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復婚守則晉江獨家
妖嬈綻放的霓虹,搖曳倒映江面,繽紛的顏色染紅了兩岸的竹林。
江濱路上最豪華的酒店頂層,下半身僅圍著一條浴巾的宋曠林,手裡端著一杯紅酒,目光邪肆的盯著寂靜清冷的江面出神。
身後的大床上,橫著一個筋疲力盡,渾身光溜溜的女人。散亂的長發遮住了女人的半邊臉,依稀可見的眉目,和卜晴有幾分相像。
被隨意丟在茶几上的平板電腦,屏幕泛著淡藍色的光,頁面顯示著當天的時政新聞。由省委書記鍾慶卓主持召開的秋季省委班子會議,圓滿落幕,關於部分縣市、地級市的控污計劃,於下月開始執行……
再平淡不過的新聞,卻間接表明,他的舉報信並未產生任何影響。就像一顆石子落入深海,連個響都聽不見。可宋曠林不甘心,不甘心在平步青雲之後猝然摔進深淵。
沒有權,何處來錢!這是母親從小教導他的格言,並且時刻將姓宋的當做榜樣,告訴他:有朝一日,你會比他更出色,走得更高。
事實上,他一直覺得自己出色,也有成為天之驕子的資本。若不是姓宋的提前出事,他相信以自己的手腕,飛黃騰達不過是碟中小菜。
所以他恨陳文月,恨她見異思遷、水性楊花,恨她貪心不足。也恨卜晴,恨彭小佳,要不是卜晴勾引上俞知遠,鍾碧霄也不會無緣無故,利用家中的關係讓自己升職。
不升職,他就不會面對顏面盡失的辭退開除,還可以不受影響的繼續之前的步驟,一步一步從基層往上爬。至於彭小佳,他最恨的是她太聰明,容市一行本可利用她的死,栽贓到鍾碧霄身上,從而達到一箭雙鵰的目的。
可惜他太低估了俞家的關係網,間接導致整個計劃潰敗。不過沒關係,只要今晚陳文月一死,宋曠然估計也難逃天網,到時他把所有偽裝好的證據拋出去,便可順利脫身。
好兄弟……宋曠林薄唇輕挑,低頭呷了一口紅酒。明年清明,我會在地球的另一端,多燒些紙錢給你。
「紀先生,您今晚包夜嗎?」床上的女人似乎恢復了元氣,她慵懶的翻了個身嬌柔詢問著,迷離的目光落在宋曠林的肌肉緊實的後背。
宋曠林又喝了口紅酒,側過頭一言不發的朝女人勾了勾手指:「看你的服務……」
女人瞥一眼床頭柜上厚厚一沓的現金,諂媚的從床上爬下來,走過去伸手從身後環住他的腰:「什麼樣的服務才算滿意?」
宋曠林冷哼一聲,轉過身揪住女人的頭髮,命令跪到自己面前。白色的浴巾因為他的動作太大,無聲滑了下來,露出他軟趴趴的傢伙什。
女人嚶嚀嬌笑,忍著疼張嘴含住,如蛇一般柔軟的身軀,緊緊貼了上去。
宋曠林喝乾杯底的紅酒,垂眸望向那張神似卜晴的臉,突然覺得索然無味的將她踢開。回頭穿上衣服,他想了想,從手機里摳出那張跟宋曠然聯繫過的卡,獰笑著讓女人爬到床上躺好。
女人以為他嫌棄自己口活不好,怕拿不到錢,於是順從的躺下,並依言張開腿。
「很好,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可以多給你一些酬勞。」宋曠林手指一推,直接將卡塞進女人體內,同時趁她不備,一掌劈向她的后脖頸。
一臉茫然的女人哼都沒哼就暈了過去。
宋曠林迅速收拾乾淨自己的東西,轉身進了浴室。看著鏡子中奇怪的中年男人臉,他甩了甩脖子,將手洗乾淨出門下樓。
攔下出租,他坐進去便報上御景北門的地址。姓宋的當年跟陳文月苟合之後,覺得虧欠,在御景給母親買了套房。最危險的地方,其實是最安全的,何況他有無數張隨時可以變換的人皮面具。
計程車只用了半個小時不到,便開至御景北門。他下了車,從卡包里掏出門禁卡,步伐從容的走了進去。彎月西沉,絲絲涼風拂過面頰,宋曠林站在陰影底下,通體舒暢的吸了口氣。
少頃,他轉過腦袋,隔著不遠的距離,隨意望了一眼已經熄燈俞家的別墅,薄唇隨之勾起:卜晴,我很期待看到你跪在我身下的模樣。
數秒后,宋曠林收回視線,右拐走到第四棟別墅門前,拿出鑰匙打開大門。走進客廳,一條奇醜無比的串種狗從角落裡跑出來,有氣無力的搖著尾巴。黑色的眼珠子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著毫無光彩。
宋曠林從玄關上取下一根火腿,用牙咬開包裝,隨手丟到客廳中央:「小乖,快去。」
丑狗聽話的搖著尾巴衝過去,精準咬住火腿,哼哧哼哧開始吃了起來。宋曠林連燈都懶得開,踢開腳上的鞋子,一邊撕下臉上的面具,一邊往樓上的卧室走去。
