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命運轉折點

【敖明1324年】

若言緩緩睜開眼，他正坐在一個奇怪的塗著清漆防鏽的椅子上面，整個房間的光源來自於一個屏幕，屏幕上只有一個十分簡單的笑臉符號，冷冰冰的儀器發出滴滴滴滴的聲音。迷糊中左手被什麼東西碰了下，轉頭一看，一個老式機器人向他遞來了一杯油狀的液體。

「這是哪兒？我記得我正開著飛行器帶小目去上學。好像……一個飛行器突然撞了過來……」若言正打算從椅子上起來，卻發現了自己身體的異樣：「我居然能說話？！」

與此同時，房間昏暗的角落走出了一個人:「你醒了，身體怎麼樣？不舒服的話可以喝點油潤滑一下。」

「雲逍殿下？若目！若目呢？若目怎麼樣了？」若言猛地撐起身子，急忙問到。

「呦，身體挺靈活嘛。你放心，若目沒事，已經提前進行了改造手術，手術很成功。」

「改造手術？她才10歲！做了手術的話她一輩子也長不大了呀！」

「可是不做手術的話，她就活不了了呀……10歲的身體，能抗住改造，你妹妹也挺厲害的呀。」

若言默默低下頭，望著自己的身體，「那我呢？我是怎麼回事？一身……機械。」

「很明顯啊，你已經死了。從那麼高落下來，還把自己身體墊在若目下面，肉體已經……總之，我把你的靈魂進行了轉移，以後，你就用著這個機械身體吧，和你以前的樣貌一樣，不會有人發現異常，看樣子還挺合適的。」

「那你能解釋一下屁股上的尾巴是怎麼回事嗎？」若目拿起自己的尾巴問到。

「充電啊，你不用的話可以收起來的，尾巴還可以根據你的心情隨意更換形態的呦。」雲逍一臉嬉笑的說道，說完還比了個剪刀手。

「那雲逍殿下，你為什麼要救我呢？」

「我說我是你未來粉絲你信不？」

「我想......不是這個原因吧。」

「若言，你是一位非常有天賦的音靈，如果你就這樣死去，那對你的家人，朋友，甚至是阿蕾特斯都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在未來，還得靠你的力量拯救世界呢。」

「未來？拯救世界？抱歉，雲逍殿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怎麼得知未來的事？」

「關於我是如何得知的這並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從這裡出去以後，你不要對任何人說起今天我救你的事，如果有人問你發生了什麼，你只說你不記得了就行。」雲逍轉身離開，「對了，我記得你未來會成為世界巨星，期待你出道那天哦！」說完雲逍便消失了。

雲逍身為二殿下，我認識他並不奇怪，可是他怎麼會認識我這麼個無名小卒，還說我會成為世界巨星，雖然我確實寫了不少歌，夢想自己有朝一日能開口唱歌來著……罷了，先出去吧。若言嘗試著運動自己的四肢，很快便能熟練的使用，他在昏暗的房間摸索找到了門，輕輕推了開。

怎麼回家了？那個門……竟然能穿越空間！太神奇了……此時若目也正躺在床上睡著。「若目！小目！醒醒。」若言晃了晃若目的手。

「哥……」若目睜開眼睛，尋聲望去，她看到的是一片模糊，雖然這個聲音很陌生，但抓住她的這雙手她很熟悉，她的直覺告訴她，眼前的人就是若言：「我能看見了！哥！我能看見了！我能看見了！」若目興奮地環顧四周，這是她第一次擁有視覺。如果不是那雙手，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把那模糊一團的東西認成是一張人臉。

若言的臉當然沒有問題。若目的視力也完全正常，但對於一個剛剛恢復視力的先天盲人來說，她大腦的視覺皮層還不會處理圖像信息。她能看見，但不能理解。不過即便這樣，若目也非常開心。

阿蕾特斯的人們經過改造手術后並不會生病，就算有外傷用治療液也能迅速痊癒，因此阿蕾特斯的醫護人員是十分稀少的，治療眼盲的技術並不難，但是高昂的費用並不是他們能承擔的。

「恭喜你呀。」若言摸了摸若目頭。

「哥！你能說話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們在路上出了意外，是雲逍殿下救了我們。他還幫我們做了改造手術。你看你的靈石，哇，咱們的小目是先天滿靈力耶，已經20級了。」

「真的嗎？太好了，我能看見了，哥你也能說話了，而且我現在也有靈力，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我們了！」

望著若目期待的神情，若言不禁濕了眼眶，他把若目抱在懷裡。如果不是雲逍，他現在已經死了。若目這孩子在孤兒院的時候就經常被欺負，若言又不可能無時無刻都在若目身邊。去年孤兒院地震被毀后，若言便帶著若目相依為命，如果自己又出了意外，真的不敢想象這孩子未來會怎樣。

