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進化者大人
末世歷3年6月,一個荒蕪的小山頭。
「吳用,你說咱們這次狩獵能成功嗎?」在山坡的背面,一個坑窪處,低伏著十幾個衣著襤褸的漢子,他們每一個臉上都是一種蒼白和鐵青sè混合著的病態的顏sè,當地人將其稱作「冷飯sè」,意指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不正常臉sè。其中有兩個身材瘦弱的「孩童」最為明顯,其中一個「孩童」從口袋中拿出一把野草根在口中咀嚼著,彷彿人間美味一樣,嚼得津津有味。
「咕咚!」那被其稱為吳用的「孩子」,看著身旁同伴不斷開合的小嘴,深深地吸一口氣,彷彿從其口中飄來的草根味已然讓他滿足,喉頭不斷蠕動,大口大口的吞咽著口水。對於同伴的提問,早已是拋到了九霄雲外。
「吳用,我說你平時沒事老是和那群臭小子置什麼氣,你不知道他們的父母都是幫中的大人物嗎?現在惹惱了他們,連口飯都吃不飽。」看著同伴那盯著自己不斷吞咽口水的樣子,吳小雙只感覺氣不打一處來,卻依舊是滿臉同情與憐惜的從口袋中再拿出一把草根,向著吳用遞了過去,「你先吃點墊墊肚子,要不然一會的狩獵之時要是因為沒有力氣壞了幫主的大事,那可就不是沒飯吃這麼簡單了!」
「小雙,我不餓,你自己留著吧,平時那群傢伙也沒少剋扣你的食物,更何況你還有個nǎinǎi要照顧。」吳用知道自己這個死黨比自己好不到哪裡去,雖然平時分配到的食物比自己多些,但是因為家中有個六十多歲的nǎinǎi在,他已經將大多數的糧食都給了nǎinǎi吃,自己最後留下的並不比自己多多少。雖然是硬撐著拒絕了死黨遞來的食物,但是吳用腹中因為多ri未曾進食而產生的絞痛感,還是逼著這個少年視線不斷的向著近在咫尺的草根偷瞄著。
「行了,別和我客氣了,咱倆誰跟誰啊,再不收下我可就生氣了啊。」吳小雙固執的將手中的草根全部塞到了吳用的手中,看到對方最終還是抵抗不住那份飢餓大口的咀嚼起來時,這才展顏笑了起來,「這就對了嗎,吃,大口吃,不夠我這還有!別看nǎinǎi沒力氣幹活也分不到糧食,但是她老人家這麼多年的經驗,這野外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那可是一清二楚!這草根只是我的零食,平時nǎinǎi可是經常找野菜給我煮湯喝的!那野菜湯泡玉米餅,可香了……」
雖然只是粗糙無謂,甚至十分苦澀的草根,但是在吳用看來確是比大魚大肉還要難得的美味,飢餓難忍之下,竟然抓起手中的草根瘋狂的吞吃起來。良久,幾口草根下肚,吳用的腹中的那股絞痛感終於被壓下了一些,這才想起死黨剛才問自己問題來著,「小雙,你剛才說什麼?我沒注意到。」
「我問你,咱們這次的狩獵能成功嗎?平時你不總是像個神運算元一樣嗎,現在來預測預測。」
吳用,和水滸中那個智多星同樣的名字,但是卻因為自幼失去雙親受到打擊,一直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無論是在學校的學習中還是以前小村莊的農活中,都顯得很是無用,所以村裡從孩子到大人都不喜歡這個有些呆板的少年,一些同齡的玩伴甚至還一口一個「白痴,傻子」的嘲笑他,但是只有自幼和吳用是死黨的吳小雙才知道,這個吳用,雖沒有智多星的智慧和能耐,但是那天生的詭異的預感卻是準確無比!
以前,一臉木然的吳用在一個艷陽高照的天氣,突然跑過去和吳小雙說要下雨,讓他趕緊回家收衣服,吳小雙還會嬉笑一兩句並不相信。但是僅僅是片刻,火辣辣的太陽就突然被大團的烏雲給遮擋,狂風襲來,風雨大作,瞬間就讓還在嘲笑吳用的小雙變成了落湯雞。
又有一次,突下暴雨,吳用一臉焦急與恐懼的跑到吳小雙的家中讓他趕緊帶著nǎinǎi去自己家。吳小雙當時還十分不解,但是卻被突然間暴起的吳用制服,拉著自己和nǎinǎi就到了吳用那位於山腰上的破茅屋中去。在三人剛進家門的瞬間,一聲巨大的響聲從遠處傳來。水庫崩塌,吳小雙家中被洪水淹沒!
三年之前,兩人正在田間玩耍之時,吳用突然口吐白沫昏倒,昏迷之中不斷的大喊著讓吳小雙帶著nǎinǎi趕緊逃難去。由於有了之前的那些事情,吳小雙對於死黨的jing告是十分在意,回家二話不說就拉著nǎinǎi再次逃到了吳用偏僻的家中。他還沒來得及等著吳用清醒過來詢問緣由,山下就傳來了打鬥聲和呼救聲,末ri開啟!
