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知難而退
第4章知難而退
雲暮看著前面的紅燈，車子慢慢停下，她打量了一番車內，想起自己十八歲成人禮時，霍家姐姐送給自己一輛紫色的蘭博基尼，不過她只開過一次，就那一次，差點車毀人亡，從那之後那輛小紫就被鎖在車庫裡了。
歲聿的這輛車不像他們似的能多炫就多炫，黑色賓利，和他本人的氣質很符。
「歲聿，你之前見過我嗎？」雲暮看著倒計時的綠燈。
被問的的男人打著方向燈，遊刃有餘的操控著方向盤，淡淡的開口道：「沒有」
「可我見過你，記不得是什麼時候了，就見過那一次。」
她見過還是少年時的他，有點孤獨，又讓人難以靠近。
「我媽媽常說，我這人很好養活的，就像是石縫裡的小草，你只要澆點水，我就能拚命的長。」雲暮轉頭看向他，眼中的閃著亮光，「所以說，這麼頑強的小草，你難道不想要嗎？我還可以開花，很漂亮的。」
歲聿勾了勾唇。
「雲暮，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
她每次都覺得歲聿叫她名字的時候真的很迷人。
「知道。」
歲聿皺了皺眉，語氣中帶有些無奈，「你不知道。」
肯定的語氣讓雲暮一怔，她順著男人的目光看向後視鏡里，立馬轉身向後看，幾輛黑車跟在他們的車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聽到歲聿說：「坐好。」
她立刻轉過身，剛坐好手攥著安全帶，車子迅速飛馳了出去，已經偏離了回家的路，她轉頭看向旁邊的人，男人依舊神色未變，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但她還是感覺到了歲聿周身氣場的變化，不再是一開始疏遠紳士的模樣，眼神中的狠意漸漸顯露，嘴角掛著嘲諷的笑意，像是把這場追逐當成無關緊要的遊戲一樣。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這才是沈駱舒口中所說的那個真正的活閻王。
她向後看了眼，只剩一輛黑車還沒被甩開，只聽男人冷靜的開口：「抓好門把手。」
雲暮立刻照做，男人單手往回打著方向盤，高速的衝擊下車尾立馬甩了過了，她緊緊的靠著車門，剛一抬頭邊看見男人空著的手從車抽屜里抽出一件黑色金屬物件，雲暮瞪大了眼睛。
「歲聿！」
男人降下車窗，眼中越來越興奮，車子朝跟來的那輛黑車駛去，只見他將手伸到車外，兩聲槍響后，就是一陣車輪與地面摩擦的刺耳聲，在這空曠的路上，顯得格外瘮人。
車子慢慢停下，歲聿打了個電話叫人來處理，隨後拿出打火機點燃一顆煙，透過雲煙，歲聿轉頭看向安靜的女人，本以為會看到女人知難而退的樣子，結果沒想到正對上她直視的目光。
「這才是我，還有我的生活。」這是第一次兩個人當中歲聿先開的口。
這種隨時隨地都有人置你於死地的日子，他當作生活，雲暮冷哼一聲，「你是想讓我知難而退嗎？」
歲聿淡淡的看著她，眼中沒有任何的情緒，「我只是在告訴你，你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
「感情對我來說就是負擔，我不需要。」歲聿將最後一口煙吸盡，「你我不是一路人，雲暮，你應該找個好人家過日子的，而不是我這樣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
「什麼？」
雲暮抬頭看向她，眼中的堅定讓歲聿一怔。
「不試試怎麼知道你不是那個好人家？」
-
歲聿將她送回雲氏就直接走了，雲暮坐在窗前，看著黑黑的天空，能依稀看見幾顆星星。
「咳。」
雲暮轉過頭，意料之中的看到小老頭兒站在門口。
「怎麼？出去飛了這麼久，現在終於知道回來了？」雲老爺子坐在椅子上，「你說說你，大家閨秀，怎麼自己一個人一聲不吭就走呢？還留下什麼字條，你，你真是要氣死我啊。」
雲老爺子一副被氣的上不來氣的樣子，一邊有偷偷瞟著雲暮。
「別演了，我這不是回來了，你要是再念叨個沒完，那我真就出去不回來了。」雲暮自顧自的嘟囔著。
「你，你個臭丫頭！」雲老爺子沒辦法，順了順氣，又接著說：「聽說，是歲聿那小子送你回來的？」
雲暮點了點頭。
