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妖孽
趁著午餐之際，李夢楠給杜愚補習了上午的課程，而後便一同離開了食堂。
行至一樓大廳，杜愚也看到了宿舍樓大門口處佇立的龔成。
龔魔鬼又搞什麼幺蛾子呢？
杜愚跟李夢楠對視了一眼，隨即邁步上前：「龔老師。」
龔成雙臂交叉環在身前，望著戶外：「下午一點半，這裡集合。」
杜愚順著龔成的視線，看到玻璃大門外十多個學員正站在雨中，一動不動。
杜愚好奇道：「龔老師，他們被你罰站了？」
龔成：「不，他們在訓練。催動體內的妖息外放，裹滿全身，不被雨水打濕身體。」
李夢楠眨了眨眼睛，開口詢問道：「我們也要訓練么？」
「這是下午一點半的課程。」龔成說著，淡淡的掃了李夢楠一眼，「但你想提前練，我沒有理由阻止。」
「這樣啊。」杜愚好奇的張望著，「我們有什麼要注意的么？」
龔成：「備好乾凈的衣物，便於更換。」
杜愚：「......」
李夢楠邁步上前，聲音嬌俏：「龔老師，催動體內妖息外放，有沒有什麼訣竅呀？」
龔成：「暫將妖兵放在一旁，免受干擾。選擇某一個屬性的妖息，這樣更好操控。
將溢出體內的妖息當做一件衣物，覆蓋你全身的每一寸肌膚。」
杜愚徹底無語了，這不妥妥的區別對待嘛！
憑啥李夢楠詢問就能得到耐心解答，因為她比我長得好看？
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龔老魔......
「謝謝龔老師。」李夢楠開口說著，察覺到杜愚那幽怨的眼神，她笑的更甜了。
事實證明，再怎麼冷麵的教師，也喜歡美好的事物。
龔成竟又補了一句話：「沒有妖兵作為媒介，你們體內的妖息無處可去，所以你們很輕鬆就能外放妖息。重點是如何將妖息均勻塗抹在身體上。」
「好的老師，我這就出去試試。」李夢楠手握著小火狐，依依不捨的探向杜愚的額頭。
「嚶~」小火狐狐眸幽怨，可憐兮兮的看著李夢楠。
李夢楠的心情頓時墜入谷底，每一次離別，小火狐都能將她變成一個十足負心女！
這誰頂得住......
噗~
小火狐化作點點星火、飛舞繚繞，融入了杜愚的額頭之中。
受寵的小狐狸終於走了，風巫娃娃看準機會，急忙湊上前來：t^t
然而有小顏珠玉在前，風巫娃娃那表情包似的小臉，根本沒什麼殺傷力，直接被李夢楠捉住，順手按進了額頭中。
兩人邁步出門，身後再次傳來了龔成的話語：「杜愚。」
「到！」杜愚轉頭望來，面露探尋之色。
龔成：「你去幹什麼，體內的火妖息夠了？」
杜愚點了點頭：「應該是夠的。」
龔成一聲冷笑：「實力弱得可憐，嘴卻硬的出奇。」
杜愚很是無奈：「老師，我從昨天下午修鍊到今天中午，體內的火妖息補充了不少。」
龔成：「修鍊？你確定不是睡到今天中午？」
杜愚沒再回應，他步步倒退著，聳了聳肩膀，轉身和李夢楠一起走出了玻璃大門。
這回輪到龔成難受了！
他很不願意承認，杜愚偶爾做出來的這些小動作還真挺有意思，就比如說這一次：嘲諷、且自信。
直至杜愚走入雨簾，龔成的心中也泛起了一絲感慨。
自從昨天下午，杜愚在滂沱大雨中有亮眼表現過後，龔成便詳細調查了杜愚的身份背景。
毫無疑問：紙鶴門徒。
「紙鶴門徒」這四個字帶有戲謔之意，偏貶義。
因為御妖者本該是少數人，是普通人在夢裡才能幻想到的職業。
而自從天降異象、千紙鶴暴雨撒遍了半個大夏國境之後，什麼阿貓阿狗都覺醒成為御妖者了！
這是大夏之幸，畢竟多了相當數量的人才儲備。
與此同時，隨著這兩天的訊息發酵，被此異象刺激覺醒的少年少女們，也被冠上了「紙鶴門徒」的稱號。
人們的羨慕、嫉妒、酸與恨，在網路上體現的淋漓盡致，那叫一個轟轟烈烈，口誅筆伐。
為什麼覺醒的不是我？
為什麼不是去年天降異象，老子剛過青春期！
我前幾年好不容易成為了御妖者，身份高貴如鑽石黃金，突然就變成了日用小百了？
呵，你們等著吧！命運中的一切饋贈，早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現在風光一時，早晚不得好死！
各式各樣的言論，讓境內網路環境混亂不已，而境外的炮火更是連天！
大夏已然成為了眾矢之的。
在世界各地的媒體中，這場專屬於大夏的「神跡」，變成了大夏妖靈部門的陰謀之舉，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惜以平民為試驗品。
陰謀論所言：這些有違自然法則、被人工手段強行刺激覺醒的少年少女，終有一天會遭受反噬。
當然，這些恨、酸與鄙夷，杜愚還沒機會感受，得等以後走出培訓基地再說。
龔成對杜愚的調查，一方面是確認杜愚三天前才覺醒，能在培訓中有如此表現，認可杜愚的天賦的確很不錯。
另一方面，龔成熟悉了杜愚的家庭背景。
至此，龔成也明白了，當他說用高級妖寵口糧培養小火狐時，杜愚為什麼會沉默、為什麼面色僵硬。
「賺點錢，還些債，填飽肚子。」龔成看著雨中佇立的杜愚，回憶著他口中的夢想，不由深深嘆了口氣。
這個少年，似乎在哪裡見過......
