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入鬼擂現佳月
第11章夜入鬼擂現佳月
孟小磊帶著他最後、大概也是最想知道的疑問走了。
穿越以來，這是第一個死在吳夢跟前的人。
他曾設想過江湖的刀光劍影、爾虞我詐，設想過手刃仇敵，又或者快意恩仇。
但他偏偏沒料到，第一個死在跟前的竟然會是自己的患者……
吳夢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心底有一種奇怪的情緒充斥，說不上悲傷，也說不上同情，更多是慨然和一絲惆悵。
有的為了賺取練武的資源，有的為了磨鍊技藝，但偏偏很難有深仇大恨。
幾日後子時。
「行吧。」吳夢起身送客。
墓碑，是塊不知道該刻什麼的無字碑。
吳夢在墓前插上三支香，遂又澆了一壺酒，轉身離開。
兩日的情境，似乎在某個角度有了一絲重合。
這便是傳說中的鬼擂所在地。
扭頭，王石松正似笑非笑看著自己。
吳夢答不上話來。
然而神奇的是，竟無一人認識。
「時候剛剛好。」
這孟思多半便是孟小磊了。
佳月。
值得一提的是，鬼擂雖然打鬥兇狠，經常鬧出傷殘，但打死人的情況卻不算多。
吳夢精神略微一震。
奇怪倒也不難理解，江湖行走，誰還沒幾個假名。
洞內設有幾方擂台，外面靜悄悄，裡面卻是人聲鼎沸。
若說王石松的靈方是一道迷題，那麼破解之法唯有在孟小磊身上。
時候剛剛好？
「就是見不得光的擂台，每月皆有數場武鬥，由莊家根據勝負開出賠率，可以下注贏錢，也可以參擂。」
變故來得快，去得也快。
山洞中心處，最大的擂台是為備受矚目的高手對決所用，這方擂台上通常是已闖出名號的末流武者，極少會出現二流高手。
「未曾聽說。」
地點，位於某處不遠的荒山野嶺。
幾日打聽不到半點消息，他的思維都在朝著不可言述的方向發展了。
吳夢混在觀擂的人群中，時而參觀，時而駐足傾聽，很快便搞清楚了擂台的詳細信息。
孟小磊全然不在意自己的死活，所以這需要治療的穿心之傷，自然指的別人。
望著這句早已失去溫度的冰冷屍體，昨日的一幕再度浮現於腦海。
「也不認識，吳大夫。」
這不就是黑拳嘛。
吳夢討要了一枚，今日做好遮掩，前來開開眼界。
畢竟打擂台的人十有八九是絕山宮同門。
這也是鬼擂得以長期存在的根本原因。
想要參與鬼擂，需要有熟人擔保的不記名鬼鬮，每人限做一枚。
時候剛剛好……
「鬼擂？」
「人物算不上，倒是經常被揍得遍體鱗傷。」
雖然疑似被王石松比作藥材，但吳夢沒有動他身上任何一處器官，讓他完完整整的入土了。
就在他一顆心即將沉到谷底的剎那，壓力驟然一松，王石松再度變成那個人畜無害的小老頭。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在心底浮現。
行至門前，那人突然道：「伱說的雖然我都沒聽說過，但倒是有一個傢伙可能對上的。」
吳夢尚未從前一刻的錯愕中回過神來，王石松已轉身離開。
他倒真有些後悔早早把孟小磊葬下去了，不然至少也能通過真容來尋人。
待得天色微亮，孟小磊的屍身已被他移至後院。
孟思，姓倒是對得上。
孟小磊翌日便被下葬了，用的是他看病給的錢。
所以說，孟小磊是一味藥材？
吳夢脖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後背發涼，並非源於門外呼嘯的風雪，而是因為那令人難以置信的聯想。
當時王石松指向兩株氣色萎靡，實則藥性成熟的望月草，以作考核。
「那佳月呢？叫這個名字的女子。」
「時候剛剛好，為何不採摘？」
「男的呢？」
而吳夢半年來的幾位主顧中，便有三人屬於鬼擂常客。
吳夢只疑惑了剎那，就想起，這不正是半年前，拜師時自己說的話嗎？
吳夢皺著眉頭，一邊思忖，一邊將孟小磊的屍身收拾了一番。
「什麼？」
「那人名叫孟思，前幾年突破末流，沒下山闖蕩，反而打上了鬼擂，經常弄得遍體鱗傷。」
吳夢趕緊搖搖頭：「沒什麼。」
而今，再聽到這句話，他心底突然生出一股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荒謬之感。
萎靡的望月草……
他用手拖著吳夢的側臉，緩緩道：「也叫了上千聲老師，便授你一劑靈方。若能學會，為師自將生平所學傾囊相授，若學不會，你我便不過這白日師徒情。」
幾日來，吳夢已經向不下五位患者打聽過這個名字。
時常一身重傷，同樣有了合理的解釋。
只是以孟小磊那腦袋缺根筋的性格，似乎又不像是這般縝密的人。
「老師……」
道滄閣不遠處一道空曠的山洞內，吳夢頭戴面具，身披黑色斗篷走了進來。
來自王石松的壓力越來越重，吳夢渾身皆被冷汗浸透。
吳夢薅起望月草，答曰『時候剛剛好』。
幾日後，道滄閣前廳。
生命流逝的孟小磊……
回頭就見王石松不知何時走到近處，目光幽幽，凝視著孟小磊。
吳夢嚇了一激靈。
王石松忽的走近了一步，身形似乎無限拔高，將吳夢一股腦囊括進其陰影之中。
從孟小磊的屍體上，他無法辨別出任何藥性，又何談採摘？
難不成還要他把破碎的心肺給摘出來？
仔細詢問后，體型性格也一一對上了。
「你是穿心佛的弟子，應該也能治吧？」
這便是唯一的線索嗎？
所以……
就在吳夢沉默時，一句輕語在他耳旁響起。
時候剛剛好？
「孟小磊？抱歉大夫，真沒聽過這號人物。」
那日後吳夢多方打聽，這才知曉鬼擂就設在道滄閣不遠處一山洞之中。
方子呢？
吳夢舉目四望，目光最終定格在了孟小磊身上。
吳夢已不報希望，隨口問道：「絕山宮弟子中，近日有沒有報失蹤的？」
東側擂台次之，通常是尋常末流之間的較量。
西側的擂台標準最為寬鬆，沒有武學境界的限制，可以約斗，可以陪練，只要給出足夠的銀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