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新聞發布會
張清歡這次過來燕京造訪大合麥田約見宋珂，也是準備了殺手鐧的。
只是沒有用上，雙方就達成口頭合作協議了。
此時被宋珂急忙忙拉著去錄音棚，才隱隱有些後悔。
感覺簽了10年版權代理，虧了！
不過，既然已經口頭約定好，他也沒有反悔的打算。
要見好就收，貪得無厭反而落入下成。
這叫做知音難求。
都說周董歌曲，分為三大派系。
華夏風、周氏情歌、暗黑系。
周氏情歌雖然承擔著傳唱程度，但在他看來，論傳唱度和影響力，還得屬華夏風歌曲。
華夏風，代表著國人的文化自信。
當然，歌曲較少的暗黑系也很屌，與華夏風並稱為王之雙翼。
前世《暗黑三部曲》素有丈量話語樂壇最厲害曲風的意思。
但是，後面還有一句話，叫做華夏風不出，誰與爭鋒。
去年周傑侖一張專輯，兩首歌代表兩個派系開山之作。
一首《東風破》，周傑侖被稱為華夏風的開山鼻祖。
一首《以父之名》，是華語暗黑風的鼻祖之作。
不服不行！
至於第一張專輯的《娘子》？那只是雛形，傳唱度不行，沒有《東風破》的影響力。
所以，他選擇第一張專輯就是周董的華夏風歌曲。
他打算薅周董華夏風的羊毛，數量他也不貪，一首單曲+一張專輯11首歌就行。
暑假在老家，他把他能記得的歌曲，準備近期用的都寫了下來。
決定過來燕京那天，他就挑選好了10首歌，花了一天時間在學校錄音棚編曲，並拷貝進碟片。
至於為啥不賣歌，現在好的歌曲，在央視的青歌賽能賣10萬一首。
他這兩天網上看到后，也曾動心過，最後還是放棄了。
這是他的財源治本，版權不容有失，要是真10萬一首歌賣掉，那就太短視了。
……
張路剛從外面回到辦公室，就隱約聽到宋珂簽了一名新人，他沒有在意。
等他接過宋珂秘書手中遞過來的合同協議時，他不淡定了。
「張清歡是誰？老宋瘋了？」
張路滿臉都是愕然。
大合麥田員工不多，20多號人，音樂總監是張亞棟，副總監兼市場總監是他張路。
張亞棟是今年剛加入大合麥田，張路從幾年前辭去公職就一路跟隨麥田。
三個人算是大和麥田的絕對核心。
他懷疑宋珂是不是腦袋出問題了。
秀逗了！
協議中竟然放棄一直堅持的版權所有，只代理10年版權，這很不宋珂。要知道他們之前為了版權，從魔都聲像手中買回50%版權，可是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但也在所不惜。
此外，抽成比例給的也不符合行業規矩，期望能和大合麥田簽約，是千千萬萬音樂人夢寐以求的，可是他竟然給了一個新人歌手50%的分成。
而且竟然還只是合作，不是簽約，還要全權負責其專輯的宣傳和製作。
這代表著什麼呢。
二傻子了吧。
一個歌手最大的商業價值，是商演、走穴，還是代言。
可這些，似乎都跟他們大合麥田沒有半毛錢關係。
這人莫非是老宋的私生子？
不得不懷疑！
不然實在解釋不了宋珂的行為。
開音樂公司，他們有他們的堅持。
但是並不意味著，他們是做慈善的，他們是商人，除了堅持的底線，逐利永遠是他們第一原則。
可這操作，他看不懂。
所以他跑去了張亞棟辦公室。
「咚咚咚！」
「哦，老張呀，回來了，是出什麼事了嗎，你怎麼慌慌張張的？」
「亞棟，老宋相中了一個新人，有跟你溝通過嗎？」
「哈，老宋相中一個新人，有什麼奇怪的，簽約的時候我們見見不就完事了？」
張亞棟不以為然，繼續在電腦前搗鼓著他準備創作的音樂。
「完了，完了，老宋估計被忽悠了，你看看這協議。」
聞言，張亞棟也納悶了，老張今天這是咋回事，下意識接過協議，看了看協議，隨即也傻眼了。
「張清歡？誰啊！
沒聽說過！」
兩人相視一眼，匆匆走出辦公室，往錄音棚跑去。
此時的宋珂，正在錄音棚里，聽完張清歡準備發的單曲《發如雪》。
絕佳的唱歌，悅耳的嗓音，絕佳的音色、音質，上乘的歌曲節奏的把控能力。
老天爺賞飯吃。
他第一次拉他去錄音棚，怕他的錄製歌曲有修音，已經見識過了。
但是再聽，仍然忍不住感嘆。
這是一首在唱腔上頗具難度技巧的歌曲，張清歡飆到高音的地方令他震撼，令他印象深刻。
人家天生就該吃歌手這碗飯。
關鍵還不止於此，這作詞，這作曲，絕了！
雖然他看到詞曲時已經有了判斷，但是聽完張清歡的演唱，他還是震驚了。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彷彿道出了這生生世世，緣起緣落，一切只因心塵未脫的世間痴男怨女的心境。
