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ch53 陸聞嶼只是輕輕的說:「小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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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梨一時沒有說話,身旁的陸輕舟接過話,輕輕道:「不會。」
很多時候,梁遠丞的笑都是讓人感覺不到輕鬆笑意的,他臉上在笑,眼睛卻是涼的,恰似卧著一尾游魚。
他的眼睛長得很漂亮,是那種帶了一點溫柔氣的眼睛,大約他自己也意識到這樣一雙眼睛並不適合他的性格,因此在外面他總是帶著那雙眼鏡遮擋的乾乾淨淨。
熱戀期的時候,他有時候會在蘇梨的房間睡,兩個人做過後,蘇梨得到一場無夢好覺,第二天醒得早就能看見沒有戴上眼鏡遮掩的他,只有睡覺的時候,梁遠丞才會露出一點人氣,他常常睡的很下,抱住蘇梨的腰,正好將整個人頭埋在她的懷裡。
蘇梨一低頭就能看見他的臉,隨著呼吸而顫動的睫毛,眼皮上還有一顆淺淺的痣。
她笑了下,將記憶放回原先的位置,盡職盡責的擋在陸輕舟身上,笑著叫了一聲:「梁總。」
梁遠丞叫她:「小梨。」
陸輕舟幾乎都不敢說話,眼前幾分尷尬凝滯,不說是老闆請員工吃飯,表面看上去像是拍電影一樣,長相優越的男女主面對面坐著,他難不成是男二嗎?
這麼一想自己的角色定位,陸輕舟尷尬的端起杯子將檸檬水一飲而盡。
三個人似乎該聊點什麼,陸輕舟看一眼梁遠丞,再看一眼蘇梨,他不確定自己要開這個口嗎?
蘇梨側臉看他一眼,當著陸輕舟的面若無其事的打開聊天框繼續同人聊天,連頭都沒抬一下。
沒抬頭看,陸輕舟都感覺自己迎上的壓力不小,他乾巴巴笑一聲:「梁總最近過的怎麼樣?」
這個話題總歸不錯吧,幹得好,陸輕舟還在心裡給自己點個贊。
下一秒,對面的梁遠丞說:「還不錯。」
陸輕舟鬆口氣,又聽見他說:「前段時間門我的婚禮停辦,有些事情打算重新開始,我感覺過的而還不錯。」
陸輕舟心裡抽了口氣,沒有和梁遠丞打過交道,也不確定這位老闆是在和自己陰陽怪氣還是說冷笑話,他求救的看一眼蘇梨,蘇梨才和人聊完,一抬頭,眼裡還裝著笑意,自然的接話道:「我們老闆就是了不起,說重新開始重整天地就重新開始,小陸,這個精神咱們要學習,雖然咱們做不到這種說開始就開始,說結束就結束,但是咱們可以折中一下,學會堅持眼下走的路,只要堅持走下去,一定會見光明的。」
陸輕舟聽蘇梨說的一大堆,迷迷糊糊沒聽懂,還以為蘇梨真的就讓自己堅持現在走的路,他深吸一口氣,舉起杯子:「是的,為了堅持走下去,梁總我敬您。」
蘇梨的杯子也跟上:「對,為了堅持走下去,梁總我也敬您。」
梁遠丞表情不大自然,就露出一些冷意來,蘇梨一點不怕,手中的杯子一直舉著,就等著他。
最終梁遠丞還是舉起自己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倒是沒有說什麼話。
