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吹簫?
「王爺,我們能不能好好吃飯了?」言櫻落壓低了聲音,輕輕的問道。
「我們不是就在吃飯嗎?」趙政一點都沒感覺到言櫻落的不自在,或是說他感覺到了,可是假裝不知道。
「攝政王,側王妃!」
言櫻落一抬頭就瞧見西域公主走了進來,言櫻落忙從趙政的大腿上下來,坐到一旁,低著頭給趙政夾了一塊紅燒肉。
「王爺你吃肉!」
趙政有些煩人的瞥了眼進來的西域公主,轉頭看向言櫻落,彷彿屋子裡沒有西域公主這個人似的。
言櫻落正低著管自己吃著菜呢,抬頭一看趙政正目光火熱的盯著她,看得她渾身不舒服。
「本王要吃這個。」趙政看著言櫻落吃了一口的肉。
「王爺的碗里不是有嗎?」
「本王要你嘴邊的!」
言櫻落汗顏,移動著手腕往筷子上的肉遞到了他的嘴邊,他微微開啟嘴。這個畫面言櫻落怎麼看怎麼熟悉,不禁讓她想起了小棗,突然覺得小棗真的跟趙政挺神似的。
「王爺跟側王妃真相愛。」西域公主陰沉沉的道了一句,見他們兩沒有要招呼她的意思。
於是,她就自顧自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就隔著沒幾步路看著他們兩吃飯。
西域公主一到這兒,這兒的氣氛都是有些僵硬。
言櫻落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總覺得這兩個人的氣場不對盤,可是呢,她就總是夾在這兩個人中間。
「王爺,臣妾吃飽了,臣妾出去走走。」
言櫻落放下筷子忙起身,還沒等趙政反應過來,她就快步往外走了出去。
頓時,屋子裡就只剩下了攝政王和西域公主,西域公主撩開面紗的一角,優雅淡然的抿著茶水。
目光淡淡的投向正吃著菜肴的趙政,趙政一昂頭對視她投來的目光,兩人的目光都極冷極冷,感覺若是有人夾在中間非給凍死不可。
言櫻落一出了屋子就後悔了,因為她瞧見慕容清雪就站在門口,而且看似在等人。
言櫻落用女人最靈的第六感告訴自己,她這是在等她呢!
「側王妃。」
果真!
言櫻落本想著偷偷的往一邊溜走,可是剛抬步,腳還沒有落下呢!身後就想起了慕容清雪的聲音,她只能笑著轉過頭面向慕容清雪。
「慕容大夫還沒有回宮啊?」言櫻落嘿嘿的笑。
慕容清雪面無表情,嚴肅的讓言櫻落不寒而慄。
「側王妃,清雪在這兒只是想告訴你一聲,皇上吩咐的事情可別忘了。不然,言大將軍……」
言櫻落一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連忙點頭道:「不會忘,絕對不能忘。」
「這就好,那清雪這就回宮了。」
「好的,不送。」
言櫻落見慕容清雪走遠了,深吸了一口氣,擦拭了下額頭的冷汗。
「側王妃,皇上吩咐的是什麼事?」
言櫻落聽到背後的聲音驚得渾身一抖,一身的冷汗,緊張的緩緩轉過身一瞧,看到是西域公主而並非趙政,她才喘了一口氣。
「你站在後面嚇人幹什麼!」言櫻落有些氣惱的道,快步往前走去,不管身後的西域公主。
言櫻落走進屋子,抓住門板往外面看了看,沒人,她用力的關上門,快速的走到梳妝台前,從一梨木雕花盒子中拿出那光潔純白的藥瓶子。
她將藥瓶子攥在手心裡,她抬頭看向鏡子中的自己,她忽然覺得鏡子中的人有些猙獰可怕。
宮中。
趙爾敏果真一回了宮就告訴皇兄,她要嫁人,她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朱端宇正好站在皇上的身側。
皇上驚訝於趙爾敏突然的變化,但也沒有多想,他早想著將這個公主就嫁出去了,既然她自己提了出來,他就批准了。
趙爾敏走出御書房,出了御書房她轉頭看向跟著一起走出來的朱端宇。
朱端宇見她看向他,他忙低下頭了頭。
趙爾敏痴笑了一聲,笑得有些悲涼。她在向皇兄提出嫁人的那一刻,她多想他能站住來告訴皇兄,他反對。
可是,他沒有。
也對,他有什麼資格,什麼本事,說這些。
他,不過是個太監罷了。
趙爾敏突然有點死心了,她轉過身走向台階,往前一步一步的走去。
御書房內。
「皇上,探子來報,攝政王和側王妃很親密,看似側王妃好像喜歡上攝政王了。」范淼道。
趙恆輕笑了一聲,提起筆寫字,「范淼,你可有見過攝政王沉迷過任何的女人。」
「可是,今日攝政王為了側王妃,連早朝都晚到了。」
「朕清楚皇叔這個人,他不輕易對女人上心,除非這個女人有利用價值。」趙恆迅速的落筆,又快速的提起,一個言字便寫成了。
范淼看向皇上寫的字,心中略有些疑惑,「皇上的意思是攝政王在利用側王妃?」
「皇叔只不過是想要讓朕相信他對側王妃上了心,而側王妃也愛上了他。一個再聰明的女人一旦陷入了情愛之後,就會犯傻,他要讓朕相信言櫻落對朕而言會沒有任何的利用力。」
「皇上的意思是,攝政王根本就知道皇上在利用側王妃?」
趙恆向看傻子一樣的看了眼范淼,他的身邊怎麼留了這麼一個人。
趙恆直接忽視掉范淼愚蠢的問題。
——
「側王妃,你手中拿著的是什麼玩意?」
言櫻落一個機靈往瓶子往身後一擋,看向這個陰魂不散的西域公主。
「公主殿下有事找我?」
公主殿下在一旁的貴妃椅上坐下,視線卻不忘往言櫻落藏著的瓶子看去,「側王妃,如此警惕,是藏了什麼好東西嗎?」
「不管你的事情!」言櫻落打開梳妝台前的小盒子將瓶子放進去,落鎖。
公主殿下見言櫻落這麼緊張更加的好奇,不過見她不願意說,她也不能勉強。她低頭把玩了下指套,想起方才她並未在言櫻落的手臂內側看到守宮砂,不免心一涼,嘴角的笑容變得陰狠。
不過,因為她戴著面紗,言櫻落根本就看不到她嘴角的表情。
「側王妃,喜歡上了攝政王嗎?」
言櫻落昂著起頭看向坐在貴婦椅上低頭把玩著指套的公主殿下,心微微一抖,喜歡?她喜歡嗎?言櫻落也在心中自問。
原先她還可以大著膽子不顧一切的給趙政下毒,可是這次她猶豫了,她甚至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可怕。
她在心中害怕趙政會出事!