「他這臭小子是不是有什麼別的心思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雲老爺子緊皺著眉頭。
雲暮撇了撇嘴，有氣無力地說，「有心思的是你孫女我，被人明裡暗裡拒絕了好多次，還是舔著臉的往上湊。」
「怎麼？他還看不上你？我孫女這麼好看，除了脾氣怪點，臉皮厚點，說話陰陽怪氣點，也沒有其他缺點了啊。」
雲暮實在沒忍住白了他一眼，「老頭兒，有你這麼損人的嘛！」
雲老爺子哼哼笑了起來，「要我說，你還是離歲聿那小子遠點兒，他不像顧家老二和陸家那小子一樣，他能做到現在這地位，一路上來也是惹了不少仇家的，沒錯，你和那小子不要來往了，不要來往。」
雲老爺子念叨著念叨著就自己離開了，雲暮躺到床上，思緒是一團糟，想起剛才在車上男人說的話，慢慢的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另一邊，歲聿從雲氏老宅開車回到莊園，手下的人早已等在那兒，地上跪著的那個正是剛才圍截他們的那伙人。
歲聿走過去，像看一攤爛泥一樣看向地上的人，「說吧，誰給你們的膽子。」
地上的人強大著精神，嘴角的血跡滴在地上，「沒有人，就是，我們老大，看你不爽。」
歲聿輕哼一聲，神色越來越寒，「不爽？看我不爽的多了去了，要麼憋著，要麼連帶著你的不爽我都給你弄死。」
男人沒有在多說廢話，給手下人使了個眼神，地上的人被拖走，不一會兒連地上的血跡也都消失不見了，像是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藍七。」
名叫藍七的男人來到歲聿面前，恭敬地低著頭，「先生。」
「今天晚上看到雲暮的人都清理乾淨了嗎？」歲聿皺了皺眉頭。
「有一個漏網之魚，先生，需要把他抓回來嗎？」
歲聿抬眼，「不用抓，把白竹幫清理一下吧，人多眼雜的，留著沒用了。」
「是。」
雲暮從大廳出來，這幾天也不知道小老頭兒什麼毛病，不僅把她手機給扣了，還整天拉著她去茶室，幸好今天他人不在，才能把手機透出來。
剛打開手機，就看到沈駱舒發來的一長流語音，剛想點開，正好她的電話打過來了。
「暮暮，出事兒了！」沈駱舒的聲音透過電話傳過來，嚇了她一跳。
「怎麼了？」
「歲聿中槍了。」
沈駱舒的話剛說出口，雲暮一怔，一邊往門外跑，一邊詢問情況。
原來是他們回來的那天晚上，圍截他們的人是白竹幫的，從前這白竹幫也算是條地頭蛇，可前幾年，白竹幫換了幫主，從那之後便再也不參與爭鬥，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突然圍截歲聿，他一氣之下竟派人滅了整個幫派，一不小心歲聿便中了子彈差點打到心臟，幸虧送的及時，這才搶回一條命來。
老頭兒這幾日的反常也就說通了，不過是想阻攔她知道這個消息，她自然不能讓老頭兒知道她出門這件事，她停了下腳步，最後還是跑向車庫，不一會兒，一輛暗紫色蘭博基尼從車庫「嗡」的一聲駛出。
第一醫院——
顧淮景指著藍七氣不打一出來，「他精神不正常你精神也不正常？能對自己下這麼大的狠手，除了潯城那位，也就只有歲聿這瘋子能幹出來了。」
藍七低頭站那在一聲不吭，滿臉的懊悔，如果他他再來的及時些，先生就不會這樣了。
一身白大褂的陸嘉言從病房裡出來，摘下口罩，緊鎖著眉頭，「行了，你也別說他了，二哥這脾氣誰不知道。」
「幸好那天送來的及時，要不他這活閻王也成了死的了。」
「沒事兒，二哥下手有分寸。」陸嘉言合上病例。
「他有分寸個屁。」顧淮景忍不住髒話，「為了引蛇出洞，他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陸嘉言也沒有再說什麼，他也極其不贊成歲聿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雖說這白竹幫就是個引子，線後面的才是條大魚，可他為了讓背後的人認為他命懸一線放鬆警惕，也是大費周章了，不過幸好，蛇鼠一網打盡。
還沒再說什麼，就聽到遠處跑來的腳步聲，嬌小的身影還沒等靠近病房門就被幾個大塊頭攔住了，兩人猜到應該是雲暮，便叫人退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