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寬恕
(54)
凌風與元陽子等幾人趕來后,居委會的場地里幾乎全村的父老鄉親們都聚在了這裡,小孩們不知大人的煩惱,時不時就趁機溜出母親的控制跑到場地中間,好奇的圍著劉允與他的母親兩人跑過來跑過去。
劉允與母親已經跪了一天了,他們不知道迎接來他們的是什麼,其實他們完全是可以不說的,但紙包不住火,該是他們承擔的遲早會被揭漏出來,與其如此不如及早由他們站出來。
「今天很熱鬧啊!」元陽子被兒子推著,笑眯眯的對著周圍的村民們說著,凌風站在元陽子身後,看著跪在場地內的劉允,面無表情。
「老先生,您來了,唉,誰能想到我們村裡出這樣的大問題居然會是**!」
「呵呵...」元陽子沒有回答,倒是一直頗有興趣的看著跪著的劉允,招手:「那個跪著的小傢伙到我這裡來。」
劉允沒有吭聲,想要站起來,但跪了許久的膝蓋卻十分僵硬,搖搖晃晃的忍著酸痛走到了元陽子身邊,恭恭敬敬的給鞠了躬,「先生好。」
「好孩子!」元陽子拉著劉允的手,仔細看去,這孩子是個好相貌,但因為他母親的一時貪小便宜,也算是為這孩子平添了許多坎坷,「膝蓋還疼嗎?」
「不疼。」
「嗯,如果你們的村民不肯原諒你跟你母親,你打算怎麼做?」元陽子對這個沉穩的孩子還是很喜歡,這孩子不是個池中之物,只需要被人輕輕的扶一把那麼便可扶搖而上。
「...這是我跟我母親惹得禍,是我們承擔的我們承擔。」
「嗯,我知道了。」元陽子點頭,心裡讚許,但該說的還是要說:「人說做錯事就要受懲罰,你覺得你跟你母親兩人跪了這麼一天,你覺得你們的罪贖完了嗎?」
「....沒有。」劉允沉默,如果不是無名道長他們及時出手,那麼黨家灣的村民估計都活不了,如果真是這樣他們的罪孽一輩子也洗不清了。
「你願意跟我走嗎?」元陽子微微一笑,高聲道:「你是個有出息的,今後勢必會錢財千萬,再說你們全村人都是由我師兄等人救的,你跟我走他們也不能說什麼,是不是?」
「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在等你的答案,但我要告訴你,你們的村民很顯然是不要你跟你們的母親了,到時候你們怎麼生活?你好好考慮。」
「....」劉允沉默,被趕出這個村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壞的結局,如果真被趕出了自己與母親該怎麼做?如何為生?
「我說這孩子能有啥出息?先生,您不會看錯了吧?」一個全身精瘦的女子站出來,一臉不屑,冷哼,一個山裡孩子能有什麼大出息?何況還是個貧困的寡婦家?能不能供得起都是個大問題,什麼千萬財產?估計就是來忽悠他們的。
「怎麼會出錯?」元陽子微微一笑,即使坐在輪椅上那一身身居高位的貴氣愣是將村民們全給鎮住,那個精瘦的女人更是被其氣勢逼迫,喃喃開不了口。
「你們看他的鼻樑又豐又正,說明他的財運多主旺,你們再看他目尾上翹,這也說明他福祿不斷,當然我這麼說你們也未必能聽得懂,呵呵,你們不歡迎他們母子,但我可是非常歡迎,這孩子是個知恩圖報之人,我相信他也不會辜負我。」
「這...」村裡人遲疑萬分,你看我我看你交頭接耳,頓時全村都響起了嗡嗡的私語。村裡能出一個有出息的人這對這些日更勞作的農民而言著實誘惑不小,就像我們現代自己身邊出現一個名人都會恨不得告訴全世界這個名人就是出自自己身邊,這就是虛榮心。
元陽子之所以如此之說一方面是不想真的毀了這個孩子,他要做的就是拾起這個孩子的自信心,要讓全村人真的在這麼快原諒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估計就是跪斷了雙腿也無法尋求原諒,只有想辦法將人留在村裡,讓他們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證明這一對母子是真的改錯了,而時間才是最終的檢驗者。
能得到全村人的原諒,對這對母子而言不僅僅是心裡的寬慰也能減少些許波折。
「兒子,我們不去!」李寡婦跪著,硬聲道:「這是我們母子犯下的錯,就是把我們趕出去了也是我們自己做的孽,這是我們該得的,怨不得旁人,但我們今天要是跨出了黨家灣,那麼我們就真的一輩子是個惡人了!」
劉允回頭看著母親堅毅的眼神,轉過頭看著等待自己做決定的元陽子,也跪了下來,「母親說的沒錯,是我們犯下的錯,我們不能逃避,我要留下來,如果真的被趕出來了,哪怕是撿垃圾我們也認了。」
「唉,痴兒!」元陽子雖是這樣說,但不得不感慨這孩子的純良。
「誰說我們容不下了?!」許久之後,一個村民率先站出來,「我們也就一時生氣,哼,說的我們黨家灣人心眼氣度好像很小似的!」
「就是!」
「留下來,以後看錶現,要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就趕出去。」
.....