「公主殿下,你有喜歡過人嗎?」言櫻落反問。
公主殿下目光一頓,緩緩抬起頭,視線緊緊的盯著言櫻落的眼睛,「本宮似乎是喜歡上一個人了。」
「那麼,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是看著他會笑,看著他會緊張嗎?看著他會想起他曾經的溫柔,曾經讓你心動的瞬間嗎?」
言櫻落想著她應該是喜歡上趙政了,只是這份喜歡是不被允許的!
言櫻落還在回想的時候,手腕突然間被人抓住,她抬眸對上公主殿下猶如深意一般幽黑的眼眸。
「他讓你心動的是什麼時候?」她問。
言櫻落失神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看著她的眼眉,她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可是又講不明白到底是在哪裡看過。
「本宮在問你話呢!」她提高了嗓音。
言櫻落手腕處吃痛,掙扎了一下,狐疑得看著這個略微有些緊張的女人,「你這麼好奇做什麼?」
公主殿下輕咳嗽了幾聲,鬆開了言櫻落的手腕,有些不太自然的道:「本宮是在給你分析到底你喜不喜歡他?」
「到底喜不喜歡?」言櫻落想她心動的感覺應該是不會錯的。
「是。」
言櫻落抬眸看向她的眉毛,略有些恍惚的抬手,指腹輕輕的劃過他的眼眉,她微微蹙眉,眼前浮現處那個畫面。
她揚起唇角微微一笑,「他認真的模樣很美,美,對,可能不能說一個男人美,但是他在給我畫眉的時候,真的很美。」
公主殿下臉色微微僵住,隨即嘴角的笑容慢慢的蕩漾開,露出滿意的笑容。
「那個人是攝政王嗎?」
言櫻落手一頓,察覺她有些曖昧的在撫摸一個女人的眼眉,她忙抽回了自己的手,理所當然的道:「他本來就是攝政王!」
「你就這麼肯定?」公主殿下一身冷笑。
言櫻落不解的看著她,腦海中又回想了一遍那個畫面,銀髮?半張金色面具?
這些,趙政全部沒有。
可是難道他不是攝政王嗎?那麼,他會是誰?
「想通了沒有?」公主殿下見她蹙眉思索的模樣,心中微微有些得意,言櫻落你心動的人根本就是不是趙政,不要對他投入過多的感情!
言櫻落輕搖了搖頭,「不對,他應該就是攝政王,可是……」
「他們兩個人一模一樣嗎?」
言櫻落猛地抬起頭對視上公主殿下深深的目光,她疑惑了,心裡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她,該問清楚!
言櫻落奪門而出,抓住正路過的夏守仁,急切的問道:「王爺?」
「王爺去馬場騎馬了。」
「馬場在哪裡?」言櫻落現在就想要過去問個明白,心裡藏了一件事情,梗在心坎上就是難受。
「我帶側王妃過去吧。」
夏守仁前頭帶路,言櫻落跟在後頭,夏守仁轉頭望屋門口看去,見西域公主雙手抱肩站在那兒,血紅的衣衫微微飄動。
藍天襯著高聳的山峰,在太陽之下,幾朵白雲在山峰間落下了雲影,如一副美麗的山水之畫,
言櫻落站在浩大寬闊的馬場之上,望著遠處的高山,視線緩緩移到正在遼闊的草地上策馬奔騰的男子。
他一身白色衣袍,隨著馬兒的奔跑,他的衣衫隨風飄動,在這翠綠的草地上留下了一道風景。
他似乎看到了她的到來,抓住繩子掉轉了馬頭,朝著她飛躍而來。快到她身前的時候,他都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言櫻落想著側身避開。
卻不想,他彎腰手臂一身,將她抱入馬上,她尖叫了一聲。
耳邊卻傳來他低低的笑聲,言櫻落低頭看見馬蹄踏在潮濕的草地上,濺起水,水聲靈動,在這靜謐的林子中有種不可言說的悅耳。
「側王妃,真是片刻不離王爺身。王爺才回來一會兒,側王妃就尋了過來。」
一道突兀的聲音突然響起,言櫻落側目一看身旁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人,此人駕馭著一旁雪白的馬匹,身著深藍色綢緞。
此人,她不認識。可是,他好像認識她。
「王爺?」言櫻落看向趙政。
趙政甩動鞭子向前策馬而去,那人也隨之加快了速度跟上他們,「側王妃,我是富家一方的蘇家少爺蘇葉然。」
言櫻落聽這個人的聲音,就覺得這個痞痞的,弔兒郎當,一點都不認真。
「你好。」言櫻落敷衍的打了個招呼,坐在趙政的身前,她望著遠處的風景,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才側頭看向趙政,「你喜歡騎馬?」
「側王妃這就不知道了,這西涼論誰的馬術最好,攝政王說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
言櫻落感覺到趙政騎馬的速度慢了下來,她也喘了一口氣,剛才他騎的太快她還真的有些緊張。
「王爺會吹笛子嗎?」言櫻落忐忑的看著他。
趙政輕笑了一聲,「本王今日覺得愛妃的問題特別多。」
「王爺你回答我呀,你會不會吹笛子?」言櫻落有些執著。
「本王不會吹笛子。」
言櫻落身形一顫,手心裡開始發涼,一臉迷茫疑惑的對視著趙政,他說他不會吹笛。可是那次,他明明就是靠著吹笛替她驅除了蛇,才避免了她被蛇給咬傷,他怎麼會說他不會吹笛呢!
「王爺是不會吹笛,可不知側王妃是否會吹簫?」蘇葉然若有所指的道,眼神中有些流里流氣。
讓言櫻落聽著很不舒服,總覺得這個人對她有著敵意。何況。此刻,她的心正亂著呢!他偏偏在邊上搗亂!
「王爺,您真的不會吹笛?」言櫻落又質疑的問了一句。
「本王需要騙你嗎?」趙政略微有些不解,她到底想要詢問些什麼。
言櫻落忽然間迷茫,不知所措了,難道真的是她搞錯了嗎?
