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無天神掌
琉璃山。
普度壇。
李水道不再言語,轉身欲走。此刻,苦嘯頭陀卻面容猙獰,怒不可遏,嘶聲吼道:「法海,你給我站住!」
在苦嘯頭陀看來,法海雖然與他同為頭陀,但僅有化神期,卻敢大言不慚找自己分潤願力,如此行徑,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裡。
雖然在佛門講究果位,不似道門那般只看修為,但苦嘯頭陀也受不了李水道到他頭上來拉屎,拉完了就想走,哪有這樣的道理?
「輕漫本座,就想離開?未免想的太過便宜。」苦嘯頭陀冷聲說道。
李水道停下腳步,斜眼看著苦嘯頭陀,嘴角擒著一抹冷笑。
鬥法一觸即發!
苦嘯頭陀率先動手,他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一時間,整個普度壇上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一道道雷光自雲端劈下,猶如天罰降臨,直逼李水道而去。
面對這雷霆萬鈞之勢,李水道卻是面不改色,他微微閉上雙眼,彷彿在與天地溝通。下一刻,他雙手猛地張開,掌心之中金光閃爍,一朵朵金色佛蓮憑空而生,迅速擴散開來,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將那些雷光一一擋下。
苦嘯頭陀見狀,臉色一沉。他沒想到李水道竟有如此手段,能夠輕易化解自己的雷霆攻擊。他心中不由生出一絲忌憚,但更多的是忿怒。他堂堂煉虛境的頭陀,豈能在一個化神期的小輩面前失了顏面?
於是,他再次催動法力,只見普度壇上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佛影,佛影手持金剛杵,向著李水道猛然砸下。這一擊,威力無比,彷彿要將整個普度壇都夷為平地。
這才是真正煉虛境的一擊!
李水道並不硬接,身形向後急退,同時雙手合十,念念有詞,剎那間,漫天金色佛蓮綻放,每一朵佛蓮都閃耀著璀璨的金光。
更為奇異的是,那佛蓮之中還交織著銀色的雷電,猶如銀蛇舞動,發出嗞嗞的聲響,氣勢磅礴,震撼人心。
金色佛蓮與銀色雷電交織成一片浩渺的星海,隨著李水道的咒語聲,星海之中隱隱有龍吟之聲回蕩,彷彿有真龍在其中翻湧。
那巨大的佛影手持金剛杵,破空而來,威力無匹。然而,當它觸及到這片星海時,卻如同陷入了泥沼,速度瞬間減緩。
這煉虛境的一擊不斷的被消耗,不斷的被磨平,最後徹底歸於虛無。
苦嘯頭陀的臉上露出驚愕之色,顯然沒料到李水道會有如此手段。
法海展現出了每一門道法都僅僅只有化神期,不過卻因為法力磅礴如海,而展現出不可思議的威能。
金色佛蓮與銀色雷電相互激蕩,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每一朵佛蓮都彷彿蘊含著無盡的力量,而銀色雷電更是猶如天罰,凌厲無匹。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那巨大的佛影開始劇烈顫抖,彷彿隨時都會崩潰。
苦嘯頭陀見狀,心中大駭。他沒想到李水道不僅擁有如此強大的防禦手段,還能藉此反擊。他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困境,若是不想辦法脫身,恐怕今日就要栽在這裡了。
可此時他已經無暇他顧。那佛影已經支撐不住,開始逐漸崩潰。隨著佛影的崩潰,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傳來,苦嘯頭陀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彷彿移位了一般,劇痛無比。
他強忍著疼痛,拼盡全力向後退去。然而,那星海之中的力量卻彷彿無窮無盡,始終緊緊地追隨著他。
就在這時,李水道的聲音如同鐘磬之音,悠悠回蕩在普度壇的上空:「苦嘯頭陀,你因私怨對本座出手,已觸犯佛門清凈戒律。你可知罪?」
苦嘯頭陀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李水道。他難以相信一個僅僅化神期的修士竟然能夠壓制住自己,他可是煉虛境,法海僅僅只是化神期,怎麼可能實力卻相差如此懸殊,這簡直讓他難以接受。
李水道根本就不打算給苦嘯頭陀開口求饒的機會,他臉上閃過一絲冷意,雙手再次結印,口中輕喝一聲:「雷霆萬鈞,金蓮護體!」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天空再次暗了下來,無數銀蛇般的閃電交織成一片雷網,每一道閃電都彷彿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與此同時,漫天的金蓮也再次綻放。