蘇梨被檸檬水酸了一下,陸輕舟心想老闆人還怪好的,三個人各自想著自己的事情,一頓飯吃下來頗為沉默。
蘇梨倒是沒停過筷子,這裡的飯確實好吃,她一邊吃一邊給陸輕舟夾菜,梁遠丞的視線看過來好幾次,她都當做看不見的樣子,自顧自給自己夾菜。
被視線一齊掃過的陸輕舟有點緊張,小心翼翼的用公筷給梁遠丞夾了塊魚肉,蘇梨看了一眼,梁遠丞對魚過敏,這件事沒多少人知道,因梁家培養小孩的方式很變態,連吃個飯的口味都不能輕易的透露過給人,以前蘇梨還在心裡吐槽過這點,覺得梁家在折磨人的方式養小孩。
對面的梁遠丞一時竟然沒有說話,坦然的看著陸輕舟給自己夾來的魚肉。
就算分手了,蘇梨人也沒有壞到要放任梁遠丞裝到過敏,她一把拉住陸輕舟,笑了下:「我喜歡吃魚,這個給我吧。」
陸輕舟:「還有呢,小梨。」
「給我吧。」她語氣重了點,陸輕舟已經意識到有點問題,順著她的力氣將手裡的魚夾給了蘇梨碗里,轉身給梁遠丞夾菜的時候,他筷子的方向一轉,夾了清蒸魚旁邊的素菜放進梁遠丞的盤子里:「梁總,您嘗嘗這個,我感覺還不錯。」
梁遠丞笑:「多謝。」
他低頭看一眼盤子里的素菜,唇角真情實感的上揚了幾分。
蘇梨吃飽八九分就不吃了,她接下來時間門進健身房的頻率有限,不能在用最後一頓快樂餐的借口欺騙自己了,因肥肉不會接受這個借口。
她停下筷子,心裡想著該結束了吧。
對面的梁遠丞看她的視線讓蘇梨如坐針氈,要不是還沒有攢夠錢,蘇梨現在就開始考慮離職的事情了。
實在無法再用借口挽留,一頓飯的時間門到底結束,如灰姑娘的琉璃鞋在十二點鐘失去作用,即使梁遠丞再使用自己的老闆身份一次,也無法將時間門延長,只好宣布晚餐結束,他試圖要送兩個人回去,但陸輕舟和蘇梨自己開車來了,這個借口也沒有辦法用了。
正要一塊乘坐電梯,蘇梨腳步一停,拉住陸輕舟落後幾步:「我有個東西拉下了,小陸你陪我去吧。」
「啊?」陸輕舟茫然回頭。
梁遠丞已經坐上電梯了,但今晚得到的結果比他想象的要好,於是相當好商量的說:「那你陪她去吧,我先走了。」
陸輕舟點點頭,同蘇梨一塊和梁遠丞道別:「老闆,下次見。」
電梯門漸漸合上,人的面容漸漸被電梯縫隙吞沒,梁遠丞臉上的笑一點點收起來,人影可鑒的電梯門反射出他冷淡的臉。
陸輕舟好脾氣的問:「什麼東西落下來了?」
蘇梨:「發票!」
結賬是蘇梨出門的時候結的,這種和老闆吃飯,怎麼會讓老闆結賬,蘇梨結賬的時候還多點了一份甜品和一份粥打包,這會趁著梁遠丞走了,才出來去拿自己打包的東西,對陸輕舟笑了下:「等會我朋友來接我,你自己開車回去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但是你什麼朋友來接?」陸輕舟有點八卦,就差直說『男朋友』三個字。
蘇梨接過侍應生遞過來的打包盒,將粥給陸輕舟:「剛剛你都沒吃多少東西,回去別亂點外賣,吃這個吧。」
陸輕舟驚訝:「還有我的?」
蘇梨把東西給他:「反正公司買單,別客氣。」
這頓飯梁遠丞是用請導演的借口,蘇梨也會用這個借口去報銷。
反正她不會出一分錢。
這些資本家休想薅她的羊毛。
陸輕舟還想問誰來接她,蘇梨就是不說,抱著自己打包的甜品出了電梯,陸輕舟不著急開車,和她走到門口,便看見餐廳門口不遠處停著輛黑色的車,價格不菲,他愕然一下,便看見從車上走下個人,笑著朝蘇梨走過來。
