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元帥韋陀
「這個我不方便跟你講。但是我們有著共同的目標,我想,還是跟你合作,出去找一下李子牛。今日我在城中略微打聽了一下,這裡有一個女神醫,就是我們見過的那個上官綰兒。她好像是李子牛的師侄。或許我們可以從她身上入手。她在這種地方行醫,恐怕也有她的目的,說不好,現在全天下都在找李子牛呢。」
「你打聽的還挺詳細啊。」魅娘也知道,自己要找李子牛救青龍,這便是她的軟肋,「既然你想跟我合作,那我得先問清楚,到時候找到李子牛,是讓你帶走呢,還是讓他給我家男人治病?」
「當然給你家青山治病啊,在下找他做的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也不急於一時。等你們家青山的傷治好了,在下再帶李子牛走也不遲啊。」
「好,你說我們要怎麼個找法?」
「既然說要從李子牛的師侄開始,那我們就一個人先盯著她。看她的一舉一動,然後其他人先以賀城為界,將城裡面給找個遍。如果城裡沒有,當然在下覺得李子牛恐怕也不會呆在城裡。我們接著便進令丘山尋找。李子牛一定在令丘山左近,只要我們合力,將令丘山翻個遍總能找到蛛絲馬跡。」
「你說哪裡來的其他人,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一個去看緊上官綰兒,那只有另一個在城裡尋找了。」魅娘不屑道。
「也不一定非要你我二人其中一個去盯著上官綰兒。」
「那你什麼意思?」
「在下的意思是,可以讓朵兒和大智偷偷看著啊。」
「不行。」魅娘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不能讓朵兒做這種事情。
「你冷靜下來想一下。」秋水面對魅娘的蠻橫也是無計可施,只能曉之以理,「我們要出去找李子牛,就不能看著那兩個孩子。大智和尚還好說,他雖然愚笨但是自保有餘。朵兒則不同了,她跟大智在一起,恐怕還是不安全,今日下午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如果讓她跟著上官綰兒呢?我們不說讓她看上官綰兒有沒有跟神秘人物結出,只是拜託上官綰兒照看朵兒就好。如果在下沒有猜錯的話,上官綰兒一定不會拒絕。你想,上官綰兒是上官家的千金,在賀城,恐怕沒有比她更安全和值得託付的人了吧。」
秋水分析的可謂頭頭是道。魅娘一時也沒有話語可以反駁,只是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覺得他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
二人便是如此定下了計謀,第二天一早便開始在城中尋找李子牛的蹤影。至於大智和朵兒,魅娘便主動找上官綰兒,央求她幫忙照看兩天。上官綰兒果然沒有推辭,滿口答應下來,看樣子她也十分喜歡朵兒和大智。
於是,秋水跟魅娘連個人在賀城內轉了一圈又一圈,寄希望能找到李子牛。可到頭來還是他們做了沒頭的蒼蠅。不是城中沒有李子牛的蹤跡,而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李子牛長得什麼樣子。如此出去尋找,恐怕也註定無功而返。
倒是朵兒跟大智兩個人開心不已,他倆便跟著上官綰兒在城中擺攤行醫。讓他倆幫忙弄些草藥,遞一遞用得著的物件,他們也是高興的。
如此四天過去了,還是沒有李子牛的消息。魅娘和秋水便打算著何時到北城外的令丘山深處找一下。
詩中有云:「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令丘山雖然以高絕險峻聞名,但是既然是山,就不會只有光禿禿的一根柱子。嘴上說可以找一下,但真到了山腳下,便發覺,根本就無從找起。或許藉助他們上官家的勢力還有得一拼。
秋水跟魅娘在山外呆的久了,就顧不上朵兒跟大智的事情。朵兒跟大智隨上官綰兒一同在街上看病抓藥。小孩子心性好動,總有對這枯燥的看病生活疲倦的時候。他們決定還是到山裡採藥更靠譜一些。
於是他們二人便找了一個空檔,要跟著出城採藥的馬車混跡出城。他們早就打聽好了,馬車是往令丘山中走,說不定山上的風光和動物都比在城中看上官綰兒抓藥來的刺激。
待大智帶著朵兒偷偷溜出城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看到城門樓子的最頂上,最尖的地方有一個黑衣男子,迎風而立。他看著兩個孩子的身影從城門口越走越遠,最後都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你打算什麼時候將你們鬼府被毀的消息放出去?」又是一個莫名的聲音,陰涔涔的聲音響起來。
「不著急,要做就要做的自然一些。」黑衣男子說道,「你放心,該是你的一樣都少不了。」