這是大羅法雷和佛門金蓮的融合,這需要極其磅礴的法力支撐。
李水道虛境之路已經晉級到了六階,只有這樣一個擁有道韻的磅礴世界,才能支撐這樣不計後果的法力消耗。
苦嘯頭陀見狀,心知不妙,他拼盡全力催動法力,試圖抵擋這雷霆金蓮的攻擊。可他的法力在這股力量面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彷彿狂風中的燭火一般搖搖欲墜。
終於,雷霆金蓮狠狠地擊中了苦嘯頭陀。他如同被重鎚擊中一般,倒飛出去數十丈遠,重重地摔落在地。他的嘴角溢出鮮血,身上多處焦黑,顯然已經身受重傷。
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剛一動身,就痛得他齜牙咧嘴。他抬頭看向李水道,眼中滿是驚恐和不甘。他知道自己已經敗了,而且敗得非常徹底。
李水道看著苦嘯頭陀狼狽的身影,臉上沒有絲毫的憐憫之色。他淡淡地說道:「苦嘯頭陀,你無故對本座出手,犯戒律在先,本座即便是殺了你,無天佛祖也不能怪罪,不過念在我佛慈悲,今日我饒你一命,望你日後能洗心革面,重新修行。」
說完,李水道轉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際之中。只留下苦嘯頭陀躺在地上,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心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
……
琉璃山一戰,苦嘯頭陀受了重傷,丟了大臉。
為了維護自己的顏面,苦嘯頭陀選擇了默不作聲,他關起門來療傷,把自己的頭埋起來做一個鴕鳥。
琉璃山,已經沒有一個羅漢,苦嘯頭陀又受了重傷,只有一些修為淺薄的和尚,這一處佛門重地如今空虛至極。
琉璃山的空虛,竟讓那些心懷叵測的辱佛者覓得了可乘之機。
他們恰巧在苦嘯頭陀重傷七日之後發動了攻擊。
那一日,血魔教徒殺聲震天,他們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他們的眼中閃爍著殘忍而瘋狂的光芒,手中揮舞著沾滿鮮血的兵刃,瘋狂地攻擊著琉璃山的廟宇和守山的弟子。
一時間,琉璃山上刀光劍影,慘叫連連。血魔教徒們見人就殺,無論是擁有修為的和尚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香客,都成為了他們屠戮的對象。他們甚至衝進了供奉無天佛祖的廟宇,將那座莊嚴神聖的佛像砸得粉碎,還在佛像上潑灑污穢之物,極盡侮辱。
苦嘯頭陀有鎮守琉璃山之責,雖然他重傷未愈,但也沒有把這些辱佛者放在眼裡。
他以為琉璃山的和尚能擋得住,可卻偏偏擋不住。
最後他不得不親自出手,三大化神期的血神子與重傷的苦嘯頭陀鏖戰。
苦嘯頭陀與哪三個女魔修愣是打了三天三夜,最後不敵敗退。
這三天時間,血魔教徹底攻下了琉璃山。
持續三天三夜,琉璃山上火光衝天,殺聲震天。可大雷音寺竟然沒有收到一點風聲。直到戰鬥結束后的一個月之久,苦嘯頭陀也沒有返回大雷音寺搬救兵,而是想要靠自己把這件事壓下來。
可是終究紙包不住火,琉璃山的慘狀,終究還是傳到了大雷音寺,眾多佛修得知了這一消息,無不震怒。
……
大雷音寺內,香煙繚繞,經聲陣陣。靜慈菩薩端坐在蓮花寶座之上,面容慈悲而莊嚴。
她與李水道已經論經多日,他們探討佛經大有所獲。
「法海,我感覺你的修為有所精進,莫非已經突破到了煉虛境。」靜慈菩薩的聲音如同清泉般悅耳動聽。
李水道微微一笑,搖頭道:「菩薩謬讚了,我並未突破煉虛境。只是近日來有所感悟,修為略有精進而已。」
靜慈菩薩微微點頭:「修行之路漫長而艱辛,你能保持這樣的心態,實屬難得。」
恰在此時,鐘聲突然響起,傳遍四方。
鐘聲之中,蘊含著一種莊嚴而肅穆的力量,讓所有的生靈都為之肅然。
靜慈菩薩與李水道的論經被鐘聲打斷,兩人同時望向大雄寶殿的方向。
「佛祖有令,所有羅漢頭陀速到大雄寶殿集合。」
不一會兒,大雄寶殿內聚集了眾多的羅漢頭陀。他們或手持禪杖,或身披袈裟,每一個都散發著佛門弟子的威嚴與莊重,李水道雖然在頭陀的位置當中處於末位,但地位卻高於所有羅漢。
大雄寶殿中央,有一個狼狽的身影,他跪在地上,衣衫襤褸,身上滿是傷痕,瑟瑟發抖。他的眼中充滿了恐懼與羞愧,此人正是苦嘯頭陀。
眾羅漢頭陀見狀,紛紛交頭接耳,互相傳音。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清楚。」
「聽說好像是琉璃山被辱佛者攻破了?」
「當真?」
「哼!千真萬確,你們是沒看到琉璃山的慘狀。」
「辱佛者這麼厲害嗎?居然能夠攻破琉璃山,把苦嘯頭陀打成這樣子?」
