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發燒 [三更]

至於房子是多少平？姜柔剛剛沒問。

回到家,她把這個消息告訴給沈城東，男人聽了很詫異。

「你打算天氣不好的時候，留在那裡過夜？」

「嗯！這樣比較方便。你不用再頂著風雪接我。」

沈城東肅起臉,有點發悶，「你的意思是,自己在那房子裡面住？」

「對呀。」姜柔覺得夜裡獨居沒什麼大不了的。天氣惡劣的情況下,這是最好的辦法。

「你是不是怕孩子們管不過來？」

「我是怕你一個人住會害怕。」沈城東仍然板著臉，很不贊同道：「反正我不答應你自己在外面住，要住也得我陪著。」

「……」姜柔覺得他是把自己當成孩子一樣照顧,有點好笑。

「好吧,既然你離不開我,那就跟我一起住吧。」

第二天。

姜柔來到電視台,和范家申商量房子的事。

范家申沒什麼想法，最後兩人決定抓鬮決定。兩個小紙團放在姜柔的手心裡，范家申選了左邊。打開一看是二樓，姜柔抓鬮是在三樓。

他們到後勤部門領完鑰匙，范家申笑著說:「以後咱們就是上下樓層的鄰居，請多關照。」

「嗯，請多關照。」

領了鑰匙就要去看房子。

星期天,姜柔和沈城東來到家屬院，找到他們的房子。

小樓是新蓋的，周圍環境特別乾淨，姜柔對這裡很滿意。

他們順著樓梯來到三樓,住房靠在最裡邊，這個位置，姜柔很喜歡。

她打開房門，裡面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面積大概有五十多平，小兩室。

如今外面正是寒冬，想要把房子收拾出來，要等到明年開春才行。姜柔走進去，四處轉了轉，對裡面也很滿意。

從電視台家屬院出來，他們騎車回了大雜院。

馬上就是元旦，院子里的人進進出出，都在張羅買東西。

就比如唐家，前幾天托馮曉軍也買了一台電視機。尺寸要比姜家的大一點，價格也比前幾年便宜許多。

這兩天來他家圍觀的人很多，今天特別多。

姜柔從他家路過，剛開始還沒在意，直到聽見周圍人的議論聲，才發覺事情不對勁。

「那孩子真可憐，小小歲數，媽就不要他了，唐心真狠。」

「是啊，真沒想到，她下鄉后竟然結婚了，還有個這麼大的兒子，大家還以為她是黃花大閨女呢～」

「唐家這仨閨女，真是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聽到這些，姜柔眼裡儘是震驚，她朝唐家望過去，只見有個男人領著一個小男孩，站在唐家門口，只能看到背影，看不到長相。

唐廣安氣得坐在地上，唐策陰沉著臉，過了半晌開口道：「你說是我妹夫，你有什麼證據嗎？」

男人指著男孩，語氣不太好，「他就是證據，這是我倆的兒子，雖然沒辦結婚證，但她就是我媳婦。」

「那你之前幹嘛去了？為什麼過去這麼久才找來？」

提到這個，男人臉色更加不好，「她騙我，她說要跟家裡人商量，才能讓我登門拜訪，可是我等了兩年，她都沒讓我來京市。」

說著，他盤腿坐在地上，打算死磕到底，男孩也有樣學樣，坐到他旁邊。

唐策看到這一幕，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我已經打電話讓她回來了，有什麼話咱們進屋說吧。」

但男人不為所動，看樣子是要把唐心等回來。

姜柔沒再看下去，回了家。

陳愛荷正站在外屋透過窗戶看熱鬧。見她回來了，忙問：「那男人真是唐心對象嗎？她在下鄉時認識的？」

姜柔點點頭，回答：「我聽周圍人說，好像是這麼回事。」

20分鐘后，唐心匆匆趕回來。

她看見地上坐著的一大一小，惱羞成怒道：「你們怎麼來了？我不是說過讓你在家等消息嗎？」

男人看見她終於站起身，語氣中儘是委屈，「這消息我一等就是兩年，你到底想讓我等多久？」

男孩也跟著站起來，抱住她的大腿，哭著喊「媽媽」，那傷心的樣子，讓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唐心看向他，難得露出幾分母愛，「我不是讓你乖乖的嗎？你為什麼不聽話？」

男孩先是瞅了一眼父親，然後說：「我想媽媽，你別不要我～」

說著，又開始哭，哭得特別傷心。

唐策實在看不下去，讓唐心把人領進屋。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唐家已經夠丟人的了。

