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四月發現大爺來的很是時候。
第一次出現,她被馬修看中了,第二次出現,理事長告訴她出道有望了。
大福星啊大福星!今晚一定要好好搓一頓慶祝慶祝!
四月歡快地進了客廳把自己摔在沙發里,抱著抱枕眼睛亮閃閃地看著坐在旁邊翹著腿看看電視的大爺:「我要出道啦~」
大爺大概對她一反往常膽怯的模樣有些奇怪,難得施捨了一個眼神給她,四月就好像受了鼓勵一樣繼續搭話:「我太高興了,今晚要好好吃一頓,大爺你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嗎?」
這聲大爺是不是叫得太順口了一點……
大爺窩在沙發里,原本就瘦小的身體幾乎要陷了進去,他薄唇微動:「都可以。」
咦我們是在正常對話嗎我好高興\(^o^)/
「那我們晚上吃水餃吧!」這個世界好像沒有水餃這一說,估計在別人看來就是小了一號的變形包子,不過畢竟一個是蒸一個是煮,味道明顯不同。在家裡吃水餃一般都是一家人團聚的時候,到了這個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吃水餃總有種孤孤單單的感覺,雖然這位大爺凶神惡煞的,當成陪著吃飯的倒也不難接受。
看著四月一蹦一跳地進了廚房,哼著歌開始準備做晚飯,大爺靠在沙發上盯著她忙碌的背影,油然而生出一種養了一隻很好使喚的家務全能犬的錯覺。
……是錯覺吧。
無聊地把只放健康節目的電視關掉,大爺把帶來的遊戲儲存卡裝進遊戲機熟門熟路地連上四月的電腦,在等待開飯的空閑里繼續通關。
這時從廚房門口探了個小腦袋出來,甜著聲音問:「大爺~你口味重不重的?喜歡吃醋嗎?」
大爺他被這聲音攪得一亂,堪堪躲過敵方的一擊,恨恨地按了暫停用眼一瞪,就把那張滿是笑容的臉嚇得一皺連忙整個人都縮了回去。他才收回放在她身上的視線,心裡嘀咕著真是麻煩,沒見過吃飯還有這麼多花樣的,內心卻是異於往常的平靜。
不過那聲大爺真叫得他渾身一顫。
所以在吃飯的時候,看著那個時不時偷偷抬眼看他的女人,他難得盡量控制自己的脾氣,**地報上了名字:「飛坦。」
看著那女人立刻被安撫驚喜地抬頭,飛坦也覺得好笑,咦難不成被治癒的人是他?
知道了大爺的名字之後四月伺候大爺更是殷勤,認了主的寵物們都會異常興奮,四月的心情可以以此類推……大概可以。
飛坦在四月家呆了三天,第三天晚上他接到了瑪琪的電話,通知他如果沒事的話可以來參加團長組織的奇幻漂流之旅-……當時的飛坦趴在客房的床上翻著書,手邊還有一碟很符合他口味的不甜不膩的豆沙咸大福,接到電話時他從床上坐起來,清楚地聽到他肩膀上的骨頭「嘎嘣」了一聲,讓他把原本準備出口的拒絕又吞了回去——這幾天過得實在是太舒坦,骨頭都快生鏽了。
他告訴瑪琪明天會先迴流星街跟團員匯合,掛了電話順手拿起放在床頭桌上的果汁一飲而盡。飛坦摸摸肚子又開始餓了,在想要不要讓那個女人再去做點什麼東西吃,這三天他的食量增了不少,口味也變得有些挑剔,出了這道門估計會有些微的不適應吧。
第二天早上吃飯的時候,飛坦說的自然而然:「以後不用做我的份了。」誰知道他們這麼一去要多久,況且他也沒打算活動結束就回來報道。
「哦……」四月獃獃地回答,「路上注意安全,幾點走呢?」
