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2：老天道的心意

剛才的盤古結界是被司珩用滅天戰斧劈開的，南璃和紀玥到了神界后，發現神界像剛刮過了龍捲風，一片狼藉。

傅馨一邊收拾，一邊罵罵咧咧的。

聽見身後的響聲就停下來，回頭看見來人，立即扯出了笑臉：「天帝，你這麼快就回來啦？」

南璃微微頷首，「辛苦你了。」

傅馨忙擺手：「不辛苦不辛苦！」

南璃如今擁有真正的天道之力，抬手拂袖間，便將一切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傅馨看的目瞪口呆，喃喃說道：「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忙活了。」

南璃又將盤古結界修復，這才帶著紀玥進去。

紀玥是猶豫了一下，才踏出了腳步。

盤古結界內，是一方小天地，亭台樓閣，環境優美。

也在紀玥踏入不久后，結界內的氣息有了異樣的涌動。

「幹什麼？」紀玥警惕無比。

接著，環境變換，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靈位。

她眯了眯眼睛，聲音聽不出喜怒：「竟是……竟是歷代天道的靈位？」

而這些靈位還殘存著這些天道的一縷元神，再加上天道的力量傳承印記，就會讓繼任的天道成為傀儡，聽從規則行事，再無七情六慾。

南璃是第一個破了這一規則的天道。

她反抗成功，奪回了自己的七情六慾，還沒有被剝奪了天道之力。

紀玥知道這一切，都暗暗佩服她。

「胤祈真是眼光獨到。」

也是她說了這一句話，屬於胤祈的那一個靈位升起了一縷煙塵，慢慢形成了一個人影，隱隱約約能認出這是胤祈的模樣。

「胤祈！」紀玥本以為自己會有激動或者怨恨的心情，但現下如此近距離的看到他剩餘的殘缺元神，她的心裡並沒有多少波瀾。

「許久不見。」胤祈聲音蒼老，卻語氣輕快，聽得出他很是高興，「那日一別後，我就一直等著我們的重逢之日。」

紀玥蹙眉，「你說話正常點。」

聽起來怪怪的。

南璃已然說道：「先前你已經隕落，這縷殘缺的元神寄身於靈位之中一直都沒動靜，今日一見紀玥來到你就現身了，看來你當日對紀玥並非無情。」

「阿璃，你不是知道緣由嗎？成為天道是不能有七情六慾的。」胤祈解釋道，「你耗費百年，終於成功成為第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天道，你自然不知道我們的苦楚。」

「我們？」南璃念了念。

「也就是說，乘風和紀玥這段糾葛，是在很早之前就開始安排的。」南璃說出了推測。

胤祈嘆息一聲，「不錯。」

他說起了遠古時期，這至陰魔氣便一直存在，善於蠱惑人心，時不時就為禍人間，攪得各界生靈苦不堪言。

後來他們盤古一族就想出了一個計劃，其中一族離開盤古，稱為魔族。

魔族就成為了捕捉至陰魔氣的獵手。

經歷了漫長的歲月，紀玥出世，終於得到了至陰魔氣的青睞，她父母也因此得到了上古魔陣，得以改造紀玥的身體和靈魂，成為儲藏至陰魔氣的器皿，成為至陰魔氣的奴隸。

紀玥是棋子。

南璃和乘風也精挑萬選出來的棋子。

費盡心思，犧牲眾多，不過是要將至陰魔氣完全清除，不留後患。

紀玥一張臉色白了又白，乾笑一聲，帶著嘲諷：「可笑，真是可笑……」

南璃則是反應過來，道：「所以，其實乘風還是按照你的意思進行，只有用佛光普照的最後一式，才能將所有的至陰魔氣徹底清除乾淨。」

因為誅仙滅魔劍只能單單滅了紀玥，讓至陰魔氣暫時失去承載的器皿。

「不錯。」胤祈點點頭。

南璃的心一陣揪痛，手足發涼：「盤古一族真夠狠的。」

難怪乘風會命運多舛。

只有他與紀玥有數不盡的糾葛，他才會心甘情願用這最後一式！

紀玥來了氣，抬手想將胤祈打散：「我滅了你！」

胤祈趕緊喊著：「等等！紀玥，我早就留有一手，你聽完我說，再來發飆也不遲。」

紀玥問道：「你又想怎麼算計我？！」

「我已經完成自身使命，只留下一縷殘魂，還如何能算計你？」胤祈說道，「只不過我當日預料到乘風的下場，所以我千辛萬苦找到了一顆萬重菡萏的種子，將其種在你的身體里。」

「果然是你做的。」南璃並不意外，「你為何要這樣做？」

「萬重菡萏是上古洪荒時代的東西，它最主要的功能是只需些許氣息，就能夠重塑身軀，讓人重生！」胤祈解釋道。

紀玥瞪大眼睛，連同呼吸都快停止了。

「你的意思是……乘風能夠借用萬重菡萏重生？！」

南璃也緊緊的盯著胤祈。

「是的。」胤祈再次點頭，「這萬重菡萏因你落淚落地生長，狀態如何，能不能讓乘風重新活過來，全看你是善是惡。」

紀玥剛才已經試驗過，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道：「難不成，這萬重菡萏是要功德來澆灌成長？」

「你說的不錯！」胤祈眸光閃動，「萬重菡萏一開始種在你的體內，與你自身息息相關，當時乘風引爆佛心，你距離得最近，又接住了乘風的衣衫和斬神劍，所以萬重菡萏也吸收了乘風的氣息，會一點一點的長出屬於他的血肉。當然了，如果你死性不改，仍是到處作惡，萬重菡萏不出三日就會枯萎。」

他儘力提醒。

不過紀玥高興過後，眼睛里竟有淚光閃動，她肩膀微微抽搐著：「竟是這樣……竟是這樣呢……」

乘風為她，為六界煉化佛心，犧牲了自己，就算沒有萬重菡萏一事，她也不會辜負他的期望去作惡啊！

做善事積功德而已，何其容易！

且看她的！

南璃也大大的鬆了口氣，朝著胤祈行了一禮：「多謝。」

胤祈看到紀玥又哭又笑的模樣，目光越發複雜。

「舉手之勞。」他說道。

他絕不會說自己為了找到這萬重菡萏如何受苦，又費了多少心思。

由始至終，他僅有一個心愿，就是希望紀玥體內的至陰魔氣完全凈化，此後幸福美滿。

只不過這些，自己現在無須說明了。

他重回了靈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