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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流氓？？

一語驚四座。

不知道是哪個同學喝水的時候嗆到了喉嚨里，教室響起了幾聲壓抑低咳。

林園看著眼前攤開的書，無聲發出尖叫，救命，什麼叫耍流氓？她新朋友那麼勇的嗎？她到底寫了什麼？！！

林園耳朵緊緊豎起，屏息激動。

但沒等她聽見後續，上課鈴聲先響了。顧昭本就是踩著點上課的選手，兩人說話間，鈴聲恰好響起。

「上課時間到了，請同學們回到教室，準備上課！」

林園：「……」

林園：？？？

林園和在場豎起耳朵的同學們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當場跑去把鈴聲砸了。

你媽的！你這個鈴有沒有點眼色！非要這個時候響嗎？嗚嗚我馬上就聽見回答了啊！！！

沒有經歷過的人真的不知道被近距離暴擊的感覺！許一一那一瞬間連畫畫時怎麼下筆都想好了，幸好上課鈴聲打醒了她。

他還沒答應呢。

許一一回神，這時候她還不知道顧昭說出口的三個字，讓她一舉成名。她忙著無聲解釋：「不是耍流氓，別誤會，我是個美術生！」

顧昭想想她滿是驚艷，不知道遊離到哪去了的目光，挑了下眉。

是嗎。

—

周一第一節是英語課。

英語老師是教書沒幾年的年輕人，平日和學生們的關係不錯。

他推門進來，見大家一個個表情猙獰，把教材放到講台上，好笑的問：「怎麼回事，一個個這種表情，不想看到我啊？」

大家：「……」

能點頭不？

英語老師只是隨口開玩笑，見大家彷彿真有承認的意思，抽了抽嘴角，他就多餘問！

怕自己翻車，英語老師迅速換了話題：「課代表等會下課後去你們班主任辦公室把卷子拿過來。」

「現在把書拿出來，咱們上課。」

學生們聽到了自己不想聽的話，抱怨：「又有卷子？？」

英語老師：「放心，只有一張。」

說的容易！

英語發了，其他老師會不發？

英語老師樂了，給學生們髮捲子是專屬於老師的快樂，他輕咳一聲：「好了別抱怨了，趕緊把書拿出來，放假前咱們講到第四單元…」

教室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許一一按照老師的提示從一堆書籍中翻出自己需要的那本兒，這一摞書全是新書，許一一連名字都沒有寫。

第一高中是近些年才開辦的學校，為了趕上其他老牌學校，校長和其餘老師卯足了勁兒，許一一能聽出來，英語老師的講課水平很高，幽默風趣，信手拈來。

可惜她聽不懂。

許一一聽了一會，不自覺遊了神，往右手邊看去。

他睡著了。

他睫毛真的好長…不知道能不能摸一摸？

「……」

許一一很快適應了第一高中的生活，大課間跟著林園去跳廣播體操，唯獨沒想到的是顧昭那麼能睡。一睡一個上午，雷打不動。

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用校服外套蓋住了腦袋，這還讓她怎麼欣賞他的臉？

許一一上午聽課都沒心情了，一上午在本子上畫了好幾個q版校霸。

上午放學。

許執來班裡找她，帶著她去學校食堂吃飯，給她介紹了學校食堂比較好吃的窗口。

第一高中食堂也是花費了大力氣建的，乾淨整潔，裝修典雅，靠窗邊的粉色軟座沙發，歷來是女生們必爭之地。

飯後許執回宿舍洗頭，許一一坐在食堂加餐。

「一一！」

林園拍了拍許一一的肩膀，看向她的盤子：「你也在吃蛋糕？」

她手裡端著的也是小蛋糕。

「是啊。」

「這裡有人嗎？我可以坐下嗎？」

「沒人，當然可以。」

林園把自己的小盤子放下，想了想沒坐到對面，反而示意許一一往裡面坐坐，跟她擠在一起。

林園壓低聲音跟許一一說：「姐妹，你知道自己火了不？」

許一一：？

林園：「你還沒聽說嗎？大家都知道六班新來了一個轉學生，非常勇。」

許一一不理解，她剛來才半天：「為什麼？咱們學校消息流傳這麼快？」

林園默默看她一眼：「主要是你比較厲害。」

雖然和校霸同學有關的消息一向傳的快。但之前沒有誰像她這麼牛批，上來就敢對校霸同學耍流氓。

不火才怪。

許一一：「在哪看的，我也想看看。」

林園說是在貼吧，按住她的手：「等等。」

「我建議你先別看。」

「你知道，總有人想做只畜生，九年義務制教育也教會不了他們禮貌——」

林園沒有帶手機，但她同桌帶了，她看評論時，偶爾瞟到的一兩條評論讓她想罵人。

許一一把最後一口蛋糕吃掉：「沒事，放心吧，我會噴回去的。」

林園：「……」

你這樣說的話，我更難放心了啊。

許一一登上貼吧。

發現首頁果然有幾個帖子，標題都是和流氓勇士有關的，比如#有流氓勇士的照片嗎？#，#要不要賭一賭這位流氓勇士堅持幾天放棄？#，#好勇我服了#

許一一心頭驀然湧上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已知今日熱帖和她有關，又知熱帖名字全部有關流氓勇士，那麼問題來了，這個流氓勇士指的不會是她吧？

許一一臉皺成一團，點進去後果然看到流氓勇士就是指她的消息。

好難聽的稱號！

而且她沒耍流氓！

許一一嘀嘀咕咕點進去，發現其實還好，學生們大部分滿嘴哈哈哈，在帖子里上躥下跳，彷彿一隻吃瓜的猹，震驚/天啊/真的嗎幾句話來回換；

另一部分則佩服她的大膽，說換成他們絕對不敢，並好奇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眾所周知，第一高中的貼吧某種意義上是實名制的，管理員可以看到發言人的ip地址和真實姓名。

