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破鱗

「以攻為守，練成破鱗后，下一步我當練『鐮腳』！」

蟻升走到岩壁前，面壁而立，運轉大玄太虛經，將梵海中少得可憐的梵塔色引至雙腳。梵海中梵塔色少得可憐，卻源源不斷，只要有耐心和時間，一切目的均可達成。

蟻升紮下馬步，穩住雙腳，又一點點將梵塔色引至雙手食指，將食指包裹。金色的梵塔色宛如一縷神芒，縈繞指間，在伏龍決的催動下，梵塔色漸漸呈現出質感，顯得晶瑩剔透，如剛玉般富有質感。

蟻升伸出食指，四指並曲，心下運轉伏龍決「破鱗」要義，想象指間凝聚的梵塔色無堅不摧，「倏」的一指戳向岩壁，嘴裡叫了聲：「破鱗！」

「啊！……」

隨著「唰」的一聲，古洞內響起蟻升的慘叫，雪炎聞聲趕來，非貓哈哈大笑，小黑視而不見，繼續酣睡。

「不是說伏龍決第一義『破鱗』，修至化境的話堪稱可破龍鱗，威力強大無比的嗎？怎麼就連一塊岩石也奈何不了！」蟻升捂著戳腫的食指，一臉憤憤不平，指著岩石大罵，「遭瘟的石頭，我招你惹你了我！啊唷……」

「老大，你真當自己是天才啦！」大灰貓笑道，躺在他那塊寶貝綠毯子上捋毛，一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模樣，「哪有第一擊就能練成的！你這伏龍決啊，我看少了半年別想練成一義。但要是以本皇的天資，也就一兩個月的事情！」大灰貓一臉傲然。

「主人，沒事吧？」雪炎關切地問，同時心裡一怔，驚訝地看著岩壁，在燭光下顯得暗黃的岩壁上，那兒赫然呈現一個寸半的指洞。

主人這天賦……

「沒事，再來！」蟻升幹勁滿滿，「我就不信了！」

再次扎穩步子，立於岩壁前，伸出食指，四指並曲，運轉法門，左右手接連開弓，「倏」、「倏」地擊出。

古洞中不時有慘叫和嚷罵聲發出，一刻未曾消停，擾得大灰貓罵罵嚷嚷，未能入睡。直到後半夜，慘叫停止了，只聽見指槍擊出呼呼風響，岩壁「鏘鏘」呻吟，發出破滅的聲響。

第二天，太陽剛升起的時候，古洞的一面岩壁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指洞，最深能有三寸，最淺也有寸半。這些指洞好似鋼釺打磨，神力摧毀，僅僅留下一個個指頭般大小的坑洞，並非蠻力所擊，指洞周圍沒有裂開的跡痕，宛如指頭上有一股摧枯拉朽的神力，僅將指頭所到之處化為齏粉。

大灰貓站在岩壁前，盯著坑坑窪窪的指洞，震驚得貓嘴大張，好半天說不出話來。當他的目光再次看向蟻升的時候，就像看見野獸一般，嘴裡嚷嚷：「禽獸啊，禽獸不如啊！……」

蟻升嘿嘿大笑，叫：「怎樣，老大我不賴吧！」同時將兩個紅腫的手指頭藏在身後。

清晨，一行人又吃了一隻烤車牛，剩下的車牛也算全解決了，眾人皆鬆了一口氣：總算不用再吃牛肉了。

一頓飯的功夫，大灰貓就嘀咕個不停。

「喵啊，又是烤肉，本皇吃膩了，想喝湯！……小黑，燉湯！」

小黑汪汪大叫，直想和大灰貓掐架，因為大灰貓整天嚷嚷要喝狗肉湯。

其實不僅大灰貓，已經整整半個月多了，天天烤肉，天天烤肉，就連一直愛肉的蟻升也有些膩了，想換個花樣吃肉，嘴裡邊撕肉邊咕噥：「我也想吃燉肉。」隨後盯著小黑嘿嘿一笑，嚇得小黑一個激靈趕緊躲開。蟻升遺憾地嘆了口氣，道：「可惜咱們連口鍋都沒有，要是能在哪兒尋到一口鍋就好了。」

非貓沒好氣地道：「老大，你當這裡是廢棄市場啊，還尋口鍋！」

雪炎沒說話，只是莫名其妙地盯著小黑。小黑恍惚間看見，雪炎好像舔了舔嘴唇……這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小黑心裡咋呼，夾著尾巴一溜煙兒跑了。

