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難道真的是個傻罐罐

小七：【嗚嗚溪溪，人家沒有那麼高級的功能……】

它只是一個弱小無助又可憐的初生小統統而已啊！

林鹿溪定了定心神：「裴宴，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裴宴平靜道：「我很清醒。」

過往像一場渾渾噩噩混混沌沌的噩夢，而現在，雲開月明，撥雲見日，他終於得以微渺天光。

再沒有比這更清醒的時刻。

下一瞬，女孩柔軟細膩的小手，突然觸上了他的額頭。

裴宴瞳孔劇烈緊縮：「你……」

「也沒發燒啊……」林鹿溪喃喃自語，「難道真的是個傻罐罐……」

裴宴已經無暇細究她後半句的傻罐罐究竟是什麼意思，單薄冷白的耳廓紅得徹徹底底，那抹緋色逐漸有向臉頰和脖頸蔓延的趨勢……

「我、我是認真的，沒開玩笑。」裴宴抓起桌上的黑色水筆，劃掉了那個五百萬的金額，自己手動寫了個零，「在哪裡簽字？」

林鹿溪：「簽什麼簽！還沒談好價格呢！」

裴宴卻很倔強：「我不要。」

「不要什麼不要！必須要！」

「說了不要就是不要。」

「……」

兩個你來我往，把林鹿溪氣得恨不得扯他頭髮。

這熊孩子！

這畫面放在整個娛樂圈簽約流程，都是相當炸裂的。

就沒見過追著給錢還不要的藝人。

更沒見過張牙舞爪摔桌子非要給錢的老闆。

最後還是林東籬的特助出現，打破了這僵持的局面。

「宋助。」看到來人，林鹿溪眼前一亮。

——宋越臣，作為原著中男二的特助，最後的結局很凄慘，被厲霆梟動動手指，發配到非洲挖坑去了。

原著里提起他的次數寥寥無幾，但林鹿溪記得有一個標籤印象深刻：工作能力過人。

小到定餐廳、定機票，大到商業談判、出席峰會，總之就是一個十項全能。

宋越臣一身精英打扮，但氣質很內斂寡淡，他如果不主動開口，幾乎注意不到他的存在感。

林鹿溪是林東籬的妹妹，宋越臣態度自然客氣：「林小姐，您要的合同，我已經讓法務部擬好了，請過目。」

「多謝。」林鹿溪掃了一眼合同，拍在裴宴面前，一把捏住裴宴的臉，惡聲惡氣道，「我告訴你，今天不簽字，你就別想從這個房間出去！」

宋越臣：「……」

如果不是他提前知曉合同內容，這畫面恐怕怎麼看都像是林大小姐在逼.良.為.娼。

這位大小姐，似乎和傳言中很不一樣。

「宋助，幫我好好勸勸他。」林鹿溪朝姜野招了招手，「走吧，我們去練習生部轉一圈。」

嘻嘻，趁著白菜價大甩賣，趕緊撿漏幾個小寶貝去！

裴宴目睹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薄唇緊抿著，臉色有些難看。

宋越臣看懂他眸中複雜翻湧的情緒，但並沒有戳穿的意思，公事公辦道：「裴先生，您有什麼訴求儘管可以提。」

裴宴眸光黯淡：「我…我真的配嗎……」

宋越臣從容不迫：「裴先生覺得賭石是為了什麼？切割之後，可能是無價之寶的翡翠，也可能是一文不值的破石頭。

比起賭博，我更傾向於認為這是一種投資，而投資是為了回報。

裴先生究竟是翡翠還是破石頭，我並不清楚。但大小姐認為您是前者，希望您不要辜負她的期待。」

「……」

…

術業有專攻，沒多久，林鹿溪就收到了宋越臣發來的信息，裴宴已經簽字了。

蕪湖~不愧是宋特助~！

林鹿溪蠢蠢欲動，想挖自家大哥牆角。

小七無力吐槽：【你就逮著大哥薅吧！】

林鹿溪理直氣壯，大哥的錢都是她的零花錢，大哥的人都是她的儲備人才有毛病嗎？

不過林鹿溪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練習生部撲面而來的青春氣息吸引了。

黑銀娛樂主打偶像培養模式，尤其擅長打造男愛豆，所以練習生部基本上全是年輕男孩。

最小的甚至才十來歲，初中生的年紀。

面臨公司劇變，這些小朋友們都很迷茫，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嗚嗚，會有人接收我們嗎？」

「只要收下我，哪怕讓我去手撕鬼子我也願意！」

一提到手撕鬼子，練習生部的氣氛歡樂起來，大家苦中作樂玩起了梗。

「我高中選修的日語，演鬼子正好專業對口！」

「那你高低得演個大佐啊！我就會一句八嘎可怎麼辦啊！」

「那我比你多會一句，你滴，花姑娘滴幹活……」

「這麼一說的話，我從小陪我爺爺看諜戰片，耳濡目染這麼多年，我這能在簡歷上寫家學淵源嗎？」

有人注意到林鹿溪，瞬間被驚艷在原地。

膚白勝雪，黑眸含笑，那張臉漂亮到具有強烈的衝擊性。

「溪、溪姐？」有看過《種田》直播的人認出了林鹿溪，小心翼翼問，「你是來找裴宴阮綿綿他們的嗎？」

…

宋越臣收好合同，抬步欲走，忽然想到林鹿溪好像去了練習生部。

他低頭看了眼腕錶，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練習生部都是些半大不大的孩子，正是脾氣暴躁叛逆的時候……

不管怎麼說，她是林總的妹妹。

宋越臣嘆了口氣，看來臨時被抓來加班還不夠，還得負責送那位大小姐回家。

手提黑色公文包的宋越臣走到練習生部門口，預想之中的林鹿溪被霸凌、被欺負的畫面並沒有發生，相反——

林鹿溪坐在木地板上，身邊圍繞了一群小屁孩，有人給她擰礦泉水瓶，有人手持小風扇給她扇風，還有人殷勤地問：

「溪姐，要捏肩嗎？我來當練習生之前我家家正骨的，我可會捏了！」

宋越臣：「……」

女孩對面的練習生，則按順序排著隊，正在給林鹿溪展示才藝。

「評委老師好，我是7號選手！接下來帶來的是一首我的原創rap作品！喲、喲、喲喲喲……」

7號選手又唱又跳，還配合幾個街舞里的地板動作，氣氛直接拉滿，練習室里嗨到了極點。

林鹿溪很捧場地打著節拍，還吹了聲響亮的口哨，那叫一個純純大sai迷女流氓。

宋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