蘇葉然輕笑:「側王妃,王爺都說了不會了,你還問。不過,側王妃還沒有回到蘇某的問題呢?」
蘇葉然挑逗著道,奈何他的話一出,就遭受了趙政的一個冷眼。他笑了笑,罷了。見王爺如此袒護著自己的愛妃,他也不鬧著玩了。
「蘇少爺是不是該回去了?」趙政看向蘇葉然。
今日明明是攝政王約見的他,可是這側王妃一到,攝政王就開始不待見他了,想著趕他走。
無奈,他也無能走。
蘇葉然轉身駕馬而去,言櫻落見蘇葉然走了想要從趙政的馬上下去。趙政見她掙扎,反而是摟緊了她的腰身,低頭看著她臉上的神情。
「本王怎麼見你有些不對勁?」
「沒有,臣妾只是突然覺得累了,想要回去了。」言櫻落低垂著頭,心中悵然。他說了他不會吹笛,可是會吹笛的人到底又是誰,她不得而知。
趙政勾起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意外見她眼角竟然泛著淚意,不明所以。
「怎麼了,到底!」趙政見她如此扭捏不願意說,免不了升起一股怒意。
言櫻落腦子有些混亂,怎麼也想不明白一些事情,也不想跟趙政說這些,便搖著頭掙扎著想要從馬上下去。
趙政不讓,言櫻落一氣之下吵著他吼道:「你放開我!」
趙政一怔,鬆開抓著言櫻落的手。
頓時,言櫻落身子一側,往地下直直的倒了下去。趙政反應過來想要伸手去抓,可是沒有抓到邊。
言櫻落摔倒在地上,手肘處嗑到地上粗糙的石子,吃痛。但,她快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抬頭就看到趙政失愣的表情。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用力的一拍馬背,馬兒快速的往前沖了出去。
言櫻落手一使勁,扯動了嗑破的地方,她痛的叫喊了一聲,擦拭掉眼角的淚水,轉身快速的往馬場外面跑去。
她到底是哪裡弄錯了,到底是哪裡錯了。、
言櫻落不停地在心中自問,她跑出了馬場,靠在一棵大樹後面氣喘吁吁,她緩緩的蹲下了身子抱住自己的膝蓋。
言櫻落,你連自己喜歡的人到底是誰,你都不知道。
你,真是可笑!
言櫻落在腦子中一遍一遍的回想,一遍遍的問自己喜歡誰,可是問到最後她只覺得頭疼。
她又生出一個念頭,喜歡誰重要嗎?
她留在趙政的身邊不過是跟皇上的交易,她難道要將自己的幸福賭上,真心的留在趙政的身邊嗎?
她說過了要控制自己的心,等完成了任務她就離開王府!
決定了之後,心也不在那麼無措,也有了方向!
言櫻落聊起袖子看向自己摔上的手臂,見傷的不是很重,她也沒有怎麼在意,站起身看向前方,她忽然發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她,該往哪裡走?
言櫻落意識到,自己迷路了!
言櫻落在叢林處不停的走動,可是怎麼才找不到回去的路,她開始有些害怕起來。
因為天色暗淡了下來,這裡一旦天黑,怕是會有什麼動物出沒,到時候她一個人肯定對付不了。
言櫻落緊張的往前走著,她一直朝著太陽落山的方向走去,她想著應該可以找到出路。
可是,走了很久言櫻落都不曾見到明顯的大路,四周都是樹木叢林,她的腿被什麼不知名的草給割傷了,一條條細細的口子,讓她有些癢,可是她又不敢去抓,怕抓破了更麻煩。
正在言櫻落快絕望的時候,她聽到了清晰的馬蹄聲,聲音越來越靠近,她開始呼救,她竟然在心中希望那個人是趙政。
在心中暗罵了自己一聲之後,言櫻落尋著那個聲音望去,卻發現並不是趙政,而是蘇葉然。
言櫻落總覺得蘇葉然對她有著敵意,現在她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因為蘇葉然看著她的眼神,看像是兇猛的獸看到了可口的食物。
她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蘇葉然笑看著提防著他的言櫻落,「側王妃,蘇某找了你許久。」
「你找本王妃做什麼?」
蘇葉然輕撫了下馬兒的頭,抬起頭看向言櫻落,嘴角陰冷的一笑,「側王妃,蘇某不是告訴你了,蘇某是富家一方的蘇家少爺。」
「這和本王妃有什麼關係,你到底有什麼事情,沒事本王妃走了。」言櫻落想要繞開馬匹,往前走去。
蘇葉然掉轉馬頭擋住了她的去路,然後翻身下馬,不等言櫻落說什麼,便伸手直接打暈了言櫻落。
——
攝政王府。
趙政回到府中,林如夏在門口迎接,一上前就結果趙政隨手遞過來的披風,跟在他的身後。
趙政邊走邊卷著自己的袖子,垂首看向緊跟在身後的劉管家,「側王妃回府了嗎?」
「側王妃不是去找王爺了嗎?沒有跟王爺一起回來嗎?」
趙政猛地頓住腳步,擰緊了眉頭看向劉總管,「她沒有回來?」
劉總管搖了搖頭。
趙政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別處,這個女人跟他瘋了,現在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趕緊派人出去找!」趙政下令道。
「是。」劉總管轉頭就走。
林如夏走到趙政身前道:「王爺,你也累了,先進屋去吃點東西。」
趙政捏了捏鼻樑,點了點頭轉身往裡面走去,剛走了幾步就瞧見站在櫻花樹下的西域公主。
她輕依靠在樹上,身形嫵媚動人,手中拿著一根雪白的玉笛。
王爺會不會吹笛?
趙政猛然想起言櫻落問他的話,吹笛?這到底對言櫻落意味著什麼?
「王爺,您上心了嗎?」
趙政剛抬步往前走,西域公主忽然開口。
「公主什麼意思?」趙政停住腳步,沒有轉頭再看向她。
公主殿下低頭手輕撫過笛子,輕笑道:「本宮想王爺若是有心對一個人好,那人豈能不被王爺給折服。可是這要看王爺是否有心,若是真上了心,那人又心不在王爺身上,王爺會如何呢?」
「強取豪奪!」
趙政留了這四個字,大步跨入了屋內。
言櫻落,你最好自己乖乖回來,被逼本王親自出去找。否則,回來以後,你就死定了!
—
言櫻落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眼上被蒙上了黑布,她什麼都看不到,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她張嘴剛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完全出不了聲音。
她試圖從地上站起來,可是她的手腳都被綁著,只能坐在地上。
「將言姑娘帶上來。」忽然,安靜的房間里響起一道聲音,隨之言櫻落就被人抬了起來往外面走。
言櫻落想要出聲可是怎麼也開不了口,她的嗓子似乎出了問題。不知道他們把她帶到了哪裡,只覺得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吵雜。
但是當她被放在一椅子上坐下之後,聲音都頓時安靜了下來。
言櫻落什麼也看不清楚就只用耳朵聆聽著,她已經無數次想要開口說話,可就是說不了話。
「今天我們買賣的小姐是當今某王爺的妃子,想要嘗試一下王爺的妃子的客官請盡情喊價!」
言櫻落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蘇葉然將她給賣了,沒有想到他膽子這麼大,居然敢將攝政王的側王妃賣到這種地方來。
恐怕在場人也不知道她是攝政王的女人,若是知曉,怎還會有膽量坐在這裡,對著她喊價!