飯後，雪炎遞給蟻升一粒麻雀卵大小的元晶。蟻升相信，這必是雪炎能拿出的最大一粒了，也沒客氣，伸手接過來，盤腿而坐直接煉化。

只用了一刻鐘，蟻升便將這粒元晶全部煉化，其吸收速度再一次震驚雪炎。要是雪炎自己煉化，那起碼得要三天！

煉化這樣大小的一粒元晶，就算三五天不吃不喝不睡，也會感覺精力充沛，宛如新生。

畢竟元晶所蘊含的乃是天地間最本源的元氣，比起吸收食物得來的細微元氣好了不知多少倍。

這天地間的運行還真是最為奇妙不過，植物吸收陽光和水土，將微弱的天地元氣轉化為可見之物，素食畜類食用植物，生成肉類，天地元氣再一次發生轉變，然後禽獸捕食低等畜類，高等畜類捕食禽獸，人類捕食幾乎所有生靈，強大的妖和鬼捕食包括人類的所有生靈……

最本源的天地元氣一次次發生質的轉變，按理說植物乃第一中轉站，所吸收的天地元氣應該是最豐富的。但是生靈的等階越往上，食譜範圍越廣泛，還有什麼比起站在其他生靈的肩上來的舒服呢？更何況弱肉強食更是站在其他生靈的生命之基上，他們吸收其他生靈終生努力的成果，自然要比植物這種墊底的生命更為強大。

所以也難怪諸如人族的這些高階的生靈自以為高人一等，他們自信滿滿地站在眾生之上指手劃足，也並不是沒有底蘊啊。

然而修行者就更為了不得了！他們不僅站在強者頂端，可以捕食幾乎所有生靈，更是可以撇開幾十個循環鏈的作用，直接煉化天地最本源的元氣、靈氣，甚至是價值連城、有價無市的元氣結晶——元晶。

傳聞修行者可以辟穀，並不是指他們不吃不喝，相反辟穀的修行者時常鯨吸牛飲。

不過他們「吃」的和凡人所食之物有本質區別，他們直接「食用」天地本源的靈氣、元氣，而不是含有大量「雜質」的五穀食物。所以神仙不食五穀、不拉撒也許不僅僅是傳說，因為不食糟粕，哪有需要排泄的？

蟻升煉化了這粒元晶，補充了最本源的元氣，即便苦練一夜「破鱗」，一宿沒睡，蟻升也感覺精力十分充沛，吆喝了兩聲，一行人繼續上路。

蟻升搶著和小黑並肩在前探路，現在「破鱗」剛入門，令蟻升信心大增，一時間竟產生天下無敵的錯覺。

武技修鍊也有幾道門檻：入門、小成、大成、化境。

非貓看著老大驚天的進步，又氣又喜，跟在雪炎身後，想到雪炎的修為也是每晚都有精進，十分不甘，咕噥道：「嘁，每一個都進步，就是本皇沒進步！這該死的封印，修鍊三百年了，還是沒讓本皇成長。要是有一天本皇捉住那個創造這種封印的人，定叫他好看！」

聖雪山三層，熾熱的風浪卷過，被烈日晒得滾燙的黃沙在熱風中流動，金色光芒耀眼無比，熱浪一波接著一波，擾人心神，令人煩躁。

一望無際的沙漠中，連個會跳的動物都不曾出現。

蟻升他們登上一座高崖，跨進聖雪山三層地界，看見眼前一望無垠的黃沙，心中震驚不已，不敢相信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差異。

他們腳下一片蔥蔥鬱郁，荒古森林、古老的藤蔓、青色大平原，山石林立，絕壁高崖遍布，虎獸猛蟲出沒其間，演繹勃勃生機。而眼前，代表死寂的黃沙鋪地，一眼看不到盡頭，熱浪滾滾，空氣熾熱，黃沙湯腳，不遠處一隻沙土樣的蜥蜴不停倒換四肢，難以忍受。

「本皇……這是來到了什麼地方！」大灰貓咋呼道，「老大，本皇我不幹了，裡面去不得，去不得，趕緊撤吧，本皇怕熱！」

「去得，去得！」蟻升激動道，不停踏步，躍躍欲試，顯然有些興奮，「我修成了『破鱗』，天上地下，哪裡去不得！……非貓，說不準裡面有遠古遺留的寶貝！咱們快去冒險吧，遺迹啊，噬空大師啊！」

「額……」非貓無語，嘀咕道，「搞得好像自己修成了什麼仙法一樣……還『破鱗』呢，入門的破鱗連二星地獸都能要你命！」

「走吧，非貓，灰皇！磨磨唧唧，搞得像個婦孺一樣！你不是自稱『屠妖殺鬼皇』嗎？這樣就膽怯了！」

「誰……誰膽怯！本皇只是不願意弄糟了我美麗的毛髮！」

「死肥貓！」雪炎冷不丁罵了一句。

「小女娃，可不要過分了！」非貓跳腳道，「本皇……哼，走就走，本皇懶得跟小女子計較！」

一行人進入沙漠，開始進行方向迷茫的遠征。

還沒走出去十里地，大灰貓就開始抱怨了。

「遺迹在哪個方位都不知道，偏要去，去！……撞天運了！本皇掐指一算，不出半日，我們定會迷路，渴死在裡面！」

「本皇怎麼說來著，這裡來不得，來不得！……不聽！看，這就是命啊！」

「本皇認識你們，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