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呼之欲出的李李
緩過了氣，李戎準備背起兩人的背包繼續向前，慧慧拉住了他。
「得趕路了，他們在前面等著呢。不能掉隊。」李戎以為她還想多休息，哄著。
慧慧知道這也是事實，只得站起身，一邊走一邊說：「還記得我們認識多久了么？」
李戎愣了一會兒：「好久了吧，怎麼？咱還要過紀念日？哈哈，我可不敢。」
「嗯，也真是緣分，我搖一搖就搖到你了。」慧慧深呼了口氣，邊走邊說話非常費力。
李戎步子顯著快了些：「別說話了，心肺受不了。」
第一次試探以失敗告終。
手腳已經不斷顫抖，每一處都在疼痛。經過幾處危險的關隘，都是差一步萬丈深淵。慧慧開始後悔自己這個無厘頭的決定。
最後一小時，她幾乎是被李戎拖上去的。
登上山頂一共八個小時。
但那最後一霎，她身上的疼似乎突然消失了。黃昏時分，那抹落霞是格外澄澈艷麗的紅。腳下山巒，頭頂青天，慧慧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人痴迷於攀登與征服。
眼睛享受的景色只是微不足道，心中的舒暢與坦然，自然迸發的雀躍，不僅僅是征服感，更多是心無一物的豁達感，和對生命的感激。
所有，都不再重要。
有他，有爸媽，好好活在一起，真好。
篝火燃起，李戎和兩個團友準備晚餐。慧慧和大家熟悉了起來。
除了兩個單身的，其他都是帶著家人來，都和李戎認識很久。
慧慧有心把話題轉到李戎身上。
團友們並不知道他們關係，看一路李戎對她照顧有加，便當做是男女朋友，很樂於幫忙，展示李戎身上最好的部分。
在那些細碎的線索里，慧慧找到了一個有價值的信息：李戎半年前曾帶團去非洲，歷時二十多天，並經歷了驚心動魄的歷險，衛星電話都失常。回來也躺了一段時間醫院。
真相呼之欲出了。那時候，李李正和她幾乎每天聊天，怎麼可能是李戎。
那，李李到底是誰。
慧慧又打聽李戎的朋友圈。
團友們笑得曖昧，一個勁兒讓她放心。李戎是個痴迷戶外，交際圈特別簡單的人。這個團里基本囊括了他所有哥們兒，而他從沒帶女性朋友參與這個團的活動。
慧慧甜甜笑著，裝羞澀。一邊打量這些人。
那些拖家帶口的自然不是。而單身的就兩個。
一個顯然對她沒興趣，一路甚至有些埋怨李戎帶個新手的事。
另一個，身高不足一米七，樣子十分樸實，讓輕度顏控的慧慧自動把他排除出成為男閨蜜的可能性。
又陷入困境。看來，只能直截了當逼問李戎了。
李戎忙著，大概覺得身後目光炙熱，回頭看她，笑了笑，大意是馬上能吃了。
慧慧看他那模樣，百思不得其解。他是個真性情的漢子啊，到底幫什麼人在騙她。
帶上山的食用水不多，素材也很有限。十多人的晚餐只是一鍋什錦湯麵，由火腿腸、少量蔬菜和速食麵構成。儘管如此，在飢腸轆轆的團友們面前，這就是最誘人的珍饈美味。
每人分到的只是小小一碗，相當於兩個紙杯大小，莫說那些大個的男人，就是慧慧都覺得剛夠塞牙縫。而攜帶的牛肉乾、巧克力、壓縮餅乾早在半路就陣亡了。但看別人都樂樂呵呵並無埋怨，慧慧也不好意思提，揉著咕咕叫的肚子，心底里自我安慰：明兒下山，一定一定馬上電召咖喱做一桌好菜！
李戎幫慧慧帶了帳篷和睡袋，已經三下五除二替她整好，只需要鑽進去睡。慧慧沒想到山上的夜晚那麼冷，本想趁大家一一鑽進帳篷她好拉住李戎盤問。感受了下嗖嗖的冷風，她放棄了這個念頭。
人聲漸歇，慧慧聽得到自己肚子不斷吵鬧，混雜著外面像要吃人的風聲，按摩著酸疼無比的手腳，想到一無所獲的一天，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麼來這一趟。
有什麼在撞擊她的帳篷，發出砰砰聲，慧慧大驚，嚇得抓緊自己的睡袋。沒人說過這裡還有野獸啊！
外面輕呼：「我，開一下。」
是李戎的聲音。好，送上門來了。慧慧大喜。
送上門的不止是李戎這個大活人，還有一截藏在懷裡的方腿肉，一件寬大的抓絨衣。
「知道你又冷又餓，我藏起的，拿去。」李戎鑽進來，盤腿坐在慧慧身邊。
慧慧從沒覺得李戎這麼高大威猛，來不及道謝，大口吃起來。李戎則在嘮叨明天下山的注意事項，怕她下山時候不注意傷了自己。
吃完也念叨完，李戎打算出去，被慧慧扯住：「有事問你。」
李戎笑得窘迫：「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我真的不能說。」
「說不說由不得你。你說如果佳莉知道咱瞞著她，半夜爬到山頂同一個帳篷里相距不到十厘米，她會怎麼想？」慧慧邊說，邊將頭枕向李戎肩膀，掏出手機自拍一張。拍完審視一下，非常親密。
李戎慌了：「姐姐，你別玩我了，她肯定再也不會見我！」
慧慧嘿嘿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別急，我不逼你，你只把能說的說了。說說李李的微信號和你到底有什麼關係。」
李戎不住撓頭：「行，不過我就說這麼點兒，多了可不行。這微信號確實算是我的，用的是我qq和手機號碼。不過是我一朋友問我借的。說不想用自己資料。然後他莫名其妙就讓我替他見一個微信上的好友。他的信息我是絕對不會透露給你的。」
慧慧點頭，這些她早料到。李李另有其人，是李戎的朋友，且和她有所瓜葛，看李戎一副視死如歸打死不說的樣子，她不得不改變拷問方法。
「好，我不逼你，你不用說。我問你三個問題，你點頭或搖頭就行，這樣怎麼都不算是你透露消息。」慧慧提出條件。
李戎看肉在砧板上，不得不點頭。
「他是男的？」第一個問題。
李戎點頭。
「你和你應該有交集，但看來不是戶外圈，那就是教育背景相似？」
李戎瞪大眼睛，緩緩點頭。
慧慧已經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