「起價五十兩!」
尼瑪,原來她才值五十兩銀子。
「老子出一百兩。」
「一百五十兩!」
「兩百兩!」
「……」
言櫻落不知道的是此刻她就坐在一個石頭圓盤的椅子上面,四周下面零零散散坐著一些人,而二樓則是一些達官貴人。
這裡是一個黑市,專門買賣一些身體特殊,或是說著極其特別的女子。而在場的男人無不是身經百戰,他們來這裡也不過是圖個樂子,想要找些刺激。
二樓一個不太起眼的角落裡,一位公子隱沒在陰影之中,一個綠衣女子站在他的身後。
「九爺,奴婢調查過了,下面那個女人是攝政王的側王妃,也就是皇上的廢后,言大將軍的掌上明珠言櫻落。」
「蘇少爺也真是大膽,居然敢將攝政王的女人往爺的地盤送!」容九目光一凜,視線轉移到下面言櫻落的身上,只是她的眼睛被紅布遮住,只能看到白皙的臉頰。
沒有露出眼睛的臉是無神的,美則美,卻少了一份靈動。
「一千兩!」也不知道是哪位有錢沒處使的爺喊出了一千兩的價格,「大爺我什麼女人都碰過了,就是沒有碰過王爺的女人。」
一千兩如此的高價,下面坐著的人雖有心想要玩玩這王爺的女人,可也沒有太過殷實的家底。
「是不是沒有人出價了,哈哈,這個女人是大爺我的了。」出價的人見沒有人再出價,興奮的跑到了台上,手足舞蹈。
他甚至跑到言櫻落面前,伸手摸她的臉。言櫻落張嘴猛地咬住了那人的手指,那人痛呼著抽回自己的手。
「五千兩!」
一聲高喊,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二樓的位置,因為隔得太遠,又由於那裡視線暗淡,沒有人看清喊價的人到底是誰。
「九爺?」綠衣女子驚愕,沒有想到主子會出聲喊價。
容九撐開手中的扇子,晃動了幾下,目光一直盯著台下的女人。這個女人不似其他以往來到這裡的人,被賣到這裡的女人幾乎都是被抓過來,他們都會掙扎反抗。
可是下面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太過於安靜,安靜的有些詭異,這也讓容九多看了幾眼,這才發覺她已經暗自將手中的繩子給解開了,正使著法子在解腳上的繩子。
方才他一出聲,她都止住了動作,怕是有人會察覺到她的動作。
「攝政王的女人,爺倒是想要見見,將她送到爺的房間來。」容九站起身,走向背後的帘子,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言櫻落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似乎又被轉移了地方,她聞到一股淡淡的茶香味,沁人心脾,讓人安神。
久久沒有聽到什麼聲響,言櫻落想她肯定是被扔在了某個房間里,她已然掙脫開了身上的繩索,撩開眼前的布。
太久沒有看到光線,此刻一睜眼倒是有些不太習慣,下意識的身上擋了擋。
她放下手時,看到眼前坐著一個男子,她驚得往後退了一步,撞倒了身後的椅子。
「爺我有那麼嚇人嗎?」容九嘲諷的道。
言櫻落聽到他的聲音很清脆,可還是擋不住從心底冒出來的不安,她又完全出不了聲音,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見他低頭在沏茶,淡淡的茶香原來是從這麼散發出來的。
容九沏完茶,倒了一杯往言櫻落的方向推過來,示意她喝茶。隨即自己抿了一個茶水,「言姑娘,你可知曉爺買了你!你,已經是爺的人了!」
言櫻落很想要開口說話,低頭看向茶水,靈機一動,手指往茶水中一伸,啊,是燙的,燙的她連忙拿了出來含了嘴裡。
容九微微震驚,笑道:「原來,皇上廢了你,是因為你這兒有問題,居然不喝茶倒是將手指給神了進去。」他指指腦袋。
言櫻落在手指上沾了水,在桌面上快速的寫到:「你才腦子有問題,還有我沒有賣給你,因為我沒有收到你的銀兩。」
「你是個啞巴?」容九再一次震驚。
言櫻落見桌子上已經寫不下字了,扭頭在屋子裡看了一圈,接著走到書桌前,拿起上面的筆紙走到容九的面前。
寫道:「我不是啞巴,只是現在不能說話!」她還加了一個大大的感嘆號。
容九笑:「字還寫的這麼難看。」
言櫻落氣絕,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在數落她,她繼續寫道:「你放我回去!」
容九抿了一口茶水,輕笑了一聲,似乎是在笑言櫻落的天真,「果真腦子不好使,爺花了錢,憑什麼放你回去?」
言櫻落氣的牙痒痒,真想一口咬死他,這人說話怎麼就這麼毒,不傷人會死啊!
「你也知道我是攝政王的側王妃,我勸你快點放我回去,不讓給你好看的!」言櫻落耐著性子寫了這一長句,毛筆她還真拿不順手。
「爺知道自己貌比潘安,用不著再好看了。」
言櫻落真想吐,這人不光嘴毒還自戀,真是可怕。
「你說你到底想要怎樣?」
「你說一個男人買了一個女人是想要怎樣?」
言櫻落將寫滿的一張紙揉成一團扔在他的臉上,氣的扔下毛筆,轉身即走。說也奇怪,她都走到門口了,也沒見後面的人有什麼動靜。
她狐疑轉過身看去,那人低著頭靜靜的抿著茶水。
「你是想要問爺為什麼不攔著你?你想走,爺攔著你有用嗎?可是你想要走,你就要知道你走的出去嗎?」
為什麼她走不出去,言櫻落打開門,正要邁出去時,她及時的收了回來。她嚇得雙腿哆嗦,連忙關上門往後退了幾步。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
這扇門的背後居然是個懸崖,一眼看不到底。
「爺都說了,你想要走出去的時候得想想自己到底能不能走出去。」
言櫻落聽著這人的笑聲,更滲的慌,轉而走到他跟前,拿起毛筆快速的寫下:「你要我怎麼做,才肯放我出去!」
言櫻落在心中大罵蘇葉然,什麼富甲一方的蘇家少爺!簡直就是個畜sheng,等等,富家一方的蘇家少爺?她記得蘇沫兒是蘇家的女兒,嫁入皇宮當的妃子。
蘇葉然不會就是蘇沫兒的哥哥,他不會是認為是她害死的蘇沫兒,所以才找她報仇的。
「爺花了五千兩銀子可不能白花了,你得讓爺花的有所價值,不然爺怎麼捨得坊你走呢!」
「你把我放回去,明日我便讓攝政王送五千兩銀子給你,不,六千兩!」
容九輕晃了下頭,顯然不接受言櫻落的條件,他輕笑著道:「過來給爺沏杯茶。」
言櫻落不懂他到底想要做什麼,走到他面前為他到了一杯茶,他突然拿起桌上的扇子打了下她的手背。
她呼疼忙放下茶壺,揉著自己的手背,「你打我做什麼?」這人不管是嘴毒,自戀,還暴力!
