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噩夢之旅：第一天

看來馬是已經不能再騎了！

自己本來就是打算偷偷摸過去，騎個馬嘚吧嘚吧…不被怪物吃掉才怪！

把馬寄放在農舍處讓其代為看管，此後珠璣閣負責租馬的人會來取，只不過相對於自己歸還，價格會略高一些。

出發前，武空有向農舍老人仔細了解過衰敗荒原的大概情況，老人不是很清楚裡面都有些什麼，只說到處都是些可怕的東西！

而關於荒原的「主人」，老人大概知道那是一種很大的鳥，鳳鳴鎮這個名字，便是與那大鳥有關！

從鳳鳴鎮出發，越是往西邊走，就越是荒涼，荒涼跟荒蕪不同荒蕪是一種客觀的現實世界的描述詞，形容啥都沒有，而荒涼則是發自人內心的一種蕭瑟感，就好比落葉找不到根，歸巢的燕子迷失了方向。

「哎喲，累死小爺了，這山看著不高，路怎麼這麼難走！」武空登上小山山頂，擦拭著額頭的汗水說道，他不知道的是，由於幾乎沒有人跡踏至，所以普通的山路便會長滿許多雜草，灌木叢什麼的，於是即便是小山，爬起來也頗為費勁。

而當武空擦完汗水，看到遠處的景象時，張開的嘴下意識地凍住了。

自山腳延綿而去，是一片灰濛濛的世界，整體看起來相對平坦，偶爾也有山叢，樹林，唯一讓人心悸的是，好像一旦進入那個世界里，便有如掉入泥潭一般再也爬不出來。

「這…就是衰敗荒原嗎？連師父都說很可怕的那種世界？」

武空本能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現在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麼鳳鳴鎮幾乎沒有人願意居住了，離得這麼近的地方居然有一個這樣詭異的世界存在，誰會願意在這附近住呢，光是這景象都讓人有種寢食難安的感覺，更別提正常生活了！

這是武空第一次懷疑，自己能不能平安偷渡過去。

不行，得做些準備工作！

找了些雜草，樹葉，藤蔓什麼的胡亂綁在身上，然後深吸一口氣，武空從山上走下去。

不管前面是什麼，總要面對的！

不管會遭遇什麼，小爺一定要穿過去，一定要！

真正進入衰敗荒原以後，武空如同整個人置身於一片沙塵世界之中，能夠模糊地大概看到這個世界的一些情況，但是能看清的東西並不多。

而隨著深入，武空能夠感覺到有股噁心人的氣味在空氣中瀰漫，像是腐爛的味道。

一定是誤入這裡死去的那些人的屍體，武空心想，死去的人腐爛發臭以後，由於荒原被沙瘴包裹，那些味道久久不能散去，長此以往，便形成現在這般情況了。

路上，武空可謂是小心又小心，謹慎又謹慎，偷渡的精髓是什麼？就是膽小，必須膽小，因為膽小，所以處處設防，因為膽小，所以眼觀四方，耳聽八路。只有明白這兩個字的要義，才算是懂得了偷渡的藝術！

原本，武空以為會遇到什麼新鮮有趣的事物，比如說會吃人的花，或者會迷暈人的草，又或者全身會發出怪響的動物，可是走了好一會兒，居然什麼都沒有遇到！

這倒是怪事，荒原…是說什麼都沒有的意思？那荒原的主人，簡稱大鳥吧，大鳥吃什麼？這荒原里也有些植物，莫非…

大鳥吃素？

若真是這樣，那便太好啦！

武空美滋滋地在心裡幻想著，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過於緊張了，也懷疑鳳鳴鎮的那些人道聽途說，把這衰敗荒原過於妖魔化。直到遇到些狀況，他才發現自己是大錯特錯！

「先喝點水吧，這長途跋涉，可真是累死我了！」武空拿出水壺，一邊喝一邊打算找幾個乾淨的石頭坐上休息一會兒，目光隨處一掃，就發現不遠處確有幾個石塊橫七豎八地擺在那兒。

也不多想，武空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後…他瞬間滿臉通紅起來！

「啊喲，疼…疼死小爺啦！」

武空連忙站起，捂著屁股大叫，剛叫了兩聲，才意識到在荒原里必須遵循低調的原則，只好捂著嘴光叫不發聲。

這是什麼鬼石頭？

武空很確定，自己剛才坐的時候看見是很乾凈的啊，上面圓不溜的，可是坐下去以後居然發現好像有許多根釘刺扎進了自己的屁股里，這可邪門了！

低頭再次打量那石頭，明明什麼都沒有啊！

出於好奇，武空小心地伸手去摸那石頭，哪知手剛伸到石頭上不過一指厚度高的距離時，武空就發現那圓不溜的頂部，居然突然伸出許多刺來，武空不設防，指尖再次被扎了一下，好在這刺並不長，否則自己就慘了！

這也是武空開始認識到，眼前的這個東西，或許不是什麼石頭，而是某種…動物？

仔細打量，武空才發現，這些石頭，可不正是像烏龜的龜殼嗎？

一種長得像石頭的烏龜？

還好，不是什麼可怕的玩意，在江東的時候，武空曾去逛過那邊的花鳥市集，對於許多常見的花草和動物還是有所了解的，龜有很多種，但是多數人所說的龜，基本上都是生活在水裡面的，而其實不是所有的龜都和魚塘，海灘有關係，有一些龜就生活在陸地上，比如象龜，體重可以達到七百多斤，就算是馱著一個人也能正常行走，還有星龜，龜殼上有許多像星星一樣的美麗圖案，因而由此得名，還有彩龜，龜殼，四腳均是斑斕的彩色，異常美麗。更值得一提的是，並不是所有的烏龜都喜歡躺平，也有少部分龜是喜歡運動的。而一般市集上的龜都只能活上個幾十年，所謂千年王八萬年龜，不過是一種傳說而已！

而眼前這種龜，武空很肯定沒見過甚至都沒有聽過，長刺的龜？刺龜？

可惡的傢伙！武空暗罵一句，叫你扎小爺，小爺讓你嘗嘗飛毛腿的厲害。

忿忿地一腳向龜殼踢去…

不好！

幾乎是閃電一般的速度，龜殼下方有兩個亮點鑽出，然後，武空就感覺自己的靴子被什麼東西咬住！

那兩個亮點，正是龜的眼睛。

整隻龜終於現出了原形，只見龜殼升起，露出了龜的四腳，準確地說…是四爪！

因為那四隻腳跟野獸的一樣，腳尖長有勾刺狀的東西。不僅如此，就連龜的口裡，竟然也長有堅硬的牙齒！若非武空的皮靴是堅實耐磨的滕皮做成的，只怕早已經被這怪龜咬穿了。

一邊咬著武空的腳，一邊往後拚命拽，口裡不停唔嗡叫喚。

原本武空想給這傢伙取名刺龜來著，現在，他才發現獸龜這個名字更貼切一些。

好在獸龜的力氣不算特別大，體型也不過盆狀大小，武空拚命向後拉扯，算是勉強掙脫。

「敢咬我？看小爺不收拾你！」在山上做偽裝的時候，武空就挑了一根結實的木頭做成了木棒，見這龜個頭也不大，武空哪會害怕，竟然想要報復，完全沒有細想，這現場，可不只是一隻獸龜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