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開天劈地的一斧 塵埃落定
轟!
渾沌沸騰,聖子抽身後退又前進,手中大戟近乎不可見,劈出的光輝幾乎形成了天羅地網,毀滅氣息將混沌都撕裂。
但在李昊面前依舊無用,掌指徑直扯開落下的黑色大網,佛光不斷與毀滅氣息碰撞,灰色霧氣氤氳如海。
聖子瞳孔收縮,因為李昊已經殺到他眼前,他一手橫舉大戟。
另一隻手探出,竟化作了一條猙獰的狼首,張開血盆大口,無窮無盡的混沌氣落入他嘴中,此地散落的一些石塊堪比星辰大小,都被其吞入嘴中。
這狼頭朝著李昊肆咬而來,劈掌而下,掌指如刀,就是最純粹的肉身之力,但直接崩碎了狼首的獠牙,更是將其崩裂,血肉橫飛間,聖子的喉嚨里壓抑著沉悶的哀嚎。
噹!
與此同時,李昊的另一隻手已經貼在了橫舉的大戟上,兩者碰撞,不斷發出難聽的嗡鳴聲。
道則涌動,兩者四周,虛幻的菩薩與佛陀同黑霧幻化出的恐怖身影交織著,兩者間的氣息也在碰撞。
「你…你…」文殊菩薩心中難言,不敢相信,同為菩薩,對方竟悍下殺手,嘴裡咳血,「為何…」
一滴璀璨的鮮血滴落,轉瞬間變化作一道金色身影,誦念著佛經,殺向對方。
若不拿出開天斧,施展其他大神通,僅僅依靠丈六金身,他和對方的正面戰鬥,不佔優勢,但也不至於到必敗的程度。
他撕碎佛光大手,殺向混沌,兩者又碰撞在一起,轟鳴作響,李昊似乎被壓制了,邊打邊跑,越來越遠。
然而聖子的臉色卻是一變,只見他側身的虛空扭曲,不知何時匯聚成了一面遍布裂痕的鏡子。
這是從何而來!?
他內心驚悸,悚然,在這一道光面前,他彷彿沒有任何阻擋的餘地,似乎即將被割裂。
這當然不是真正的掌中佛國,只是李昊用斗戰勝法演化而出,佛國蓋壓而下,所有的黑色大戟在其面前都紛紛崩碎。
黑色戟光從鏡中劈出,他躲閃不及,脖子側方出現一個駭人的血口,大片的黑色血液從傷口中噴涌而出,與混沌交織在一起,不斷衍化。
李昊從張青鬆手中得到絕大部分昊天鏡的碎片之後,從未在外展示過。
轟!
同樣熾烈的金色光柱從李昊的雙眼中迸射而出,同樣化作金龍,兩者糾纏在一起,此地徹底迷濛了。
終末時刻,斧光臨身,一切都化廢墟,他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起絕望,想要咆哮,卻說不出話,而後一切成灰,不復存在。
他的計劃原本不是由自己親手殺掉,文殊菩薩只是套取九妙琉璃袈裟的棋子,然後他再把九妙琉璃袈裟送到聖子手中,以便更好地鎮壓那佛陀。
「廢物!」降龍羅漢忍不住大罵:「大夢佛經,梵鎖鎮魔,都是什麼破法,你們當真沒搏殺過嗎?」
「你留在這裡只會拖後腿,速速離開,」他呵斥。
然而,那尊聖子身上卻爆發出了更驚人的氣息,肉身遍布漆黑的紋路,整個人都開始膨脹,血肉鼓盪,氣息迸發。
「你想犧牲自己,讓他們三人逃命?痴心妄想!」聖子冷笑,認為李昊將戰場拉遠,是犧牲自己拯救他們。
「大勢至菩薩等等我…」文殊菩薩呼喝,儘力追上大勢至菩薩。
聖子神色駭然,漆黑的瞳孔映照著這一道光,讓他彷彿有了瞳仁般。
「這袈裟怎麼在你身上?」李昊掃了他一眼,詢問道。
砰!