「連個茶水都不會沏,爺看你也妄為女人。」
「是誰告訴你,是個女人就要會懂得沏茶,你倒是去大街上問問那些路過的女人,他們會不會沏茶!」言櫻落真的有點被他給氣到了。
容九自行拿過茶壺,動作如行雲流水,雖看上去漫不經心,可這裡都是有著門道的。
「泡茶的水最好是取自清晨天未亮時,荷葉上的滴滴露珠。」
「我說爺現在是春天,哪裡來的荷葉,你真是笑話!」言櫻落鄙視的道。
「不是荷葉,也可以是樹葉。」
言櫻落看著這屋子的四周,見除了那扇門以外也只有左右兩扇窗戶,難道那個窗戶才是這屋子的真正入口。
「唉,我怎麼覺得有點悶呢,不如開扇窗戶透透氣吧!」言櫻落邊說邊走到窗戶前,一把將窗戶給推開,往外一看她再次瞪大了眼珠子,居然還是一望無底的懸崖。
這個房間門到底在哪裡了!
「你還是別費心思了,想要從爺的屋子裡出去就求著爺,不然沒用!」
言櫻落算是真的明白了,「你用五千兩銀子將我買來,不就是為了一度**,好,我從了你。」
說著言櫻落就開始脫衣服,她脫完一件扔在地上,漸漸的慢了下動作,盤算著他會喊她住手,可是她第二件衣服都快脫下來了,都不見他出聲。
他只是抬著頭淡淡的看著她,嘴角擔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怎麼停了,不是說想要讓爺一度**嗎?」
言櫻落見他沒有要讓她住手的意思,她也不會傻著自己講衣服給脫光光了。
「爺,你不會真要了我吧,我可是攝政王的女人。」
「你真是有趣。」
他剛說著這一句,言櫻落剛揚了下唇角,就聽到他接著又來了句,「可就是有點傻。」
「爺,有人來鬧場子,將九樓給砸了!」突然間一個聲音在屋子裡響起,可是言櫻落沒有見到人影。
容九笑容斂去,言櫻落還沒有反應過來,容九就從眼前消失,她飛快的往容九的位置跑過去,這才驚覺他是往下面走的。
木板上揚,路口給封了,言櫻落用力的拍打木板,「混蛋,你放我出去啊!」
言櫻落打的手心都紅了,都不見下面的人有點動靜,她頹然的坐在地板上喘氣。
有人來砸場子,會是誰?
言櫻落雖然在心裡想著趙政,卻又怕真的會是他。
九樓之中,一幫人被打散在地上,抱著頭,抱著肩膀,抱著膝蓋,在地上痛的亂滾。
容九在二樓處看著站在圓盤中央,雙手負在身後的男子,他濃眉微皺,臉上面無表情,渾身散發著一股強勢的壓迫氣場。
攝政王,看來還真是在意他的側王妃,居然動用了他的一批暗衛,暗衛本應該守在暗處保護主子,這次卻都走到檯面上來了。
容九淡淡一笑,看著下面站在攝政王身旁的一批黑衣人。
攝政王突然側頭,銳利的眼神掃過來,容九也不由的心微微顫了一下,隨即便笑了開來。
「容某,恭迎攝政王駕到!」
「把人交出來。」趙政淡淡的道,看似淡然的聲音,卻不能容人抗拒。
「攝政王,這兒是九樓,尋樂子的地方。若是攝政王想要玩一把,容某願意奉陪,至於攝政王說的是誰,容某也不知道。」容九心中倒是好奇,這個言櫻落不當皇后當了攝政王側王妃,在攝政王的心中佔了多大的分量。
趙政不跟容九廢話,給身邊的人一個眼色,那人從後面拉出一個穿著粉色衣裳的小女孩,臉上黑乎乎的也看不出什麼容貌,只是一雙黑亮的大眼睛眨巴著看著容九。
小女孩大約不過**歲的樣子,容九看到她的時候忽然眼神一晃,臉色開始有點變了。
「九爺,真不打算放人嗎?」
容九看著攝政王淡然的神色,目光又轉向站在那兒瞪著大眼睛的小十,這個該死的小丫頭居然又跑出去玩了,還被攝政王的人給逮住了。
「攝政王,您來的不巧,方才是有個長得不錯的女人被抓過了,剛進行了買賣,被一個爺給買了去了。剛玩弄了一番,現在正躺在床上起不來呢!來人,把那個女人給帶過來。」容九見攝政王淡然的臉頰有些龜裂開來,忍不住笑了笑。
攝政王,敢用小十嚇唬我,看爺我嚇不嚇唬得了你。
來人將一個衣衫破爛,身上滿是鞭痕的女子扔在地上,她的髮絲凌亂,遮擋著半面容顏,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趙政目光一冷,看到她身上的鞭痕微微一顫,忍不住抬起雙腿走了過去,將她抱入懷裡,「落兒?」趙政撩開她的髮絲一看,發現不是言櫻落,先是氣惱憤怒,然後是送了一口氣。
他將女人扔在地上,起身看向二樓的容九,目光冷得可以殺死人。
「看來九爺是一點都不在意這個小女孩了?」
容九看向小十,見她一聲叫喚都沒有,看上去一點都不害怕,他想她是確信他能救她。可是容九這次就是想要讓她嘗嘗苦頭,看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隨便從九樓跑出去。
「攝政王,這不是你要找的女人嗎?那還真是可惜了,攝政王還是不要找那什麼人了,想要什麼女人,容某這兒多的是,不如攝政王隨便挑一個帶回王府吧!」
趙政忽然笑了,走到小十的身側,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膀上面,突然小十痛呼了一聲,「正好,本王就要這個人了。」
容九臉色一變,見小十臉上表情痛苦,卻還倔強的忍著,不向他求救,他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
「攝政王是在開玩笑吧,吾妹年幼,怎能陪攝政王玩樂呢?」
趙政嗤笑,「本王聽說九爺什麼女人都不愛,就愛十妹,還一起在床上玩樂。本王雖然沒有九爺這樣的興趣,可也不妨讓手下的人試試。」
容九的臉再也崩不住了,深吸了一口氣,讓身後的綠衣女子將言櫻落給帶出來。
言櫻落被帶到容九身側的時候,驚愕的看到容九是坐在輪椅上的,他的腿似乎有些問題。
「言姑娘,你現在該看的人不是爺,而是下面尋你的郎君。」容九此刻手緊抓著輪椅的把手,他現在是在極度的忍耐。
言櫻落轉頭看向下面,見果真是趙政來了,她的心裡百感交集,說不出的感覺,有些緊張。
「言姑娘看上去不是很驚喜,如果不願意跟攝政王走,不如留在九樓陪著爺如何?」容九打趣道,目光緊緊的盯著下面的小十,見小十聽到他要將言櫻落留下的時候,她的眼裡竟然閃現了淚意,他心頓時一抽。
「攝政王,該放人了吧!」
趙政見言櫻落失愣的神色,頓時一股怒氣上來,飛身上去一把將她給拽了下來,摟在懷裡。他的手使上了勁,言櫻落吃痛,皺著小臉委屈的看著他。
「怎麼?真的不願意跟本王走?」趙政手輕撫過她的臉頰。
「如果臣妾說真的有點呢?」
趙政猛地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含住她的唇,倏然,用力一咬,唇破,流出滴滴血絲,他伸出舌頭微微一舔,冷著聲音道:「言櫻落,這只是小小的懲罰。離開本王的念頭最好想都別想,本王不放你走你哪裡也別想去!」
言櫻落感覺到唇上的痛,心也不知道為何跟著一起痛。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將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上,軟軟的道:「臣妾好累,好想睡。」此刻,言櫻落也不知道為何忽然很想念小棗,小棗如何很拽,可是跟他呆在一塊她會感覺到很充實,覺得有個人陪在她的身邊,她還可以隨意的調戲他,跟他說心裡話。
如果他在,言櫻落想她會問他,她到底該怎麼辦。或許,他會給她答案。他人雖小,可是思想還是蠻成熟的。
趙政本以為言櫻落會跟他爭執,誰知道她突然服軟靠在他懷裡,不願意動彈。
趙政本來心裡還想著怎麼收拾她,頓時也沒有了主意,轉身帶著她離開。
所有人一走,容九看都不看小十一眼轉身就要回房間,小十頓時坐在地上哇哇的大哭起來。容九身子一滯,輕嘆了口氣,對著綠衣女子道,「將她帶上來。」
有些愛,不管他怎麼冷心,最終還是不忍。
言櫻落躺在趙政的懷裡睡著了,她是真的累了,在林中跑了很久身子本來就很累,還到了九樓什麼東西都沒有吃。
趙政低頭看向躺在懷裡的女人,他抬手輕輕撩開她纏在額頭的髮絲,露出一張精緻的小臉。
言櫻落,本王竟然對你上心了!