「聽說那些辱佛者只是化神期的修士,但苦嘯頭陀身為煉虛境的佛修,竟然都打不過他們。」
「這也太丟人了吧。」一個年輕的羅漢低聲嘀咕道。
「確實丟人。」
「苦嘯頭陀,既然打不過,為何不上報大雷音寺。」
「聽說頭陀可以在緊急情況下,通過願力直接聯繫到佛祖。」
「哼!這麼丟人的事,他自己瞞還來不及,怎敢上報給佛祖?」
……
很快,一道雄渾,金光落下,無天佛祖降臨大雄寶殿,他身披金色袈裟,面容莊嚴而肅穆,彷彿一尊不朽的金佛。大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眾羅漢頭陀紛紛低頭,心中充滿了敬畏。
無天佛祖的目光如炬,掃視著大殿內的每一個人,他的臉色從未有過如此陰沉。他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內心的憤怒,用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問道:「說!琉璃山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會被攻破?」
苦嘯頭陀跪在地上,顫抖著聲音回答:「血……血魔教那些魔頭突然殺上山來,他們搗毀了寺廟,搗毀了佛像,還殺了許多僧人香客,無惡不作。」
無天佛祖的眉頭緊鎖,他繼續追問:「琉璃山為什麼會被攻破?你身為琉璃山的守護者,為何打不過他們?」
苦嘯頭陀心中一顫,他知道自己鑄下大錯,已經難逃一死。此刻他也不再顧及面子,指著李水道憤憤地說道:「一個半月以前,此人將我打成重傷,導致我修為大損,無法發揮全力,這才被血魔教徒攻破了琉璃山。」
無天佛祖的目光轉向李水道,他沉聲問道:「法海,此事可屬實?」
李水道微微低頭,恭敬地回答:「回稟佛祖,一個半月以前,我返回琉璃山看望苦嘯師兄,並與其辯論佛法。卻不料師兄竟然主動對我出手,我本想退讓,但師兄攻勢猛烈,我迫於無奈只能還擊。我並非有意重傷師兄,只是沒想到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
大殿內的眾羅漢頭陀聞言,紛紛露出錯愕的表情。
原本已經停止了的傳音入密,密密麻麻的響了起來。
「苦嘯的實力竟然這般差嗎?連一個化神期的師弟都打不過。」
「他執掌琉璃山這麼多年,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這樣的人是怎麼做到頭陀的?而且還執掌如此重要的地方?」
「你們怕是不知道苦嘯的背景吧?當年佛祖上位,他可是立了大功的。」
「即便如此,也不能讓個廢物執掌琉璃山啊。」
……
眾人的議論雖然是傳音入密,但無天佛主的神識確實聽得清清楚楚。
身為佛祖,他也不好揭穿,只是一張臉更黑了。
「胡說!」苦嘯頭陀突然憤怒地大吼起來,他的臉色漲得通紅,彷彿被觸及了心底最深處的痛處,「分明是你言語挑釁在先,想分走我一半的願力!」他的聲音在大雄寶殿內回蕩,充滿了不甘和怨恨。
眾羅漢頭陀紛紛看向李水道,分走一半願力,這確實有些離譜。
李水道雙手合十,平靜地回應:「是你先向我炫耀你每年可以分潤兩千萬願力,我不過是好奇詢問,你便心生不滿,對我出手。」
此言一出,其他羅漢頭陀紛紛露出震驚的神色。他們竊竊私語,聲音雖小,但在大殿內卻清晰可聞:
「兩千萬願力?這苦嘯頭陀的待遇也太好了吧!」
「每年兩千萬願力,這簡直是天文數字啊!」
「如此豐厚的願力,竟然給了這麼一個廢物,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佛祖不公啊,如此偏袒苦嘯頭陀,我們這些辛辛苦苦修行的弟子情何以堪!」
無天佛祖的雙目微微眯起,他感受到了大殿內眾羅漢頭陀的議論聲,這些聲音如同一根根針,扎在他的心上,這是反對自己的聲音!
靜慈菩薩實力強悍,若她牽頭對抗自己,那麼自己剛剛穩固的佛祖之位或許會岌岌可危。
無天佛祖心中湧起一股怒火,他狠狠地瞪了苦嘯頭陀一眼,心中暗罵:「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他不再猶豫,猛地一掌拍出。
無天神掌!
「砰!」
一聲巨響,苦嘯頭陀的肉身在大殿中化為一片血霧。他的靈魂在空中掙扎,卻無法逃脫無天神掌的餘威。最終,他的靈魂也消散在空氣中,只留下一片寂靜。
這一掌,不僅是為了懲罰苦嘯頭陀的失職和失敗,更是為了立威。無天佛祖要讓所有的羅漢和頭陀都知道,他才是這大雷音寺的主宰,任何敢於挑戰他權威的人,都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大殿內,眾羅漢頭陀紛紛低下了頭,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