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 風火生雷又何懼

四十七章 風火生雷又何懼

nbsp;一番苦戰,兩人受傷不重,只是海笙一身衣裙被那yin賊撕得破爛,幾乎已無法遮羞。藕臂長腿都暴露在江釋目光之下,只把她羞得俏臉cháo紅,扭扭捏捏的不敢走動。

想起從朱利安那裡搶來的須彌戒中,似乎也有女子的衣裙。江釋翻箱倒櫃找了一通,還真讓他扒出一身艷麗的紅裙。海笙雖說不喜艷sè,也只好勉為其難,接過紅裙躲到大樹背後。

「你可不許偷看!」

「放心好了,雖不敢自比柳下惠,卻也沒有偷窺女人換衣服的惡習。」江釋背對大樹,話雖說的漂亮,腦海里不由自主就浮現出洛水出浴的美景來,思緒早已飛到八千裡外。

不多時,海笙已換好衣裙走了出來。

她本就膚如凝脂,恬淡素雅,朱利安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艷麗的紅裙襯著冰肌玉膚,更顯得人比花嬌,芳香襲人,兼有一種妖邪的美。

江釋也不禁看得呆了,柳下惠那等偽君子更就棄之腦後了。

見他痴迷模樣,海笙俏臉泛紅,嬌嗔道:「喂,你看夠了沒有!」

江釋收了目光,小聲嘀咕道:「不讓偷看,還不讓明看么?」

「你!」

只道他是個謙謙君子,卻也是個厚臉皮,氣得海笙一跺腳,轉身yu走。

江釋自知失禮,忙不迭追上去道歉。海笙也只是惱他無禮,見他又是道歉又是作揖,反而破涕為笑。

江釋還待繼續趕路,驀地一道閃電,白了那凄慘的夜。接著一聲轟隆,像是要把那蒼穹撕裂。

與這駕馭自然的無上神力相比,他的驚雷指簡直就是個笑話。

「看這陣勢,是要下暴雨了!」他抬頭望天,拄劍驚嘆。

「我看這雷光不像是來自天際。」又一道閃電劈下,蒼白了海笙絕美的臉龐。

「與其在這裡揣測,不如過去探個究竟。」他倚在樹巔,一雙明亮的眸子緊緊盯著那閃電滑落之處。

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兩人逆風而行,向著電閃雷鳴之處靠近。這一路竟然再沒遇見一隻妖獸,像是都被那耀眼的電光碟機散了。

到了近處,兩人抬眼望去,只見虛空之中青紅兩隻獨角獸並駕齊驅,似乎在追逐獵物,向著那火山方向飛去。

那青sè獨角獸與出現在天馬鎮的年獸極為相似,但體型略顯瘦小,毛髮呈玄青sè,周身更無火焰繚繞。

紅sè獨角獸形狀也相似,只是體型更為龐大,幾乎是青sè獨角獸的兩倍。她周身包裹著熊熊烈火,雖不似年獸那般jing純,也容不得外物近身。兩隻獨角獸所過之處,電光閃耀,山林焦黑,好生威武。

兩人竄上樹梢,緊跟在兩隻獨角獸身後。海笙面sè更顯蒼白,目光驚恐不定,幽聲道:「這是雷獸,成年雷獸都是雙宿雙飛,雄獸屬風,雌獸屬火,風火生雷,威力無匹,以你我的修為只怕不是對手。」

江釋望著遠處的火光,輕笑道:「這倒無需擔心,已有人搶在我們前面踩到雷區了。」

海笙揚起臉,疑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隔岸觀火,坐收漁利?」

江釋搖頭道:「假如作壁上觀,等雷獸掉過頭來,下個獵物恐怕就是我們。妖獸尚知齊利斷金,我們可是萬靈之長。」

話未落音,他一馬當先,身法提升到極致,轉眼已趕到雷獸百丈之外。只覺得撲面熱浪翻江倒海,空氣中瀰漫著樹木焦灼的味道。

風雷獸捲起的旋風包裹住火雷獸噴出的烈焰,眨眼之間,生成一道流火升騰的漩渦。他甚至能聽見那漩渦中嗶嗶啵啵的爆鳴聲,風與火如水**融,渾然天成。

「轟隆……」

電光乍現,猶如銀蛇裂空,耀眼奪目。銀蛇奔著那樹林下去,炸開一片火光。參天大樹,轟然傾倒。

他越發靠近雷電肆虐的區域,已然能看到那些人慌亂的背影。雷獸身前十丈,十餘人兔起鶻落,竟無一人返身回擊,任憑那銀蛇帶走落在最後的同伴。

這是一場生死逃亡,每個人都拚命想要超越前面的人。雷獸像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獵手,並不急於一時。它要享受這狩獵的樂趣,慢慢蹂躪,直到那獵物jing疲力竭,只剩下哀嚎。

風捲起烈火,在夜空里升騰。就在這風火交織,天雷將生的緊要關頭,江釋垂天而落,雙手緊握一蓑煙雨劍。

「抬頭吧,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誰說弱小,就一定要求饒!