沉悶的響聲中,李昊抓住了橫掃而來的大戟,他神色凝重,這次的結果已經截然不同。
「施主何不猜猜看?」李昊慈悲地笑著,學出了佛門的精髓,那狀若慈悲的笑,實在讓人忍不住打死。
而是從微末崛起之時就是聖族的棋子,聖族一步一步把他送上菩薩之位,他沒有後悔的機會。
那是一道銳利的光,山崩海嘯般,突兀在這片混沌中爆發開來,像是光滑的鏡面,沒什麼能抵擋這道光。
這說明,所有人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聖族對他的試探,反而被他所利用。
他的氣息逐漸內斂,四周的混沌翻湧,斧光閃爍,隱約在哀鳴。
襲殺而來的李昊動作一頓,手掌蓋壓而下,佛光大盛,這裡似乎化為無上佛國,靈山,雷音寺的異景栩栩如生,更有無窮的信徒,匍匐在地上,誦念尊名。
「前輩,我身上有九妙琉璃袈裟,所以應對他手中的大戟,你找機會過來。」
他神色驚怒,頓時抽身後退,那大戟也隨之消失,李昊頭頂,懸著一面鏡子,遍布裂痕,正是昊天鏡。
身邊兩個隊友一個比一個廢。
「你就如此篤定自己能勝過聖族派的人?」
在他眼前,地風水火涌動著,一縷曙光醞釀,似乎要形成新的天地,但最終被混沌撲滅了。
眼下的局勢並不算好,降龍羅漢的實力本就強橫,還有九妙琉璃袈裟的輔助應對其他幾位大尊,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大勢至菩薩和善一笑,「因為…你自己找死。」
「哦?」李昊神色微動。
「文殊菩薩,你修鍊大夢佛經,如夢幻泡影,更重隱匿,我來掩護你。」大勢至菩薩主動說道:「若事不可為,再將琉璃袈裟交給我。」
這是聖人之血,恐怕是此人壓箱底的手段。
而且搏殺手段與其他佛門修行者截然不同,純粹地依靠肉身,但僅憑丈六金身,絕不可能達到這種地步。
文殊菩薩臉色青紅交接,大勢至菩薩則暗中傳道:「羅漢,佛陀已經陷入劣,必須儘快把九妙琉璃袈裟送到佛陀手中,否則形勢危急。」
他這一斧,終究差了太多,而後他默默轉身,看向另一個方向。
兩者距離極近,近在咫尺之下,大勢至菩薩一擊便得手,他下意識雙手拍擊,但落在九妙琉璃袈裟上卻沒有造成太大波瀾。
「好佛陀!」他聲音重疊,像是有兩個人在同時掌控著這具肉身。
除非巔峰之時的聖尊來此才有可能得悉真相。
雙掌如山,推動這混沌暴涌,聖子的外貌已經截然不同,渾身遍布凸起的筋絡,濃重的威勢排開四周混沌氣,彷彿承載著他不應該承載的力量,即將把他撐爆。
「我倒有一個法子,三人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倒不如把九妙琉璃袈裟給我們兩人,我們或許能衝出去。」大勢至菩薩道。
完全不是對手…他覺察出自己與對方的差距,對方就算不是准聖,也遠遠強過大羅金仙。
「那你…」文殊菩薩遲疑。
難道…他將那人拉出戰場,是為了讓我們逃離?
這代表著,李昊依舊會沿用曾經的身份--「姦細」,繼續隱藏在聖族中,蠱惑聖族,給聖族帶來更大的麻煩!
而降龍羅漢神色凝重,但須臾后,他神色古怪,也不知是不是感覺錯了。
那修成丈六金身的大佛陀呢?怎麼變成李昊了?
他怎麼能劈出如此驚攝人心的一斧,遠遠超越大羅金仙!
他眉心前有一滴漆黑如墨的鮮血,衍生出縷縷黑絲,落在這具肉身上,也正是這滴鮮血,才讓他產生了這種變故。
那丈六金身璀璨,猶如大山般橫在他們眼前,隨即大勢至菩薩轉眼間便消失在混沌之中。
大勢至菩薩萬念俱灰,仗著九妙琉璃袈裟在身,想要反抗。
他臉上浮現標誌性的笑意,還沒開口,便見那道身影緩緩地轉身,驀然間,一切都清晰了,他的神色僵在了臉上。
………
難道…李昊就是那修成丈六金身的佛陀?
