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嶄新的生命

這次汶川之行結束了，四個人終於又回到了北京。高樓大廈在街邊毗鄰，繁花似錦的街道到處都是北京歡迎您的福娃像，但是這些在高帥看來心裡卻多了分額外的感觸。

張長順的計程車在一座寫字樓前停下，高帥背著背包下了車。車裡的許小東探出頭：「你真行，剛回來就往公司跑，勞模啊你！」

高帥朝他們揮揮手，也沒有理會欲言又止的王悅，轉身朝寫字樓里走去。一進電梯他忙用紙巾捂住口鼻，打了兩個噴嚏。一個這個季節煩人的柳絮，就會讓他的鼻炎發作。

電梯里，李璐瑤將身體後退了退屏住呼吸。這大概是就是所謂的流感後遺症吧，這幾年不是非典就是禽流感，尤其是現在這個季節，每當聽到咳嗽或者打噴嚏，人們總是不自覺的提高警惕。

這點小動作怎麼能逃過高帥的敏銳眼睛，何況電梯里本來就只有兩個人，尤其當對方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時候。身邊的女孩幹練的短髮透著英氣，標準的職業裝上衣裹著她玲瓏的曲線，短裙下面兩條修長的美腿。

高帥指指自己的鼻子笑道：「不好意思，鼻炎，季節性！」

李璐瑤禮貌的點頭笑了笑，露出嘴角的小梨渦。以前怎麼沒見過這個女孩，還挺有眼緣的。高帥看了一眼電梯亮著的燈，16樓的指示燈廠亮著，看來她是去那裡。

電梯門在六樓打開了，這一層有十幾家公司，在樓道最遠端的一家公司前，高帥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正在門口打水的張震生一抬頭看到高帥，語氣中帶著驚喜忙湊上前來：「老高，你終於來了！！」

「老張，什麼事？我走時請假了啊！」

「是啊，大家都知道你去汶川了，不過你的手機總也打不通。大家擔心你嘛！」

「哦!那邊信號不好。」

兩個人經過辦公區，三十個坐席的辦公區里一群女孩正忙碌的接聽或者撥打著電話，辦公區一片嘈雜。徑直走進迎面一間寫著經理辦公室的房間，辦公室的門上貼著「經理室」三字，但裡面十幾平米的辦公室的一側三張辦公桌拼在一起，另一側堆著高高的貨物顯得十分擁擠和凌亂。

高帥在最靠里的辦公桌前，將身上的背包放下，隨手打開電腦。

「那邊情況怎麼啊？是不是跟電視里報的一樣？這幾天電視天天跟***似的。我老媽看一次哭一次，說是讓她想起來的1976年。」張震生吹著茶杯中的漂浮的茶葉沫。

「是啊，你老家就是唐山的吧？」

「可不是嘛！那時候我媽媽正懷著我，你聽聽我名字，震生，就是在地震中生的。」實際年齡只有二十九歲張震生，但因為長得比較滄桑，所以大家都叫他老張。高帥比張震生還小三歲，但從工作職務上來說，高帥卻比張震生的級別高。叫小高不合適，叫別的張震生又不服氣，所以他也稱呼高帥：老高。

坐在高帥對面的是高帥的現場助理羅娜娜，一看到高帥回來了，她頓時興奮得眼睛都亮了起來：「高哥，你回來啦。熱線和回訪的數據統計完了，新的廣告時段通知我也列印好了，最近的排班時間表也做好了，都放在你桌上了。」

「你也真是的，老高剛坐下，你這就跟機關槍似的，你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幹了活了啊！」老張攔住了羅娜娜的話，慢悠悠的說道。

「我又沒給某人打小報告，說你工作時間到客服部泡MM，你怕什麼？」羅娜娜回敬道。

「誰泡MM了，老高不在，客服那邊有問題解決不了，我那是過去幫忙！」老張急忙辯駁著。

「切！你做好你的物流就行了，今天的發貨單呢？」羅娜娜朝坐在側面的老張問道。

高帥大致看了看數據，對這段時間的銷售他還是挺滿意的，按照目前的情況，全月可能會突破五百萬的銷售業績，作為平台主管的他，按千分之三提成算的話就可以拿到一萬五的獎金，加上底薪再扣去稅，小兩萬的收入讓高帥覺得很快就可以渡過經濟上的難關。他打斷了兩人：「這兩天公司有什麼事嗎？」

「有一個好消息。」

「有一個壞消息。」

張震生和羅娜娜同時說話，卻發出兩個不同的聲音。

「二娜，你先說壞消息！」

「已經有四個客戶投訴，有人借著咱們公司的名義給客戶打電話推銷奧運紀念產品，賣的都是假冒偽劣商品。而且客戶那邊收到的商品地址電話甚至包裝都和咱們的一樣，現在客戶天天來電話說要退貨。」

