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豬人來襲

村莊內一切看著是那麼荒涼，村民一個個看著面黃肌瘦，手裡拿著的武器都是干農活使的農具。

上到七八十歲的老人，下到六七歲的小孩子，一個個手裡都抓著點東西，眼神中有警惕，有迷茫，還有恐懼，身處在這動亂的世界，玄師的庇護的普通人就是生活在這種環境中，在擔驚受怕中生活著，這也曾是白朝塵的生活。

「這個村子的女人好少啊！」小珠子里的薛曼偷偷傳話給白朝塵。

的確，從進村開始，看到了一眾男人，唯一看到的女性還是個八十多歲的老奶奶。

村莊內只有三個房子，修築得更像是三個堡壘，半截埋入土中，顯露出一個狹窄通道，屋頂上覆蓋著諸多尖刺。

白鬍子老者自稱是村長，其他人對他也是相當尊敬的樣子。

玄虛六段，可惜年齡太大了，這輩子恐怕都無法踏入玄引境了。白朝塵看得出村長如今是玄虛六段境界，只是這把年紀，想要再精進幾乎不可能了，玄虛六段也只能勉強應對得了幼年豬人，遇到成年豬人也只有逃跑的份。

「村中簡陋，實在是沒什麼可以招待兩位的東西。」村長讓人端上什麼東西，白朝塵定睛一看，是一盆烤地瓜，個頭都還很小。

「這……」白朝塵與周展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知道傭兵的規矩，先付定錢再辦事，但是很抱歉我騙了你們，我們全村都湊不出五千金幣，但是我們實在沒辦法啦，再沒有玄師幫助我們，我們這個村子就滅亡啦。」村長咚的一聲跪下像白朝塵二人磕頭，其他村民見狀也跟著跪下。

「老村長，你們別這樣，先起來再說！」白朝塵伸手去扶村長，後者膝蓋像是貼在地板上一樣。

「求求大人救救我們，否則我們就長跪不起啦。」

「求大人救救我們！」村民跟著村長跪喊道。

白朝塵心情複雜，他是最不想看到這一幕的，這種現象不是只存在灰岩村，幾乎所有平凡人都是這樣，為了生存為了活命，他們過著的生活甚至不如玄師身邊的一條狗滋潤。

「你們放心，我不要你們任何報酬，我也會幫你們徹底趕走豬人的。」白朝塵堅定的說，他覺得自己如果不幫他們，良心一輩子都不會安寧。

「鋤強扶弱，這才是真男人。」薛曼由衷的誇讚道，隨即又補充了一句，「這個世界本就應該是沒有歧視大家一起生活才對，強者保護弱者。」

周展捏著拳頭，不著痕迹的微微搖頭，世界上像灰岩村這樣的村落太多了，就算幫得了一時，也幫不了他們一輩子。

得到白朝塵的承諾，村長喜極而泣，又連忙招呼出屋內的人，原來女人孩子都躲在了屋內，村長也讓他們先向白朝塵二人磕頭感謝。

看著幾個瘦骨嶙峋的孩子，白朝塵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當初自己也住在一個偏遠的村莊，只是村裡還有一位退隱的玄師，才不至於淪落到灰岩村這般境地。而帶著自己走出山村，並且能在菲諾學院讀書的人，正是高璐，恨的是自己這麼久都沒能為她報仇。

「你叫什麼名字啊？」

白朝塵看到眼前的幾個小孩子，其中一個小孩子雖然十分瘦小，眼神卻十分清澈，透著與眾不同的機靈勁，這讓白朝塵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忍不住出聲問道。

「回大人的話，他叫小六子，今年六歲。」小男孩看起來很靦腆，轉過頭去不說話，村長在一旁替他回答。

「我叫阿月……」倒是小女孩主動說道，吸吮著手指。

那是很可愛的一個小女孩，只是太過瘦小了，面龐髒兮兮的，她眼睛盯著木盆里的烤地瓜，手指在嘴裡嘬了又嘬。

看得出來小女孩很餓，或者說村裡人都很餓，那盆烤地瓜也許對別人來說就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卻是他們一個村子的食物。