蘇梨也迎上去,兩個人還沒有走到一塊去,隔著幾步遠的距離,蘇梨便把自己打包的甜品藏在身後,問:「你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
陸聞嶼想了下:「剩飯。」
「那你別吃。」蘇梨裝腔作勢要把手裡東西丟掉,陸聞嶼已經走過去伸手一撈把東西接過來,因這家餐廳他也來過,看打包盒已經猜到是什麼東西,一臉正經:「我吃。」
蘇梨笑了下,陸聞嶼順勢將她肩上的包也接過去,蘇梨給他,為他介紹身後的陸輕舟:「這位是我的藝人,陸輕舟。」
陸聞嶼笑了下,溫和道:「好巧,我也姓陸,陸聞嶼。」
他伸出手,因是個beta,無論是容貌還是身上氣質都不給人過分強烈的侵略感,陸輕舟放鬆一點,伸出手同他握了握。
兩個人因蘇梨第一次見面,匆匆聊過幾句,便各自上車,陸聞嶼上車前敏感的察覺有人在看自己,蘇梨已經坐上車,問他:「怎麼了?」
陸聞嶼笑了下,彎腰一塊坐進車裡:「沒什麼。」
關上車門,才和蘇梨說:「好像有人在看。」
蘇梨猜到了,平靜道:「猜猜今天我們和誰吃飯?」
陸聞嶼開車前看一眼車窗外的餐廳,這個餐廳定價頗高,屬於蘇梨會用來進行商務會談才定下的餐廳,他心裡對答案瞭然,一邊從停車位里倒出來,一邊說:「你上次說的要合作的導演,出品人還是廣告商?」
蘇梨輕吸一口氣,她側過臉,車內的光不大明亮,落在她的臉上,她皮膚白皙,唇瓣柔軟,張開口說:「梁遠丞。」
陸聞嶼不知為何聽到這個答案反而笑了一下,說:「他匡你來的對嗎?」
完全被陸聞嶼猜中,蘇梨將車座往後放了一下,幾乎是有些躺下的姿勢,她不曉得說什麼,心裡多少有點不痛快,畢竟她身為員工,別說梁遠丞匡她來,就算是直接點名讓她來,除非蘇梨打算得罪人不幹這一行,才能硬氣的拒絕一次兩次。
她考慮了下,問陸聞嶼:「你說我要是不幹了怎麼樣?」
陸聞嶼:「嗯,你想聽什麼樣的回答。」
蘇梨嘆聲氣:「要我的好朋友說的答案。」
「好,你的好朋友會說,很好,恭喜你辭職了,咱們去玩兩個月,等休息兩個月後重新找工作。」
聽完,蘇梨心裡的不痛快也就紓解一點點,逃避是有點用,但除非以後不再京州上班,不然幹什麼都能碰見梁遠丞一堆人,真的要走嗎?
蘇梨不確定,她從穿越后,除開男朋友,熟悉能信任就只有陸聞嶼一個人,要是離開京州,就再也不能想現在一樣和陸聞嶼一塊吃飯,她不想走。
正要嘆氣,突然想到剛剛陸聞嶼說的話,她坐起來一點:「還有別的答案嗎?」
陸聞嶼正在開車,蘇梨能看見的只有一個側臉,陸聞嶼是個長相非常英俊的男人,英俊到如果第一次見面撞進他的眼睛里時,那顆心臟會不由自己的跳動,接著將畫面定格收藏起來。
女人的視線和男人的視線是不同,女人的視線往往會讓被注視者產生一點動力,她像是欣賞博物館里掛著的蒙娜麗莎,從各個角度尋找著優點。
陸聞嶼也感受到了,他回答的速度晚於蘇梨問得速度,回答和提問隔了小一會,蘇梨打開車窗又躺下去,晚風灌進來帶來一些鼓動耳膜的瀟瀟風聲,刮在皮膚上是溫熱的感覺,蘇梨微微閉眼。
陷入黑暗的一瞬間門,聽見陸聞嶼的回答。
陸聞嶼:「還有個回答來自陸聞嶼本人。」
