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正義的胳膊是擰不過邪惡的大腿的
「你來了。」
「我來了。」
「你不該來的。」
「可我還是來了……師姐,在外面呢,你正常一點。」
有著一頭血紅色長發的少女聞言掃興地撇撇嘴,將手背在身後,拉長了聲音:
「嘖,好——吧——」
僅從外表來看,這是一位極美的少女,未施粉黛的面容清麗動人,從裸露的脖頸能夠看到粉嫩的肌膚。
但那異於常人的長發和如水蕩漾的眼波,讓她在舉手抬足之間又散發著妖艷的風情。
黑袍遮住了胴體,只能從褶皺的起伏隱約看出傲人的豐腴。
強度,更在那美婦之上!
清純與妖艷結合,散發著難以言喻的禁忌吸引力。
但任以道斜睨著師姐的作態,就差冷笑出聲。
呵,女人。
信你就有鬼了。
和一般的凡夫俗子不同,他是不會被表象蒙蔽雙眼的。
眼前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少女,就是七十年前那場綁架案的主謀兼主犯!
任以道的師姐,落月峰現任的峰主,荊月沁。
而令人遺憾的是,在任以道的記憶中,她的腦迴路就沒有多少次正常的時候。
尤其當她是紅髮的時候,更是基本沒幹過幾件人事兒!
果然,荊月沁下一秒就給了任以道一個驚喜。
「開心吧師弟!從今天,你也有師妹……」
多年養成的習慣讓任以道在荊月沁說完之前就直接打斷施法:
「駁回。」
「為什麼啊——」
「沒有為什麼,我們出來之前說好的,不能再往家裡亂撿東西了。」
你之前撿撿小動物就算了,怎麼現在還撿上別人家孩子了?
但很可惜。
正義的胳膊是擰不過邪惡的大腿的。
荊月沁並不是來跟任以道講道理的。
她撅起嘴,憤憤不平地瞪了任以道一眼,然後就捂住耳朵,閉著眼快速搖頭:
「我不聽我不聽!」
「你說什麼都沒用,反正師父不在我最大,你們都得聽我的!」
荊月沁:(`へ)
配合著嬌媚的容顏,這幅作態並不讓人嫌惡,反倒有種令人忍俊不禁的嬌憨。
可任以道看著荊月沁做出的這幅模樣,臉皮微微抽動,忍不住低語:
「老嫗何故惺惺然……」
「嗯?你說什麼?」
!
感受著落到脖頸上的刺骨視線后,任以道果斷停止了作死。
「咳咳,不,沒什麼。」
同志們,不利於團結的話,千萬不要說啊!
尤其是涉及到你的人身安危的時候……
「師姐,咱們先不提這茬,義父那又是什麼怎麼回事啊?」
代師收徒這件事大概率是定下來沒跑了,但另一件事,任以道還是要抗議一下的。
我還是個一百歲的孩子,怎麼就稀里糊塗的喜當爹了呢?
「你不喜歡?我還以為你對這對孤兒寡母挺有興趣的。」
「亂講!任某豈是那種好色之徒!」
「呵呵,我說什麼了嗎?我看是你才是心裡有鬼吧~」
「……嘖。」
荊月沁地湊到了身前,自下而上地打量著任以道的表情,輕輕動了動瓊鼻,笑眯眯地戳了戳他的臉頰:
「是說謊的味道!」
啪。
手指被輕輕彈開,荊月沁也不生氣,轉而問道:
「師弟,你要不要猜一猜,你的親親師姐為什麼會在這裡呀?」
我小孩子啊?還猜。
你不是一直都跟在我屁股後面嗎?
等等!
任以道忽然眯起了眼睛,他本能地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他要應激了!
因為每次荊月沁擺出這樣的表情的時候,都沒什麼好事發生!
「因為我泄露了妖氣?」
「算是一部分原因吧,我是真的想看看是什麼事能讓你生這麼大的氣,下次我也學一下,結果半路上發現了這個小傢伙。」
任以道:?
