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也會六親不認
?勉強壓制著挑剔享用完兩個人自己的合力之作,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葉若柔照樣逼著柯羽盈洗碗,並揚言,此後這些鎖碎的事將不會再有外人插手。『雅*文*言*情*首*發』
這是在淪為小媳婦的節奏啊。好在柯羽盈最近煅煉的機會增加不少,手腳會快些了,只是等她做好這些時,一個鍾又過了。
葉若柔即沒有開電視,也沒有看雜誌,而是枕在沙發上就睡著了。估計是昨天休息得少,今天白天又忍受那麼多平白生出的事端,不累才怪。
親了親葉若柔的臉頰,淡淡地薄涼從唇邊傳到心底,柯羽盈輕輕地在她的耳邊說:「我愛你。」
葉若柔就醒了,只是沒有睜開眼,笑意浮上滿是倦容的臉蛋:「我知道。」
這樣就好了,一切一切地不好,都有一個好的收場,明天再度重頭面對。假意扒著葉若柔的衣服,柯羽盈的手指探進她懷裡,悄悄地向腰間游移,葉若柔馬上就笑出聲來:「別鬧,困了。」
「可是你還沒有洗澡。」記得以前都是葉若柔命令自己去洗澡再睡覺的,沒想到這個boss越來越不講究了。真是時光易變,更易變。
窗外這時突然有些叮叮噹噹的聲音,柯羽盈仔細聽了會,高興地拉起葉若柔:「下雪了,外邊下雪了。」
南方的雪就是這樣的,直接而冷烈,不似北方的飛鵝,明明那麼冰涼,還給人夢幻的場景。柯羽盈高興的是,一般這種小冰晶后的早晨,地上就會有薄薄一層白雪,雖然不厚好說也叫雪。
以前葉若柔倒沒有注意過這裡的雪,只是在國外的時候,雪都是堆得很高很高,會持續一個冬天。被柯羽盈拖到窗前,她才看見有什麼東西打在玻璃上又彈跳開。
聲音就是這裡傳出來的。她們在室內一點都不覺得冷,隔著玻璃只聽見聲音。兩個人站了會,柯羽盈就覺得似乎沒有自己想的那麼浪漫,葉若柔身上的暖意反而比雪更令她著迷。
「哎呀,你快去洗澡。」把葉若柔侍候進了浴室,柯羽盈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習慣地拿過的搖控打開電視。
然後她就明白葉若柔為什麼沒有看電視了,她總是比自己聰明,隨便跳幾個台都會有一則提及她們名字的新聞,編得越來越離譜,甚至……
「而且據有關人士提供消息,葉氏集團夫人,也就是本市名家,許大作家年輕時也曾有過的類似的百合事件,只是很可惜當我們希望進一步證實此說法是否屬實時,許大作家並沒有露面,但是從某家療養院我們得知許大作家經常出入並長期照料一名于姓的女士,關於此次……」
柯羽盈關掉電視,胃裡一陣翻湧,她以前從來未覺得電視里的言談會對人有什麼傷害,今天切身體會,她覺得噁心。『雅*文*言*情*首*發』當一個人的世界插入無數雙外人的眼神,和嘴巴來品頭論足時,是多少噁心的事情,這些外人都只想證明自己是多麼的正確,而不會去理當事人是怎麼想的。
所以葉若柔一出來,她就拉著上樓去睡下了。
隔著玻璃,雪打在葉子上,地磚上,窗檐邊,脆脆地響著。睡吧,風雪總會過去,春天總會到來,本身困了的緣故,兩人很快就睡著。
葉若柔反常地做夢了,大片大片地黑色,夢裡她和柯羽盈睡在空地上,邪惡的滕蔓向她們緊逼,越來越近,然後閃爍起刺眼的光。
她忽地坐起來,接著是柯羽盈被她帶著也坐起來:「怎麼了?」
原本房間里只是開著淡藍色的睡眠燈,可是此刻卻煞白一片,葉天就站在門口,皺著眉。然抬腳一步步向她們走近。
這等於就是走到了她們的大床上,葉若柔牽著柯羽盈的手站起來,順帶幫她理好睡袍。她很不高興葉天的不禮貌:「你是以父親的名義進我的房間,還是以葉董事長的身份呢?」
無論如何,葉天這是第一次這麼誇張地生氣。
「看看外邊的新聞,你覺得我現在還像個董事長,還像個父親?」葉天壓抑著火氣的聲音激蕩在整棟樓里。柯羽盈忍不住向前站,以防他突然一個巴掌打到葉若柔臉上。
「不是說我喜歡誰,喜帖都是可以改名字的嗎?」葉若柔露出些鄙夷的笑,原本她也有些慚愧,此時葉天的態度讓她早已沒有了半點退讓。
果然,揚起手就要甩過來,柯羽盈把葉若柔又往後護,葉天才把注意力轉向柯羽盈,停了停后毫不猶豫地把這掌甩向柯羽盈。