「你身為鬼王,卻甘願將自己的鬼府給毀個乾淨?」那人又改口道,「你哪裡是毀了乾淨,你是將大部分的戰力都放出去才實施這個計劃的。時至今日,我便已經在賀城見過五六個煉鬼一脈。」
那個穿一身黑色長衫的居然是十殿鬼府的鬼王。
「哼哼,若果我們鬼府就剩下我一個光桿,那麼這套苦肉計又有什麼用。」
「你都說的有道理,前面跑出去的可是你的孩子?」
「那是她的命。」
「對了我一直有個疑問,你說你找的什麼人,幫你將鬼府給毀於一旦?」
「你很好奇么?」
「是的,我很好奇。」
「好吧,既然我們是盟友,我便告訴你也無妨,你可知道當初洪荒之戰?」
「軒轅黃帝跟蚩尤的戰爭?」
「沒錯,蚩尤手下一員大將,並沒有死,一直在南荒山以南厲兵秣馬。想著幫蚩尤找回原來的輝煌。」
「你說的可是韋陀?!」
其實朵兒跟大智上的馬車,也不是到深山裡採藥的,卻是在山腳下收藥材的。
都知道這越好用的藥材就越需要在山高險峻處或者谷深幽閉處才能尋見。所以做醫者的,一般都不會那些危險的所在。自然會有一批為了生計到山上採藥的葯農。這令丘山也不例外。趕馬車的葯童是上官綰兒帶的家丁。還有個管賬和辨識藥材的老人,倒像是上官家的一個下等管家。
朵兒跟大智不怕這個叫林伯的管家,跟著他一起坐在馬車裡,還要纏著他講一些有趣的見聞。上了年紀的老人,有一肚子的故事,就是沒有人去聽。他們白髮蒼蒼,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孤單。兩個半大孩子可愛伶俐,嘴上也跟摸了蜜一樣甜,逗得林伯一路上都合不攏嘴。而林伯也給他們講了一路的奇聞異事。
不覺間馬車已經到了令丘山腳,突然馬前一個人立而起,差點將馬車上的三個老少給掀到地上。
「小六子,怎麼趕的馬車,我一把老骨頭你想讓我今天在這裡交待了不成?」林伯好容易在大智的協助下將自己的身子放平了,便開始罵趕車的葯童。
「啊……」馬車外面的小六子並沒有回答林伯的話,而是慘叫一聲,便沒有動靜了。
大智趕緊衝出去,待他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大智和尚出什麼事了?」朵兒也忍不住好奇,將頭從馬車裡探出來,卻正好看見山路中央豎著四根被削尖的木棍,木棍上掛著四顆血淋淋的人頭。地上一灘血跡已經凝固了好久,一群比蒼蠅還要噁心的東西圍在人頭和血跡上飛個不停。
這一眼非同小可,朵兒被嚇得夠嗆,跟那個趕車的葯童一樣一口氣上不來,昏了過去。大智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心裡也是害怕非常,但好歹他知道要照看朵兒,見朵兒暈過去了,不顧自己害怕,趕緊上前救急。
「哎呀,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最後林伯也揉著老腰出來,看見這路上的人頭,還算鎮靜,嘴裡罵罵咧咧的,「一大早的就聽見那黑鵲子在房頭叫,果然出門遇晦氣啊。」
「林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路上怎麼會四個人頭?難不成是故意攔我們路的?」好容易將朵兒折騰醒了,大智便問林伯。
看林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好像倒也沒被嚇到。
「誰知道是怎麼回事。」林伯似乎找到了發泄的對象,接著說道,「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將這慘兮兮的人頭掛在這裡找人晦氣。」林伯在令丘山地界呆了一輩子,見慣了那些邪煉之人,拿普通百姓開刀。平日里他們雖然沒有功力,不會法術,但是打著上官家的旗號,也沒有什麼邪煉之刃敢來招惹。
不過這次木棍上頂著的四顆人頭可都是平常賣給他們草藥的葯農。本來也是約定好的,到了,每隔一定的時間便到令丘山下取葯,今天正好是取葯的日子。卻沒想到還沒在山底下等,就碰見了這四個葯農的人頭。你說晦氣不晦氣呢。
「到底是什麼人乾的?」醒過來的小六子仍然心有餘悸,「這些採藥的獵戶,跟誰會結下這麼大的仇恨!」
「怕是這四個人到了不該到的地方,碰見了不該看的禁忌。」還是林伯見多識廣。哪個邪煉之人,在令丘山中修鍊,結果被這四個人撞見了,恐怕這樣的下場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那怎麼辦,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這草藥是收不到了。」小六子不想看見這血腥的場面,急著催促林伯往回走。今晚上是不用睡覺了,閉上眼睛就是那四顆血淋淋的還睜著眼睛人頭。
「罷了,趕緊回去吧,在這裡多呆一刻也塗沾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