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殺豬一般的尖叫聲
夕陽不知什麼時候隱在了雲層之後，房間的那抹金黃餘暉也逐漸的消散。
一直到人都走了，周昭昭還沒回過神來。
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放在桌子的藥膏，嘟囔著，「誰要你爛好心？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說不熟又不是真跟你不熟，還不是為了要氣周敏敏？」
一下又一下地戳著桌子上的藥膏。
吧嗒，藥膏被她戳掉在了地上，她又急忙蹲下來去撿。
「哎喲。」
周昭昭捂著額頭。
剛蹲得太急了，額頭撞到桌子腿上了。
揉著揉著，撲哧一聲又笑，也不著急起來，就這樣坐在地上，對著手裡的藥膏說道，「看在你送藥膏的份上，我就原諒你這一次吧。」
再說這邊的周明軒也剛到了醫院。
病房裡就只有周敏敏和郭風琴在陪著姚竹梅，周明軒還沒進去呢，就聽見周敏敏的聲音，「我大伯就是太慣著昭昭姐了，要什麼給什麼，唉，大媽你也別生氣。」
「以後還有我呢。」周敏敏咬了一口蘋果說道，「我以後會孝順你的。」
「你要怎麼孝順？」周明軒嘲諷的一笑，走了進去，翻了周敏敏一眼，將飯盒放在桌子上，「不如現在就開始孝順？」
「媽，這個是我姐回去給你燉的鯽魚湯，可香了，」周明軒大聲說道，又看著周敏敏說，「不如明天早晨你給我媽燉點小米粥送過來吧。」
「記得小火慢慢地燉，熬出米油來。」他笑嘻嘻地說道。
「軒軒你胡說什麼呢？」姚竹梅拍了兒子一下，「你敏敏姐哪裡會做飯？」
「只要有心，可以學。」周明軒說道，「我姐以前除了包餃子其他也不會，現在不是還會給您燉魚湯了嗎？」
姚竹梅一愣。
想到她走的時候臉上的傷，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昭昭姐不會還在生大媽的氣吧？」周敏敏詫異地說道，「不然怎麼不跟著一起來？」
「肯定是在怪大媽了。」
「周敏敏，你這挑撥離間的手段能不能高明一點？」周明軒一點不客氣地說道，「媽您可別聽她的。」
「我姐不想讓您看她傷心，所以沒來。」
「不想讓大媽傷心？」周敏敏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看她是不想過來照顧大媽吧？」
姚竹梅原本愧疚的心就有些鬆動了。
「像你這樣吃著蘋果讓我媽在一旁看著的照顧嗎？」周明軒癟了癟嘴嘲諷地說道，「也不知道是誰照顧誰？」
「我跟你說周敏敏，你給我在這裡作妖了。」周明軒生氣地看著姚竹梅，「媽你是不是現在心裡又開始怪我姐了？」
「你就一點都不擔心我姐臉上的傷嗎？」周明軒有些失望地耷拉著腦袋，「她一個女孩子家，你就不怕留疤了嫁不出去嗎？」
「那你姐臉上的傷……不會真留疤吧？」姚竹梅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不知道，」周明軒說道，「傷口應該挺深的，都用紗布包著呢。」
如果不深，幹嘛要上藥？還要用紗布包著？
周敏敏聽到這話，眼睛一亮。
「敏敏說傷口不深，不會留疤的。」姚竹梅眼睛有些躲閃的說道，「我……我那也是太傷心了才那樣的，平時我什麼時候打過你們？」
周明軒笑了笑，「你聽她的？她怕是巴不得我姐臉上留疤呢，你看看她高興的樣子！」
姚竹梅順著周明軒手指的方向，正好看到周敏敏沒有來得及收回去的笑容。
她的臉一下子就冷下來了。
「大媽，不是的，我沒有……」周敏敏急忙搖頭，但姚竹梅眼睛又不瞎，剛才確實看到她笑了。
「你先回去吧。」她有些疲憊地說道，「我不用人陪。」
「那大媽您好好休息，我下午再來看您。」周敏敏臨走的時候狠狠的瞪了一眼周明軒。
周明軒才不怕她呢，朝著她吐了吐舌頭。
氣不死她。
「媽啊，您以後可長點心吧。」周明軒覺得自己太難了。
以前看著周昭昭跟個傻子一樣追在周敏敏屁股後面跑，他頭疼。
現在好不容易周昭昭清醒了，自家老娘卻依舊拎不清。
「你個臭小子，胡說什麼呢？」姚竹梅氣的在他腦殼上拍了一下。
周明軒撕咧著嘴揉了揉頭，「您趕緊吃飯吧，這都是我姐親手做的。」
姚竹梅垂眸看著桌子上的飯盒。
飯盒裡有兩個菜，一個是韭菜炒雞蛋，一個是醋溜土豆絲。
她確實不怎麼會做飯，所以土豆絲切的粗的粗細的細。
不過味道吃著都挺不錯的。
特別是那道鯽魚豆腐湯，很是鮮美。
姚竹梅自己就是個愛做飯的，這頓飯用沒用心她是能吃出來的。
眼淚吧嗒掉落下來。
開始只有一兩滴，可到後面就有些止不住了。
周明軒嘆了一口氣，少年不知道要怎麼安慰老母親，只好站在她跟前，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後背，「以後對我姐好一點吧，人家周敏敏有二叔二嬸疼呢。」
姚竹梅點了點頭。
但周明軒不抱期望，沒有奶奶和二叔，姚竹梅就很清醒，可不管什麼事情有這兩個人，她就開始犯迷糊。
只因為當年要不是周正武將她撿回來，張氏也不會收留她。
所以這些年她一直記著這個恩情，以至於連一點底線都沒有。
晚上還有課，昭昭戴了個大大的口罩，將自己的臉都包住的那種。
楊維力沉默的坐在後面，看著講台上的女孩很認真的寫字的背影，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天半夜，辛寨村中心周家宅子里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聲音將隔壁熟睡的孩子都嚇哭了。
「蛇啊……好大的一條蛇啊……」
是周敏敏的聲音，一邊哭喊一邊嚇的往外跑，光腳才在地上，覺得整個人就不好了，好像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往自己上上貼。
周敏敏瘋了。
發出殺豬一般的尖叫聲。
隔壁才剛哄好的小娃兒又一次的被嚇哭了！
「好疼啊！」
伴隨著小孩子的哭聲，還有周敏敏疼痛的喊叫聲，夾雜著狗吠聲……
這一夜的辛寨村有些過分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