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傅柔本以為經過前一晚的按摩,腿部的酸痛能緩解很多。
誰想到第二天她起來不僅腿痛,手臂也比昨日更痛了,腦子還有點昏沉。
這下好了,全面開花的殘廢。
今天不知道練什麼,如果今天練脖子的話,她就會失去她僅存的靈活關節。
傅柔強忍渾身像是被痛揍了一遍的身體艱難的去報道。
然後發現在場的眾人各個精神抖擻,只有她像是被風霜打蔫了的爛白菜芯,沒有絲毫活力。
就連韶淮景來了,她都沒有絲毫力氣去動一下手指,甚至是懶得抬起眼皮去光顧他一下。
韶淮景一眼就發現了她的異常。
他走到她身前,叫道:「傅柔。」
傅柔聽見了,她稍有遲鈍的抬眼瞧他,慢吞吞的應著道:「嗯?」
「少廢話。」
鳳竹感嘆了一番,這大概是他近千年來檢測到最差的體質了。
話音落下,他便起身將傅柔抱走,帶回了寧心殿。
而她的臉,則是梅開二度的埋進了對方胸襟中。
「掌……掌門。」
傅柔想鬆開手,可腿卻軟的直往人家身上倒。
她努力的試圖控制自己的腿想要離開對方,可這腳跟不聽使喚是的,她越焦急,它越不動。
鼻前飄過冷雪氣息,慌亂間她無意中抓住了對方的束腰。
她細碎的輕吟著,嗓子里傳出的嗚咽聲像是柔軟貓咪的低鳴。
他瞧了一眼縮在榻上昏昏沉沉的少女。
「都怪你,要不是你這個大八嘎,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這體質,真夠差的。」
傅柔想出聲讓對方放下她,結果她還沒等出聲,對方就來了個空間大轉移。
但還是上前給傅柔進行了全身脈絡的檢測。
韶淮景淡淡掃他一眼,鳳竹沒有絲毫收勢,反而接著道:「再這麼下去她這身體可承受不住,不管你之前對她做過什麼,從現在開始都應該停止了。」
滿嘴嗚嗚咽咽的說著罵他的髒話。
「嗚,難受。」
不檢測還不知道,這一檢測他才發現出問題來。
不僅沒有絲毫修鍊的天分,連經脈也又薄又軟,恐怕稍微重點的靈壓都承受不住。
要說傅柔剛才被嚇的還有了幾分清醒,眼下則是又開始糊塗了起來。
「我……抱歉!」
但這距離是不是有點太近了……
韶淮景知道她體質差,但沒想到竟然差到如此。
半晌以後他才道:「我自有數。」
韶淮景蹙了蹙眉,伸手探向她的額間,手背一片溫熱。
她清晰的聽見周圍嘶聲一片,而她的臉也在這種氛圍下燒的越發厲害。
韶淮景將傅柔放在軟榻上,隨後對著那個叫做鳳竹的男子道:「看看她的情況。」
鳳竹看了看韶淮景,又看了看因為難受蜷縮在榻上的少女,搞不清這是什麼狀況。
「這麼差的體質你還虐待她,你這個掌門夠無情的。」
糊塗的連掌門也不怕了。
傅柔都快急哭了,下一秒卻感覺腰上一緊。
傅柔的聲音有些結巴,她沒想到對方會抱她起來。
她一驚,抬眼就看到對方那容色淡漠的臉。
這是她第一次唾棄自己的不爭氣。
看清眼前站著的人以後她連忙向後退著步子,卻不想關鍵時候腿一軟她向前撲了過去。
風竹剛有點笑的不懷好意就被韶淮景打斷了。
眼前視線一片恍惚,她還有點懵懂的時候就聽到一個男聲響起:「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嗯?你懷裡的這是?」
眸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如其來的冰涼讓傅柔一個哆嗦,本來有些不清醒的神經頓時也恢復了清醒。
韶淮景彎腰將她放在窗邊的榻上,她卻勾著他的衣襟不肯鬆手。
原本軟甜的嗓音帶了一絲沙啞,白凈的面容也一片酡紅,看向他的視線更是帶了幾分恍惚。
「我怎麼這麼倒霉,本來只要摸摸魚劃劃水就能輕鬆完成任務的。」
「現在好了,系統沒了,摸魚沒了,任務怕是也要黃了。」
「沒準工作都要丟了。」
越說她越傷心,一張小臉滿是委屈,攥著他衣襟的手指也越發用力,都快將領口扯鬆散了。
韶淮景知道她變成現在這樣子是因為溫泉導致的。
那溫泉池並非普通池,池底嵌著一塊聚靈石以用來聚集萬物靈息。
她內力稀薄,短泡一段有利調養經脈,泡久了經脈承受不住聚集而來的靈氣,自然會經脈脹痛,發熱混沌。
嚴重了甚至還會導致走火入魔。
他以為她知道的。
韶淮景眼睫微垂,視線落在她扯著他領口衣襟的手指上。
因為極其用力的緣故,指緣處都泛了白。
而她那張平時見到他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的嘴,此時也像呱噪的夏蟬一樣喋喋不休。