力道應該也是刻意地加了幾倍,柯羽盈努力想站住,像個要強的女人,然後咬著牙死盯葉天,以證明她不害怕,可是她倒下了,頭昏眼花,即使站起來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葉天!」房間內葉若柔幾近發狂聲音響起在掌聲后,她叫自己的父親叫葉天。
拳頭拽了拽,葉天臉上的肌肉抖動著:「你就非要喜歡一個女人?像你媽一樣?」
把柯羽盈扶在自己懷裡要往外走,葉若柔聽到關於許碧泫的稱呼,下意識轉過頭,看到的是葉天高大的背影漸漸佝僂,竟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覺。
「你知道我媽?」
「和我結婚前,她就不願意,還事著那個女人離家出走,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又回來和我結婚,我就當她只是年輕玩心大。我對她難道不好嗎?可是她還是一副可有可無的樣子,我忍了,結果呢?她竟然一直把心放在另一個女人身上,現在還帶著她離開了我,也離開了你。難道你想像她一樣?和一個女人?」
葉天沒有回頭,她實在沒辦法看著自己的女兒懷裡此時正摟著別人家的女兒,他怕自己會下手捏死那個當初被自己送到葉若柔身邊的女人。
「我不想像媽一樣,我不想嫁給一個我不愛的男人。」葉若柔語氣平淡,卻滿是尖銳,柯羽盈的半邊臉浮了起來,手被葉若柔緊緊拽著,相比交換戒指那刻,這一分要比任何時候都要莊重。
「你別忘了,你姓葉,我是你爸爸,我不可能讓我的女兒一輩子和一個女人一起生活,敗壞我葉家的聲名。」葉天還是轉過來,那副風霜的樣子瞬間轉換成滿臉怒容。
柯羽盈突然就開口了,嘴角一動,臉就疼:「我們可以去很遠的地方,別人不認識我們。」
「住口,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還有臉說,難道你要背棄你的父親,你的母親,我們若柔就也要跟著?你配嗎?」
被他提到自己的爸媽,柯羽盈啞口無言。
「既然你不能接受我們,那也只好這樣了,我們會走得遠遠的。」葉若柔拉著柯羽盈就往外面走。
連衣服也沒有換,葉若柔就只是順手拿了自己的包包,她對這棟房子已然沒有了半點留戀——當葉天可以隨意出入的時候,她就覺得該換地方了。
外面竟然還在下著雪,珠子一樣的雪,掉進她們的睡袍里。柯羽盈縮了縮脖子,她想臉都不用冰塊敷了。
大門口站著一排黑色西裝的男人,柯羽盈想起第一次葉天逼柯羽盈挑助理的時候也是這架勢,可那時候的葉天多和善,事事都依著葉若柔。
當老虎被揭到傷口的時候,也會變得六親不認。
她們被堵在了門口,葉若柔扭頭,葉天就站在後邊:「你想去哪裡呢?你能去哪裡?你不要忘記了,你身上流的是我的血,你姓葉,走到哪裡都改變不了我是你父親的事實。」
冰珠子一樣的雪擊打著柏油路面,彈跳著,有些灌進柯羽盈的拖鞋,她看見葉若柔的眼裡溢著晶瑩的光,只是片刻又無影無蹤,只有冷冷的聲音:「我偏不信我離不開葉氏,去不掉葉的姓。」
「讓她們走,我要看看她們能走到什麼時候。」葉天對著身穿黑色西裝的人說,然後他們就自動讓出一條道。
她們一眼就看出那輛黑色的車是葉天的,車內還亮著燈,坐著一個女人。柯羽盈看不到她的臉,又有點不想去看。因為她突然想起葉天身上突然多出來的香水味。
身邊的葉若柔卻停下了步子,沒有再往自己的車走去。
紅色的車在夜燈的照耀下,帶著幾分幽幽的感覺。原本它應該是十分漂亮的。此時,四個輪都扁著,輪轂平直地貼著路面。前後擋風玻璃全都化成了一粒粒水晶石般掉落在地上,閃著璀白色的淡淡光芒。
體無完膚,這就是她們父女相鬥的結果嗎,葉若柔最後看了眼還站在門口的葉天,黑暗中的他顯得那麼難以靠近,感覺不到半點溫暖,曾經的遷就都化作索取,向葉若柔壓來。
「你覺得你能走到哪裡?」她們走在樹影重疊林蔭道上,背後是葉天再度響起的聲音,她們始終沒有回頭。
直到那輛黑色的車停在前面,車門打開,下來的不是葉天,而是一張熟面孔,柯羽盈才不得不去面對這樣的事實,甚至在心裡想起一個耳熟的形容詞。
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