聖子臉上閃過暴戾之色:「不知死活,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何種手段。」
那幾人身上都沒有鴻蒙紫氣,唯一可能性就是鴻蒙紫氣還在這巢穴之中。
反過來也能更好地對付降龍羅漢。
「降龍羅漢讓我來瞧瞧。」大勢至菩薩勉強解釋,忍不住問道:「聖子呢?」
但他有一種預感,如果殺不死此人,自己的下場恐怕會很凄慘。
一切可能留下線索的方式都被他一一否決,這身處於混沌之中,絕大部分方法本就沒用。
「去幫他,確保琉璃袈裟能落在那佛陀手中。」降龍羅漢沉聲道。
「怎麼回事?」他不解,甚至來不及做出更多的反應,眼前他還沒有殺完的身影便崩碎了。
他的琉璃金身黯然,崩碎,好像有什麼更加強橫的東西從其中孕育出來了。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李昊便止步,眸光悠悠地看著他,甚至沒像以前一樣抬起雙手,擋住大戟。
他本想拼盡全力將這幾人攔下,但也就使出八成力氣,便輕易攔住,這幾個大尊,似乎沒有追上去的想法,反而與他在這裡纏鬥。
李昊真正的肉身舒展,肌肉顫動,緩緩抬起開天斧,整個人籠罩著一股古樸而浩瀚的氣息。
其瞳孔更是變為漆黑,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此人將是一個大患!
徹骨的冰冷讓他強行回神,於剎那間,思慮著諸多方法,血祭,神引,虛空傳音…
「哈…」李昊咧嘴一笑:「猜錯了,那聖子被我殺了,連渣都不剩。」
他又演化出根根鎮魔柱,每一根上面都盤踞著一尊佛陀,但黑龍大尊一個掃尾便崩成了碎片。
很快場中局勢便發生了變化,聖子身形轉換,一步便截斷李昊的退路,身形傲然:
要不了多久,那幾個大尊必敗無疑,到時候他恐怕也很難脫身。
生死之間,他的腦海中猛然浮現這麼一個想法,他沒有去思考李昊是怎麼修成丈六金身的,反而從中感受到了深切的寒意。
文殊菩薩驚愕,心中靈光前所未有的預警,但已經晚了。
腦海中浮現那一枚黑色石頭,若是重來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聽從石頭中的聲音。
他絲毫不懼,勇猛無敵,無人可擋,昊天鏡映照出的虛影,不是他的一和之敵。
「要不,你再猜猜看?」李昊饒有興緻道,還沒等大勢至菩薩回應,李昊便搖頭,「算了,別猜了。」
降龍羅漢心中焦躁,猛喝一聲,龍影盤繞,便要衝出包圍圈追上去。
聖族培養他,耗費了大量資源,更還有鴻蒙紫氣,若都折損在這裡,那便虧大了。
李昊盯著他,手掌上的傷口已經恢復,通過那滴聖人之血,對方現在的實力,的確拔升到了一定地步。
但驀然間,他卻感到了一股難言的殺機,讓他肌體發寒,瞳孔中的黑暗涌動著,抬頭看去。
「李昊!?」
聖子…死了?
這個猜測讓他來不及多想,轉身就想逃離這裡,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耳邊傳來一道淡漠的聲音。
李昊此人,絕沒有按照計劃行事,甚至說,之前所表露出來的一切都是他偽裝的。
更關鍵的是,這道近乎開天闢地般的斧光足以破滅所有,他留下什麼東西都沒有用。
半刻前,文殊菩薩滿頭冷汗,身上披著九妙琉璃袈裟,猶如山脈般的龍尾橫掃而來,近乎就要落在他身上,但他的身影卻恍然崩潰,化作七彩流光,轉瞬間在另一個方向浮現。
然而,鏡片空間外,李昊神色淡漠,手中浮現一柄開天斧,而後閉上雙目,眼前一片混沌,耳邊似乎又傳來那沉悶的吼聲。
那身影赫然是…
而後,他沉吟片刻,並沒有第一時間返回降龍羅漢的所在之地,確定降龍羅漢沒危險之後,繞了個大圈,來到那殘破的神魔巢穴中。
這並沒有出乎他的預料,那可是聖尊肉身,並且帶著聖尊之血,爆發之後可以說准聖之下無敵。
但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們好像慢了半拍,就是這須臾之間,降龍羅漢已經降臨。
「還用你說。」降龍羅漢毫不客氣,眼前這三位大尊,進退有據,聯手施為,把他纏在這裡沒有問題。
「唔,這琉璃袈裟也歸我了。」李昊咧嘴一笑,將之收了起來,然後看向左手上的那顆舍利。
時空都被切斷,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下意識舉起手中大戟,丟出,化作擎天之柱,宛如山脈般,橫在混沌間,但只聽鏗鏘一聲,大戟裂了,從中間斷開,裂成兩截,顫鳴著,切口光滑無比。
「斬!」聖子怒喝,大戟緊隨而落,一路追擊而來,他都是如此壓制,李昊只是悶頭逃跑,時不時撩撥他一下。
那莫名出現的佛陀雖然出乎意料,但也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
佛光縈繞,一道道虛影,從文殊菩薩的身體中走出,加入戰場之中,但很快便被撕碎。
聖子臉色沉凝,第一時間並沒有追上去,反而看向了身後的戰場,文殊菩薩的臉色不由得一白,那位大佛陀不會放棄他們了吧?