——
言櫻落醒來的時候,趙政傳了一桌子的菜到她的房間,她起身,看到手肘處被綁上了紗布。
「側王妃,這是王爺在你熟睡的時候親自給你處理的傷口。你醒了,他囑咐奴婢們給您上菜。」
言櫻落微微點了點頭走到桌子前,拿起筷子頓了頓,側頭問道:「你們王爺呢?」
「王爺在書房,對了,側王妃。方才宮裡頭來人了道,讓側王妃多想著點家裡人,有些事情該辦的早點辦了。」
言櫻落身子一僵,這是皇上派人來提醒她了。
言櫻落在屋子裡呆了一會兒,就起身走了出去到了廚房裡去沏茶。
她在爐火中燒著熱水,失神的看向手中的瓶子。她的腦子有些亂,也不知道是什麼支配著她的身體,她有些木然的站在那兒。
攝政王,她的男人,至少她現在是攝政王的側王妃。
可是,她卻要害他。
這些不是她情願的,被逼,但是她不這麼做還能怎麼辦呢!
水滾燙開來,言櫻落拿起茶壺倒水,一失神水倒在了地上,她立馬拿過一旁的抹布去擦。精神有些恍惚的她翻到了茶水,燙傷了她的手背,她忽然覺得很沮喪,將抹布往桌子上一扔,難受的扶著自己額頭,眼裡泛起了一層霧氣。
為什麼!為什麼要逼她!
言櫻落沒有察覺到她被燙傷的手開始紅腫,她吸著鼻子在屋子裡亂轉,深吸了一口氣,穩定她有些難受的心情。
她才重新沏茶,端著茶水出了廚房她走向了趙政的書房。
這個時辰,趙政會在書房。
言櫻落走到門口,愣愣的望著關閉著的門,她久久沒有敲門進去,她低頭看向盤子的茶水。
鼓足了勇氣才推門進去,一進去就看到趙政站在書架子前翻閱著書,扭頭看到她進來,他臉上並不驚訝,目光淡淡的,視線落到了她手中的茶水。
這個時候,言櫻落說不出的緊張,他怕已經知道她是姦細的趙政會在此刻扯破她偽裝的皮。
「王爺。」
「沏了茶?」
「是的,王爺,您嘗嘗?」言櫻落走過去將茶水放在書桌上,抓著盤子放在身前,局促的看著趙政。
趙政眉宇微微一皺,臉上忽然盪開了一絲笑容,可是言櫻落在他的眼底並未看到笑意。他的笑有點冷,冷的言櫻落手心都是冷汗。
「愛妃,有心了。」趙政放下手中的書,走到言櫻落的身前。
言櫻落不敢直視趙政赤luo的目光,微微低下了頭。
趙政笑著勾起她的下巴,指腹輕滑過她的面頰,鳳眸一動,眸光淺淺,「本王想玩點特別的。」
「什麼特別的?」言櫻落問。
趙政低頭親吻了下她的嘴角,離開的時候又突然伸出舌頭輕輕的一舔,他的動作性感又誘人,言櫻落心一晃,緊張的拽住了手中的盤子。
「本王想要愛妃親口喂。」
言櫻落此刻突然覺得趙政完全就是看透了她的把戲,他想到的是她自己喝一口茶水。既然他想要如此,又有何不可呢!
她側身,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含在嘴裡,踮起腳尖緩緩地靠近趙政。
趙政抿唇一笑,低頭含住了她的唇,將她口裡的茶水吸了進來,然後勾住她的小舌,火熱的糾纏。
言櫻落感覺到他就茶水給喝了下去,心猛地一顫,瞬間悔意上了心頭,可是後悔已晚了。
她感覺到她的眼角濕潤,她緩緩閉上了眼睛,用力的不讓眼角的淚水滑落下來。手一松,盤子隨之落地,她抬起手環抱住趙政的脖頸,她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的回吻過他。
言櫻落此刻覺得這不單單是一個吻,而是她的感情。
她的心裡說了上千遍的對不起,可是不能當著他的面對他說對不起。
唇與唇緊密相貼,他感覺到口腔里的香甜,甜蜜的糾纏。
纏綿的熱吻之後,言櫻落緊緊的環抱住趙政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處,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他喝下了茶水,可她未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什麼異樣。想到慕容清雪說的每天一次,想這怕是什麼慢性藥物,不會一下子要了人的命,可是久而久之,怕……。
「王爺,臣妾以後天天給你煮茶如何?」言櫻落咬著唇道,她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要唇給咬破了。
趙政點了點頭,伸手撫摸了她的髮絲,「你若是想,當然可以。」
在言櫻落看不到趙政此刻的臉色有多陰沉,如暴風雨之間的陰暗。言櫻落離開書房,頹然的往廚房裡走去,她的腳步有些飄。
趙政站在書桌前看著言櫻落關上的門,他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手指一伸點住了自己喉嚨處的穴道,嘔的一聲,他將喝下的茶水吐了出來。
言櫻落,看來本王不該對你太好!
