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148章 聽誰的
譚八把匪寨和盂南王府針對藺南城的布置說了個大概，室內一片凝重。
許久之後，陳淵渟才蹙眉開口道：「八爺，你覺得，你說的這些，是盂南王府所有的布置嗎？」
譚八立即躬身拱手：「不敢，大人直呼我譚八便是。針對藺南城，應該就是這些了，至於軍中的事情，我不敢把手伸得太長，那位王爺，不但為人狡詐，而且防備心極重，我們這些人，都是各自為陣，從來不敢互通有無，所以，我知曉的，大概也就是這些了。」
「關於死士營，八爺大概還知道些什麼？」沈向青介面問道。
譚八搖了搖頭：「這是他們在藺南的最後一張底牌，隱蔽極深，一般情況下根本不會出手，也不會暴露，我也是一次辦差時，偶爾發現的，後來便上了些心，畢竟，有一股這樣的勢力就在我身後，沒有一點了解，總覺著頭上像是懸了把刀。」
「這些死士，是用藥喂大的？」米玉顏忽然問道。
譚八有些不確定道：「按照他們經營婆娑暗城的方式，應該是靠藥物來控制的。」
「若是要抵近打探，你能進得去嗎？」米玉顏繼續問道。
「我沒試過，但是我當時派的兩個人，身手略次於我，只敢在外圍打探，沒能查到什麼實質。」譚八不知道米玉顏為何忽然如此發問，卻還是照實回答。
米玉顏點了點頭，直接看向陳淵渟：「陳大人，這些情況你都已經知道了，所以，我再問一遍，這一場仗，是你親自來指揮，還是聽我的？」
米玉顏面無表情，似乎在確定一個極其尋常的事情，沈向青心中卻是驚訝萬分，這樣根本不知從何處下手的仗，眼前這個跟他們這些龍騎衛想比，身形顯得極其單薄的玄九，卻就敢說自己可以接手？
沈向青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家副指揮使，而立於旁側的廣南王對這位米家九娘子的了解更多一些，卻也驚詫於她的鎮定自若，這是心中已經有了戰策？
陳淵渟卻是眼都沒眨，直接答道：「我有傷在身，況且昨日我已表態，自然是聽玄九的，我全力配合。」
米玉顏面無表情點頭道：「好，既是聽我的，那我要問的，希望大人也能如實告知。」
說完這句，她也不等陳淵渟反應，直接便問：「不知你們的人，多久能到？」
陳淵渟幾人都明白，這是大概了解了敵情，現在要了解己方戰力了，知己知彼，乃動兵前最主要事項之一。
陳淵渟看了廣南王一眼，見他面無表情，便直接答道：「一個日夜，如今都在藺北城外。」
「多少人？」
「這一批五千人，兩千龍騎衛，三千黑甲士，盡數都是軍中精銳，無論是單兵作戰，還是結軍陣，又或是山地戰，都擅長。」
「黑甲士？」這個軍種米玉顏倒是第一次聽說，不由直接問了出來。
「黑甲士其實也是仰賴山門在各地軍中推行強化單兵訓練之後，由兵部直接從各軍遴選出最強武者組建的秘密軍隊，一般不會現於戰場之上，只執行秘密任務。這次是因為西南情況特殊，今上特批，先頭開拔進入西南，以策完全。」陳淵渟簡單解釋道。
米玉顏瞬間明白，這就是個區別於龍騎衛的軍中精銳隊伍，龍騎衛是在朝政的各個角落都有涉及的，但黑甲士只是用於作戰，或者說是特殊作戰，所以這些人的單兵素養，應該很不簡單。
說白了，龍騎衛就是個大雜燴，各式各樣的人才都有，但是黑甲士大約就是專註戰場。不過她還是要了解一下，黑甲士的單兵作戰能力究竟如何。
「不知和陳大人較量，勝負如何？」
陳淵渟心下失笑，面上卻不顯：「比玄音更有經驗，若是我沒看錯，應該和你身邊那兩位不分伯仲。」
米玉顏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之喜的驚訝，她心中早有盤算，這就必須是一場以少勝多，且要短平快的戰役，有這樣的三五千人，確實讓她安心不少。
「如此甚好，只是，這五千人，如何能夠悄無聲息地進入藺南？這一點至關重要！」
「他們都不著甲，夜間分批潛入，不知玄九以為這樣如何？」陳淵渟問道。
米玉顏有些不置可否，那是五千人啊，一夜之間再怎麼分批，那兩個州城之間的道路也就那麼寬。
「不知陳大人這個前鋒將軍身後的中軍主將是誰？如今是在雋城等郁縣尊的奏摺，還是已經到了藺北城？又或是在別的什麼地方？」
米玉顏問這句話時，其實心中是已經有答案的，照大雲朝的規矩，南北大軍都是各安其事的，只有一個人身份特殊，那就是廣南王。
廣南王身份尊貴，素來都是只忠於帝君，任何戰役之中，若需要督戰的，一定非廣南王莫屬，便是大雲境內任何調兵遣將換防的重要差使，都是在廣南王手底下完成的，廣南王素掌樞密院，大戰在即一定會帶著帝君授予的兵符出來。
北邊的戰役有安北王，南邊是廣南王府的舊地，而西南這種沒有民心軍心所向，又與朝廷看上去關係曖昧不清的地方，一旦要打仗，朝廷必然會派出廣南王府，如今的廣南王剛剛襲爵，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
廣南王一來，就可以把藺南關后軍營的人用上，不管是私情還是公務，廣南王都是能做到這一點的，畢竟那后軍營的主將姓鄔，那是南邊鄔家的子弟。藺南關主將點鄔家子弟做后軍營主將，想必也是在防範藺南城被強攻而做的布局。
廣南王穿著侍衛服站在身旁，沈向青不敢有任何錶情，卻依舊有些摸不清玄九這話究竟有何用意，倒是陳淵渟和廣南王瞬間便反應過來，廣南王嘴角掛上一絲不易覺察的笑，米家這位九娘子，果然不同凡響啊，連這點都算計到了！
陳淵渟卻是滿心的欣慰，她還是從前那個她，或者說，沒有了從前那重身份的掣肘，如今的她，更加叫人驚喜了！
「好，玄九的意思我清楚了，這便派人去送信就是！」
12月14無更，娃生病，看了一天，有點累，明天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