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連送口吃的,也要大費周章
清涯揚起了喜色:「真的啊?多謝兩位提醒,我們明日就拿到鎮上去賣!」
紀崇可不幹,道:「不必了,我們買了!」
他揚揚手,非常闊氣:「姐,給他們靈石!」
紀玥也想要這幾隻珍珠仙雞,便要開始數靈石。
「慢著慢著。」清涯擺擺手,「我們只是普通農戶,用不上這些靈石,能否給我們金子?」
「行。」紀玥答應了,陳祖鴻他們的乾坤袋裡正好有些金子。
但她留了個心眼。
只給了一百兩金子。
其實兌換下來,一百塊上品靈石,用十萬兩金子去換那也是不夠的。
清涯以前就跟這對姐弟打過交道,知道紀玥的心思,就笑呵呵的接下,還說道:「多謝!多謝了!」
她數了數金子的數量,確定無誤后,才讓雲俞白將仙雞抓給他們,自己將金子藏起來后,又拿了碗筷給他們吃飯。
「別客氣!」清涯張羅著,「不夠的話,我讓我弟弟再做幾個菜。」
雲俞白太陽穴突了突。
他的廚藝可不咋的。
「夠了夠了,姑娘,真是多謝了。」
紀玥徹底放心,和紀崇開開心心的吃起來。
這菜肴確實好吃!
可乘風坐在那兒,只是揣著手看著,並沒有動筷子。
清涯的心揪緊,道:「孩子,你怎麼不吃?不合胃口嗎?」
她語氣溫柔,帶著善意。
乘風本不想搭理她,卻鬼使神差的說:「不會。」
他不會用筷子。
因為他以前吃東西,都是用手抓,用手搶的。
紀崇吃著吃著大笑起來,「哈哈!太好了,終於有你小子不會的了!竟然不會用筷子,你知不知道,我小時候一拿筷子就知道怎麼用了!」
乘風抿著小嘴唇。
絞著手指。
顯然是自卑了。
紀玥在桌底下踹了紀崇一腳:「吃你的飯!」
清涯笑了笑,「怪我粗心,孩子還小,不會用筷子是正常的。」
她讓雲俞白拿一個小勺子出來。
乘風忽的又說:「我,想學。」
他對著清涯說的。
連紀玥也有些驚住了,這一路來,乘風除了跟她說幾句,那是一個字都沒搭理過紀崇。
沒想到,他會跟一個陌生女子開口。
紀玥眸光變深,忽的想到什麼,就道:「姑娘,這孩子自小離了父母,平日幾乎不開口說話,他今日跟你開口,可見你們有緣啊。」
清涯笑意盈盈,道:「可不是,我也喜歡這孩子。」
她摸了摸乘風的頭。
乘風竟沒有抗拒,只是眨眨眼,眸光一直緊隨著清涯。
不過清涯已開始教乘風該如何使用筷子。
乘風學的認真,再加上他本就聰慧,很快就有模有樣的使用起來。
他雙眼亮晶晶的,連帶著嘴角都有些翹起來。
夾到了第一塊雞絲的時候,他更是激動。
他吃下后,不知想到了什麼,就對清涯說道:「謝,謝。」
清涯聽到這兩個字,當即淚目。
原以為自己能夠很好的控制情緒……
但與孩子一接觸,她根本難以忍得住。
紀玥笑意深沉:「姑娘,我家小弟跟你說謝謝罷了,你怎麼還哭上了?」
紀崇也覺得怪異。
雲俞白此時發揮實力,道:「我姐姐其實是寡婦,姐夫前幾年病死了,唯一的孩子也被人販子拐走了,算起來,她兒子跟你小弟一般大小,所以她這會兒看到你小弟,才會傷心哭起來。」
「是嗎?」
紀玥已是心知肚明。
她的眸子一直盯著清涯,問:「既如此,夫人為何不去報官?如今穆國天子乃是有作為的人,丟了一個孩子,肯定能很快找回來吧?」
清涯抹去眼淚后,笑容淡淡的。
「我已報官,不過孩子丟了太多年,官府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很難找回來了。或許等到有緣日,孩子自會歸家。」她說著,「在此之前,只能盼著那人好好善待他了。」
紀玥聽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如此看來,南璃作為天道也是受到掣肘,根本沒法從她手裡搶回乘風。
說她卑鄙也好,無恥也好,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是不想將乘風交還回去的。
紀崇筷子啪的一下放在桌上,又氣又急:「有你這樣做娘的嗎?孩子被人販子拐了,怎麼會善待呢?現在他肯定是被折斷手腳,放在路邊可憐乞討呢!」
他越想越心驚。
吃了人家一頓飯,並且白白得了人家幾隻雞,他怎麼也得干點活。
「夫人,或許我們幫你找一找!」
紀玥臉色一黑,有些生怒:「吃你的飯,說什麼話!」
血脈壓制,紀崇噎了噎,「姐,我不過是發表自己的意見,這也不允許嗎?」
「天下大多數的母親都疼愛自己的孩子,夫人沒去找,肯定有她自己的苦衷。」紀玥說著,「我相信,那孩子如今已吉人天相,並且有人照顧愛護。」
清涯目光清明,微微頷首,「那就最好。」
說著,她便將那碟雞絲挪到了乘風跟前,笑道:「你多吃些。」
乘風對她沒了什麼戒心,又道了一聲謝,乖巧的吃起來。
紀玥已經教會他該怎麼進食,不能狼吞虎咽,失了禮節。
清涯和雲俞白心中皆是百感交集。
一頓飯過後,紀玥恐防清涯會改變主意,便不選擇留宿。
清涯兩人送了他們到村口。
紀玥讓紀崇和乘風先走,她隨後追上。
月色正好,銀光灑在紀玥的臉上,美的不可方物。
她仍是有一絲警惕,「為什麼?」
「你不是清楚得很嗎?」清涯盈盈站立,神色怡然自得。
「嘖嘖,那你肯定知道他這五年怎麼過的了,我佩服你,竟然這麼沉得住氣。」紀玥說著,「若是我,就算這個世界顛覆,我也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受半點苦楚。你不覺得沒意思嗎?明明是這六界主宰,如今卻無法母子相認,連送口吃的,也要大費周章。」
如果不是清涯對著乘風紅了眼睛,她未必能覺察的出來。
雲俞白默然。
其實他也這麼認為。
清涯道:「他有自己的路。其實你應該也清楚,他的血脈不互相排斥,有這麼大天賦以及機緣,人生道路上不會沒有一點苦楚。」
紀玥微眯眼睛,冷哼一聲。
「他不過是那人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