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個很溫暖的懷抱

不開玩笑了，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似有若無的意識。我繼續往前走，「胡黎。」我叫住了同學，大學三年我們都一起上課，平平淡淡，相安無事。我搭住了她的肩膀，再睜開眼，是她和潘曉走在一起。潘曉編織著莫須有的言論，隨意嘲笑我的身高，再加上咒罵，胡黎附和著，伴著笑，年年的獎學金都到手了。原來她不是不知道，她都知道，我冷笑了一下，確實，這世間還有真切的友誼嗎，好像我已經沒有朋友了吧。我可以為你遲到，逃課，盡我可能地幫忙，其實都是我一廂情願。人家沒有把我當朋友，只是同學，不會為我考慮，因為只是同學而已。我又沒有什麼權利，誰會站在沒有力量的一方呢，我看到了，她們身旁還有他們……

以前的種種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莫名其妙的惡意玩笑，好像都有了思路。何必懷疑自己，思考這種無趣的前因後果。壞就是壞，難道非要說清楚是哪種壞才能看清事實嗎？孟想，你真蠢，到此為止吧。

沒有暈眩，沒有無力，幾秒鐘的錯愕之後是堅定的眼神。魯利看向我，笑了一下，摟住了我的肩膀。

「幹嘛！我又沒有暈倒。」

「怕你暈倒唄。」

其實我還是感謝他的，他只是個陌生人，但還是想我施予援手，我把他當成朋友。表面上淡定，其實心裡有很多種複雜的情感，委屈，被背叛？欺騙，還有深深地被噁心到了。表面上說喜歡我的室友，三年來一起上課的同學，我以為單純的情誼，只不過都是他們的一面之詞。我默默回憶他們的面相，以後看到類似的人，一定要多躲得遠遠的！我躲還不行嗎？！天道好輪迴，報應會來的。

魯利拍了拍我的頭，打斷了我遙遠的思緒，「好了，我會保護你的。」

「誰讓你保護了？有人保護的時候相安無事，沒人保護的時候呢？我只能靠我自己！再說了，非親非故的，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幹嘛還要多管閑事。」

「行，不管你了，拋屍荒野好了。」說完魯利邁著步子就要離開。

「大哥，翻臉也太快了吧？帶上我，帶上我！」我沒骨氣地小跑跟上他。

「媽媽！」走了兩步，我遇到了十二年不曾見到的人。她頭髮白了些，看著很疲憊，腿腳好像不太利索了，我抱住了日思夜想中的她。

我好像回到了十二年前，把我送走之後，我看到媽媽哭濕了枕頭，數不清到底多少個夜晚。直到她情緒爆發了離開了家，父親也沒有去找過她。只是後來託人帶句話，離婚。一個學過武術，身材姣好，英姿颯爽，滿是笑意的女人慢慢變得疲憊不堪，失去生活的希望。那個男人，不配稱作丈夫，父親。

「媽對不起你，給不了你幸福的生活，把你送給了別人。」

「媽，我願意陪著你一起變好，以後照顧你一輩子。」我們擁抱在一起，說盡十二年未見的想念。

睜開眼睛，感覺到有人幫我拭去眼淚。不是媽媽，是魯利。擁抱的人也消失了，我坐在原地抱頭抽泣。從大聲到小聲，到無聲。我多想找到她，抱住她。一個溫暖寬大的懷抱罩住了我，我感覺很幸福，不想鬆手，是魯利。很溫暖，再睜開眼睛，他還在我的眼前，只是……衣服上沾著我的口水。我尷尬又害怕他揍我，我悄悄地擦拭，好像用處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