誰說強敵,就一定要避讓!

他倒提長劍,用盡全身力氣,藉助下落之勢,瞬間貫穿了風雷獸脖頸。溫熱的血噴薄而出,像是一眼噴泉。

風雷獸痛苦哀嚎,火雷獸霎時間還不知發生了什麼。

江釋握緊劍柄,腳踏獸身,一蓑煙雨青芒大作,如同切瓜般斬下了風雷獸頭顱。鮮血狂涌,他劍挑頭顱,猛踏獸身。無頭軀幹砸落下來,壓倒一片樹木。

那些沒命逃跑的人,聞聲也停下腳步,轉身看過來。只見那個單薄少年duli樹巔,單手持劍,劍尖舉著風雷獸碩大頭顱,頭顱上獨角指天。血如雨淋,浸透他半邊身子,恍若魔神。

火雷獸腳踏虛空,渾身火焰暴漲,對著他怒吼發泄,噴出的火焰映得他面如紫玉。

「你們,甘願做那妖獸的獵物嗎?」江釋豁然揮劍,劍尖獸首滾落在眾人腳下。

獸首上雙目圓睜,嚇得某人連連後退,跌坐在地。獸血沿著劍尖和獵獵飛揚的衣裾滴落下來,風吹過,灑了眾人一臉。

「閣下難道還想獵殺雷獸?」有人厲聲問道,語氣不善。江釋仰天大笑,豪氣雲天:「那又如何,總好過抱頭鼠竄!」

那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風大,莫要閃了舌頭?」

江釋也不看他,也不指望他真敢殺個回馬槍,似這等懦弱鼠輩,多言也是廢話。他

聚jing會神的盯著不遠處怒吼狂躁的火雷獸,那暴怒的雌獸也死盯著他,眼中烈火翻騰,恨不能把這人化為灰燼,為當家的報仇雪恨。

眾人也覺得,當務之急還是先聯手幹掉火雷獸為好。紛紛勸說那帶頭的,暫且放下一時意氣。

那人卻怒道:「你們懂什麼?火雷獸強過風雷獸何止十倍,現在衝上去,不過是以卵擊石。何況……」他斜瞟了江釋一眼,yin冷冷笑道:「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以為僥倖殺了風雷獸就萬事大吉。此時火雷獸視他為眼中釘,正是我們趁機逃離的最佳時機。」

「他為救我們而來,我們卻棄他而去,這和畜生又有什麼區別?」

「在這裡還有人妄論道義。哼,要死要活,你們自己選,我可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那人向著森林深處大踏步離去,其他人猶豫片刻也跟了過去,竟無一人選擇留下。

天,更暗了,雷獸的火光更顯得刺眼。火雷獸已蓄勢待發,視線沒有一刻離開過江釋,它裂開嘴,亮出鋒利的獠牙。渾濁的涎水掛在獠牙上,惡臭撲鼻。

山風呼嘯,於無聲處聽驚雷。一人一獸,幾乎在同時躍起。彼此的身影在空中重疊了又錯開,錯來了又落下。

火雷獸低吼了一聲,緩緩轉過身來。它右邊身子裂開一道深入腹腔的口子,溫熱的獸血潺潺流出。

江釋也噴出一口血霧,胸前衣衫盡裂,三道抓痕深可見骨,血肉翻卷,像是裂開的嘴巴。他用手扶著身邊的樹,勉強不讓自己倒下去。

這畜生比張衍可厲害的多了,倒是小看了它。

火雷獸搖頭晃腦,不斷噴出鼻息。一雙銅鈴般大小的怒目,死死盯著那一抹搖搖yu晃的身影。

江釋緩緩轉過身來,那火雷獸躊躇了片刻,再度躍起,海笙縱身躍過來準備替他抵擋。

便在此時,一把碧青大劍從天而降,直將那火雷獸從半空中釘了下來。

看見隨之落地的雙馬尾小妞,他這些ri子淤積的疲憊頓時漫上全身,只覺頭重腳輕,還不忘調笑:「剩下交給你了,容我打個盹。」

擱下這句話,他一頭栽在海笙懷中,當真呼呼大睡。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小溪邊,遠處繁花似錦,一望無際的花海,紅似火,白勝雪,黃如金。清風拂過,起伏如波浪。他不由自主就想起了梨窩村,想起那片花田,也就順道想起了江離,想起了紫蘇……

「這裡很美吧,比中州還美吧?」

江釋循聲望去,只見風鈴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張開雙臂迎風立在花田中,就像是守護著花田的稻草人。

這樣恬靜的畫面總會讓他產生某種錯覺,卻又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這時,海笙抱了一大堆野果回來。他也勉強能坐了起來,風鈴便嘰嘰喳喳的把這一路見聞盡數說與他聽。這才知道,他們已經走出了斷夜森林,來到了玲瓏花海。

抬頭遠望,隱約可見極遠處通天徹地的巨大古樹,通體炫黑,筆直入雲,不蔓不枝。那便是沙羅鐵樹,鐵樹頂端便是天鳥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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