劉允與母親兩人跪在一起,看著周圍的鄉親們說的,齊齊的磕了個頭,淚流滿面。
「等一下,要是這麼容易原諒也不行!」劉福社站出來,撫著鬍子,滿臉怒氣,「不能只因為說劉允是個有出息的就輕易的原諒他,我建議上點王法這才能讓他們長點教訓。」
「王法?上什麼?」
「來人去找一條長板凳來。」劉福社手裡拿著一根混子,「李寡婦身子不好那我也就不說你了,雖然事情是因你而起的,但家裡的頂樑柱確是這劉允,所以這挨打的事情就由劉允代替,來人將李寡婦拉到一邊去。」
很快一條板凳就擺在了場地里,劉允看著這架勢也就明白了,他也是硬氣的人,沒有討饒,直接趴在凳子上,等待挨板子。
劉福社一步步的走到劉允面前,沒有理會李寡婦的廝嚎,握緊棍子,「你做好準備了沒有?」
「嗯,做好了。」劉允咬緊嘴唇,手緊緊的抓著木凳。
「那就開始!」劉福社將棍子交給二兒子,「打吧!」
「爹!」劉福社的二兒子有點不忍心,這麼小的孩子就挨揍,他還真下不了手。
「讓你打你就打,啰嗦什麼?」劉福社瞪了眼兒子,「你不打讓你老子動手嗎?」
年輕人無奈只得拿起混子朝著劉允的屁股就是一棍,聽著沉悶的『啪』挨棍子聲,劉允痛的悶哼一聲,險些叫了出來,周圍的村民們也跟著這一棍子齊齊的打了個寒顫,感同身受一般。
「啪!」
「啪!」
......
打到第五棍的時候已經有幾個女人不忍心看了,伴隨著李寡婦的高聲痛哭嚎叫著:「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放了我兒子,讓我來!」
幾個架著李寡婦的漢子幾乎被這李寡婦的發狠招架不住,一時不慎便一踉蹌被掙脫而去撲到了兒子身上。
劉福社的二兒子已經打了七八棍,此時又劉寡婦撲在劉允身上,這下實在是下不了手了,杵在一旁不做聲,身邊的村民早已是看不下去了,這一對孤家寡兒的著實可憐,看這小娃娃一身硬氣不討饒,這李寡婦一生就這麼一個兒子,要是真把人家兒子給打壞了要這女人以後怎麼過?
幾個強硬的婦女已經跑過去將棍子搶了去,將劉允給扶了起來,幾個年紀大點的狠狠的踢了腳劉福社,又吩咐幾個年輕後生將劉允背了下去,又有幾個女人急匆匆的跑回去找藥酒與紅花油,扶著李寡婦回了家。
男人們面面相覷,只得隨著自家婆姨回了家,劉福社破天荒的沒人理會,就是自己的二兒子也轉身走了,沒有理會自家老父親。
劉福社、元陽子與凌風、景岩互相看著,苦笑,劉福社抱怨:「老先生出的招真是太損了,瞧著我這老頭子一輩子的清譽就毀在您手裡了。」
「哈哈,好了,不要抱怨,要不是出這麼一招怎麼能讓你們的村民徹底心軟將人留下來呢!」
「說的也是,話說,老先生,那劉允以後真的會像您說的那樣有出息嗎?」劉福社遲疑問道。
「哈哈,你說呢?!」元陽子『哈哈』一笑,避而不談,被景岩推著走了。
過了幾日,十四個風水師也66續續的拜別了無名道長等幾人,離開了。而元陽子卻選擇跟老道生活在一起,對他而言,能跟師兄生活在一起比在香港的日子要美多了。
即使一天粗茶淡飯,但氣色卻越發好了起來,人也精神不少,景岩卻不得不要早點離開了,他在香港開了個玄學公司,不大,但諮詢者卻都是香港的上流人士,如今他已經離開香港一段時日,事情堆積不少,他得去處理,臨走之時留下一大筆錢,無名老道沒有客氣的直接收了,交給小小管家沈穆,元陽子戲謔道:「我們都得聽小穆的話,不然把當家的給惹了,我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
元陽子與無名道長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將道家所有的書籍整理好,然後坐在太陽下,曬太陽,沈穆已經開始學習初中的課本了,凌風活過一世,對功課也是輕鬆拿下,一家子過的看起來是舒適愜意。
只是暴風雨卻是剛剛起了個頭罷了。
唐泗水是唐家內門弟子,這些年來唐門一直隱姓埋名並不是說真的衰落了,只是由明轉暗,暗地裡發展,許多人都不知道的是全國各地每個角落都有唐門的落腳點,當年唐家的至尊之寶《唐家寶典》被人竊取,更是在所有唐門臉上扇了一個大巴掌,所以唐門所有人在祖師爺面前立誓必會抓住叛徒,嚴懲不貸。
近些年,好不容易追查到一點線索居然在靈寶縣給斷了,到最後終於得知被抓到監獄了,他們興緻勃勃的跑到那裡,見到的卻是一具屍體,什麼《唐家寶典》都不留影了。
道上打聽來的消息是被洪日幫的人給滅了,唐泗水是個心思縝密之人,他深知這麼一個小小的省幫派應該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做這些事的,但又不是完全沒有嫌疑,畢竟如今的小幫派對道上的事情看的也沒有那麼深刻,能將唐門放到眼裡也真沒幾個,估計就是殺了也沒有放到心上。
唐泗水一路仔細打聽,推敲,尤其是知道道上有名的無名道長居然也在這小小的靈寶縣居住,難免心中多想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