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吾為黃昏主宰！

「賽席爾，加，比亞迪尼！」

「賽席爾，加，比亞迪尼！」

隔上一分鐘時間，衛恩就施放一道【恐懼嚎叫】法術，讓周圍黃昏教派的一眾超凡者保持著失神狀態。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七百名各色超凡者中，近乎一半的人都在【恐懼嚎叫】，或者說死神奧拉奈爾目光注視下成了沒有意識的白痴。

他們不僅精神渙散，本源力量也緩緩消散，只剩下一具空殼般的軀體。

令衛恩有些無奈，又感到可惜。

那些逸散的本源力量，多少也能彌補他欺詐控制巫師們損失的本源。

這樣憑白消散，浪費了啊。

不過衛恩也只是想想，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被塞拉斯等黃昏天使守護的通道之後，等待著那位「真實與殺戮之主」麥卡利斯特的降臨。

同時，他也發現了在遠處沒有靠近的薩爾瓦托雷等巫師。

和薩爾瓦托雷推測的一樣，衛恩並不希望遠征巫師們這時候趕來。

即便麥卡利斯特還未降臨，寂靜島上的塞拉斯等天使的實力也會讓遠征巫師出現不必要的傷亡。

一旦等麥卡利斯特真正走出通道時，傷亡只會更大。

不如等瓦克拉夫首席巫師來到后，他們再一起出手。

反而是更加理智的做法！

「該死的混蛋！」

不提面色平靜的衛恩，在他下方的塞拉斯等天使們卻是臉色難看。

尤其是那些被法術侵蝕死亡的黃昏超凡者們，更讓他們心痛不已。

這些超凡者可是他們積攢數千年的所有，無數年來才擁有了如今的實力。

按照他們先前的計劃，以及偉大存在麥卡利斯特的指示，等祂成為真神后，他們這些天使和超凡者將要四處出擊，以充實國度的神侍。

「偉大的麥卡利斯特，請求您降臨真實世界，吾請求您擊殺面前的異端！」

「偉大的主……」

塞拉斯在心中默默祈禱著，眼睛緊緊盯著衛恩，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看他周圍那些天使和超凡者就知道了，那位巫師想要殺了他們，只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只要他想，恐怕通道外的所有人都會死在偉大主宰降臨之前！

塞拉斯對此，深信不疑！

同時他的內心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湧起一股疑惑，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為什麼這個恐怖的巫師沒有擊殺他們呢？！

