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有心計的女人
每個山莊里都會有暗室，通常暗室都是用來庄中單獨審訊叛徒或者賊人的地方，而醫聖山莊的暗室則在一間獨立的小院里。
今日這間隱藏在醫聖山莊西南角的偏僻小院之中，不斷傳出皮鞭抽打在人身上的悶響，隨之而來的就是歇斯底里的痛苦哀嚎聲，哀嚎聲持續了很久，從一開始的高亢尖銳到最後的嘶啞無力，又過了良久，哀嚎聲徹底消失。
片刻之後，幾名神情冷漠的醫聖山莊弟子才從那間暗室所在的小院里走出來，他們向著等候在門口的莫寧芸為首的高層拱手行禮后，然後就低聲在向著那些人低聲彙報了起來。
因為莫寧馨和金偉的背叛，一向身子骨很好的莫善據說昨天夜裡被氣得嘔血，今日一早就直接昏迷了過去，莫善倒了，莫寧馨和金偉又因為背叛而被抓進了暗室，莫善在醫聖山莊的勢力幾乎盡數以莫寧芸為首。
因為他們刻意將語氣壓得很低，所以和方琦、小宋站在不遠處的趙文彥並沒有怎麼聽清他們的談話，只是簡單地聽到了一些隻言片語般諸如「背叛」「莊裡的錢」和「不能縱容」之類的辭彙。
等到那幾名醫聖山莊的弟子彙報了自己審訊得到的消息，他們就又重新走回了暗室之中，只留下了面色不善的莫寧芸等一眾醫聖山莊的人正在小聲討論起了什麼，而在商討了很久之後，莫寧芸才從那些人之中走出來，然後緩步來到了趙文彥三人的面前。
「趙大俠，我們從莫寧馨和金偉的口中找到了一些很有趣的消息，並且這些消息從我們和張年口中得到的消息多少有些重合，所以我想真實性應該可以保證，而且我相信你對於這個消息一定很感興趣。」
「莫寧馨和金偉之所以能夠長久居住在醫聖山莊，卻還能接觸並且投靠至尊，靠的就是平日里兩人經常去的毓秀坊，毓秀坊是江城之中一家很有名的裁縫鋪，其中有一個名叫紅娘的綉娘，就是聯絡莫寧馨和金偉加入至尊的人。」
聽到了莫寧芸的話，趙文彥有些奇怪地問道：「如果你這個消息屬實，這麼說至尊安放在江城的眼線還不止那個黑衣老者一個人？至尊這樣大費周章的目的何在，為什麼不讓黑衣老者一個人負責聯絡至尊在江城的所有人呢？」
「趙大俠，這點莫寧馨和金偉倒是沒有明說，估計他們對於至尊來說也是可有可無的無名小卒而已，這麼高級的事情他們就是想估計也沒法知道，據說稍早派出去的弟子回來所說，那位名叫紅娘的綉娘目前人還在毓秀坊。」莫寧芸聞言笑著向著趙文彥答道。
她的話並沒有說全，但是言下之意趙文彥卻已經聽得非常清楚了，無非就是讓趙文彥替莫寧芸和醫聖山莊跑一趟，順便最好還能把那個名叫紅娘的綉娘抓回來，這樣無論是對於醫聖山莊還是對於趙文彥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對此，趙文彥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就領著方琦和小宋向著醫聖山莊的大門走去，在走出醫聖山莊的大門的時候，方琦忍不住向著身旁的趙文彥低聲說了一句：「我怎麼感覺這個女人把我們三個當成她的專用打手了？」
停頓了一下自己的腳步，趙文彥側過頭有些無奈地向著方琦答道：「你現在才發現嗎？而且早就在這個女人去丹陽來找我的時候，我就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她好像算準了我們就一定能解決這件事情的樣子。」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我懷疑她肯定事先就知道一些什麼，所以才會讓我們儘快趕到醫聖山莊來，至於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判斷……因為自從回到了醫聖山莊之後，莫寧芸對於我們的行蹤幾乎全部都在掌握之中，並且一切都太過順理成章。」
「先是找到錦帆幫，再到錦帆幫的內應，最後到了找出醫聖山莊的叛徒，乃至莫善病倒，莫寧芸實際掌握了莫善所有的勢力，所有的一切雖然看似頗費了一番周折，但是到了最後回頭去看，基本就是一條直線，並沒有多少曲折的成分。」
「所以這個女人要麼就是至尊的叛徒，要麼絕對知曉了莫寧馨、金偉和至尊勾結的消息，不然的話這所有的一切只能說是我們運氣太好，但是對於行走江湖來說，我最不相信的就是一個人的運氣夠好，因為混江湖的運氣通常都只會更差一點。」
聽到了趙文彥的話之後，小宋有些好奇地問道：「趙大哥，你的意思就是莫寧芸可能之前就知道莫寧馨和金偉勾結至尊的事情，所以請我們過來很可能只是為了將這件事藉由我們三個人來破解，趙大哥，我理解的對嗎？」
