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8章 心懷詭念
在北元軍營中,燈火昏黃,赫爾古元帥與幾位心腹將領圍坐一起,氣氛凝重。
桌上攤開著楚贏的諭令,那沉甸甸的紙張彷彿承載著兩國命運的重量。
「諸位,鄒應帶來的這份諭令,明面上是和平共處的意願,實則暗藏鋒芒。」
赫爾古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眼神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楚贏的算盤,我們都清楚,他不過是想借軍屯田之名,行駐兵北元之實。」
一位副將眉頭緊鎖,憂慮道:「元帥所言極是,但陛下遠在楚國,我們如何得知他的真實意願?若他真的接受了楚贏的條件,我們豈不是腹背受敵?」
赫爾古搖了搖頭,語氣堅定:「陛下雖身陷囹圄,但他的骨子裡的傲氣與對北元的深情,我赫爾古再清楚不過。」
「他絕不會輕易放棄北元的每一寸土地,更不會允許楚國軍隊如此堂而皇之地駐紮於此。」
另一將領提出疑問:「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應對?直接拒絕,恐怕會激怒楚軍,引發不必要的衝突。」
赫爾古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們需智取,不可硬拼。暫時安撫住楚軍,讓他們以為我們真心合作。待他們選定屯田位置,我們便在周圍悄悄部署兵力,形成包圍之勢。」
「包圍?」
一名年輕的參謀面露驚訝,「楚軍人數眾多,裝備精良,我們如何能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完成包圍?」
赫爾古微微一笑,解釋道:「這正是我們需要精心策劃之處。我們可以利用地形優勢,分散兵力,夜間秘密行動。同時,加強斥候的偵察力度,確保楚軍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見眾人點頭贊同,赫爾古繼續部署:「記住,我們的目標不是與楚軍正面硬碰硬,而是化整為零,分別擊破。待時機成熟,我們便可發動突襲,將楚軍逐個消滅。」
轉天上午,陽光灑滿紅山戰場,鄒應率領著一隊楚國士兵,開始了尋找屯田位置的任務。
赫爾古則親自陪同,表面上笑容可掬,內心卻如臨大敵。
「鄒將軍,這片土地肥沃,水源充足,正適合屯田。」赫爾古指著一片開闊地帶,看似隨意地說道。
鄒應眯起眼睛,仔細審視著這片土地,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此處確實是塊寶地。赫爾古將軍,有勞你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鄒應帶著士兵們走遍了,紅山戰場沿線的每一個角落,最終選定了十二處屯田位置。
每選定一處,赫爾古都會立刻安排士兵,搭建簡易營房,準備食物,表現出極高的合作態度。
然而,在赫爾古的心中,這一切不過是他布局的一部分。
每當夜幕降臨,他便悄悄派遣斥候,前往選定的屯田位置周圍,秘密部署兵力,構建包圍網。
隨著時間的推移,楚軍的屯田計劃逐漸成形,而赫爾古的包圍圈也愈發緊密。
雙方表面上和諧共處,實則暗流涌動,一場無聲的戰爭正在悄然醞釀。
一日深夜,赫爾古獨自站在軍營外,望著遠處楚軍營地的點點燈火,心中既有緊張也有期待。
他知道,自己精心策劃的包圍戰術,即將迎來檢驗的時刻。
「北元的未來,就看這一次能否成功了。」
赫爾古在心中默默念道,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
對於赫爾古而言,這一次要是成功的話,那麼日後不管楚國派來多少屯田兵,都會在他們的掌握之中,成為北元實際上的「農工」,但要是失敗,那麼很有可能,雙方會再度開戰。
到了那個時候,也許就算他死去,也難以彌補此次過失。
甚至他還可能會被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乃至於家人也要受到連累。
但赫爾古,不後悔!
實際上,赫爾古的心思,在常寧和鄒應眼中,一直都不是秘密。
這兩位楚國智將,如同獵鷹般敏銳,早已洞察了赫爾古的每一個細微舉動背後的深意。
他們之所以沒有點破,反而欣然接受赫爾古的配合,心中自有盤算。
深夜,紅山戰場邊緣,常寧與鄒應圍坐在篝火旁,火光映照在他們堅毅的臉龐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四周寂靜無聲,只有遠處偶爾傳來的夜鳥啼鳴,打破了這份寧靜。
「鄒將軍,赫爾古的意圖,你我皆心知肚明。」
常寧輕聲開口,目光深邃,「但一直這樣耗下去,並非長久之計。她遲早會看穿我們的真正目的。」
鄒應點了點頭,眉頭緊鎖:「不錯,我們必須主動出擊,打破這種僵局。但直接消滅赫爾古,又恐引發北元的全面反撲,尤其是在蕭啟年還在我們手中的情況下。」
常寧沉吟片刻,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正是如此。赫爾古若死,北元軍隊群龍無首,控制權落入誰手,實難預料。」
「萬一是個激進分子,藉機煽動軍民情緒,與我們為敵,那我們的計劃將功虧一簣。」
兩人陷入了沉默,篝火跳躍的火光映照出他們緊鎖的眉頭,氣氛一時凝重起來。
周圍彷彿瀰漫著一股無形的陰謀氣息,讓人窒息。
「或許,我們可以從另一個角度考慮。」
鄒應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既然不能直接消滅赫爾古,那我們是否可以設法分化北元軍隊,讓他們內部產生裂痕?」
常寧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分化?如何分化?」
鄒應低聲說道:「我們可以利用北元軍隊內部的矛盾,比如不同派系之間的恩怨,或者是對赫爾古領導力的不滿。通過細作散布謠言,製造混亂,讓北元軍隊自己先亂起來。」
常寧沉思片刻,緩緩點頭:「此計可行,但需謹慎行事,以免打草驚蛇。」
「同時,我們也不能放鬆對赫爾古的監視,一旦發現她有任何異動,必須立即採取行動。」
兩人商定之後,便各自散去,準備實施新的計劃。
而另一邊,蕭啟年所在的驛館內,氣氛同樣緊張而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