尊抗衡。

百年時光匆匆而過。

這一日，姜離心神沉寂，正處於空冥無物的修行狀態，忽聞巨峰之上，響起了一道通徹九天十地的悠遠鐘聲。

「帝仙之路終於開啟了嗎！」

姜離停下修行，走出殿堂，就見無數身影自巨峰周圍的懸空大殿中飛出。

林林總總，足有數百萬之多。

源尊高達萬丈的身影，也自峰巔中走出，他雙袖輕輕一盪，所有人的視線與感知都被遮擋了起來，時間、空間的規則都在這一時刻徹底紊亂、失效。

好似度過了千年萬年，又像是橫跨了無數星域世界。

當最終一切遮掩視線與感知的力量全部消失，眾人已然出現在一片無盡而充滿死寂與氣運的星空之中。

一座被混沌光芒籠罩的神台，懸浮在星空頂點，古老斑駁的氣息，早已超越了量劫的極限。

像是永恆存在，亘古不變的神壇。

讓所有人都生出一種想要仰望和膜拜的悸動。

而在神台之下，則是難以用言語描述的畫面，不知多少骸骨與兵刃的碎片、齏粉，遍布在這片星空之中。

一層層堆疊起來，形成類似階梯的形態。

更將難以估量的氣運禁錮在其中，成為托載階梯的底蘊和基石。

縱然是姜離，見到這樣的場景，也生出驚心和毛骨悚然。

只是粗粗一瞥，他就至少感應到了億萬天兵級彆強者的屍骸氣息。

若將整座階梯全部納入感知，這個數量只怕還要成千上萬倍的增長。

「怪不得前老兵將此地稱作墳場，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姜離感嘆心驚。

與此同時，在另外八個方位中，也不斷有強者自虛空中降臨下來。

每一方都有數百萬之眾，八尊萬丈身影坐鎮於百萬天兵之後，是真正的神祇，宇宙至尊。

「始、元、無、量、啟、清、盡、靈！」

姜離遙望這些周身繚繞著霞光與雲霧的至尊，心中默念出每一尊身影的本名。

「隔垣洞見、逆知未來！」

姜離閉上雙眼，凝神聚氣，眼中似有利箭劃過，破眼前霞光、迷霧，目光如鏡如劍。

八位至尊的本容、氣息、本源積累就全部呈現在腦海之中。

每一尊好似一座巨大的星雲星域，承載著無窮無盡的本源與氣運。

天兵身上承載的氣運，與他們相比，不過是滄海一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