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旺仔小饅頭和山東饅頭的區別
「……」
夏彌沉默片刻，就像是暴風雨的前夕，壓抑、沉悶。隨後看向路明非，眼裡帶著危險的光澤和若隱若現的金芒。
「路師兄，簡單的一個語氣詞為什麼會讓我情緒波動這麼大呢？」夏彌聲音甜美，可表情一副「你不解釋解釋我跟你沒完的」樣子。
「事實擺在那，我算是半個二次元，你cos朝比奈？還是想想即將到來的自由一日吧。」路明非說。聲音沒有波動，無論夏彌的火山有多危險，他都宛如矗立山巔的花崗岩，萬年不變。
「自由一日？聽起來像是學院社團的活動。」夏彌眯著眼，「不過……這不是你扯開話題的理由！你知道一個『嘖』對夏彌造成的傷害有多大嗎？！」她無比認真的說。
身材問題一直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耶夢加得的時候或許不在意，可她現在是夏彌，無論如何她都得爭這口氣，要不然都對不起她的B罩杯！
「事實就是事實，旺仔小饅頭無論怎麼膨化都不能變成山東饅頭，質量擺在那。無論是你還是她，這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路明非說。身為二次元，外加在段德身邊的耳濡目染，成功破入到半步資深二次元的他對於夏彌要cos朝比奈的想法只能報以「狂妄自大」的評價。
「……」夏彌沉默了，雖然是事實，可也不能這麼生動形象的比喻出來啊！很傷人心的啊！！！
「楚師兄！路師兄他欺負我！你可要給我主持公道啊！」夏彌一個貴妃醉酒，倒在楚子航懷裡，控訴著路明非的罪行。
「可路前輩說的是實……」
楚子航的話說到一半便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低頭一看，夏彌的黃金瞳已經點亮，細碎的微風吹動著夏彌的髮絲和浴袍，和她角度微妙詭異的嘴角。
「好了好了，不要生氣了，路前輩說的有理有據，人要有勇於面對現實的勇氣，你現在才多大？才剛成年沒幾天，身體發育不完全，不要因為這個就自卑，氣質大於身材，不要因為……」
「楚師兄！求你不要再說了！」
夏彌打斷了楚子航的喋喋不休，這些既現實又殘酷的話就像一把折刀，刺進了她的心臟。明明只是無關緊要的閑碎，在她顛覆世界的偉大計劃面前那麼微末，可就是可以剖開她的心房，尤其還是從楚子航嘴裡說出。
「不會安慰人就要學會閉嘴，或者另尋他人，尤其是你這種關鍵時候靈光，平常呆了吧唧的問題兒童。」路明非說。
「是啊是啊。」夏彌舉雙手同意，也不知道她當初是怎麼看上楚子航的。
「嗯？奧丁印記隱匿起來了嗎？怎麼感應不到了？只剩下我留下的印記了，看來這位『好哥哥』還真是謹慎呢。」夏彌垂首，眼睛里的金線一閃而過，心中暗自衡量了兩者的的實力。
所謂「眾神之王奧丁」只不過是四大雙生子中的天空與風之王，那是真正無缺的天空與風之王，一個企圖逆改命運的狂徒，也是他們當中最為傲慢的存在。
「？」
楚子航一愣，是他安慰的不到位，還是他的話出現了差錯？他說的每一句話可都是根據夏彌自身的條件在結合路明非的話揉合起來的，無論從什麼角度都是最適合安慰夏彌的，可為什麼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楚師兄，你說的這些話很像我那時動漫社的社長，她在副社長說完『夏彌，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好高騖遠，這樣輕便的任務就交給呂玲吧，我看涼宮春日就挺適合你的。』在她說完后我就像遭到了雷劈，跟個木樁子一樣呆站著。」夏彌悶悶的說，「這時社長出來安慰我，話術的句式和你說的差不多，一樣的誠懇一樣的扎心。」
「順便補充一下，呂玲是我們同期第一的大奶牛，被譽為『胸前垂西瓜』的大胸妹。」夏彌懷疑人生的說，「為什麼有人會在十六歲的時候有E啊！」夏彌炸毛。
「我最討厭那些胸大的女生了！」夏彌突然抬起眼睛，大聲說，「她們欺負人！」
真是情由心生和擲地有聲，忽然屋子裡安靜下來，就連路明非電腦里的遊戲BGM也停了下來。
「相信自己，你會超越她們的。」楚子航安慰。他給夏彌披上被子，獲得了夏彌亮晶晶的眸光。
「師兄你最好了！」夏彌雀躍，視線落到路明非時又輕哼一聲，「想不到路師兄還會應景，居然會特意把寵物決鬥的聲音給關了，師妹我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你啦。」
「不要誤會，只是我的寵物死光了，不想玩了而已。」路明非說。事實也正是如此，他的寵物全折在一隻74級的呱呱手裡，王牌喵喵在它手裡沒有撐過一棍子。
「……」夏彌沉默片刻后說：「不愧是能和段胖子做好朋友的人，我已經看到路師兄四十歲娶不到老婆的畫面了。」
「你們是對浪漫過敏嗎？！」