這一次，男人沒再反對，而是跟在唐心身後進了屋。

見沒熱鬧可瞧了，大家這才漸漸散去。陳愛荷也收回視線，不禁感嘆唐廣安有一顆強大的心臟。

「唐心膽子真大，結婚了還敢瞞這麼久。」

姜柔沒再繼續吃瓜，而是背著挎包又出去了。

陳愛荷見她風風火火的，問向沈城東，「她這是幹嘛去了？怎麼剛到家又出去了？」

沈城東如實回答:「小柔想把二進院子里那兩間房租出去，她貼單子去了。」

另一邊。

姜柔來到二進大雜院，先是和各家各戶打了聲招呼，然後從挎包里拿出早已寫好的租房信息，貼在自家窗戶上。

有鄰居圍過來問：「你這兩間房不打算賣啊？你不如賣掉，省著操這份心了。」

姜柔聞聲轉過頭，笑言：「這房子是我爺爺留下的，他老人家的東西，一定要牢牢守住。」

聽她這麼說，鄰居沒再提賣房的事。

等姜柔貼好紙單，有人又問：「你想把房子租給什麼人啊？如果有人來租房，我們可以幫忙把把關。」

姜柔連勝道謝，說出自己的要求：「只要人品好，不欠房租就行。」

她話音剛落，院子里忽然響起一道男聲，「您看我行嗎？我只想租一間，另外一間，你可以問問別人。」

姜柔打量著他，眼前這人正是唐心的丈夫，她不清楚他的人品怎麼樣，但很了解唐心的個性。

如果自己真把房子租給他，肯定會受到唐心的騷擾。

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姜柔搖頭，「我不打算把房子租給你，你還是去別處看看吧？」

以為她是瞧不起鄉下人，男人臉色不太好，「我媳婦是這衚衕里的人，你能不能看在她的面子上，租我一間？」

姜柔回答:「真不行，我和唐心不熟。」

男人無奈，只能領著孩子離開，離開前還不忘瞪她一眼。

姜柔覺得這人有些莫名奇妙？

幾天後，大雜院里又傳出消息，唐廣安接受了唐心丈夫，至於兩人以後該怎麼過日子等雜七雜八的事，他是半分沒參與。

唐心丈夫是個農民，在村裡包了地，如今正是農閑才能來城裡，等開春還得回去。

唐心覺得既然家裡承認他的身份了，他就該回去。

可男人不放心，「你為什麼不跟我回去？咱們還沒登記呢。」

唐心眼神一閃，「我還要上學，我的學業特別重，你能不能別給我壓力？」

男人沉默良久，說道：「不回去也行，但是婚姻登記必須辦。」

唐心內心很煩躁，但還是答應了。

元旦當天。

唐家人默不作聲吃了一頓團圓飯，只有孩子們是開心的，多少緩和一點尷尬氣氛。

孟書閣本想找唐廣安喝兩盅，看這氣氛想想就算了。

他拿著好酒來到姜家，姜德山正吃著花生米看電視，十分愜意。

「你媳婦他們呢？怎麼就只有你在家啊？」

「他們去買東西了，估計馬上就能回來，你這老頭是不是該退休了？以後有啥打算啊？」

孟書閣笑了笑，覺得自己這輩子沒啥大本事，退休之後只能遛彎遛狗再遛鳥。

姜德山聽了哈哈大笑，說自己還有幾年也該退了，到時候可以一起遛鳥。

當姜柔他們從外面回來時，便看見這兩人，吃著花生米喝得正歡。

沈城東幫陳愛荷做飯，姜柔想洗菜，可冬天的水太冰手，沈城東把菜拿過來，沒讓她洗。

「我洗吧，暖水瓶里有熱水，兌一點就可以了。」

「不用，你進屋吧，這些都交給我。」

陳愛荷見他們站在廚房膩膩歪歪，故意逗道：「要不你倆都進屋吧，這些菜我一個人就能做。」

姜柔臉色微紅，忙騰地方進屋。

這時，芒果走過來，拽了拽她的衣袖，「媽媽，哥哥說他頭疼，你去看看吧。」

姜柔蹙眉，「他在哪兒呢？剛剛出去買東西還沒事呀？」

「他在屋呢，臉可紅了。」

聽到這話，姜柔趕緊走進裡屋，只見小小的豆包蜷縮在炕上，低著頭，根本看不清表情。

她小跑過去，探出手摸上他的額頭，燙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