放好洗澡水,他退去身上的衣服,舒舒服服的躺進浴缸。丑狗似乎沒吃飽,無聲無息的跑了上來,不停的在浴室外打轉。
賤骨頭……宋曠然聽見門外的動靜,嘲弄的罵了一句,愜意閉上雙眼。
7月的天說變就變,到了半夜忽然電閃雷鳴,狂風大作。
刺耳的雷聲,驚擾了深陷夢境的卜晴,她半睡半醒的蜷起身子,無助的抱緊俞知遠。她似乎做了個噩夢,詭異又真實的夢境,分不清真假。她害怕極了,雙手無力的揮著,又想尋找慰藉,又想推離。
「老婆……快醒醒!」自打她肚子里的小傢伙頻繁胎動,俞知遠晚上睡覺總是很輕。他開了床頭的燈,心疼的望著小臉皺成一團的卜晴,再次輕聲喚她:「卜晴……」
卜晴迷迷瞪瞪的,終於擺脫恐怖的夢境。她眨了眨眼,適應光線后隨即伸手抱住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知遠,我夢到寶寶沒了……」
「不會的,不會的。」俞知遠輕拍著她汗津津的後背,小聲哄道:「夢說出來就不作數,相信我。」
卜晴點了點頭,抽噎著縮進他懷裡,胡亂將剛才夢到的內容說了一遍,問他:「宋曠林要抓佳佳,是不是為了報復?」
俞知遠似乎還沒從她描述的夢境里回過神,聞言劍眉愈發蹙緊。容市那次,宋曠林確實是想抓住彭小佳,幸虧杜御書當時就住在附近,加上當地警方配合,及時將人質解救。
此事過了將近半個月,卜晴怎麼會突然夢到,而且照她所說的場景,分明就是在御景內里。可任飛此前篩查過御景的上千戶戶主,並未發現可疑人物,莫非他潛伏在物業?
想到這種可能,他也不管時間幾點,哄著卜晴睡了,立即給任飛打電話。
銀龍一樣的閃電,瞬息劃破天際,跟著是驚天動地的雷聲,震得人的耳朵嗡嗡作響。俞知遠靜靜的聽著任飛在電話那頭分析,額上漸漸滲出一層薄汗。
片刻之後,他揉了揉太陽穴打斷任飛:「你讓霄霄自己去北山寺,萬一出了危險,你這麼跟鍾叔交代!」
這頭任飛一臉篤定:「我都安排好了,保證萬無一失。不過……」
「不過什麼?」俞知遠顯然不喜歡他賣關子:「別告訴我你在打卜晴的主意。」
任飛啞著嗓子沉沉笑開:「想什麼呢!我的不過是讓你小心周圍的鄰居,因為我發現宋曠林母親用實名買的房子,就在你們現在住的房子隔壁。」
俞知遠的太陽穴猛的跳了下:「你說什麼!」
任飛不疾不徐的說出新近的發現,包括之前宋曠然突然出現在二院的事,以及俞知榮的真正死因。講完他打趣道:「你說你們家是不是風水不好,怎麼凈招些心理變態的人。」
「滾!」俞知遠壓低嗓子吼了句,掛斷通話。
睡是肯定睡不著了,他輕手輕腳的從床上下來,獨自站到窗前發獃。婚禮定在8月中,宋曠林和宋曠然兩人就像幽靈,危險潛伏在四周。
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來自心底的不安和恐懼。
傾盆大雨伴著驚雷瓢潑而下,無情沖刷著沉睡中的大地。
鍾碧霄口乾舌燥的驚醒過來,第一時間擰亮床頭的燈。崔旭安靜的睡在沙發上,呼吸平穩。她光著腳下了床,小心走到他身邊蹲下。
纖細蒼白的手,顫抖著抬起,無聲描摹他五官的輪廓。
早就醒來的崔旭,微笑著睜開眼,一把捉住她柔滑的小手放到嘴邊吸吮:「霄霄,嫁給我……」
鍾碧霄駭了一跳,下一秒便被他拉進懷中。強而有力的臂膀,箍緊她的腰,醇厚低沉的嗓音隨即在她耳邊呢喃:「我等你長大,等了快2o年。」
「你不介意……」鍾碧霄僵著身子,腦中一片空白:「我不值得。」
崔旭照顧著她的情緒,只是抱著並沒有下一步動作,話里卻帶了無限的寵溺:「傻姑娘,你值得的……」
鍾碧霄聽出他不是隨便說說,顫抖的扣緊他的手指,緩緩放到自己的胸口:「我這裡還有很多東西放不下。」
「我都懂……」崔旭側過身,用嘴唇摩挲著她冰涼潮濕的額頭,輕聲承諾:「我有耐心等你。」
相當曖昧的姿勢,以及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荷爾蒙氣息,讓鍾碧霄心底生出陣陣柔軟,又帶著某種蠱惑的微醺暖意。她艱難的翻身面對他,小心翼翼的覆上他的唇。
過去已經被時光所掩埋,此後她要學會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