「現在我就能幫你寫好離職書,甚至未來接手你工作的人明天早上就能到崗,如果你想休息,我有很多計劃填滿你的日常表,如果你想工作,我有適合你的崗位可供你挑選。」
蘇梨眼皮微微一顫。
陸聞嶼的聲音沒停:「你願意離職,我很高興,因為我也討厭那位梁總。」
蘇梨有些愕然,猛地睜開眼坐起來,陸聞嶼仍舊開著車,甚至連回頭都沒有,車過高架橋,灌進來的風更大了,吹過她的肌膚,她側臉看過去,只說了一句:「哦。」
那氣氛一時靜謐,只剩下風聲,風吹得衣料打在腿上嘩嘩作響,蘇梨伸手按住裙角。
她輕輕的鬆口氣。
到家,兩人要先去樓下的快遞櫃里,新買的拖鞋已經到了,因人不在家,快遞小哥將東西全都放在快遞櫃里,蘇梨一邊下車一邊翻開自己的簡訊看取快遞的數字,關上車門后才抬頭:「怎麼不走?」
陸聞嶼示意她去開後備車門,蘇梨不解還是去開了,一拉開後備車廂門,裡面裝著一個小魚缸,是很漂亮的荷葉邊白瓷魚缸,不大,裡面躺著一尾小金魚。
蘇梨有點怔,陸聞嶼已經走到她的身旁,蘇梨才開口:「這要換水很麻煩吧。」
陸聞嶼:「還好,十天換一次水就好,不過到時候我會來換水的。」
蘇梨看他,他站在蘇梨身旁,身影擋不住頭頂的月亮,亮澄澄又清薄的月光清輝落在他的頭髮上,將頭髮染出一點白色的效果,蘇梨又下意識的想起來上次陸淮年的樣子,代入到陸聞嶼身上,已經能看見陸聞嶼未來四五十歲的樣子,不知道到時候他會不會很兇。
這麼想著,她乾脆就問出來:「阿嶼,你爸爸對你凶嗎?」
陸聞嶼不知她怎麼聯想到自己爸爸的,他搖頭,笑:「我爸性格不愛說話,但是人不凶。」
見蘇梨專心致志的看著自己,似乎還想聽一些,他思考了下,慢慢道:「我小時候性格很調皮,我爸也沒有罵過我,就算考試不及格他也不會罵人,只有一次我頂撞我媽的時候,他很生氣,好像是他唯一一次生氣吧。」
那時候正值青春期的陸聞嶼不服管教,正處於一個愛媽媽但是想要擺脫掉母親的時間門段,吃晚飯的時候和母親頂嘴,現在看是很不尊重媽媽的行為,父親第一次發火,用詞刻薄到陸聞嶼一夜過完自己的青春期。
陸淮年教他要尊重任何人,特別是母親和妻子。因這兩個人一個給他生命,一個陪他生活。
陸聞嶼想到這些還有些想笑,這些記憶不是令人難堪的拿不出手的記憶,相反回憶起來很有趣。
蘇梨:「那這樣說你以後對自己的小孩也不會很兇咯。」
陸聞嶼眼神頗為深意看她一眼,語氣溫柔道:「當然不會。」
蘇梨垂眼:「真好,我感覺你會是個好爸爸。」
蘇梨想有些人天生幸運,一出生就能找陸聞嶼這樣的人當爸爸。
她轉頭看那小魚缸,微微彎腰想要將金魚看的仔細一點:「每天要喂它多少東西啊?要每天打掃魚缸嗎?它一個人不會孤獨死吧?」
一連問了三個問題,蘇梨微微抿唇,才問出口自己最關心的問題:「要是我把它養死了怎麼辦?」
陸聞嶼一手扶著車,說:「養死了可以埋起來啊。」
「哈?」蘇梨回過頭看他,發現陸聞嶼是認真在回答自己這個問題,他甚至詢問蘇梨:「還是說比起土葬,你更喜歡火葬?」
蘇梨:「我是說萬一我把它養死了怎麼辦?」
陸聞嶼看她:「對啊,我在回答。」
過了會,他眼中帶了點笑,伸手將蘇梨臉上一縷被唇瓣上唇釉沾著的頭髮挑開,指尖觸碰到她的臉頰皮膚,明明體溫不燙,卻像是投下一個火星,燎起一片熱度,他若無其事的收回手。