有些能聽懂,有些聽不懂。
比如那個大八嘎。
韶淮景垂睫聽著她的碎碎念,就著這個姿勢握住她拽著衣襟的手開始用內力幫她調息。
她的經脈如同她的碎碎念一般混亂,因為薄又易碎的緣故,他輸入的極為小心。
但儘管如此,少女還是因為疼痛皺起了眉角。
她以為他是故意的。
混沌不清的少女不僅講道理,膽子還比平時更大。
她覺得他讓她痛了,她就要給他點教訓。
管你是誰。
所以她一把扯過他的領口,將頭顱拽低,仰頭迎上去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唇。
血跡的味道從唇間蔓延,傅柔下意識舔了舔。
一股冷雪微香從唇角溜了進來,她本來還有些疑惑味道的不對勁,結果下一秒便痛呼出聲。
韶淮景回過神,控制著輸入有些暴動的內力,重新小心的遊走在那脆弱又纖細的經脈上。
傅柔想罵人,但她痛的渾身發軟,也沒了力氣罵人。
最後實在痛得厲害,身子一軟滑在他懷中,陷入昏迷。
韶淮景手指沒有離開少女的腕子,越是到這種關頭越是不能放手。
不然輕則她經脈受損,重則修為全無,淪為廢人。
韶淮景神色淡淡,但他領口被少女拉扯的露出大片肌理,身上衣衫更是被蹭的凌亂。
原本顏色淡薄的下唇被刻上小巧而深淺不一的牙印,此時正泛著淡淡的的透明水澤。
滾圓的血珠從破損處滲出,他唇輕抿,血色在唇上蔓延開,像是給那淡色薄唇塗上了一層胭脂色。
有種冷清雪景被紅梅掛滿的糜緋感。
儘管他腰脊挺直神色冷清,但也難掩些許旖旎之色。
不知過了多久,懷中少女原本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
他又檢查了一遍她所有脈絡,確定全部都疏通清了以後這才放了手。
*
傅柔陷入了甜甜的夢鄉,夢裡有又軟又甜的棉花糖,她抱著棉花糖吃個不停,直到棉花糖不願意讓她吃了,一直躲避她,這才將她氣醒了。
她剛清醒,神志還有些不清。
只覺得身上那些又累又酸澀的感覺全都消失了,身體輕盈的好像踩在雲上一般。
難道她還在做夢?傅柔環顧四周,發現這是自己的洞府。
既然是在洞府,那就不是在做夢,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回的洞府。
傅柔渾不在意的起身舒展筋骨,享受身體久違的舒適,忽的眼角一閃,床頭似乎有什麼不屬於她的東西。
她重新將視線轉回床邊柜上,看見了一個玉白的墜子。
光從顏色質地就能知道這是一塊上好的玉,她可沒有這種看起來就昂貴的東西。
所以是誰的。
傅柔靠近櫃邊拿起墜子,柔軟的細黃穗子輕輕晃動,帶來些許冷雪細香。
她手指剛觸碰到墜子沒多久,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道如水質清冷的聲線:
「醒了?」
傅柔聽見這聲倏的一愣,有些被她剛睡醒遺忘的記憶從腦海里突然復甦。
她如果沒記錯的話。
她……她好像,咬了……那個掌門……嗯……
嘴?
傅柔神色從迷茫一瞬間變成極其驚慌不知所措。
「我……我、我那個……」
傅柔的聲音開始變得結結巴巴,漂亮的小臉更是漂上了一層粉膩的暈紅。
「休息好了一會來寧心殿。」
隨著這聲音落下,玉墜里便再無聲動。
她盯著玉墜上那朵雕刻的海棠花陷入了沉思。
掌門這是要找她算賬吧。
好尷尬,不想去QAQ
如果有個地縫,她現在一定鑽進去,這輩子都不會鑽出來。
她發誓。
糾結半天傅柔最後還是磨磨蹭蹭的朝著寧心殿出發了。
事情她也幹了,躲也躲不過。
只能勇敢面對了。
雖然是鼓勵自己要勇敢面對,但是等到了殿門口,傅柔還是在猶豫糾結。
她望著眼前的把手,腦子裡開始天人交戰。
能怎麼樣,大不了就是死。
可她不怕□□的死,她怕社死啊!
算了還是回去改日再說吧。
傅柔轉頭剛要離開,門就在身後開了。
傅柔微笑。
讓你猶豫,現在走不了吧。
傅柔邁著極其猶豫的步子進了殿中,雙目直直的盯著地板,絲毫不去注意案邊坐著的韶淮景。
她面色萎靡,神情耷拉,看起來似乎比之前在凌微峰的樣子更蔫。
韶淮景注意到她這副樣子開口問道:「身體還沒恢復。」
「不不不,恢復了恢復了。」
眼看他似乎有起身靠近的樣子,嚇得傅柔當時一個連連後退,拒絕三連。
「以後你不必跟他們在一起訓練。」
傅柔聽到這話還沒表示出開心的樣子,就聽他接著道:
「以後我單獨訓練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