雖然只有一滴血,但讓李昊也不得不正視,散發著無與倫比的波動,周遭的混沌更是散去,彷彿避之不及般,似乎僅僅依靠這滴鮮血便能壓塌混沌,
換而言之,對方的本體或許比丈六金身還要強橫。
「嗯?」降龍羅漢神色微動,這的確是一個方法,這兩個菩薩實力不怎麼樣,但用來送東西還是可以的。
而且還有文殊菩薩與大勢至菩薩從旁協助,現在大勢至菩薩也不可能反水,沒有任何意義,甚至還需要從旁牽扯大尊的行動。
而後他又嘆了口氣,這兩樣東西雖好,但卻不能露面,否則會有數不清的麻煩上身。
「沒有為何。」大勢至菩薩淡漠地看著,流光飛舞,一顆拳頭大小的舍利,出現在文殊菩薩消失的地方。
與此同時,混沌深處,這裡終年幽寂,罕有人至,此時卻沸騰起來,李昊且戰且退,已經將聖子引到此處,距離原本的那片戰場已經極為遙遠。
直到此時,他才看得明白,那是一道斧光,只是太恢宏了。
「這就是你的遺言嗎,我也有一句話送給你。」李昊搖頭,盯著他:「你笑得實在太難看了,我早就想弄死你。」
他先找到那墨色麒麟,將之帶上后,又迅速橫掃整個巢穴。
通過剛剛的一擊,他似乎篤定自己會贏得最後的勝利。
「一個破鏡子而已,還想逆天不成?」聖子冷笑,聲音疊加,悍然衝來,昊天鏡翻轉,其中竟同樣衝出一道身影,與聖子一般無二,甚至同樣手持黑色大戟。
腦海中想著,他也沒幹看著,徑直衝殺上去,這裡人太多,實在不好拿出開天斧,還有其他諸多大神通。
然而東西雖好,也要看在誰手中,李昊開天斧,昊天鏡在手,很快便料理了大勢至菩薩。
李昊雖然不經常使用這東西,但掩蓋不了其本來的威能,即便已經破碎不堪,也是一件後天至寶。
「神足通…極為精深…」
咔嚓!
他不解,疑雲籠罩著他,但可以確定一件事。
那尊大佛陀似乎在有意拉開戰場,這讓所有人都注意到這一點。
者字秘發威,氣血流轉全身,儘管已經沒那麼大威力,但還是讓他恢復小半。
「給我!」電光石火之間,大勢至菩薩通過秘法出現在文殊菩薩身邊。
四周還有昊天鏡遮掩一切。
然而始終模模糊糊,什麼都聽不到。
「哪裡走!」那黑龍大尊化作真形,綿延萬丈,橫擋在降龍羅漢身前,其餘大尊亦衝上來,迫使降龍羅漢不得不停下。
聖子殺得近乎瘋狂,一道道前赴後繼的身影被他崩滅,昊天鏡的碎片也逐漸變得黯然。
大勢至菩薩臉色變幻,最終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李大聖,您從佛國中出來了?」
不…也不對…」大勢至菩薩皺眉,猜測似乎矛盾了:「若你真沒背叛,為何依舊只有你一人跟來?你沒把這件事告訴聖人?」
「窮途末路!」聖子環視這漫天虛影,昊天鏡並非殺伐之寶,而且現在已經破碎不堪,只能拖延時間罷了。
文殊菩薩臉色一黑,當即轉身,追著大勢至菩薩而去。
大勢至菩薩頭皮發麻,眼看李昊不裝了,他當即也沉聲喝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大勢至菩薩神色淡漠,手中降魔杵振動,文殊菩薩軀體遍布裂痕寸寸崩裂。
他受傷了,發現這一點的不止那聖子,還有時刻注意這裡的降龍羅漢,他神色凝重,暗中傳音:
「佛門不可能暗中派人跟來,如果他們不相信我,也不可能只有那尊佛陀。」大勢至菩薩似乎想明白了,神色難看:「是你搞的鬼,這…成了你的局。」
掌中佛國…大勢至菩薩精神一振,側耳聆聽,想要從那些信徒的誦念之中聽到這尊佛陀的名號。
然而令人驚異的是,那大戟竟然全部沒入其中,彷彿真的劈進了湖泊中。
而他早就和那幾位大尊商量好,東西在文殊菩薩手中的時候,幾人傾盡全力襲殺,等琉璃袈裟落到他手中,便開始放水。
同時,他也後悔自己踏上這條路,不過他沒得選,他可不是成為菩薩之後才被聖族看上。
「降龍羅漢讓我來幫你,那人實力強橫,僅僅只有你一人怕不能成功。」文殊菩薩解釋,專心沿著戰鬥的波動追去,推演著,暗自咋舌。
大勢至菩薩的手段同樣不怎麼樣,梵文如海,化作條條鎖鏈,意圖鎮封這些個大尊,但都被撕碎。
文殊菩薩來不及多想,急忙脫下身上的九妙琉璃袈裟交與大勢至菩薩。
「殺,殺,殺!」
「小心!」大勢至菩薩吼道,一抹劍光落下,正是另一位大尊襲殺而來,他手持武器,劍光如虹,攪碎佛光大道,直逼文殊菩薩。
也正在此時,前方忽然傳來了一股浩然波動,讓他止不住地顫抖,口中則道:「哦,要落下帷幕了?」
「殺!」漆黑的雙瞳更加狠戾,當中爆射出黑色光柱,竟化作有形之蛇,手中更是狠辣,捲起滔天煙雲,大戟如刀,橫掃向李昊的脖頸處。
這渾元大戟毫無顧忌地落下,但在即將接觸到李昊頭顱的剎那,一抹鏡光浮現,流銀如水。
由於之前此人截斷他的退路,避免九妙琉璃袈裟落入他的手中,導致兩人已經拉開了一段距離。
「大勢至菩薩來得還真巧啊…」李昊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手持巨斧,頭頂昊天鏡,似笑非笑。
他聲嘶力竭,極為不甘,同時又對聖族充滿怨恨,居然一丁點都沒看出來此人的不對勁。
李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的身體在小幅度的發抖,每次劈出這開天闢地一斧,都會耗光他全身的氣血。
文殊菩薩還是死了,李昊驚異,看著手中的舍利,看樣子還能復活,癲了癲,李昊收了起來。
兩人在混沌中穿行,大勢至菩薩臉色古怪:「你為何會跟來?」
腐敗聖尊的血…李昊心頭不由自主地浮現這個想法,神色也更加凝重。
「遺留的戰鬥波動,近乎開天闢地…那佛陀也不容小覷啊。」大勢至菩薩心中思量,距離越來越近,他隱約能感到一道身影。
電光石火之間,他心中便有了決斷,大戟上浮現縷縷黑色紋路,憑空掀起一陣雷霆風暴,四周浮現一根根粗壯的大戟,密密麻麻,難以計數,更如雨落,朝著李昊而去。
但也正在這時,佛光如海,化作手掌,蓋壓而下,這是在撩撥他,挑釁他。
但最終卻露出慘笑,因為無論真相是什麼,他都死定了,
「你…在刀尖上跳舞,遲早會死無葬身之地!」
其實知道昊天鏡在他手中的,也只有張青松一人而已。
佛門二聖,果然深不可測,他咬牙。
「昊天鏡,居然已經完整,但此物怎麼會在你手中?」聖子一眼便認出,但第一時間也沒有聯想到李昊身上。
轟!
