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學手藝 [一更]

看到霍錚,姜柔告訴葉思易，「姐夫來接你了，咱們走吧。」

「姐夫？」葉思易一臉茫然。

喝過酒的腦子更加慢半拍,她對韓援正眨了一下眼睛，問：「你是姐夫嗎？」

「……」

霍錚剛巧走近她，聽到這句話,心裡更加氣了,於是板著臉說道:「姐夫在這兒呢，別亂認。」

他的樣子很兇，但葉思易已經不怕了,她緩慢上前,猶如一隻樹懶。

「你不是霍錚嗎？怎麼會是我姐夫？」

霍錚定定地看著她,快被氣笑了。

葉思易懶得理會他,重新把目光投向韓援正，只是靜靜地看著,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大腦無限放空中。

在霍錚看來,她的樣子含情脈脈,又帶著幾分嬌憨，這一刻,鐵骨錚錚的男人被氣得眼圈發紅，滿腹委屈。

姜柔見狀，誤以為他是因為葉思易喝酒而生氣,連忙解釋道：「她偷偷喝了一點果酒，酒精含量在十度左右，剛剛已經喝茶水解酒了,應該沒大礙。」

「嗯，我知道了，這就帶她回去。」

「要不，你們今晚在我家住吧。」看他這副凶樣，姜柔有些不放心。

霍錚並不知道她的心思所想，拒絕道：「不用了，我開車來的，回去很方便。」

說著，他牽起葉思易的手，哪怕被氣到不行，依然溫柔小心。

「咱們回家吧，別打擾大家休息。」

葉思易懵懂轉過頭，過了半晌才邁動腳步跟他走。

目送他們離開，姜柔仍在擔心。

等沈城東回來，她立刻告訴他這件事，末了擔心地問：「霍錚會不會背著咱們欺負人啊？我看他好像很生氣。」

沈城東聽了忍不住輕笑，「沒事，他只是在吃醋。」

男人最了解男人，如果自家媳婦喝醉酒一直盯著別的男人看，他可能會當場把人抗走。

聽到他的解答，姜柔雲里霧裡，還想詳細問問，卻被男人打斷了，「明天上午有空嗎？咱們去看電影怎麼樣？」

「不行，我明天還有別的事，恐怕沒時間門。」

最近，師嵐心情不好，陳愛荷沒讓她去餃子館。想要餃子館好好經營下去，總不能一直讓家裡人幫忙，姜柔打算明天出去轉轉，給店裡找個零工。

第二天一早，她先是來到餃子館，徵詢陳家姐妹倆的意見。

陳艾蘭願意找零工，天天這麼干，啥體格都吃不消。陳愛荷卻有些猶豫，馬上就到夏天，吃餃子的人變得沒那麼多，再雇傭零工，成本就上去了。

姜柔聽完兩人意見，沉思半晌，忽然想到一個好主意，「夏天咱們可以買炸醬麵或是冷麵，生意一定很不錯。」

冷麵是啥？

陳家姐妹倆還是頭一次聽說。

「那是朝鮮美食，你們可以學一學。」

對此，兩人沒有任何意見，因為他們知道，只有不斷學習進步，才能把餃子館做大做強。

「可是，咱們不知道那冷麵好不好吃啊？」

在京市西北角有一家冷麵館，始於七十年代初，但是他們沒去過，姜柔想了想，決定先帶他們吃一回，再考慮要不要賣冷麵。

當天下午，他們來到那家冷麵館，因為不是旺季，吃冷麵的顧客並不是很多。

每人點了二兩冷麵，陳愛荷好奇打量周遭，小聲道：「咱們再點些別的不？只吃二兩麵條能吃飽嗎？」

姜柔也是第一次來，給不了任何好建議，「要不等麵條端上來再說吧。」

三人找好位置坐下，等了差不多有十多分鐘，冷麵終於上桌了。

很大一碗，湯很多，上面配著辣白菜和一片熟肉片。

姜柔用筷子挑起兩根嘗了一口，緊接著又喝了口湯，涼涼的，酸甜之中帶有一絲辣味，麵條很有嚼勁，和平常吃過的麵條完全不同。

陳愛荷他們也都吃了起來，沒過一會兒，紛紛誇讚道：「這麵條吃著真爽快，如果放在夏天賣，肯定特別招人！」

只不過，該去哪兒學這手藝，便成了難題。

吃過飯，從冷麵館里出來，姜柔還要上班。

去上班的路上，她在想學冷麵的事，就在這時，汽車的鳴笛聲在身後響起，姜柔聞聲轉過身，只見趙涼開著吉普車，正笑著朝她招手。

姜柔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聽到男人說：「你是要上班嗎？我可以捎帶你一程。」

「不用了，謝謝。」姜柔沒停下腳步，趙涼開車緩緩跟著她，嘴角勾起一抹譏笑。

在他看來，這是欲擒故縱。

這一刻，姜柔終於意識到，這人確實沒安好心。一次相遇是偶然，接二連三相遇，必定是蓄謀已久。

她盡量放鬆心態沒有慌，依然保持原來的速度朝電視台走去。

「你上來吧，開車不過兩分鐘就能到單位，何必跟兩條腿過不去？」

姜柔臉色發冷，再次拒絕：「我跟你沒那麼熟，真的不用了。」

這時，剛好有幾個電視台的工作人員來上班，看到姜柔，他們熱情打招呼，姜柔也回以微笑，和他們一起前往電視台。

趙涼見狀，只能開車離開……

望向吉普車遠去的方向，姜柔陷入沉思。

晚上回到家。

她把沈城東叫到書房，先是問：「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人？」

畢竟她平常安分守己，一看就不像惹是生非的人，那個趙涼看著像大院/子弟，肯定是沖他來的。