夏彌毫無徵兆的發神經哀嚎，這兩個名譽上的師兄在直男方面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其中一個免過她房租，另一個還是她的半個竹馬。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卻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會孤寡終身！
「活的久了，不在乎。」路明非搖頭，「另外，我有個未過門的道侶。真正的光棍只有段德，甚至他的光棍也可能是假的，是真是假自己去找他問。」
「我有個未過門的道侶。」夏彌陰陽怪氣的學舌，「還道侶，師兄是小說照進現實了嘛，那叫老婆，傳統又叫媳婦。」
「嘿嘿，師兄喝可樂。」夏彌一改先前的陰陽怪氣，微妙的笑容帶著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師兄真的有個未過門的媳婦嗎？」她的胳膊肘碰了碰路明非。
「先前承諾過要娶她，後來我食言了，很幸運在萬古后她還活著，我也還活著。」路明非說。這是他欠女孩的承諾，直到如今都沒有兌現。
「還萬古后，」夏彌翻白眼，「你是想說青梅竹馬好多年沒見面了吧，婚約也只是過家家時的玩鬧。」
「這個路明非是一個重度中二病患者，還患有輕微的癔症。一個接觸楚子航完美的跳板。」夏彌心裡打定主意，決定藉助路明非接近楚子航。
「是啊，稱得上青梅竹馬，也許多年未見了，婚約也如同兒戲。」
路明非陷入回憶，少年的初露鋒芒、成名后的赫赫威名、星空中的遊歷、氣血衰敗后的源中相談，每一個時光水花都有她伴隨的泡沫，少女貌似貫穿了他的一生呢。只是現在的她……
「好了好了，不要再聊這個啦。」夏彌出生干擾，打斷了路明非的記憶。
「咳咳咳，師妹我說兩句，師兄啊，不要悲傷不要難過，給你一瓶甜膩膩的鳳梨飲料，讓甜味把心填滿。」
夏彌翻著包，從裡面拿出一瓶七百毫升的鳳梨味飲料，送到路明非面前，臉上笑容淡淡還夾雜著的肉疼。這可是她花了六塊五才買來的飲料啊！她都沒捨得喝！
剛才跳板的擔憂和心痛都快溢出來了，不用想也是女孩遭受到了重大變故，為了不讓她的跳板出現瑕疵，她只能忍痛割愛了。
「嗯。」路明非接過。
「嗯。味道不錯，就是太甜了，不適合我的口味。」
路明非倒在杯里喝了一口，飲料的味道甜到發膩，就像是十幾塊融化的劣質菠蘿糖融化成糖漿，然後再拿檸檬泡出的水衝出來的，總體味道……有些對不起六塊五。
「不喜歡就還給我！」夏彌迅速的奪過僅剩半瓶的飲料，對著瓶嘴就往嘴裡送。
「唔……嗯。」夏彌的臉蛋鼓得像填滿零食的倉鼠，眉頭皺成「井」字。
「——哈」夏彌費力的將嘴裡的甜水咽下去，「我的十塊錢啊！為什麼這種倒霉飲料會讓我碰見！」她惡狠狠的把手上的空瓶扔進垃圾桶。
糖精和菠蘿香精的味道充斥著她的口腔，可又因為它的價格卻又不得不忍著不適喝下去。心裡充滿對生廠商的恨意和超市老闆不標價行為的埋怨。
「楚師兄，你剛才在看什麼？」夏彌刷著牙，聲音有些咕嘟咕嘟的。
「翠玉錄吧。」
楚子航不確定的說。他一門心思撲在夏彌身上，隨手抽了一本不知道什麼的書，如今夏彌問起也只能不確信的回答。
「是那個講從人進化成龍的書嗎？」夏彌用毛巾擦著臉。
「人類可能進化為龍類么？」楚子航喃喃。
「不……」
「生命是不斷進化的，世間存在億萬進化路，從一條進化路跳脫到另一條進化路不是什麼稀奇的。」路明非打斷了即將上線的大耶老師。
「啊？路師兄在說什麼？」夏彌聽的雲里霧裡的，連大耶老師的知識儲備都有些不足了，進化路是什麼玩意兒？
「人可以一直蛻變下去嗎？只憑藉人的血脈可以凌駕在龍的血脈上嗎？」
楚子航皺著眉問。路鳴澤斬殺康斯坦丁的時候沒有用言靈、暴血、龍化，而是用人體挖掘的神藏作為力量之源。自那日起他就對人體構造和道家典籍起了極大的求知慾。
「可。」
「什麼可啊？你們在說什麼啊？」夏彌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人和龍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就連人殺死龍的底氣也是龍的血統賦予的，而不是人的血統啊。」夏彌試圖糾正快要走上歪路的楚子航。
「你剛才問進化路是什麼。這就是一條進化路。」路明非撩起被子躺了進去，「人到龍的蛻變是進化，人到人的蛻變是進化，我所走的這條路也是進化。他人的路終究是他人的，藉助他人的路走出自己的路，在創造出自己的體系道路。這便是一條進化路的開端。」
「師兄，少看些小說吧！」少女嚴詞的說，「這世界上只有一條進化路！那就是……我怎麼被你傳染了！」夏彌捂臉。
「咳咳……在這裡，在這顆星球上，統治階級一直在變更，只有龍族文明過分的璀璨。」夏彌認真的說。眉眼間盡顯高傲。
「可它已經覆滅了。」楚子航在一旁說。
「是啊，它沒了。」夏彌小臉一黑，隨後惆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