聖子倒飛出去,拿著大戟的那隻手臂不斷顫抖,上面滿是裂痕,鮮血噴涌而出。
「那佛陀就是你!」大勢至菩薩驀然道,語氣極為篤定。
「為何這麼說?」文殊菩薩心中疑慮,下意識問道。
浩瀚如海的氣息從他身體中湧出,皮膚表面出現各種璀璨的符紋,各種大神通法加持,氣息層層迸發。
等那李昊想到這裡,他神色又是一沉,真是沒用。
「施主,今日之事,猶未可知啊。」李昊淡笑一聲,卻沒有襲殺上去,反而轉身踏入了混沌之中。
「可惜了…」大勢至菩薩披著九妙琉璃袈裟嘆了口氣。
昊天鏡猛然崩裂,那一枚枚碎片猶如流星般鋪在這片混沌中,而後相互映照,層層疊疊,密密麻麻,這片虛空全都是聖子的身影。
他已經放進須彌空間中——【菩薩舍利:文殊菩薩的舍利,歷經輪迴之後,或許能夠喚醒一絲靈機。】
但看著降龍羅漢身上的九妙琉璃袈裟,他神色微動,亦暗中傳音。
之所以把他引到這裡來,也只是為了斬殺他之時不被其他人發現。
一根降魔杵從他軀體中穿過,剛剛連番搏殺,本就消耗不少,他對大勢至菩薩更是沒有懷疑。
大勢至菩薩轉瞬又消失,驀然出現在另一處,周身泛著迷濛色彩,
「唔,不錯…菩薩一生之積累。」大勢至菩薩顛了顛,滿意地收入囊中。
叮!
文殊菩薩身上的九妙琉璃袈裟泛出光彩,猶如寶塔般將他護在中央,三個大尊拋棄降龍羅漢,共同襲殺而來。
而此人,他再熟悉不過!
李昊!?
他難以置信,露出呆愕的神色,心中更是掀起滔天駭浪。
大勢至菩薩說得合情合理,文殊菩薩也挑不出毛病來,當即點頭。
「佛門藏了你很久,我從未在正面戰場上見到過你,可惜了,出世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文殊菩薩忍不住驚異,又急忙抽身後退,那三個大尊,見琉璃袈裟已經不在他手中轉身,便朝著大勢至菩薩而去。
大半個時辰后,在巢穴的中央部位,一堆混沌精金鑄成的殘台上,他找到了那縷鴻蒙紫氣的碎片,氤氳而浩渺,瑰麗莫測。
那劈出之人,正靜靜地看著他,神色淡漠而平靜,雙眸中儘是一片平寂,氣息萎靡,他的手臂在顫抖,手中正握著一柄古樸的斧頭。
「你根本沒背叛!」
「好,就這麼辦,我讓他們移位,你們兩人看情況。」降龍羅漢道。
這兩人的實力太恐怖,留下的戰鬥波動混沌中也久久不散。
「你猜…」李昊看著他。
之所以先讓文殊菩薩掌握袈裟,就是為了讓其降低警惕。
這種人物,他們沒有任何相關信息,似乎是佛門隱藏極深強者。
大勢至菩薩精神振奮,終於看見勝利的希望,雖然不知道這佛陀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冒牌貨。」他與其廝殺在一起,但很快便將其崩碎,但昊天鏡中已經又衝出兩三個。
轉身將那斷成兩截的大戟也收起來,放進須彌空間中。
他迅速飛上去,距離越來越近,那片區域有著朦朧的光,什麼都看不清,更是難以感知,被莫名力量所干擾。
沒想到文殊菩薩也跟來,因為之前的事情,文殊菩薩對他根本沒什麼警惕之心,直接被他殺了。
大佛陀本就是劣勢,如沒有琉璃袈裟相助,恐怕很快就會敗亡。
他想不通,李昊到底想幹什麼。
說一半他便頓住了,因為他看見了懸在不遠處的斷裂大戟,瞳孔收縮,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浮現在他腦海中。
他似乎已經看到那尊大佛陀被他攪碎的場面,血肉紛飛。
大勢至菩薩心頭一顫,硬著頭皮道:「那佛陀跑了,聖子追他而去。」
他失聲驚叫:「你…你…你怎麼會在…」
混沌被撕裂,不是簡單地被撕裂,地風水火浮現,如同要開天闢地般。
四周的時間彷彿停止了,他的軀體逐漸顫抖,手中的開天斧更是不停地顫鳴,不得已,他舉起自己的另一隻手,將其按住,繼續積蓄著。
李昊將之收起,神色愉悅:「這次,聖族恐怕會暴怒,賠了夫人又折兵,不過和我可沒有關係,佛門那邊,可都是大勢至菩薩安排,要怪也只能去怪他。」
「唔…還差最後一步,留個活口,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