沈城東被問得一愣，不禁想起葉之蓮。「出了什麼事？」

姜柔把連續幾天偶遇趙涼的事講述一遍，並疑惑問道：「我感覺他很刻意，你以前不認識他嗎？」

「不認識。」上次在津市，他忙於修車，根本沒看其他人，關於趙涼，毫無印象。

他緊抿薄唇，準備會一會這個人。

「你說他在文化局工作，是嗎？」

「對，具體是做什麼的，不清楚。」

猜他應該有對策，姜柔樂見其成，畢竟是他招惹來的麻煩，當然是他解決。

接下來的幾天，姜柔沒再遇見趙涼，安心幫餃子館找冷麵師傅。

目前，整個京市只有那一家冷麵館，人家不可能收徒。她把目光放在朝鮮族聚集地，打算去那裡碰碰運氣。

好巧不巧，袁旗正是朝鮮族。

聽說她要學做冷麵的手藝，袁旗自告奮勇帶她去聚集地。

除了他們，姜曉文也偷偷跟了去。

在去往郊區的客車上，姜曉文坐在姜柔旁邊，小聲撒嬌道：「姑，你就幫幫我們吧，我媽還生氣呢，我真不明白她在擔心什麼？」

袁旗坐在他們身後的座位上，支棱耳朵聽著。

姜柔知道他聽得見，便問：「你們對未來有什麼打算嗎？」

這也是師嵐所擔心的。

姜曉文被問住了，關於未來她沒想那麼多。倒是袁旗，早有計劃，「姜柔姐，我想多賺些錢，給曉文買個房子，而且…我還在研究一些東西，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成功的！」

聽他有研究，姜柔立刻來了興趣，「你能具體說說在研究什麼嗎？」

此刻，車上人很多，袁旗怕說出來被人笑話，於是憨憨一笑，「還是等下車再說吧，這裡不方便。」

聽他這麼說，姜柔沒再問。

等到達目的地，下車后，袁旗這才倒出實情。

當初高考，袁旗因病發揮失常，沒考上大學。但他這人特別喜歡研究稀奇古怪的東西，哪怕沒讀過大學，也沒放棄自己的愛好。

他會去跑龍套，一是看中工作時間門自由，二是劇組能供頓飯，這樣他就能把錢省下來放在研究上。

姜柔只知道他是未來的科技大佬，卻不知道他是搞什麼科技的？

沒等她問，袁旗繼續說道：「我在研究一種能移動的電話，這樣無論去哪兒，人們都能聯繫上。」

說起這個，他眼裡有光。

姜曉文看著他，更是一臉崇拜，「袁旗你真厲害！你一定能研究出那樣的電話！」

「嗯！我會努力的！」

兩人相視而笑，眼中只有彼此。

看到這一幕，姜柔沉思一瞬，心中有了決定，「你想不想專心研究它，我可以幫你。」

袁旗轉過頭，愣怔在原地。

姜曉文則眼前一亮，興奮不已，「姑，你真的能幫我們嗎？」

「嗯，如果缺研究經費我可以給你們，但是這屬於投資不是借，袁旗必須認真工作，在規定的時間門內，做出成績才行，不然我隨時會抽走資金。」

聽到她的話，袁旗不自覺地滾動喉結，內心更是激動不已。

比起投資多少錢，他更在意別人對他的認同！這能證明自己不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人！

於是，他鄭重承諾道:「姜柔姐，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研究！絕不辜負您的期望！」

見他態度十分認真，姜柔這才放心。畢竟是往外花錢的事兒，怎可能不肉疼……

至於，接下來該怎麼做？

他們打算星期天再聚在一起，好好商量。

不知不覺間門，三人來到一片衚衕，這裡住的大多數人都是朝鮮族居民。

有人認出袁旗，主動和他打招呼，「呦，你小子咋來了？是要去你叔家嗎？」

袁旗是個自來熟，笑呵呵地走過去，跟人家嘮嗑。

「朴大伯，你知道在這兒衚衕誰做冷麵最好吃嗎？我對象想學學。」

朴大伯微微挑眉，問：「你對象學這玩意兒幹嘛？平常做起來多麻煩，還不如吃點別的。」

袁旗如實回答：「她家開個麵館，夏天生意不好，想賣冷麵試試。」

這年頭，私營飯店太少，國營飯店多以京市菜肴為主。朴大伯瞧了一眼姜柔和姜曉文，心思一轉，說道：「我媳婦做冷麵和辣白菜最是一絕，不如你們跟她學吧，不過不能白學，要給點學費。」

聽他收費，姜柔假裝很猶豫，「那要多少錢啊？我家生意不太好，能不能便宜點兒？」

朴大伯比劃出兩根手指，表示只要二十塊錢，就把冷麵做法告訴給他們。

如果再加二十元，還有各種朝鮮拌菜的配方。

姜柔看似糾結，其實心裡美飛了。

「這可真不便宜，我要嘗下您媳婦的手藝才行。」

眼見白來四十塊錢，男人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們隨著男人走進家門，只見柴房裡有好幾個罈子。

當他媳婦聽明白來意后，露出一個震驚的表情。畢竟這都是平常吃的東西，誰會想著學來賣錢呢？

她為大家做了冷麵，還從各個罈子里挑出幾樣拌菜。

姜柔把每樣都嘗了，覺得味道和那家冷麵館沒什麼區別。但她是外行人，究竟手藝怎樣？還得問袁旗。

袁旗悄悄朝她點頭，是對這手藝的認可。

姜柔見狀，這才對朴家夫婦說道：「四十元不是一筆小數目，你們要包教包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