不是,你等一下,你是不是把真心話一塊兒說出來了?
「順便一提,你的妖氣不是我清除的哦。」
嗯?
荊月沁向著門外努努嘴,輕笑道:
「我來到這裡的時候,她就已經把妖氣吸收了,這個小傢伙她可比你想的還要有趣哦。」
不用荊月沁再多說,任以道就已經把神念向著睡眼惺忪的小姑娘探了過去,毫不客氣地感知了個遍。
「你也發現了吧?」
任以道緩緩點頭,沉聲道:
「這等天資,此女將來必成大器!」
荊月沁對師弟的反應很滿意,接著點出了更為關鍵的細節:
「這小傢伙不光天資出眾,你再看她后心上的金色鱗片,那是血脈返祖的證明。」
任以道深以為然,點頭感嘆:
「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了如此規模,將來豈不是青出於藍……呃,你說什麼金鱗?」
回過神的任以道終於注意到了少女背後那妖異的金色鱗片,以及上面散發出的淡淡龍氣。
「雖然很微弱,但足夠精純,將來肯定不會是池中之物……師弟,你有在聽嗎?」
在荊月沁不解的目光中,想起來好多美好回憶的任以道喃喃低語:
「二十三歲的候龍濤坐在……」
荊月沁:「你說什麼?」
「呃,沒什麼,忘了吧……不過你說的對,她確實應該來當我們的小師妹。」
這樣的天資,一旦遇見了,就沒有放過的理由。
荊月沁用力點頭,接著大手一揮道:
「對吧~那之後就交給你啦!我先撤了哈,我想起家裡還有點事……」
抓!
揪住荊月沁的衣領,任以道拖著她推門而出,向著門外等候的母女走去。
「駁回,誰撿的誰負責,你別想再當甩手掌柜。」
「不——要——嘛——」
……
……
「義父!我們去哪裡?」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在宗門的時候要稱師兄。」
「好的義父!」
很不幸。
正義的胳膊是擰不過邪惡的大腿的。
荊月沁在回到宗門后就當場消失,留下了義父和義女兩人。
任以道看著像個跟屁蟲一樣只知道跟在自己身後的魚鈺,無奈地嘆了口氣:
「師妹,你可以不用跟著我的……算了,慢慢來吧。」
說起來,這事兒也確實怪不得魚鈺。
再聰明伶俐的孩子,也扛不住離魂一周,她能撐下來本身就是一件奇迹。
更不用說,她還吸收了精純的大妖之氣,而且還是擅長惑亂心神的狐妖之氣。
得了,雙倍的快樂!
正常來說,這孩子就算救回來,怕也會變成只知道流口水的傻子。
而現在不管怎麼說,雖然呆了一點,但好歹能控制得住口水……
抬手按在魚鈺的頭頂,任以道感受著她神魂的狀態。
「如果不藉助任何外力,只需要一周的時間就能自愈。」
或許是覺醒了妖族的血脈,魚鈺的恢復能力比任以道的預期要強大得多。
任以道其實是可以縮短這個恢復時間的,那畢竟是屬於他的妖氣,他是最能夠幫助魚鈺吸收的人選。
但任以道並不打算出手。
至少,他不會這麼早就出手。
「難得這個樣子,可不得物盡其用嘛……」
這做法在上輩子不合法,但這不是已經是異世界了嘛。
豈能用前朝的劍斬本朝的官?
看著少女懵懵的狀態,任以道牽起她的小手,慈祥地笑了起來:
「鈺兒乖,跟我來。」
「義父帶你去見見宗門裡的長輩。」
打秋風?
什麼打秋風!
一個個都是師叔、師叔祖輩的,見了小輩不得主動表示表示?
更不用說,這小輩,看上去還是個傻子……
魚鈺低著頭看著握住自己的大手,仰頭露出了一個純真的笑容:
「誒嘿嘿……」
任以道大喜過望,連連點頭:
「對對對!就保持這個樣子,一會兒就這麼笑哈。」
「聽話!」
「義父豈會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