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三大法印

洛陽城外。

唐軍陣營，一排排的弓弩箭機和神威火炮不斷發出嘶吼。

萬軍之中，羅藝身騎駿馬手持一桿滾銀槍，槍尖斜指天際，仰天長笑道："我羅藝生平干百戰，每趟均是以寡敵眾，以弱勝強，憑的是兵法戰略……"

他聲音有些沙啞，看著前方的城郭，內心不由生出一絲懼意。

他怕了，已經發起了五次衝擊，可每一次都被對方擋下。

他目光掃過戰場，手下將士都略顯疲態，他冷哼一聲，輕夾馬腹，一拉韁繩，胯下駿馬仰首嘶鳴，雙蹄凌空人立而起。

「我已稟明聖聽，三日後秦王便會帶大軍趕來，若我們三日內拿不下洛陽……呵，到時候不單是我，你們所有人都難逃一死……」

四周唐軍將士先是一愣，而後發出聲聲怒喝。

是啊，太子身死，他們必然陪葬，唯有拿下洛陽，才是唯一的生路。

雖然不甘，可每個人都知道，事實便是如此，皇權之下，人命如草。

"殺！"

唐軍將士雙目通紅，戰意大增。

當！當！當！當！

城樓上戰鼓急響，箭樓上的傳信兵不斷敲響銅鑼示警求援，洛陽城內的將士也知道李唐太子死於陣前，雖然他們心有憤怒，不甘，但都知道李唐的怒火，誰也承擔不起，人人均不顧生死，力拚求存。

"嗡嗡"聲中，弩箭與火炮接力發射，在射程內的唐軍無一倖免，血肉飛濺，情況慘不忍睹。

咚！咚！咚！嗚！嗚！嗚！

鼓聲與號角從唐軍中傳出，壓得人透不過氣。從城牆上看去，唐軍喊殺連天氣勢滔天，如洪水一般狠狠湧向洛陽城。

第六次攻城，開始。

……

宋忠悠悠醒來，房間內無人，桌上燃著一爐青香，裊裊青煙入鼻，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施主果然與我佛有緣！」

忽然響起的聲音讓宋忠一怔，他目光一轉，便看見一位雙目射出奕奕神採的赭黃僧袍的老僧盤膝坐在門口處，法相莊嚴，手中一串烏黑髮亮的佛珠緩緩轉動。

「大師？」

「貧僧了空。」老僧輕輕轉動佛珠，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柔聲道："出家人本不能涉塵世事，秦王使人來尋老衲，說我佛門佛子現世，老衲只能出現親迎。"

宋忠皺眉，他看不清眼前老僧的深淺。但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此，實力一定不凡。

「小子曾在長安遇一僧人，他曾告訴小子明心見性，即身成佛，與出不出家並無半點關係。」

了空單掌在胸前結印，垂眼平靜道："罪過罪過，施主見了他，他被心魔所擾，早已沉淪魔道。出家人本不應理塵世事，但事關天下蒼生，老衲又受秦王所託，務要帶施主遠離紅塵。"

「天下蒼生？」宋忠忍不住道：「大師可知道李唐代表的卻是一向欺壓百姓的舊隋權貴和那些橫行無忌的高門大閥……

大師是否忘了『三武滅佛』……」

「阿彌陀佛……」了空神色未變寶相莊嚴，對宋忠的話聽而不聞，沒有任何反應，當聽到宋忠說到『三武滅佛』忽然念了聲佛號，眼神變得深邃莫測，道："老衲已近三十年沒有動手，實不願妄動干戈，老衲以十招為限，只要誰被迫處下風，那一方便作輸論。"

宋忠微笑道："輸贏又如何？"

「老衲輸了，便回禪室面壁，以懺易動妄念之過。"了空緩緩起身，收起佛珠低吟道："三界唯心，萬法唯識，不著他求，全由心造；心外無法，滿目玄黃，一切具足。"

說著，了空伸出右手，向著宋忠緩緩按下。

宋忠瞳孔猛然擴張，在他眼中，這一掌龐大如山，又虛渺如無物。

他精神高度集中，雙手結印，出手就是"摩訶印"。

印法一出，了空禁不住露出訝色，雙手合十胸前，念了口佛號，道："施主果然與我佛有緣，若能一念頓悟，眾生皆佛。"

宋忠悶哼一聲，目所見再無他物，惟有了空的身影無限地擴大。

他頓感胸口悶翳，強行咽下一口鮮血，想要尋找機會。

了空靜靜的看著宋忠，忽然眼神微跳，目中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下一刻，了空似乎所處了什麼決定一般，長長吐氣，單手立在胸前，另一隻手緩緩拍出，開口道：「諸法如夢，本來無事，夢境本寂，非今始空，夢作夢受，何損何益，迷之為，情忘即絕。」

宋忠眼前現出干百重掌影，鋪天蓋地的迫來。他瘋狂的運轉體內真氣，將精、氣、神凝聚在一起，雖然他手中印訣不斷變換，陣陣梵音再次響徹在腦海。

「摩訶摩訶，摩訶揭諦，波羅揭帝，波羅僧揭諦……」

此刻的宋忠昂首站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身上散發出一股唯我獨尊的霸氣。

「揭諦印！」

轟隆！

揭諦印帶著無邊的霸道氣勢和了空的干百重掌影碰撞在一起。

了空一連退了三步，凝望宋忠。

「摩訶印……揭諦印……大偉大……超越……」了空喃喃了幾句，呼出長長一口氣道：「幾所有相一是虛妄，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若當是非相，無相而有相，有相而無相。」

了空說著，雙腳一震，僧鞋炸裂，之間他的雙腳五指呈現出一種奇怪的姿態，遠遠看去好像踏著蓮花一般。

「這是我禪宗根本印……施主已得佛法真諦，老衲這就立返禪山，再不涉世……」

宋忠目光一顫，雙腳不自覺學著了空結印，一股明悟再次浮現心頭。

波羅印！

佛語中，『波羅』的意思就是彼岸。『摩訶』的意思是偉大，『揭諦』的意思就是超越！

嗡！

三大法印一出，宋忠腳踏根本印，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身上再次產生了那種唯我獨尊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