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霧—玄機隕落
越看玄機的境遇,吳可樂越覺得憤慨。與文人雅士談詩論道被污衊為追尋男歡女愛,高雅富有才情的桃花箋被認為是不潔的象徵。「事出反常,必有妖。」吳可樂不相信後人無緣無故便會污衊這樣一個富有才情的女子,大唐是熱烈的盛世,無數富有才情的女子在此留名,野史也絕不可能輕易污衊一個才高八斗的女詩人。
看著魚玄機逐漸摒棄魚幼薇時期的少女的幽怨,吳可樂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盛世政治需要這般富有才情的女子點綴,他們如同鮮花,只有鮮花錦簇,才能顯示出大唐的繁華。不過,吳可樂更多的是感慨:「成長的代價總是這樣的大!不管是什麼人,都要經歷過這麼多的痛苦才能成長。」可正是因為她們的成長,才讓她們在歷史上得以留名任務,這些痛苦的痕迹的洗滌,想必他們也不會在史書上留下自己的一筆。我可能又有些迷茫,難道經歷這些痛苦就是對的嗎?
看著魚玄機廣交良友不斷創寫出氣勢恢宏的詩句,吳可樂也是震驚之餘還有欽佩,欽佩她不沉溺於當初悲涼的境地。吳可樂甚至覺得魚玄機會一直這樣,歲月靜好的生存下去,即使她這一生沒有男女之情,但是又如此良友相伴,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做著那些讓後世讚歎自愧不如的豪邁詩句。在某些時刻,吳可樂真的認為,歲月會一直這樣靜好。
天不遂人願,世事當然也就沒有一直靜好下去。直到魚玄機蒙受慘案,吳可樂都沒反應過來,事情真的發生了。這也不怪吳可樂,畢竟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他甚至沒有來得及理解為何那些官兵沖入道觀緝拿魚玄機,魚玄機便已身處大牢,等待行刑,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沒有查案,沒有證人,日本有證詞只是一個憑空捏造的事件,說魚玄機因妒撻死婢女綠翹,「笑話無稽之談,這麼荒謬的理由怎麼說服旁邊相信呢?」吳可樂憤怒的吼道,他都險些說不出話來了。
無人聽他辯解,官府的話,顯然更令人信服,一向與她交好的才子雅士,縱使想替他發聲,也無力與官府對抗。「大唐不是禮儀之邦嗎?怎麼會有如此浮皮潦草之案?怎會有如此是非不分的狗官?!」吳可樂要被眼前的一幕震驚的都快說不出話來了,不過這也證明了野史並非毫無根據,只是按照官方給出的說明來續寫野史。
吳可樂眼見魚玄機被不由分說的推向斬首台,被扣上令人恥辱不堪的罪名,看著那些對事件一無所知,蒙蔽在鼓裡的百姓對她唾罵,以各種言語去攻擊她,更有甚者,甚至在魚玄機的囚車上扔各種爛菜葉和雞蛋,吳可樂而簡直要崩潰了,何其冤枉,何其不公?我可是簡直不能理解魚玄機所交往的人士,均為文人雅士,怎會遭此橫禍?
直到看到宣判魚玄機罪行的人,吳可樂還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人心險惡。那坐在宣判之上的官員,正是當初追求魚玄機而不得的人,他才情平庸,有貪戀玄機美貌,既不想與她身份,又不願捨去,如此才情美人,這舉動不就是渣男行為?吳可樂直到看清那張臉才想起這個既無才情又貪婪的人,魚玄機是驕傲的,她就像一朵玫瑰,驕傲卻又帶刺,有了曾經血淋淋的經歷,她怎肯將自己的餘生託付給如此之人,更何況此人才智平平,他們之間並無可交談之語,所以魚玄機拒絕的乾脆又利落。但令她沒想到的是,她乾脆的拒絕卻刺激了這平庸的官員脆弱的自尊心,讓他心生怨恨。他只是貪戀魚玄機的美貌和才情,卻並不是真正欣賞她的人,在他的心目中,或許魚玄機只是個卑微的道姑,他的行為是給予他恩賜,被如此明確的拒絕,他怎能甘心?但真正喜歡玫瑰的人是不會因為玫瑰有刺而心生怨懟。求而不得,從而讓這位官員產生了卑劣的想法,他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遇事扭曲事實編造冤案,一代才女就此落幕。
「她真的太驕傲了,那畢竟是個封建的年代,如此叫反而招來了殺身之禍。」吳可樂嘆息著,「這種渣男居然能當上官員,看來人品考核才是為官最重要的一點,就算通過了各種筆試又如何?還不是個無所作為的扭曲事實的惡官嗎!」不過,他終究無能為力,作為後世之人,他無法阻止當代人,更無法阻止那惡官給魚玄機留下的罵名,縱使是他的詩人朋友,想要幫助她也無能為力,文弱書生又怎麼敵得過惡官府門內的衙役呢?
現在吳可樂對後續野史所說自然不足為奇了,既然他都能製造冤屈慘案來害死一個活生生的才女,那麼扭曲她的生平事又有何難?「真是憋屈!」吳可樂簡直要爆粗口了,這種年代也有這樣的毒瘤,真是越想越氣!算了,只要有人知道她是冤屈的就好,可惜自己是無法為她更正史名了,畢竟……
吳可樂不願去想之後的事,或許就有些逃避,不過他還是享受當下的歷史之行吧,吳可樂覺得,魚玄機這一生就像一場煙花一樣絢麗過,卻最終歸於寂滅,觀眾一鬨而散,最終肯為她落淚的不過寥寥知己。「那樣驕傲的人真的不適合在這樣的朝代下。」不過細想這句話好像又有些不對。「不怪生不逢時,只能怪所遇惡人。」即使快手落下了,那結束才女醫生的圖檔,吳可樂意不願看,不願意離開,只覺得煩悶憋屈,卻無人訴說。「她這一生到底值不值得?」吳可樂頭一次自嘲的想著自己的境界,終究無法窺視才女們的一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