「小梨,你還沒有養呢?不需要給自己設定一個預言,小金魚很堅強,如果真的養死了,那隻能好好埋葬它。」
「也對。」蘇梨起身,她看向陸聞嶼:「那你搬上去?」
「好啊。」
順路還去拿了快遞,蘇梨不止買了新拖鞋,還有別的東西,一些碗筷,杯子,花瓶之類的傢具用品。
回到家,打開燈,陸聞嶼換了新拖鞋,注意舊拖鞋已經被收起來,他心中一陣愉悅,面上什麼都沒有說。
又一眼看見自己送過來的仙人掌,仙人掌活的很沉默,但生機勃勃帶來一點綠色。
他將魚缸在蘇梨陽台角落放下,一個明亮卻不會被太陽直射的地方。
蘇梨給他拖鞋的時候,生怕陸聞嶼會說什麼,幸好他什麼都沒說,蘇梨鬆口氣,洗了杯子去給陸聞嶼倒水,又將打包的甜品放在桌上,她從抽屜里翻出零食來。
陸聞嶼將魚缸放好,問她:「要不要調整位置?」
蘇梨看一眼:「就這樣吧。」
她也不太懂風水之類的,感覺擺在那裡挺好看的,就是有點光禿禿,將水遞給陸聞嶼,兩個人並肩站著,一塊觀察魚缸那塊的布置。
過了會,蘇梨才說:「是不是該擺一點綠植?」
陸聞嶼:「嗯,好像有點光。」
蘇梨:「下次休息我去買點好了。」
「可以,下次休息日我帶你去這裡的花鳥市場。」陸聞嶼喝了杯子里的水,注意到是新杯子。
坐回桌前,發現打包的甜品已經放好在面前,而蘇梨坐在他對面,已經吃飽了又拆開零食,一邊打開平板找自己沒有看完的動漫。
蘇梨漫不經心道:「陸兄,有時候我感覺你就像是哆啦a夢一樣,什麼都有,什麼都能解決。」
「什麼是哆啦a夢?」陸聞嶼問,他拆開包裝盒,看見是糯米糍,也就是蘇梨發來的照片里說好吃的那種,他停了停,拍了照片,沒有發朋友圈,正好和從和蘇梨聊天框里保存的照片一前一後。
他問:「要不要吃?」
蘇梨搖頭,給他解釋:「哆啦a夢是一個動漫形象,他是一個來自未來的機器貓,藍色的,本來有耳朵,但是被老鼠咬掉了,他肚子前有一個大大的口袋,裡面什麼都有,任意門,竹蜻蜓……」
說到自己喜歡的動漫角色,蘇梨眼睛一亮,她小的時候最羨慕大雄,因為他有永遠不會離開自己的哆啦a夢,儘管會為了銅鑼燒吵架,但還是會和好永遠不會離開。
陸聞嶼靜靜的聽她說完,有些疑惑:「我好像沒看過這部動漫。」
話音一落,蘇梨興奮的聲音卡頓,像是硬生生的被暫停一般,嘴唇徒然無力的張了張。
該如何說。
說哆啦a夢真的存在,只不過是在另一個世界了。
而她本不該存在這個世界里。
陸聞嶼笑了下,將空白的尷尬時間門自然接上:「應該很有意思,你再多說一點,那個任意門是用來幹嘛的?」
「任意門是一扇可以不管時間門地點打開心中任意一個地點的門。」蘇梨又想起來動漫片段,忍不住笑了下。
陸聞嶼看著她,將手中的甜品一點點吃完,杯子里的水喝完后洗乾淨放好,他該走了。
在走之前,他回身看著蘇梨,想要說一些什麼話,蘇梨站在玄關處仰頭看著他,玄關的燈一點點微亮,她臉頰雪白,眼珠濕潤的透亮。
蘇梨先開口打斷了這份安靜:「你傷口還痛嗎?」
從在餐廳見到他,其實蘇梨就想要問。
她心裡想著勇敢一點,不要給自己預設一個預言。
陸聞嶼笑,:「早就不痛了。」
他抬手揉了下蘇梨的頭,:「謝謝小梨。」
「晚安,我走了。」他轉身就要走,門合上,將身影擋住。