【幾天後】

「砰——砰砰——」一朵朵煙花在夜空綻放開來，繁天城平時就車水馬龍，而今天更是比往常熱鬧，花燈，夜市，還有各種小攤販的販賣聲，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之中，卻有著一個與眾不同的身影

若言穿梭在擁擠的人群中，心裡卻有著幾分落寞。自從若目恢復視力后，若言也帶若目上街逛過幾次。若言自己倒是沒多大變化，新身體用起來和之前差不多，以前不能說話也能通過頭箍打字和人交流。但是若目不一樣，就算恢復了視覺，她的視角跟正常人還是不一樣：她無法判斷距離；她看到的世界只是二維的平面，她無法理解三維；無法理解近大遠小，她也無法判斷複雜物體的形狀，也無法識別人臉。

若言走到一處橋上，看著漫天絢爛的煙火，不禁又開始感傷起來，他知道，他再也聽不見【那鯨】的心跳了。

若言轉身離開，前往了一條僻靜的小路，路上有賣著摺扇和小熊的攤點，卻看不見人影，香堂的門也緊閉著。點光路嗎？以前還沒來過這兒，路上一個人也沒有，估計都去看煙花了吧。若言在路上走著走著，不經意間已經來到了外牆，穿過外牆，就能從古城區到新區了。

「什麼聲音」若言突然聽到一陣旋律，那是他從未聽過的一種笛聲。他隨著笛聲走去，來到了繁音閣下。這是一個散著紫光的樓閣，看上去有幾十層樓，笛聲就是從這兒傳出來的。

若言走了進去，中間的牌匾上寫著「繁音閣」，偌大的樓閣里竟空無一人。若言順著笛聲上了樓，只見一位男子坐在駐唱舞台上吹著笛子。若言能感受到他的靈力，這位看似年輕的男子，大概已經有兩千八百歲左右了。男子感到若言的靠近，放下了笛子，一臉疑惑地望著若言。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想打斷的，我是被笛聲吸引過來的，你能告訴你吹的是哪種笛子嗎？我以前從未聽到過這種類型的笛聲。」

「你能聽到笛聲」

「嗯……能啊。」

男子從窗檯走下來，向若言靠近：「那你知道我吹的是哪首曲子嗎？」

「我沒記錯的話，是《無色海》？」

男子聽后，嘆笑一聲:「沒想到真的有人能聽到這笛聲。」

「嗯」若言疑惑道。

「這笛子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我們家族代代守護著這笛子，只是為了等待一位能聽到這笛聲的有緣人。可是這麼多年來，根本就沒有人能聽到這笛聲，我當這是一個傳說，以為這個笛子本身就是壞的。等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卻讓我給等來了。年輕人，這笛子與你有緣，今日我便贈與你了。「男子說著將笛子遞給了若言。

若言望著遞過來的笛子，疑惑地接了下來，這是一條兩端有著金邊的白笛。在接過笛子的那一剎那，若言的靈石彷彿也呼應地閃了一下。若言以前也有根笛子，不過在地震中毀掉了，他嘗試著吹了吹笛子：「咻一—」

「你竟然吹響了!「男子驚訝地望著若言，古往今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吹響了笛子。

若言望著男子，而後繼續吹起了《無色海》，若言陶醉著欣賞笛子特別的音色。笛聲悠揚，飄到了樓閣外的街道，偶爾路過的人們被吸引，來到了繁音閣。一曲過後，若言聽到了此起彼伏的掌聲，一睜眼，發現台下竟圍滿了聽眾。若言趕緊跑下了舞台，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台上演出。

「年輕人，乾的漂亮！繁音閣已經好久沒有那麼多人了。」男子拍著若言的肩膀說道，「你有工作嗎？我願意出更高的工資，如果可以的話，留在繁音閣，演奏音樂吧！」

「我？我真的可以嗎？我真的可以在台上演出？！」若言之前的工作因為意外那天沒去，剛好被辭退了，正愁工作的事。

「當然可以啦，如果你願意的話。」

「再來一個!「觀眾們喊道。

「你聽，觀眾們在呼喚你。」

若言望著觀眾們期待的眼神，他已經嚮往舞台很久了，以前只是一個人在海邊偷偷練習，沒想到，自己真的有一天能站上舞台。「老闆，謝謝你！「若言說完便跑上了舞台，看著台下的觀眾，他深呼吸一口氣，開始表演自己原創的一首歌……

老闆看他唱得也不錯，便讓若言在繁音閣做起了駐唱歌手。後來有一天，繁音閣老闆去世了，老闆在臨走前曾告訴若言，這個笛子會指引他找到一位重要的夥伴，無論未來何時，何地，永遠的夥伴……

再後來，一位自稱來自的極光的人找到若言，若言簽約成了練習生，經過不懈的努力，若言最終出道，真的成為了世界巨星。

而若目在若言的幫助下，也漸漸學會了處理看到的圖像，變得跟正常人一樣。而若目在知道自己永遠不會長大的事實時，竟表現得十分淡定。若目的內心，遠比若言想象的強大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