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主位,她應得的
說話的人聲音囂張至極,小小聽到這話氣得臉色通紅,就想進入廳內跟人理論一番。
段鳶卻拉住她的手,輕輕地搖了搖頭,她倒還想聽聽這些人狗嘴裡還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說話的人她聽聲音也知道是誰了,正是蘇母李慧麗的二弟李永豐。
蘇母這個二弟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一把年紀的人了整天遊手好閒,還好賭。
時常在外面以蘇沐的名義欠下賭債,賭坊的人經常追到蘇府來,每次都是她拿出銀子替李永豐擦屁股。
李永豐當著她的面是一聲聲乖侄媳地叫,原來在背地裡這麼看不上她。
「是啊嫂嫂,我們沐兒現在是什麼身份?那可是國之棟樑,誰見了不得叫一聲大人?沐兒想納個妾怎麼了,哪裡用考慮段氏怎麼想?」
又一道聲音響起,聽這聲音段鳶臉上的表情更冷了。
說話的是蘇沐的嬸嬸王秀,這位嬸嬸平日里可沒少受她的好。
上次王秀的兒子與人發生口角將人打傷被抓進了衙門,是她花錢打通關係才把人保出來,又花了好大一筆錢賠給被打傷的人,這件事情才算平息。
那時候王秀一口一個「鳶兒啊,要是沒有你,我們蘇家可怎麼辦?」
現在變臉倒是快得很。
小小已經氣得要衝進去撕爛這些人的嘴,但是段鳶仍舊不急,蘇沐這個當事人還沒說話呢。
終於在親戚你一言我一語地讚揚蘇沐和數落段鳶聲中,蘇沐的聲音再次響起。
「話倒是不能這麼說,雖然男子納妾確實是正常不過的事,但此事畢竟是我對不起鳶鳶。加之鳶鳶現在卧病在床,所以我想先瞞著鳶鳶,等鳶鳶身子好轉再告訴她。」
蘇沐一說完,拍馬屁的聲音四起。
王秀:「哎喲沐兒啊,你就是心太好了,我跟你說啊,這女人就不能慣著。段氏那脾氣本來就不好,你往後要是再慣著她,她還不得上房揭瓦?」
李永豐:「好侄兒你放心,你舅舅我永遠站在你這邊,段氏要是反對你納妾,我定給她些教訓!」
……
這些人拍完馬屁,又開始將注意力轉到王萱萱的身上。
李慧麗:「萱萱來,過這來讓我看看,唉喲,瞧著水靈靈的樣子真是喜人!」
「婆婆好,我時常在邊境聽將軍提起婆婆,將軍說婆婆心地是極好的,今日我一見發現婆婆眉目慈祥,好像那廟裡的菩薩,讓人倍感親切。」
王萱萱這還沒進蘇家的門呢,就開始叫起婆婆,拍馬屁的功夫也是一流。
很明顯李慧麗十分吃這一套,言語中都帶著笑意,「好好好,萱萱的嘴呀,是真甜!」
王秀:「看萱萱這樣子一看就是個好生養的,將來定能為蘇家開枝散葉。」
王萱萱語氣中帶著嬌羞,「嬸嬸~萱萱、萱萱會努力的!」
「哈哈哈,好、好,我們很快就能抱上大胖孫子了。」王秀那大嗓門一笑,整個蘇府都能聽到。
李永豐:「萱萱這丫頭啊,一看脾氣就好,不怕我們家沐兒沒人照顧了。」
「舅舅放心,萱萱一定會照顧好將軍的~」
……
屋內熱鬧至極,長輩誇讚的聲音,混合著王萱萱嬌滴滴的回復,段鳶聽了都覺得他們是相親相愛一家人。
「小姐……」小小雙眼通紅,原本她是生氣的,但是現在卻為自家小姐委屈。
小姐為蘇家付出那麼多,現在裡面其樂融融,她的小姐卻站在這裡像個外人。
段鳶面無表情掏出手絹遞給小小,「把眼淚擦了,我們進去。」
這場戲差不多看完了,在這闔家歡樂的日子,她這蘇沐的正牌妻子怎麼能缺席?
「喲,今個兒我府上真是熱鬧啊。」
脆生生的聲音自門口響起,正廳里的人臉色微變,都同一時間朝著門口看去,一道身影就已經俏生生地站在門口。
當見到來人的時候,廳里的人臉色精彩至極,蘇沐下意識地將王萱萱護到身後,段鳶的脾氣他知道,他嬌滴滴的萱萱可不是段鳶的對手。
雖然心裡偏向王萱萱,蘇沐見到段鳶的時候眼中還是掩飾不住的驚艷,段鳶是極美的,是那種只一眼就讓人移不開眼睛的明艷。
雖然家裡有美嬌娘但是他心裡還是有了王萱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在邊境的日子太苦,是個男人都忍受不住。
他現在的身份非同一般,段鳶既嫁給了他,就得接受這一切。
段鳶站在門口逆著光,因為從小在將軍府跟著父兄習武,她的身姿挺拔,一端起來散發著令人不可直視的威嚴。
在夕陽的照耀下,她身上暗紫色的錦緞外袍上用金絲勾勒的雲紋隱隱折射著細碎的光芒,頭上的朱釵微顫流溢著璀璨的光彩。
跟蘇家這些粗鄙的鄉野人家有種巨大的撕裂感。
就連王萱萱都有片刻的失神,她在邊境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一時間心裡嫉妒橫生。
這個女人是蘇沐的正妻就算了,又聽聞她出身將軍府,出身好的同時又長得那樣好看,上天憑什麼這麼不公,將好的一切都給了一個人?
她要往上爬,把段鳶的一切都搶過來!
段鳶的眼中卻沒有王萱萱,淡漠地從蘇沐身上掃了一眼,徑直朝著廳堂裡邊走去,邊走邊道:「我還當是什麼貴客來訪呢,原來是夫君回來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臉色都變得很難看,這話說的,好像蘇沐這個一家之主回來還不如上門的貴客似的。
段鳶說完這話的時候正好走到跟蘇母李慧麗並排的尊位前,十分自然地在位置上坐下,跟蘇母一樣面朝著大門,襯托得兩旁的人像她的臣子,而且是不入流的臣子。
這個位置如果蘇父還活著的話該由他來坐,蘇父不在當由蘇沐來坐,但今天段鳶就是要坐這主位,這是她應得的。
段鳶這一坐讓所有人原本就難看的臉色更加不能看,最先叫板的是李永豐。
他義憤填膺地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用手指指著段鳶,「段氏,你竟敢這樣跟自己丈夫講話,還有我蘇家的主位豈是你想坐就能坐的?還不跪下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