僅僅一首古箏伴奏的古典風格的作品，質量卻完全可以跟號稱華夏風開山之作的《東風破》比肩。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期待著，與青花瓷一起準備作為專輯的後面9首歌。
興奮！
都說好歌手十年出一次好唱片八年才一張！
都說周傑侖的華夏風歌曲，是文化和藝術的典範，是華夏元素與流行音樂融合，是華夏風的開山鼻祖。
什麼是華夏風，華夏風是古典音樂和流行音樂的融合，以此為根本，從而形成影響力和傳唱力。是以華夏古典音樂為骨架，以西方音樂為血肉，給人一種複合的層次感，東西方人都能聽到自己熟悉的那部分東西，又能欣賞彼此的不同和神秘。
去年周傑侖的《東風破》奠定了華夏風開山鼻祖的身份，描述唯美愛情的《東風破》也讓很多音樂人聽了都深陷其中，如痴如醉。
他也想要簽約這樣的歌手，但也就是想想罷了。
甚至，合作都沒有可能了。
但是，現在，他也有了自己的周傑侖。
雖然只是合作，雖然只能享受10年，但已經足夠了。
他得感謝徐主任，給他送來了一份大禮。
本來，他都打算啟程前往西疆，去購買刀朗的版權，只是不好撥了徐主任的面子，沒有拒絕，沒想到竟然給了他這麼意外的驚喜。
本來，一開始的三首歌，他覺得張清歡的創作能力還不錯，《逍遙嘆》他能從中聽到借鑒《東風破》的曲風，這方面張清歡並沒有否認，但這些不足以讓他下血本，唯一讓他驚嘆的是天賦嗓音，但又怎樣呢，只是等他聽完青花瓷，他才徹底震驚了。
所以，驗證完嗓音，他就迫不及待決定一定簽下他。
因為一首歌足矣。
這是他捨去堅持，都要合作的原因。
太驚艷了！
沒想到談完協議，還有更大的驚喜。
比如現在，他真的想要跪了！
也許有些誇張。
但事實就是如此。
當然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面。
等張亞棟和張路趕到錄音棚時，發現宋珂和那個新人正在錄音室，門口緊閉。
兩人無奈，只好進入監控室。
張亞棟漫不經心地戴上耳機。
「……故事在城外濃霧散不開
看不清對白
你聽不出來風聲不存在
是我在感慨
夢醒來是誰在窗檯
把結局打開
那薄如蟬翼的未來
經不起誰來拆
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
你無聲黑白
沉默年代或許不該
太遙遠的相愛……」
從剛開始的不以為意，作為資深音樂的行家，聽到音樂就是渾身一個激靈，接著一動不動。
與宋珂的感受幾乎別無二至。
《千里之外》以R&B曲風搭配美聲的唱腔，呈現出強烈對比，製造出反差衝突，講述了一個很凄美、感人的愛情故事。
張清歡用兩種唱法的交替，不僅完美的呼應了曾經與現在，也將兩重心理展現地淋漓盡致，兩種男聲音色交替結合、錯落有秩。流暢而詩意的歌詞細膩的描寫對已逝愛的感觸與感傷。
一句「琴聲何來、生死難猜」點出戰火年代的愛情多以悲劇收場。
無與倫比的美感，流暢簡單的旋律，瞬間讓張亞棟為之陶醉。
整首歌在他看來，充滿了民國時期的風情萬種，歌詞極其淡雅，少了胭脂俗粉的困擾，他斷定這是退去鉛華后一首讓人能靜靜欣賞的作品。
怪不得老宋！
僅憑這首歌，他就覺得老宋簽的不虧。
張路看著張亞棟的反應，納悶了一下。
帶著好奇，拿起耳機戴上。
他並不算是專業的音樂人，比不上張亞棟，也比不上宋珂，但是他的審美不差。
於是，
他也震驚了！
兩人在監控室陷入了沉默，一動不動，但驚艷遠遠不止於此。
隨著書法，京劇等元素的不斷出現，一直到聽完9首歌，直至錄音棚里的那個叫做張清歡的新人停下動作。
兩人愣了好一會，才戀戀不捨的放下耳機。
隨即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撼！
這是一個絕世天才！
老宋，老牛比了。
隨即疑惑，
老宋從哪裡挖來的怪物？
此刻，他們完全明白了，也理解了宋珂的舉動。
而且都不覺得大和麥田虧了。
反而覺得賺大了。
起碼未來10年，這個天才將徹底屬於他們大合麥田。
張清歡在錄音棚錄製完10首歌，並不清楚另外兩個大和麥田的核心人物正為他吃驚。
知道了，只會告訴人家，天（抄）賦（歌）異（無）稟（敵），屬於基本操作。
看向宋珂，他的知音，臉色帶著自信，略帶期待的語氣詢問道：
「宋總，單曲和專輯，您覺得如何？」
此時，宋珂還興奮中，所以，回應張清歡，嗓門比較大。
只聽他說道：
「我要召開新聞發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