言櫻落走到廚房內,廚房裡還剩下一壺茶水,言櫻落給自己沏了一杯茶水,從衣袖中拿出小藥瓶,在茶水裡下了葯。
言櫻落端著茶杯走到門檻上坐下,晃動著手中的茶水,她仰望了下天空,閉上眼睛一張嘴將茶水中的茶喝了下去。
『砰』茶杯從她的手中滑落,摔落在地上,言櫻落目光恍惚,扶著門板站起身。
趙政,我陪你,你要死,我也陪著你。
不為了什麼,不過是心中的一份愧疚!
言櫻落回了屋子給自己的燙傷的手塗了點藥膏,轉身對著丫鬟道:「幫本王妃把西域公主請過來。」
言櫻落的話剛落,公主殿下的聲音就在屋子裡響起,「側王妃還是真是愛本宮,你剛一回來就想著本宮了。」
言櫻落見一抹紅色在自己的身前落座,「本王妃不過是想你幫個忙。」
「什麼事?」
「你不是會武功嗎?」言櫻落想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蘇葉然敢誤以為是她害死他的妹妹,這麼對付她。竟然敢講她賣到那種地方,她要給他點好戲看看。
「那又怎樣?」
「幫本王妃對付個人。」
「本宮有什麼好處?」公主殿下微微挑眉。
言櫻落夾了一口菜放入嘴裡,咀嚼了之後咽了下去,才問道:「你想要什麼好處?」
「香吻一個!」
言櫻落驚愕,又想起了她的一句玩笑話,驚恐的道:「公主殿下,你不會是好女色吧?」
「側王妃,你猜錯了,本宮是男女通吃!」
言櫻落抖擻了下身子,站起身道:「好,我們這就走,如果你幫本王妃收拾了那個小子,本王妃就賞你香吻一個!」
言櫻落和公主殿下兩人通過打聽之後,知曉了蘇葉然就在京城最有名的戲台前看戲,言櫻落和公主殿下兩人直接打入戲院的後台,撩開後台的帘子往前面一看,果真蘇葉然樂呵呵的在位置上等著看戲呢!
言櫻落再往後台一看,一臉的無語,「公主殿下,你將後台的人都撂倒了,等會兒誰給他們唱戲聽啊!」
後台,一堆的人倒在地上。
「會唱戲嗎?」公主殿下問道。
言櫻落嘴角一抽,「你不會是想讓本王妃唱戲吧?」
「不會唱戲會吆喝嗎?」
言櫻落嘴角再次以抽,「你不會是想讓本王妃吆喝吧?」
「廢話少話,將戲服換上,然後上台,至於怎麼整治蘇葉然聽本宮的!」
言櫻落接過公主殿下扔過來的戲服一看,居然是祝英台的戲服,抬頭看向公主殿下,她手中拿的是梁山伯的戲服。
「你不會是想讓我們唱梁祝吧?」
「趕緊換了。」公主殿下顯然沒有那麼多的耐心。
言櫻落見她直接在自己的面前的脫衣服,羞澀的轉過身去,雖然她們都是女人,可也用不著這麼開放吧!
兩人換好戲服,言櫻落轉身看向他,「阿三公主,沒有想到你扮成男人這麼合適。」
「你給我轉過身去!」
「為什麼?」言櫻落愕然。
「本宮要畫臉妝!」
言櫻落這才想到原來他要把面紗給摘了,於是乖乖的轉過身去,想著等會兒可以偷偷的看。
言櫻落覺得時候差不多了,猛地轉過身去一看,她居然已經畫了半張臉,言櫻落目光一滯,傻傻的盯著鏡子中的人看,神情有些恍惚。
公主殿下畫完臉妝站起身走到言櫻落面前,抬起手中的筆直接給言櫻落上妝。此刻言櫻落的腦子中全是方才他畫著半張臉的樣子,心跳的飛快,她忽然很想要驗證一下,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傻了,趕緊上台,沒有聽到外面的人都在吵了嗎?」
公主殿下拉著言櫻落上台,言櫻落一站在台上,下面的人全體鼓掌,言櫻落傻乎乎的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鑼鼓聲響起。
言櫻落看向台下下面的蘇葉然,回過神,她今天是來給蘇葉然好戲看的,一些事放到這之後再處理。
於是乎,言櫻落學著唱起了梁祝,公主殿下也樂呵的配合她。忽然公主殿下拿起台上的一盆不知道什麼時候放著的水,直接往蘇葉然的頭上澆了過去,頓時現場一片嘩然。
蘇葉然站起身一臉的怒氣,「你們搞什麼鬼呢!」說著他就沖了檯子,直接要跟公主殿下動手。
公主殿下輕柔的避開了蘇葉然打過來的拳頭,「好你個馬人才,竟敢跟梁某搶英台!」
「瘋子!」蘇葉然氣打不到公主殿下,拿起台上的椅子就要往她的身上砸過去。
公主殿下伸手一抓,擋住了砸下來的椅子,跟蘇葉然暗中用力,蘇葉然自然不敵公主殿下。
椅子四分五裂,蘇葉然被震得摔倒在地上。
蘇葉然快速的爬了起來,見跟公主殿下動手沒用,一眼暼到了站在一旁的言櫻落,他長臂一伸將言櫻落抓了過來。
「啊!」言櫻落沒有想到他會有如此的動作。
公主殿下身手一頓,「放開!」
「蘇某不明白蘇某是哪裡得罪了兩位,值得兩位如此對待蘇某。」蘇葉然全身**的,衣服緊貼著皮膚,也不好受。
公主殿下咧嘴一笑,根本不跟蘇葉然廢話,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從手中射出去一塊銀子,直接打中他的手心。
公主殿下順勢將言櫻落給扯了過來,將他一腳踩在地上,他越是掙扎他就越是用力的踩。
言櫻落在胸口輕拍了下,走到蘇葉然的身前道:「好,本王妃就告訴你,你哪裡得罪本王妃了。」
「王妃?你是言櫻落?」
「對,本王妃是言櫻落,蘇葉然,本王妃告訴你害死你妹妹的人是皇上,殺人的罪名是皇上陷害本王妃的!」言櫻落從身上扯下一塊玉佩,扔在蘇葉然的腳邊,「這是你妹妹的遺物,留給你做個紀念!阿三,我們走!」
言櫻落轉身要走,卻見公主殿下沒有什麼反應,她轉過身去看,就被她抓住了肩膀,唇上一軟軟的碰觸,她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張放大的臉。
一吻過後,公主殿下才道:「免得你耍賴,本宮想要了你的親吻!」
言櫻落摸著自己的唇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想到方才她心中的大膽猜測,言櫻落看著她無措起來。
言櫻落不知道的是這一幕被坐在二樓的趙政全部看在了眼裡,而此刻他臉上陰沉的表情冷得嚇人。
言櫻落回到王府之後就將自己關進了屋子裡面,她坐在床邊,將西域公主的事情全部到尾理了一遍。
那個綉著春宮圖的肚兜?半張臉?他有意無意的挑逗?