這也難怪他們一個個看起來面黃肌瘦，豬人當初侵略破壞，農作物收成不好，平時怕是經常挨餓，自己在東海城每天都是大魚大肉，相比之下更能感受到世界的殘酷。

白朝塵於心不忍，取出一包風乾肉打開，送到小女孩面前，雖不是山珍海味，至少比烤地瓜強一點。「餓了吧，吃點東西吧。」

小女孩雖然不停的吞咽口水，卻不敢伸手拿，而是將目光轉向村長。

「既然是大人給你的，你就吃吧。」村長吞咽口水，盡量表現得自然的柔聲說道。

小女孩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一片肉乾，雙手捧著吃，眼睛里似乎有了光亮，也許她第一次吃到肉，不一會兒就吃完一片。

「大人，我叫阿力……」

「我叫小逸……」

看阿月吃的這麼香，兩個小孩子鼓足勇氣介紹自己，在他們看來介紹完自己就有東西吃了。

「吃吧，都是給你們的。」白朝塵溫柔笑道，但是他知道，光是一包風乾肉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這裡還有一群大人，怕也是早已飢腸轆轆。

白朝塵自己也是挨過餓的人，所以他非常理解這些村民的狀態。他在周展耳邊交代了一點事，轉頭對村長和村民說道：「我去去就回。」

隨即白朝塵翻身一跳就翻過村莊的圍牆，這種圍牆對他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阻礙。

村民見白朝塵翻身跳出村莊，一個個驚慌失措，還以為白朝塵要拋棄他們逃跑了，好在周展將他們情緒安撫下來。

不出半個鐘功夫，白朝塵就扛著一頭野豬回到村子里，架鍋燒水，他要給村民做一頓吃的。白朝塵將野豬一分為二，一半直接燉湯，另一半切片熏成乾糧。

看著村民們喝著熱湯吃肉的畫面，白朝塵眼睛一紅，高璐以前也是這樣給他們村的人做了一頓可口的飯菜，只是如今斯人已逝。

「我不知道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你只會害了他們，你無法幫他們一輩子。」周展在白朝塵旁邊低聲道，「沒有體會過夏日的溫暖，就無所謂冬日的嚴寒，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白朝塵不置可否，沒有正面回答周展，而是看向幾個圍著火堆開心的笑著的小孩。「你看，他們笑得多麼開心啊。」

周展搖頭。「現在多開心，未來就有多痛苦。」

「周展，你見過永夜嗎？」

「嗯？」

「我見過，在我以前生活的村子，每隔一段時間會變得漆黑一片，又黑又冷，經常一持續就是好幾天，有時候持續一個月，在黑暗中還會跑出來一些兇猛的野獸攻擊我們，每次都會有人在永夜中死去，所以我很怕黑，就像世界末日，看不到太陽，那種感覺很窒息，只有永夜之後的光才能帶來溫暖。在黑暗中久了，就變得特別需要光，哪怕是木柴燃燒發出的光，都是希望，都是我能堅持下來的動力。」

白朝塵笑著說的，好像說著別人的經歷，周展聽完很久不說話。

吃飽喝足，村子似乎恢復了一些生氣，村民也開始交談，不用懷疑的是，他們看向白朝塵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也許只是隨手的幫助，就能讓別人對你感激不盡。

白朝塵完全可以轉頭就走，不必理會村民的死活，畢竟在天舞大陸，玄師的命才是值錢的。

天色不早，白朝塵找村長了解了豬人的一些事情，村民們並不知道豬人的巢穴在哪，只知道它們會在天黑后不久出現在村子附近，搶奪地里成熟的農作物，並且對村子發起進攻。

白朝塵決定先守一個晚上，摸清豬人的巢穴將其一網打盡。

狹小的屋子裡，月光都照不進來，四面都用木板擋住，待在裡面顯得相當壓抑，白朝塵和周展受不了那壓抑的感覺，早早就跑到屋外蹲著。

在灰岩村居然看不到月亮，只有幾顆星星懸挂在天上。白朝塵沿著圍牆轉了幾圈，確定沒有留下什麼漏洞。

丑時左右，原本寂靜的村莊周圍開始吵鬧，聽得見樹枝折斷的聲音，嘰嘰喳喳的叫聲。與豬人打過幾次交道，白朝塵知道這是豬人幼仔的聲音，豬人幼仔通常是先鋒，數量眾多，實力大概也就和普通成年人一般，通常手持骨刀，沒什麼智商。