很少有人腦殘在這上面說壞話。

說的最壞的事兒也只不過是打賭，賭許一一會不會被校霸制裁。

制裁不制裁的，許一一併不關心，她往下刷了刷，找到一個扒一扒樓，專門扒各校美男子，鎮樓圖就是顧昭同學。

許一一彷彿進了自己的快樂老家，一張張看過去，深覺校霸同學360度無死角，不管怎麼拍都好看。

其中一張打籃球的，顧昭正在喝水，喉結突出，額頭上的汗順著下巴滑下，那種男性獨有的魅力幾乎透過照片破體而出。

許一一覺得自己純潔的欣賞差點變質。

林園看她看著手機屏幕發獃，有點兒擔心，於是問：「沒事吧？」

中途不經意瞟見她的屏幕，恍然，怪不得不說話了，原來是在看這個。

許一一回神，把屏幕側過來讓她一起看，美滋滋：「他真的超好看！」

啊這，這麼直白的嗎？

林園很佩服自己新交的小姐妹，她摸了摸鼻子：「確實，每天中午籃球場學生不少，大部分是去蹲校霸打籃球的。」

「他中午會去打籃球？」

「嗯吶，過兩天運動會，他最近每天中午都去。」

許一一想了想，看了眼時間，拎起許執走前給她買的旺仔：「我也去。」

—

籃球場。

砰。

籃球從空中落下，砸到籃筐上，又反射回去。

一個高個子體育生伸手勾住球，嘶了一聲，甩了甩手，調侃：「卧槽那麼大力氣，顧明明你是想砸死人么？」

顧明明個子很大，憨憨的撓了撓頭：「對不起。」

童年笑罵回去：「你怎麼那麼嬌貴？」

他看了眼顧昭，心說調侃人家顧明明，就不怕校霸找你的事：「行了，歇一會。」

顧明明是福利院的，腦子發育有些遲緩，但塊頭大力氣也大，不知道怎麼認準了顧昭，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面。

「別啊童少，午自習只剩20多分鐘，別歇了唄。」

「是啊是啊，再過兩天就該運動會了，咱們籃球隊不得好好練練？拿不了第一多丟人。」

「去去去，累死了。」

「沒看我衣服都濕了嗎？」

童年走到顧昭旁邊，扯了扯領口扇風：「顧哥，給張紙。」

顧昭從成包的抽紙中抽出一張給他，順便抽一張給顧明明。

他汗濕的頭髮緊貼在臉頰上，瞳孔漆黑，汗水順著下頜線滑下，滑進他的衣服里，讓人不禁想撕開他的衣領幫他擦掉。

童年情不自禁讚歎了一聲，真該讓他家裡公司那些藝人都過來看看，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男色天花板。

可惜校霸同學不想當明星。

浪費，簡直是天大的浪費！

童年隨意擦了擦額頭的汗，看了眼周圍的女同學，想起什麼拿胳膊懟了懟顧昭：「欸，你們班新來的那個轉學生是不是為你來的？」

童年想起那個稱呼就想笑：「流氓勇士？」

顧昭看他一眼，眼神里寫著『你特么怎麼那麼八卦『。

「說說唄，她真對你耍流氓了？」

「沒有。」

顧昭不喜歡背後談論這些，他輕描淡寫道：「是誤會。」

她是學美術的，她的話是字面上的意思。

童年摸著下巴道：「那她怎麼不去藝術班？不會是靠近你的借口吧。」

這種事不少見。

校霸同學眯起眼睛，童年舉起雙手：「好好好，不說了。」

顧昭想到那雙滿是驚艷的的眼神，不置可否。

童年擰開一瓶礦泉水，擦了擦額頭的汗，目光落在操場入口，突然注意到一個正走進來的女孩子。

童年又想為自家公司招人了：「這是誰？」

好看的人很多，但有辨識度又好看的人不多，這個女生就屬於有辨識度的那種，很適合走娛樂圈。

顧昭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挑了挑眉，沒搭話。

顧明明接：「是轉學生。」

「流氓勇士？」

「嗯吶。」

「…艹。」

「顧哥，要不你犧牲一下色相，幫我把她拉我們公司吧？」

顧昭用手捏了下他的礦泉水瓶，水柱從瓶口噴出來，打濕童年的手。

童年：「卧槽。」

顧昭：「洗洗你的腦子。」

童年抽了抽嘴角，放棄了。

說話間許一一看向了這邊，眼神似乎亮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朝這邊走來。

童年：「她不會是要給你送水吧？」

童年瞠目結舌，覺得這姑娘膽子確實很大。

電視劇里女主角是在籃球場上給男主角告白沒錯，但現實中大家臉皮那麼薄，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大庭廣眾跑上來送水，有這個膽子的人不多。

顧昭沒回答。

童年目光又看到許一一右手裡拎著的一瓶旺仔牛奶，脫口而出：「她還知道你喜歡喝旺仔！」

沒錯，校霸同學有一個外人不知道的小秘密，他喜歡喝旺仔小牛奶。

但這玩意兒除了幾個近人沒人知道啊，轉學生是從哪打聽的？

童年震驚喃喃：「這麼有心的么。」

校霸看過去。

許一一似乎注意到顧昭的視線，對他笑出兩個梨渦，手裡旺仔牛奶的包裝露出一半兒，校霸嘖了一聲，收回目光。

校霸一向對談戀愛不感興趣，於是在小姑娘走到足夠聽清他聲音之時，散漫開口：「別亂說。」

「我厭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