這可是情節惡劣，後果嚴重的事，高帥深刻懷疑是客戶資料泄露出去了。賣奧運商品只有特許店有權經營，電視購物可沒有這種商品的經營權。「劉總知道這件事了嗎？」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處理好，打你電話也打不通，所以，所以我們先彙報給了楊副總。」羅娜娜的臉上帶著一絲歉意，對他們來說越級彙報終歸是件影響不好的事。

「哦，那楊副總怎麼說？」

「他就說等你回來讓你解決！」

老張將一張統計表推到羅娜娜面前：「靠！拿工資有他，正經事一點不管，我看他去客服那邊聊美女比我去的還多！」

「怎麼？人家是劉總小舅子，你不服嗎？」羅娜娜接過統計表說道。

高帥早想說靠，只不過靠的內容不同。日常平台管理的事自己能負責，但牽扯到公司的名譽問題，可不是他這個呼叫中心平台主管的職權了。「我聽我朋友說，最近查處違規銷售奧運商品力度很大，即使他們賣的不是咱們的產品，那咱們公司恐怕也有泄露客戶資料的失誤。你通知客服，退換貨我們做不到，畢竟不是我們的產品，但是對於意見太大的客戶給他們的升級，銅牌升銀牌，銀牌升金牌，提升他們的購物折扣，先把影響降到最低。」

「收到！」羅娜娜比劃個OK的手勢，轉身出去通知。

高帥將目光轉向老張：「好消息是什麼？」

「劉總要租下這個樓十六層的半層樓了，說是要將呼叫中心擴大到200個坐席。」

「200個坐席？」高帥驚呼出來，眼下最大的木果購物也不過一百多個坐席。200個坐席就意味著：四班三運轉至少需要七八百名員接線的員工。

「我聽說是楊副總給聯繫的關係，要在地方台買斷一個頻道，二十四小時滾動播出廣告。等咱搬到十六樓，大家就可以有獨立的辦公室了，至少你自己能有一間，我和二娜一間吧……」張震生靠近高帥又小聲說道：「你跟我們不一樣，你是拿平台整體業績提成的，一旦開始運作了，那你還不發財了？！」

「發財？你當老總傻啊？這幾年人們對電視購物越來越反感，媒體的價格在提高，廣電局對購物內容的限制也越來越多。市場競爭這麼激烈，盲目擴張可不是什麼好事……」話是這麼說，但這個消息對於眼下拮据的高帥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儘快還上丟失的那筆錢是高帥目前最大的心愿。

「你管他呢？咱們是打工的，到日子給咱發工資不就得了！」無形之中，張震生把高帥拉到自己同一水平的打工族，心裡似乎平衡了許多。

「我去找劉總？」高帥站起身來。

「他不在公司，他和楊總開車去外地了，說是去談地方台合作的事，已經走了兩天了，估計明天該來了吧。」

工作起來時間總是過的格外快，公司里其他辦公室的都下班了，只有高帥的辦公室還有燈光，隔著玻璃門能看到外面辦公大廳里三十個坐席上的工作人員還在忙著接電話。高帥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十八點三十三分。從數據監控上顯示的不停跳動的進線數來看，這組便攜吸塵器的第一天廣告的效果還是不錯的。

肚子一陣咕嚕嚕的叫，高帥揉了揉肚子，已經好多天沒回家了，真想吃飽睡個好覺。拎起背包忽然想起在山下撿到的蛇蛋，不會讓東西壓壞了吧？他忙打開背包，蛇蛋和那個奇怪的東西好好的放在那裡。

他拿起那個蛇蛋放在手上，忽然感覺十分奇怪。蛇蛋輕微搖動著，蛇蛋上方就開始出現裂痕，裂痕逐漸加大，很快就破裂成一個直徑約2厘米的小口，可以看到白色蛋殼內是一團金色的小蛇，不停蠕動，很快蛇頭就從蛋殼小口處探出來，昂著頭，吐著黑色的蛇信子打量著外面的世界。

這或許是他這次汶川之行最大的收穫，在看到人類在自然面前的無奈之後，他迎接了一條小蛇竟然在自己的手上破殼而出，一個嶄新的生命讓高帥無比激動。

而接下來的事更讓高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蛇從蛋殼中鑽出竟然趴伏在自己的手上，它有筷子粗細，十幾厘米那麼長，用涼絲絲的小蛇頭蹭著自己的手掌心，一副依偎滿足的神情。忽然小蛇立起來四處找了找，緊接著飛向背包，將自己纏繞在蛇靈上摟著蛇靈愈發顯得親昵。

這個軟QQ的並且發出璀璨光芒的東西是什麼呢？雖然高雨不是很清楚，但很明顯它和小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門外傳來噠噠的高跟鞋聲，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進來的人高帥都互相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