明明他的實力這樣恐怖，為什麼卻留著他們這些人？

冷靜下來之後，塞拉斯越想越是不安，連身體都開始微微顫抖，身後的兩對巨大的羽翼煽動著，彷彿想要帶著他遠遠逃離。

不，不會的。

他不過是在故弄玄虛，是虛張聲勢，是弱小者無法想象偉大的主宰的強大，是在做最後的掙扎……

塞拉斯吞了吞口水，看向衛恩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憚。

那些不過是他的臆想而已，哪怕再愚蠢的人，也不會真的這樣天真的以為——年輕、恐怖、邪惡的巫師，沒有任何依仗！

該死的——

……

衛恩可不清楚下方塞拉斯的想法，如果知道，他一定會告訴對方。

你猜的沒錯！

就在這時，天空中的兩座若隱若現的國度，突然傳出兩道聲音。

「黃昏，黃昏，黃昏……」

「殺戮，殺戮，殺戮……」

一紅一藍兩座國度照耀下，中間的光彩昏黃暗淡，屢屢光芒投射向下方的深海。

這一次那昏黃光芒沒有再掀起太大的浪濤，而是如同溫暖的旭日，平息狂亂的深海浪濤。

甚至那些瘋狂擊殺的深海畸變種也在昏黃光芒的照射下平靜下來，將無數條柔軟堅韌的觸手伸向天際，瞪著一顆顆猩紅眼眸看向那兩座國度。

在那一張張醜陋、可怖、猙獰的面孔上，恍惚間彷彿流露出一抹虔誠模樣，就像是正神教會那些虔誠的信徒們，迎接著偉大的主宰降臨。

「黃昏，黃昏——降臨！」

「殺戮，殺戮——降臨！」

「偉大的『真實與殺戮之主』，『黃昏的守護者』，麥卡利斯特，降臨！」

「降臨！！」

恢弘盛大的聲音，回蕩在天際。

從深海遠遠向著四周擴散，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也讓深海里還存活的人深深忌憚。

「一位真正的神明，正在降臨！」

「無知者們，以為神明只是傳說，卻不知道傳說降臨時他們該低下頭顱，跪在地上，祈求神明原諒！」

塞拉斯狂喜。

他顧不得再投向衛恩的目光，和其餘十多名天使，單膝跪在通道外。

儘管那裡一片虛無，沒有任何如同「門」一樣的東西，但是隨著天使的跪下，那空無一物的空間恍若被一波褶皺吹拂而過。

那裡有了一扇門！

就像衛恩在「命運長河」看到的那樣，就是那扇巨大、厚重銀質門，上面布滿了複雜的紋路。

有花朵雕飾，有無數人揮舞盾牌和長劍，還將這些都踩在腳下，一位端坐在王座上的巨大身影。

而在這扇門的邊沿，黑色的閃電形成了一圈輪廓。

赫然是空間破碎的痕迹，隱隱露出內里「世界之衣」內的異空間。

「麥卡利斯特……」

衛恩那雙赤瞳緊緊盯著那扇門，他知道是麥卡利斯特降臨了。

無論天空中的國度異變，還是銀質閃耀的巨門，以及塞拉斯等天使們，無不讓他清楚這一點！

衛恩看著那扇門，耳邊回蕩著「黃昏」和「殺戮」，內心卻是異常平靜。

他不認為自己一路走來，有過多少挫折。

或許卡斯特城邦那時有過那麼幾次，比如面對紅月污染時，普通人的無力。

比如在拉奧斯街區上那處被絕望教派獻祭的三百名普通人，他的沉默無言。

比如得知巴斯克斯王國因為一個莫須有的謊言，落得被屠戮的下場。

再比如，阿萊斯吞噬了災厄本源，使用了「禁忌物0-34復甦靈柩」，擊殺了緹娜……

衛恩的確沒有經歷過太多挫折，但每一次他的內心都是無力、混沌、迷茫的。

但只有一次，他是憤怒的，是殺意溢滿心間——麥卡利斯特的投影降臨！

在克蕾雅被擄走之後，衛恩清晰的知道束縛他內心的那道枷鎖碎裂了。

他一直保持著謙遜、謹慎、善良的底線被打破了！

那時他就在想，這片世界已經病了，病得無可救藥……

因為實力強大的超凡者、巫師、貴族、聖職者，乃至掌控國度的神明，他們的目光只看著上方，從未低下頭看待這片世界。

沒有超凡特性的普通人，在他們手中就是可有可無的工具而已！

「來吧，來吧，來吧……」

「麥卡利斯特，『真實與殺戮之主』！」

衛恩臉上依舊平靜，眼睛卻是越發赤紅，詭異的如同畸變種一般。

下一秒，他的眉心那顆眼睛圖案悄然浮現，讓他的面容更加妖異，黑色巫師長袍隨風搖擺。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這些人都殺了，吞噬了！

只有這樣，混亂和無序才會從深海中根除，恢復原本的寧靜！

「黃昏，黃昏……降臨，降臨……」

咔！

吱呀！

伴隨著天際國度的吟唱，那扇厚重的巨大銀色門緩緩向兩側打開。

一道刺眼的光亮隨著門間的縫隙投射而出，映照在塞拉斯等天使身上，映入衛恩那雙赤瞳中。

並且，隨著銀質門的縫隙擴大，一條綿延向上的光彩照人的階梯，直接通向天際的國度之間。

這一刻，恢弘的讚歌更加嘹亮，昏黃的光芒更加溫暖，深海寂靜無聲——兩座國度間緩緩出現一座巨大的王座，橫亘在雲層之上！

噠，噠噠，噠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不急不緩的從門內傳出，好似心跳一般敲在所有人心間。