視線中，杜愚的身上涌動著絲絲妖息，像是濃稠可見的氣體，卻沒有絲毫火苗。
沒有妖兵輔助，御妖者缺少媒介，身體無法釋放出風火雷電，這也造成了杜愚身上的獨特現象。
相比於杜愚，李夢楠對妖息的掌控似乎更加細膩一些，閉眼佇立的她，正嘗試著給自己披上一件「妖息斗篷」。
龔成轉身既走，四下無人的環境里，可怖的疤臉泛起了一絲複雜笑容。
少年，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少女，亦是如此。
只可惜年頭太長了，他都快忘了她的模樣了。
「哇！杜愚杜愚，我是不是成了？」宿舍樓外，淋漓雨中，李夢楠滿臉驚喜，快步來到杜愚身前，「你看呀。」
杜愚睜開眼帘，有些不信。
仔細觀察之下，李夢楠抬起的手掌中有一層濃稠的氣體，覆蓋於白嫩手心之上。
「嘀嗒~」
一滴雨水落在女孩的指尖，但卻並未落到她的皮膚上，而是落在了一層薄薄的妖息之上，水滴隨即滑走、墜落而下。
「你用的是什麼屬性妖息？」
李夢楠：「風唄。風最纏人了，很適合纏裹身體。」
杜愚仔仔細細研究著李夢楠的手，不由得暗暗點頭，嗯...有點好看哦？
......
下午一點半，細雨迷濛。
龔成準時出現在宿舍樓門口，門外已經站滿了學員，皆在雨中努力練習。
他穿過了人群，沉聲道：「自認為學習成功的，跟我來操場。」
24人的團隊中，走出來一堆學員，剩下幾個沒動的，紛紛慚愧低頭。
龔成扭頭掃了一眼，心中很是不滿。雖說下午一點半才正式開課，但全員都提前修習了。
足足一個中午的時間，如此簡單的技巧，竟還有人練不成？這天賦還真是差得出奇。
果然如網路上所言：什麼阿貓阿狗能成御妖者了！
「召喚出你們的妖寵，與其他人拉開距離。」來到操場中央后，龔成開口命令著，「杜愚，你過來。」
「是！」
杜愚一邊召喚出了小火狐，快步走到龔成身前。
龔成俯視著杜愚：「你自認為，已經熟練掌握了妖息外放。」
杜愚果斷點頭，伸出了手掌任教師檢查。
龔成卻是懶得看，直接命令道：「和你的妖寵拉開2米距離。」
杜愚乖乖照做：「小顏，站在這別動啊。」
隨著一人一寵距離拉開，龔成開口道：「讓妖寵攻擊你。」
杜愚：「啊？」
龔成：「這個世界有雨傘雨衣，你為什麼用妖息做衣裳遮雨，因為很酷？」
杜愚撓了撓頭，難道不酷嘛？
龔成冷冷瞥了杜愚一眼：「無論妖技的外在表現形式如何，究其本質，皆是由妖息組成。
現在，用妖息纏裹你的手臂，抵擋小火狐吐出的火花濺。」
杜愚單膝跪在泥濘的土地上，一手裹滿了妖息，探到身側：「小顏，對著我的手掌，施展火花濺！」
「嚶~」小火狐一聲嚶嚀，似是有些不解、也有些心疼。
狐眼迷離的她，在迷濛細雨中垂下了頭，委屈巴巴的左右搖了搖，表示拒絕傷害主人。
看到這幅畫面，在場的人都傻了！
真！的！假！的！啊？
妖寵大都能做到拒絕進攻主人，但絕對不會像小火狐這樣，情緒如此的豐富飽滿。
僅這一次低頭的嚶嚀，帶著火狐一族的極致風情，已經給眾人看麻了！
杜愚也有些不知所措，沒想到自己一道命令，竟換來了如此一幕。
你跟我擱這情深深雨濛濛呢？
也不知道是否有小焚陽的功勞，將小顏的靈智開過頭了。
在場的學員中不乏懷抱妖寵·小火狐的，但哪有小顏這般禍水級別的？
龔成雖然表情管理很好，但心中卻是無比的驚愕。
這隻與天斗、與地斗的異色品種，怕不是把天賦點都加在演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