言櫻落站起身想要去找他問個清楚,可是趙政突然走了進來,用力的將門一甩,言櫻落嚇得坐回了床上。
不解的看著他,「王爺?」
趙政眸光微動,扯開唇角,道:「要出去?」
言櫻落點了點頭,她是要出去找那個人。
「本王要你今晚侍寢!」趙政淡淡的道。
「什麼?」言櫻落一怔,獃獃的看著他,實在是不明天他這突然的意思。讓她侍寢,他是不是瘋了。
「不行嗎?」
言櫻落搖了搖頭,「王爺,說的可是真的?」
「言櫻落,你別忘了,你是本王的妃子,侍寢本應該是你的事情!」趙政突然冷了下聲音。
言櫻落頭皮發麻,「王爺若是想要女人,就去找你的正王妃!」
言櫻落才不想理會這麼突然發瘋的男人,走過去繞開她想要出門。可是趙政猛然拽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扯到了他的面前。
「言櫻落,今晚你休想出去!」
言櫻落手腕處吃痛,輕輕掙扎了下,抬頭看向他,他臉上的表情淡然,目光緊緊的鎖住了她。
「王爺,想要我?」
趙政並不作答,而是點著她的胸口問:「言櫻落,你心中可有本王?你可有將本王當做是你的夫君!」
言櫻落心微微一動,傻傻的看著趙政的眉宇,她伸手輕輕的撫摸,「王爺,我想著自己是喜歡你的。」
趙政突然笑了,漂亮的丹鳳眸碾成美麗的流線。
言櫻落卻道:「可是,那不過是一種錯覺。」
趙政臉色一冷,抓住她的手放下,逼視著她,「錯覺?那好你告訴本王,你喜歡的人是誰?」
言櫻落清楚明白的看到趙政眼裡的狠戾,透著暴動的因子,「反正不是你!」
趙政猛地低下頭含住她的唇,霸道的將舌頭伸了進去,不管她怎麼的反抗,他就是執意的吻著她,手探進她的衣內,沿著她的肚兜撫摸著她的肌膚,手指輕輕觸碰到她敏感的地方。
言櫻落身子劇烈的一顫。強烈的掙扎,也不知道從身旁拿住了什麼東西直接往趙政的頭上砸去。
晃蕩,花瓶破裂的聲音。
血,從趙政的發頂上緩緩的流了下來,沾染到了眉毛上,順著眼角滑落到嘴邊。
言櫻落嚇得往後退了幾步,不知所措的看著趙政,趙政抹了一把頭上的血,看向言櫻落,言櫻落一臉的驚恐。
「來人啊!」言櫻落朝著外面大吼了一聲,就立馬有人跑了進來,見到王爺滿頭的血和一地的碎瓷器片,他們也愣了楞。
劉總管及時趕到,讓人去找了大夫,就差使人將屋子打掃了,扶著王爺在床上坐下。
整個過程中趙政都是緊拽著失措的言櫻落,哪裡都不讓去,言櫻落被趙政冰冷的眼神看的身子發虛。
大夫來了之後給王爺處理了傷口,包紮了頭部。
言櫻落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一直站在一旁低著頭,看著大夫不停的往丫鬟的手上扔沾滿了血的紗布,她的頭皮就開始發麻,不忍直視。
劉總管帶著一屋子的人都出去了,就留著言櫻落一個人陪著趙政,言櫻落低著頭也不敢說話。
她將人家的頭給打破了,人家還沒有開始責問她,她哪裡敢先開口。
趙政見她像個委屈的小媳婦一樣低著頭,輕嘆了口氣,「言櫻落,你想要出去,是不是?」
言櫻落不解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昂起頭看著他,眨巴了下眼睛。
「本王放你走!可是,你千萬別後悔!」趙政緩緩的鬆開她的手。
言櫻落愣愣的看著他放開了她的手,手隨即垂在身側,她看了趙政好一會兒才轉身往外走。
走到外面之後,言櫻落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胸口好悶,有些透不過氣來。
她想要找西域公主,她想要問個清楚,快步的往前跑去。突然間,她停住了腳步,她看到身前站著那個人,銀髮,半面金色面具,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是早就預料到了她會找他。
「你到底是誰?」
尹三輕笑:「本宮是誰有那麼重要嗎?」
「偷我肚兜,送我白蛇,在牢中給我敷藥的人,是不是你?」
「原來側王妃如此惦記著本宮!」尹三看著她眼角泛起淚水,不解這個女人怎麼說哭就哭了。
言櫻落也不明白為什麼忽然她覺得很委屈,她走過去直接給了尹三一個巴掌。
尹三摸著自己的臉覺得很莫名,他還從來沒有被女人給打過,他居然沒有及時的攔住她,硬生生的受了她的一巴掌。
「側王妃,你發什麼瘋!」
「西域公主也是你,對不對?」言櫻落打了他一巴掌頓時覺得爽快了,伸手想要扯去他的半面金色面具。
尹三抓住了她的手甩開:「本宮告訴過你,本宮的面具不能亂碰!」
「你什麼時候跟我說過了?」言櫻落疑惑。
尹三一怔,也對,那個記憶已經被他給抹去了,她自然是不記得他說過這句話,「反正不能亂碰本宮的面具!」
言櫻落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想要鬧脾氣,伸手就要去扯他的面具,可是她哪裡動的了尹三。
尹三見她這麼會動,乾脆抓住了她的雙手,兩人四目相對,身子一僵。
言櫻落愣愣的看著他,在心中自問,言櫻落你喜歡的男人是他,可是你知道他是誰嗎?
關於他的事情,她一點都不知曉。
「你叫什麼名字?」言櫻落想要知道。
「尹三。」
「阿三?」言櫻落低低的笑,她的心情微微有些舒暢。
尹三臉色一沉,「本宮不喜歡這個稱呼。」
言櫻落朝著他吐了吐舌頭,「可是我喜歡,阿三,阿三……」言櫻落歡快的叫著,他忽然低頭堵住了她的唇。
言櫻落眼前一暗,怔怔的看著面前的人,他並沒有深吻,見她不再動彈他便鬆開了她。
愛上人的女人都是傻子,言櫻落也不例外,她傻傻的跟著尹三離開了攝政王府,完全沒有顧忌到後果,連將父親大人都忘在了腦後。
言櫻落坐在尹府的院子裡頭,淡粉色的櫻花飛舞飄落在她的肩頭,她失神的望著遠處。
她來到這裡已經第五天了,可是只有尹三帶她的那一天她見到他人外,這麼多天,言櫻落至今未再見過尹三。
整個尹府也寂寥的很,沒有什麼人氣,言櫻落有些茫然,她問伺候她的丫鬟尹三去哪裡了,她們都只是搖搖頭道不知道。
言櫻落在尹府待著有些乏了,她想要見尹三,可是除非尹三自己過來看她,否則她根本不知道去哪裡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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