塞拉斯神情愈發恭順，單手撫在胸前，低著頭顱，迎接偉大的主宰降臨。

他身後的天使們同樣如此。

就連那些被衛恩施放的【恐懼嚎叫】控制的天使和超凡者們，也像是掙脫的束縛一般，跪在了半空中，低下頭不敢注視那扇門。

一時間，整座寂靜島上方，唯有衛恩這位身著幽魂學派巫師長袍的人，靜靜地看著。

哐！

哐！

銀色大門徹底敞開。

一道身影穿透光芒緩緩出現——

祂身著半紅半藍的鎧甲，赤紅部分肩膀處有著尖銳的頂針，鋒芒畢露。幽藍的鎧甲宛如清澈的水，虛幻不夠凝實。

祂雙手上各握著一柄武器，短的那支是把單手劍，紅色手柄鑲嵌著璀璨的寶石，長的那柄武器則是一柄藍色的巨大鐵鎚，但拎在他手裡沒有絲毫的沉重感。

祂披散著的金色長發隨意搭在肩膀上，面容硬朗，寬嘴闊鼻，眉毛濃密，眼窩深陷，有著一雙鷹隼一般的眼瞳。

「吾，為黃昏之主，麥卡利斯特！」

粗獷的聲音落在眾人耳邊，卻給人不同的感覺。

塞拉斯等天使們聽到的是溫潤如水，好似一雙溫暖的手撫平他們心中的忌憚和忐忑。

但在衛恩聽來，那道聲音有如驚雷一般炸響，讓他眉頭微微皺起。

【你直視「真實與殺戮之主」麥卡利斯特，因你的本源力量超過三萬，你豁免其本源侵蝕。

特殊評價：黃昏……不是什麼本源特性都可以稱為黃昏本源的，至少也該有太陽火吧？

獎勵：生存點50000，本源500，韌性等級500，精神等級500。】

衛恩掃了一眼，知道自身不受麥卡利斯特的本源侵蝕就足夠。

至於黃昏本源，還是真實本源、殺戮本源，對他來說都一樣。

伴隨著麥卡利斯特的宣言說出，整個世界彷彿都受到了震蕩。

一種無形的波動以那扇銀色大門前的身影為中心，一圈圈向四周波紋褶皺。

若隱若現的銀輝浮現，好似一層防護罩出現在深海上空，出現在雲層之後。

「『世界之衣』？」

衛恩第一次清晰的看到那層膈膜，意識到祂便是瓦克拉夫等人口中，那道庇護這片世界的「世界之衣」。

但在他本源感知中，那層「世界之衣」卻像是麥卡利斯特的幫手，並不是要驅逐祂，更像是歡迎祂一般。

將祂那句「吾為黃昏主宰麥卡利斯特」的聲音傳遞到整個世界。

無論身處何地，這片世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深海上有一位神明降臨了！

「麥卡利斯特出來了！」遠在卡斯特城邦的『風暴女士』貝爾托莉絲看著天空，喃喃低語。

「神禁紀元出現了第一位神明，呵呵。」

「禁忌一旦被打破，其他人恐怕也要坐不住了吧？」

另外一邊，祂口中的其他人——黎明之主在現實的分身聖喬賓十五世，只是看了眼深海方向，便轉身向不遠處的小閣樓走去。

比起「災厄女士」緹娜·莉莉絲·倫納德來，所謂的「真實與殺戮之主」麥卡利斯特什麼都不是！

即便祂掌控了「真實」和「殺戮」兩個國度又如何，能像「災厄女士」擁有讓古神隕落的能力嗎？

不過，貝爾托莉絲說的沒錯，他就是要再奪取一座國度成就古神冠冕。

不成古神，在原初大陸終究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同一時間，紅月島上的『紅月女士』，剛剛從封印空間里出來的瓦克拉夫三位首席巫師，南大陸的大地教會教首和幾位邪神教派的首領，都看向天空。

「好像咱們出來的剛是時候？」維洛薩瘦削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

「沒錯，小傢伙們都距離那裡不遠，要不咱們先去解決掉麥卡利斯特？」拉格納附和著說。

「不著急，」

瓦克拉夫感知到寂靜島上的狀況，思索幾秒，笑道：「衛恩在那裡，讓他先感受一下神明的威能吧。」

「嗯？你不擔心他被麥卡利斯特殺了？畢竟是掌控兩座國度威能的神明，他從『世界之衣』那裡獲得的權柄位格不低啊。」

「呵呵，那要看誰更被『世界之衣』看好了！」

瓦克拉夫掃視著周圍浮現的流光，那層世界之衣隔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什麼神明，在「世界之衣」的眷顧者面前，依舊不夠級別。

不說衛恩，若是現在他表明立場，那所謂的「真實與殺戮之主」絕對會成為笑話。

「世界之衣」可不會為了一個只掌控兩座小國度的神明，惹他這位首席巫師生氣。

有些時候，實力足夠強大，便代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