向著小宋輕輕地點了點頭，趙文彥輕笑著說道：「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了，不過現在對與不對倒也並不是那麼重要了，我們還是先去會一會這個名叫紅娘的綉娘，能作為另一個至尊的聯絡人被放在江城，我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毓秀坊作為江城遠近聞名的綉坊，一直是以精美的刺繡和眉清目秀的綉娘著稱，據說這裡的綉娘很多都被江城眾多大戶人家看上，不少都成為江城大戶人家有頭有臉的得寵妾室，還有的更是成為了一些痴情大少爺的大少奶奶。
所以毓秀坊的綉娘分為早晚兩班，據毓秀坊接待的雜役說，紅娘此刻正在毓秀坊眾多綉娘一起幹活。
等到那名雜役去請那名名叫紅娘的綉娘之後，趙文彥向著身旁的小宋使了一個眼色，小宋立刻會意直接就縱身躍出了正廳，然後翻身上了屋頂隨著那名雜役一起向著毓秀坊的後院而去。
不過沒過多久，趙文彥就見到了小宋又直接從正廳門外緩步走了進來，同時他一臉怪異地向著趙文彥和方琦說道：「人沒有要跑的意思，跟著那個雜役一起過來了。」
就在小宋說出這句話之後，趙文彥三人就都聽到那個雜役遠遠傳來的聲音：「讓三位大俠久等了，紅娘這就過來了。」
隨著那位雜役的聲音，一個全身都穿著殷紅衣裙的柔美女子緩緩跟著雜役出現在趙文彥三人的視線之中，雜役笑呵呵地讓紅娘走到了趙文彥三人的面前，隨後自己則笑著行禮然後迅速告退。
待到那名雜役退下之後，名叫紅娘的綉娘向著趙文彥三人微微欠身行了一禮，接著她就柔聲向著趙文彥三人問道：「紅娘見過三位大俠，聽先前小王說三位大俠指名道姓要見紅娘，紅娘卻見三位大俠眼生得狠，不知三位大俠為什麼要見紅娘嗎？」
凝視著紅娘柔美的臉蛋，趙文彥輕聲向著她答道：「你知道嗎？就在昨晚，醫聖山莊的莫寧馨和金偉被查出是庄中的叛徒，他們今天早些時候在庄中被審訊出來的確與至尊勾結，這件事我想紅娘你應該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吧？」
此刻，紅娘的臉卻並沒有任何異樣的神色，就連趙文彥也並沒有從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女人身上覺察到一點武功的痕迹，而這個女人接下來的一番話更是讓趙文彥三人有些詫異：「想必，應該是他們二人將我也是至尊一員的這件事交待出來了吧？」
紅娘的話讓趙文彥三人皆是一愣，隨後趙文彥率先站起身來，同時將手按在了自己腰間的刀柄上，接著他沉聲向著面前的紅娘說道：「你既然承認你自己是至尊的一員，那麼想必你也應該知道我究竟是誰了？」
抬起自己看不出來任何神色，顯得很是波瀾不驚的臉，紅娘向著趙文彥輕聲答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您就是趙文彥趙大俠，多年前的天下第二，更是最近太行送劍被譽為天下第一刀，同樣因為你的愛人徐雨因為五石散而死故而遷怒於我們至尊。」
猛地皺起了自己的眉頭，趙文彥冷聲呵斥著回敬道：「遷怒於你們至尊？你們至尊販售五石散害得無數人家破人亡的時候，你們怎麼不想想那些人怎麼辦？」
「再說了，我的確是因為小雨的事情對你產生了興趣，但是你們之後的所作所為讓我越發地肯定，消滅你們是每一個心懷正義的江湖義士都應該去做的事情。」
對於趙文彥的話，紅娘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接著她就向著趙文彥冷聲反問道：「每一個心懷正義的江湖義士，你們還真是高估你們自己了，說得好聽一點，你們只是在為自己殺人找理由而已，說的難聽一點，你們就只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
並沒有拔出自己的佩刀，趙文彥在上下打量了一下紅娘，最後確認這個女人可能真的不會武功之後，這才緩緩地鬆開了自己握緊刀柄的手：「我倒是懶得和你爭論這個江湖誰對誰錯的事，只是既然承認了你是至尊的人，接下來我們還是聊聊關於至尊的事情好了。」
「告訴我，至尊先是搞出五石散那種東西，後來又去太行山找那把神劍，現在又要意圖染指無雙劍和無雙劍譜，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