蘇梨站在門口,目光怔怔的看著門的方向,可之前不一樣,她很猶豫。
不過幾分鐘,門又從外面被人砰砰敲響,蘇梨立馬上前開門,門外站著的陸聞嶼,如他凌晨四五點喝醉酒站在門外的時候一樣,她眼神惶然:「有東西落下了嗎?」
陸聞嶼:「沒有,但是有句話忘了問。」
蘇梨已經有了預感。
陸聞嶼:「蘇梨,我想了很久,我還是覺得我喜歡你,我放不下你一個人,你可以把我當成好朋友,可我不只要好朋友的位置。」
蘇梨心裡咚咚的響,天不怎麼熱,她身上起了一層汗,抓住門邊的手緊緊地,低頭問:「那你想怎麼樣?之前不是說我拒絕你你就不提了嗎?」
「是,我之前是這麼說的,可我控制不了喜歡你,我不想若無其事的把這件事翻過去,讓你以為我只是空口說說喜歡你。」
一句一個喜歡,蘇梨不敢動,她像是犯錯的學生。
蘇梨握緊門邊:「可我沒有你想象的好。」
陸聞嶼:「我也沒有你想象的好。」
蘇梨一直相信陸聞嶼的人品。
這次她想要相信自己。
她吞咽了下,抬頭,對上陸聞嶼的眼睛:「你喜歡我什麼?」
陸聞嶼笑了下,站在門框外,她站在門內,只隔著一扇已經打開的門。
陸聞嶼:「不知道,可能是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的眼神。」
蘇梨有點茫然,早就忘了那天的具體的場景,只記得自己好像很狼狽,像個被風吹來的塑料袋落在這裡。
陸聞嶼笑:「也可能是當初咱們住在一塊的時候,我也記不清了,總之是有感覺。」
感覺。
蘇梨:「那……」
她還沒說出口,陸聞嶼已經說了:「那我能追你嗎?」
他補充:「我可以一邊當你的好朋友,一邊當你的追求者。」
蘇梨微微一怔,下意識說出口:「啊,這段時間門你不是在追我?」
蘇梨還以為這次他要直接確定關係呢。
陸聞嶼並未直接立馬改口,他視線溫柔的落在蘇梨的臉上,輕輕道:」這段時間門只是我控制不住對你好而已。」
他看著蘇梨:「你願意嗎?」
蘇梨的目光落在新拖鞋上,她沒說話,說:「那個杯子是單獨給你用的,不給別人。」
蘇梨:「我是有一點點喜歡你,阿嶼,我要先和你說好,我這個人交往不一定有結果的,而且我很壞,最後會跑掉的。」
「我會跟著你的。」陸聞嶼說。
「那沒有結果。」
「那是我的事情,我的選擇。」陸聞嶼認真看著她,主動走進門裡,捧住她的臉頰,認真道:「蘇梨,這些事情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是個成年人了,有沒有結果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只需要考慮自己就好,不要把不應該你背負的事情背負在自己身上。」
蘇梨被他捧著臉頰,兩個人湊得很近,蘇梨幾乎以為對方會在這個時候吻住她,然而沒有。
陸聞嶼只是輕輕的說:「小梨,我希望你可以更自在一點活著。」
隨心所欲一點生活,就算只想談戀愛又怎麼樣呢?
一開始蘇梨並沒有要任何人喜歡上她自己,是他們自顧自喜歡上了她,然後才想要和她有個結果,可沒人能給她一個好的結局。
陸聞嶼想,這些都是自己的事情,不應該讓蘇梨來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