白朝塵輕手輕腳的挪動到動靜最大的方向，豬人嗅覺靈敏，所以他的身上事先塗上了豬人血液，可以幫他有效的避免被發現，這是他從一個專殺豬人的傭兵那裡學來的，說起那人也是個奇葩，只接有關豬人的委託，無論酬金多少，人送外號豬人殺手。

周展可不想在身上塗上臭烘烘的豬人血液，所以一直守在屋子周圍，只需要提防偷溜進來的豬人。

白朝塵從背後抽出長劍，並沒有急著動手，隨著聲音越來越近，他聽到不一樣的腳步聲，十分沉重的腳步聲，像是巨獸在靠近。

「終於出現了！」白朝塵說著，敏捷的躍出圍牆外，一劍封喉，迅速斬殺了幾隻已經開始拿刀在刮木牆的豬人幼仔。

那沉重的腳步聲似乎停下了，也許是意識到危險，一直躲藏在某處，指揮著幼仔上前。

白朝塵點燃火把，亮光瞬間吸引了豬人的注意，在火光下，還能看得清豬人的模樣，豬頭人身，綠皮豬人是最常見也是最低級的豬人。

光是眼前這一片就差不多一百來只豬人幼仔，這種數量是白朝塵生平所見最多的，一個普通巢穴不可能有這麼多幼仔，除非這附近有個超級大的豬人巢穴，或者有一隻豬人勇者存在，還有就是這可能是好幾個巢穴一起行動，無論是哪一種，對於白朝塵都是不利的局面。

豬人幼仔對於白朝塵來說沒什麼威脅，都是一劍一個，只需要提防背後偷襲，這些傢伙耍陰招的本事可不小。

豬人族在很久以前也被算入人類的一個分支，但是他們懶惰、殘忍，常常是引起暴亂和犯罪的禍端，經常犯下姦殺罪行，而且他們種族基因強大，與其他人類剩下的後代必然也是豬人，種種原因，最終豬人被其他人類種族趕出人類社會，被重新定義成一類仇視人類的妖獸。

擊殺這些豬人幼仔幾乎不耗費白朝塵什麼時間，但是壓不住對方數量眾多，殺完一隻又撲上來一隻，它們是不知道什麼叫做恐懼，只會聽從高級豬人的命令。

白朝塵調整呼吸，長劍揮動，甩出一道劍氣橫掃一大片，清理完豬人幼仔，他提著火把就朝山林中奔去，不管殺多少豬人幼仔都沒用，一定要把根源除掉。

殺到山林某處，三道巨大的身影跳出攔住了白朝塵的去路。

成年豬人，體型比豬人幼仔龐大太多了，豬人幼仔跟人類小孩差不多大，而成年的豬人身高可達兩米多，滿身橫肉，單不為在成年豬人面前都顯得嬌小。

成年豬人實力可達玄引境巔峰作用，個別變異的能突破到玄通境。

三個成年豬人目露凶光，獠牙利齒，手持粗壯的木棍做武器，一看到白朝塵沒有猶豫直接發起攻擊。

白朝塵眼神一凝，成年豬人這麼快就出現，看來還有比它們更高階的存在！

面對三個玄引境巔峰的成年豬人，白朝塵不敢大意，身法直接開啟，靈活的躲過一記砸地重擊。

豬人力量強大，一棍砸到地面，瞬間留下一個巨大的深坑，這種力量遠不是同階人類可比的。

不過領悟了踏風步后的白朝塵絲毫不懼，只要不出現什麼失誤。

利用身法靈活性，白朝塵遊走在三個豬人的攻擊中，抓著機會就劈上一劍，只是主任皮糙肉厚，這一點傷害還無法將它們擊殺。

白朝塵鏖戰正酣，絲毫沒注意到身後出現另一道巨大身影，悄悄將他的退路堵住。

周展一刀一隻豬人幼仔，順便跳到村外追殺殘漏的豬人，這種級別對他毫無威脅，但是哪怕只剩一隻豬人，它們也會繁衍出一堆豬人。

正當周展準備收刀回村，突然轉頭看向另一個方向，看到兩隻渾身劍傷的成年豬人晃晃悠悠的出現。

「這是……」周展眉頭一皺，這兩人來的方向，正是白朝塵追擊的方向，難不成白朝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