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樣的風景

桑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去看那兩人的互動。

二十分鐘，飯做好了。

還是熟悉的味道，但不是為她做的。

「嘉余，我想加一點香菜。」

「你不是不吃香菜嗎？」陸嘉余脫口而出。

然後反應過來不吃香菜的人是桑榆。

抱歉地說：「家裡沒有香菜，下次我會讓家政阿姨準備。」

葉菲強顏歡笑，「沒關係，其實加不加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她安慰自己，嘉余和桑榆在一起太久了，這些都是習慣使然。

以後他會改。

可看著桌上的菜，是桑榆喜歡吃的。

桌布也是桑榆喜歡的樣式。

就連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桑榆的。

那個女人長了一張艷麗明媚的臉，骨子裡卻是冷冷清清的。

別墅里的一切擺設，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

這一刻，葉菲覺得自己好像一個莽撞的入侵者。

她這般委曲求全，反而讓陸嘉余更加愧疚了。

既然決定了分手，那麼桑榆存在的痕迹也應該抹去了。

思索良久，陸嘉余做出了決定，「我今晚在家陪你，明天再去找桑榆，跟她把話說清楚，以後……再也不見她了。」

最後的幾個字，陸嘉余說得很艱難。

「真的？」葉菲果然被他哄高興了。

陸嘉余的心情也好轉了幾分，肯定道：「真的。」

他們在吃飯，桑榆就在沙發上發獃。

她到底要在這裡留多久？

雖然已經死了，但這個地方還是讓她覺得窒息。

死都要離開，桑榆真切地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年少時的桑榆和陸嘉余肯定想不到，他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陸嘉余和葉菲吃完飯，上了樓。

桑榆再次被迫跟了上去。

這次客房的門關上了，她無處可去，就在走廊上遊盪。

走廊的牆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幅油畫。

是她親手畫的，只為了裝飾她和陸嘉余的家。

走廊上放著高大的室內綠植，當初買回來的時候，她指揮陸嘉余搬上樓，因為太重，讓陸嘉余腰部受傷，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個月。

怕他留下後遺症，那半個月她寸步不離地守在陸嘉余的身邊。

為了安慰她，陸嘉余嬉皮笑臉地說，想被老婆使喚一輩子。

只要老婆不嫌棄，腰廢了也沒關係。

桑榆來到了窗邊，她出不去，只能透過窗戶俯瞰花園裡的一切。

借著微弱的燈光，桑榆看到了蔥蔥鬱郁的薔薇。

再過不久，花就要開了。

不知道在走道上遊盪了多久，主卧的門突然開了。

陸嘉余腳步慌亂地出來，進了隔壁的客房。

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主卧的門沒關，桑榆看到葉菲怔怔地坐在床上。

她的睡衣，躺在地毯上。

桑榆面不改色，哪怕看到更勁爆的，除了噁心，她也不會再有其他感覺。

她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裡。

她想回家去看爸媽。

想去看閨蜜沈一秋。

只要不在陸嘉余身邊，去哪裡都好，

客房的門一夜沒開。

桑榆心想家裡明明有很多客房，陸嘉余為什麼非要住這一間。

難道是因為近？

他也不嫌膈應！

陸嘉余確實不覺得膈應，在最後關頭，他發現自己做不到。

那個人不是桑榆，所以他沒有任何反應。

明明他對葉菲是心動了的。

為什麼就不能再進一步？

陸嘉余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身體快於意識，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推開了葉菲。

甚至還逃離了主卧。

在這間客房裡，坐在桑榆曾經備課的地方，看了一夜未開的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