從此以後,吳小雙再也不敢小瞧身邊這個有些內向但也十分固執的死黨,只要是他說什麼,自己必然是會堅信不疑。在吳用的一路帶領之下,三個老弱這才奇迹般突破屍群的層層阻攔,逃到了這個聚居地之中。
當初來到聚居地之後,吳用沒有選擇參軍也沒有選擇去生產大隊找工作,反而是加入了這個由鄰村張家村村長張大力組織的大力幫,並一口咬定這是他們的一個重大轉機,於是吳小雙二話不說,和死黨那個一同加入了這個無論是在人數還是勢力上都十分弱小的幫派。
只是,這次吳用口中的轉機卻並沒有應驗。這是吳用的預感第一次失靈!反而是在被鄰村的村民認出來之後,一直被對方嘲笑排擠。而這個平時忍氣吞聲過ri子的內向少年,卻突然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認死理的和幾個同齡的少年杠上了,最終落得個飯都吃不飽的地步。
「小雙,我害的你連參軍的機會都錯過了,現在和nǎinǎi被我連累過苦ri子,你還這麼相信我嗎?」吳小雙相信吳用的預感,他自己更是堅信不疑。雖然一直受到排擠,雖然沒有任何轉機的預兆,但是他內心深處卻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著自己,這一次,將是他這輩子最大的轉機!只是這種預感太過飄渺,他並不想自己唯一的朋友和自己一起為了這個虛無的預感而受苦。
「吳用,我吳小雙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是我只認一個理,那就是你吳用救過我和nǎinǎi的命,當時要不是你,我和nǎinǎi早就死了!既然你說這是轉機,那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陪著你等下去,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別忘了,我們是兄弟!」
死黨的信任總是能給吳用的心中燃起一束火把,照亮整個心扉,讓他知道,這個世界自己並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他還有兄弟!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來預測預測這次狩獵吧,但是一會你可不能嘲笑我是神棍啊!」吳用用勁的點點頭,算是認下了這份兄弟情,接著便閉目沉思起來。吳用的預感能力並不是完全靠隨機靠運氣,他也可以人為的去感知,只是這人為感知到的預感和心中主動獲得的預感,在準確xing上還有著一點點差距而已。
看著同伴突然從那一副怯懦內向的慫貨樣,在閉目沉思之時竟然隱隱帶著一絲威嚴與莊重,吳小雙不由想起了nǎinǎi曾經和自己說過的話。
吳小雙的nǎinǎi在幼年之時曾經是個大戶人家的使喚丫鬟,見過很多大人物,也經歷過各種各樣的大事件,算得上是一個見多識廣的老人。正是這樣一個老人,曾經意味深長的和吳小雙說:「吳用是個苦命的孩子啊,他受盡苦難,被世界拋棄卻不自棄,一直用麻木的心去對待這個世界,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自我保護。他的眼神深邃,在那深洞之後,卻掩藏著一隻咆哮的獅子,待鎖鏈掙斷之時,必將大放光彩,閃耀世間!」
吳小雙不明白為何一直眼光甚高的nǎinǎi會給這個普通到平庸的同伴如此之高的評價,但是既然nǎinǎi這麼說了,那麼他也就這麼信了。更何況,他是吳用這十幾年來唯一的朋友,他不敢想象,一旦自己也拋棄了吳用,那麼他的世界還剩下什麼,那樣的世界,將會多麼孤獨,多麼殘忍!
在吳小雙陷入回憶之時,吳用也從沉思中清醒了過來,「這次咱們是為了山下的那個小村莊中的食物和物資而來,從我的推斷而看,這原本將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慘烈戰鬥,我方必將損失慘重。但是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勢力介入,從而讓我們轉危為安,安全的達成目標。而這股勢力,應當就是幫主那邊那幾個神秘人了。」
「那幾個傢伙?就憑那幾個人能夠在我們這次數十人的大混戰當中起到那麼重要的作用嗎?」吳小雙從口袋中把最後僅剩的一把草根遞給了吳用,此時的吳用已經是面sè蒼白,滿臉虛汗,吳小雙知道這是他強制自我預感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只要多多進食補充能量就好,也就沒有怎麼擔心,反而是對於吳用提到的神秘幫手十分在意。
「是的,就是那幾個傢伙。你想想看什麼樣的人能夠憑藉一己之力,影響到整個戰局,什麼樣的人才能夠有這樣逆天的能力。」說道這裡,吳用突然一下子提高了聲音。
而吳小雙像是心有靈犀一般,瞬間領會了吳用的意思,想到幫主竟然能夠獲得那群「大人物」的幫助,瘦弱的身軀竟然激動的顫抖了起來!
「你是說……你是說『進化者大人』?!竟然會是『進化者大人』!有了他們的幫助,我們必然能夠旗開得勝,所向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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