「馬上。」飛坦說著解決了他的早餐,上樓把四月已經洗凈晒乾的長袍換上,難得溫和地走一趟門口。
四月咬著麵包看著大爺上下來回收拾好自己,開了門清晨的陽光正好灑在大爺的身上,照得他尖銳的臉部線條都柔和了幾分,模模糊糊地閃著金色的光芒。
「……拜拜。」
四月的話被結實的門板擋在飛坦的身後。
糟糕,怎麼感覺有點失落呢,她還以為這樣平靜的日子可以再持續一段時間,再有人陪她一段時間……
這是幻影旅團成立的第六年,1992年,三年前旅團與流星街的長老會議達成協議得以走出流星街。大多數時候團員都在各地自由活動,也有一直宅在流星街的基地里的,這次響應團長活動召喚的只有飛坦,窩金,瑪琪和芬克斯。
飛坦的念能力已經完全成型,旅團剛成立時還是一頭短髮穿著簡單t恤的形象,現在已經變成了半長頭髮大長袍,還要用骷髏面罩遮住半張臉的陰沉模樣。
記得他以這種形象現身的第一秒就得到了芬克斯無情的嘲笑。
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埃及法老王服裝愛好者有什麼可以嘲笑他的資本。
最後芬克斯被飛坦踩著頭按在地上逼著道歉。
幾個人是共同生活了多年的同伴,默契自然是沒得說,雖然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都不需要也懶得理會默契這種東西……拋去團長庫洛洛這廝為了他感興趣的東西讓奇幻漂流小隊幾度出生入死的種種細節,兩個月後五個人再次出現在他們進入遺迹前夜住宿的小鎮時,除了庫洛洛一臉意猶未盡,其餘四人都在心中決定快找個地方洗洗睡一覺然後對庫洛洛以後的召集視而不見。
幾個人走在小鎮的街道上,庫洛洛詢問著:「我要去賭博之都薩拉比亞,要一起嗎?」
瑪琪和窩金表示對此不感興趣,沒事幹的飛坦和芬克斯就跟著庫洛洛乾脆地搶了一艘飛艇直接到了薩拉比亞。
紙醉金迷的薩拉比亞總瀰漫著一股糜爛的氣息,白天正常的人流量到了夜晚就會暴增,由賭博業延伸出的各色不法行業就在忽明忽暗的霓虹燈光中進行著。庫洛洛在這裡待了幾天就失去興趣離開了,倒是原本抱著隨便逛逛心態的飛坦和芬克斯徹底瘋在了這座充滿著罪惡的都市中。兩人霸佔了郊區的一座房子,和都市裡不法分子一樣黑白顛倒地尋歡作樂。賭場,地下格鬥場,非法交易場所,閑著沒事就去插一腳玩玩,惹了事乾脆就一鍋端了對方的老窩。
這天飛坦心滿意足地抱著剛從別人手中搶到的一套限量版遊戲光碟,準備早點回據點開展遊戲大戰。跟在一邊的芬克斯不肯服從飛坦的提議,不願成為飛坦新遊戲練手的對象。就在兩人僵持著準備扔蜘蛛硬幣決定的時候,尾隨了他們一路的一伙人終於叫囂著衝出來要替前兩天慘死在兩人手中的兄弟報仇,只可惜釘子只冒了個頭就被兩人無情地揮舞大鎚砸平。
丟下滿地的殘肢橫屍,飛坦嘁了一聲,原本很好的心情被這群人攪渾了,他拽起一個還沒有完全斷氣的人,直接就地取材把那人釘在牆上,拔指甲拽舌頭挑筋片肉開膛一氣呵成,看得身後的芬克斯連連後退。見飛坦總算扔下那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可憐人,芬克斯不好不吃眼前虧,上前一邊開玩笑一邊指天抹地地表示他十分願意陪同飛坦大爺玩遊戲。
