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光頭領導

76 光頭領導

蓬陪嗷在駁背上怒指給鮮北,說,「就是這伙盜賊!」

鮮北說,「看到了。」

說完,鮮北「嘩楞楞」拔出了腰刀,鮮西、南,高峰也都從腰間拔出腰刀。

鮮北對他們說,「可以挑帽子,不準砍腦袋。」

三人齊聲說,「喏!!!」

鮮北把刀舉起來,大喊道,「世無英雄!」

四人跟喊,「世無英雄!!!!」

五人乘駁而沖。

夫餘人聽到半空中有響動,扭轉頭向上一看,只見有五匹馬不馬獸不獸的東西,馱著五個人,舉著明晃晃的彎刀,向他們沖了過來。

而且,越來越低,最後,幾乎在他們騎馬人的頭頂上掠過。有反應迅速的,把身子伏在馬的脖子上;有慢性子的,早被空中的人用手中的彎刀把帽子挑了下去,嚇得滾身落馬,就地就跪了下去。

卑微是一種傳染病,一人跪下,就有第二個人跪下,然後,傳染下去,跪倒了一大片人。有幾個站著的,在鮮北他們又返回來的時候,也乾脆跪下了。

草原上,一片跪下去的人,和一片站著的羊群。

回返一半,鮮北讓駁收住了飛行,落了下來。

鮮北高聲大喊,「知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追殺你們?」

跪下的好多人都說,「知道……」

他們幹什麼了,自己還不知道?

鮮北一看和一般人說話也不好使,就問,「誰是你們的領導?!」

夫餘人頭一回聽到「領導」這個詞,但是,他們聰明啊,知道這個陌生的詞表達的意思,就探著脖子往前邊找。

這時有個從馬背上滾下來的光頭跪在那裡,舉起了一隻胳膊,說,「天人天人,是我是我……」

鮮北走上前。

那人的那匹馬是好馬。棗紅色,機靈靈的,看鮮北騎著駁走過去,它急溜溜地亂叫,看是一種護主的行為。可是,鮮北的駁不慣著它,上去一口就咬住了它的咽喉,一甩頭,就把它的喉管、食管和絡絡的血管什麼的一大口掏了出來!

那匹駿馬連叫都沒有叫一聲,就轟然倒地,血濺鮮北一臉一身,和駁前半身。鮮北拍打了駁一下,說,「你!」

駁把它掏出來的一堆,抿在嘴裡嚼著吃起來,鮮北不由地打了一個冷戰。

光頭領導,把這看在眼裡,雞叨米樣的向鮮北和他的駁磕頭,嘴裡哭咧咧地說,「饒命饒命饒命,天人饒命,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鮮北滿身滿臉都是血,駁雪白的前半身上,也滿是那匹馬噴出的血污。

鮮北用刀尖兒指向後邊,對光頭領導說,「回去,在哪裡搶的送回到哪裡去。」

聽上去,鮮北是很平靜的聲音,但在光頭領導聽來如驚雷貫耳,震體發聵。他連連磕頭,說,「喏喏喏,喏。」

他跪著對他身邊的一個人說,「傳下去,往回返,在哪裡趕來的羊,送回哪裡去。」

身邊人應喏,跑出去傳達光頭領導的旨意。

蓬陪嗷騎著駁走來,他看了鮮北一眼,然後,對光頭領導說,「把你的腰刀交出來!」

光頭領導應著,從腰間把他的腰刀解下來,遞給了蓬陪嗷。

鮮北想到了什麼,他對蓬陪嗷說,「讓他們有武器的人,統統交出來,捆綁好,讓他們的馬馱著。」

蓬陪嗷應喏了一聲,走了出去。

鮮北在駁上看到,這些夫餘人幾乎都有長短不一的武器,還有弓箭,只有幾個人手裡只有長鞭子。

把武器收繳,找來繩子捆紮起來,放在他們的馬背上,就開始往回走。

他們是上午八點多鐘集合走的,走了四個小時,本來打算再走一會兒,就埋瓮煮羊肉,吃中午飯,被鮮北他們這麼一截,就不敢提吃飯的事了。他們都帶著瓮之類煮肉器皿,和帳篷之類的睡眠用具,看來,他們奔襲了很遠,做好了長期旅途的準備。

他們餓,鮮北他們也餓,但是,鮮北他們不吱聲。夫餘人稱他們是「天人」,天人就不必要對吃沒吃飯那麼計較了。

送出的第一群羊,是祖孫兩個,見被劫去的羊,又給送回來了,祖孫倆千恩萬謝,磕頭不迭。

蓬陪嗷走過去,對爺爺說,「是我們大王鮮北給你們要回來的,要磕頭,沖著西南方向。再有誰搶你們的羊,就去找我們大王。」

然後,蓬陪詳細地告訴爺爺,鮮北他們住在哪裡,要找他們,怎麼走怎麼走。

自始至終,鮮北沒說一句話。他心裡清楚,蓬陪嗷之所以這麼詳細告訴人家住址,無外乎是讓人趕著羊群去答謝自己。這可能是一個規矩,那十八牧戶用羊群的三勾一來答謝他們,不是沒有根據的。

走了一個多小時,送走了十來戶。也好送,誰在哪裡搶的,他們都知道,到了那裡,把頭羊趕過去,有人接收,就算物歸原主了。只有一戶,沒人認領,搶的那人回憶說,是個半世婆子,領著一個小女孩。

鮮北恨恨地指著搶劫者,要殺他的樣子,但是,並未動手。可卻把那小子嚇得不行。

鮮北沒有說話。但他心裡想,那半世婆子肯定是一看羊群被劫了,以後的生活無著,和她的孫女尋了短見。因為在這裡,比不上城市或者人口密集的農村,自己沒有吃的,可以去討飯活下來。這裡,連討飯都沒有地方討去,只好結束自己的生命,了卻飲食之憂。

鮮北指的那一下的意思是對那個搶劫者說:你說你缺不缺德,傷害了兩條性命!

他們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又送回去十幾家,蓬陪嗷還是像送出去第一人那樣,把鮮北他們的詳細住址告訴了人家。

到了兩個半小時的時候,就進入了十八戶放羊的地方。蓬陪嗷騎上駁現行通知被搶羊群的人家,讓他們在道邊迎候他們的羊群。

這也挺順利,只有一家,上手打了搶他羊群的人,說,「看你還敢不敢了,還敢搶我們鮮北部落的羊群?!」

聽了這話,鮮北心裡一激:莫非我們的部落要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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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來自北方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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