兩人出了陰暗的小巷,走在各色霓虹璀璨交織的大街上,芬克斯正和飛坦說著在這裡呆了三個月,已經膩了,乾脆今晚玩完遊戲就迴流星街吧。飛坦想了一下,說俠客提供的消息,一周后還會有個新遊戲在這個城市最新發布,他準備在這守著。
就在這時兩人身旁巨大電視牆上的節目從薩拉比亞市每日新聞轉到娛樂節目上,mc正在相互調侃:「上周我們主持時還在說,king這個節目受眾大多都是十六歲以上的女孩子,結果就在這周,大批的男性粉絲和更低年齡層次的粉絲們一下子涌滿了觀眾席啊!」
「沒錯,完全被狠狠地打了臉呢!」
「然後接下來出場的是,一出道就受到了萬眾矚目,由nicestar公司全力打造——」
「以學生係為主打,在學生圈中迅速走紅——」
「我們的——」
「——apri1!!」
「ねぇ思い出のカケラに
名前をつけて保存するなら
寶物」がぴったりだね……」
背景音樂是女孩子清亮還帶有淺淺鼻音顯得有些慵懶的聲音,穿著淺藍色水手制服裙的女孩子穿過熱鬧的校園,穿過掛著「卒業式」巨大條幅的體育場,穿過一堆一堆緊緊擁抱哭泣的學生,獨自走在滿是落櫻的校園小道上。
身邊不斷紛飛的是與朋友們美好的回憶畫面,在小道的盡頭,有一群青春洋溢的少女們向女孩子招手。mv最終鏡頭隨著女孩子掉落的一滴眼淚一起定格在女孩子淡粉色的嘴唇邊,隨著音樂漸漸減弱,最後一句歌詞透過閃爍的淚光清楚地傳遞出來——
「ずっと永遠に一緒だよ」
飛坦自從聽到apri1這個名字就開始注意電視牆上播放的畫面,看著黑色長發的女孩子出現在畫面上,飛坦想起那天——
「我要出道啦~」
眼睛晶亮的女孩子抱著抱枕趴在他身邊,語氣興奮地宣告。
「飛坦?飛坦?」芬克斯發覺身邊的人腳步停下來,疑惑地回頭,順著飛坦的視線向電視牆看去,芬克斯也看到了那個新出道的明星,語氣猥瑣地問,「apri1?挺幼/齒的樣子嘛,怎麼,飛坦……你……」省略號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飛坦斜斜瞪了芬克斯一眼,收回視線不再看她,把mv結束后兩個mc唧唧喳喳的評論拋在腦後。
「apri1這首新曲正好應了三月份的畢業季呢,畢業並不代表結束,倒是讓聽歌的各位減輕了畢業的傷感。」
「而且apri1的名字代表的四月,正是新學期開始的時候,也代表了一個新的開始……」
當天晚上芬克斯被飛坦在電子遊戲上狠狠虐了一通,第二天,芬克斯看著還陰魂不散地和他一起的飛坦,低聲抗議:「不是說要在這裡呆一周嗎?怎麼跟我到這裡來了?」
芬克斯是來搶艘飛艇飛迴流星街的。
飛坦先乾脆地搶了一艘,用雨傘的傘尖頂著駕駛員的脖子要挾他動作快點。芬克斯還沒開始搶,見飛坦已經得手了,也懶得動彈,直接蹭上飛艇。
飛坦見他上來眉一皺:「你來幹嘛?」
「嘿嘿飛坦你不要這麼無情,會生皺紋的!反正順路,帶我一個又怎麼樣,非要我再搶一艘嗎?」芬克斯以為飛坦突然間改變主意要迴流星街,畢竟他也說了這裡挺無聊的,飛坦作為一個變化系把喜怒無常這個特點發揮到了極致。。
「我不迴流星街,快滾。」飛坦甩下一句話就到艙里坐下,誰知芬克斯還是跟過來,竟然也蹭在位子上坐下了,一副「反正我也閑著跟著你好了」的表情。
飛坦也不管他,自顧自靠著椅子閉目養神。
飛艇就在可憐的駕駛員小心翼翼膽戰心驚的駕駛下,向著伊布拉市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