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 惡鬼降人間,以命擊鼓做一曲!
第70章惡鬼降人間,以命擊鼓做一曲!
「轟隆隆……」
不知何時,這一片戰場上竟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烏雲,就恍若是那上蒼似是也感受到段延慶心中那億萬大恨,繼而投下幾分陰影般。
而在這烏雲覆蓋戰場上,一尊隱約模糊的惡鬼修羅相,正從那屍山中慢慢爬起身來。
這惡鬼修羅相起初不過是模糊至極,可待到天上雷霆划落時,那原本模糊不清的惡鬼修羅,竟是在緩緩的吞吐那屍山中堆砌的血肉。
恍惚之間,這一尊惡鬼修羅似是自那地獄冥府之中踏出,而困住段延慶的那一座屍山,則是成了喚出這惡鬼修羅的獻祭般?
穹宇上,雷霆震鳴不斷。
戰場中,無論是那些士卒還是那坐鎮軍陣最後方的段正明,此時皆是傻傻愣愣的見著那屍山中光景。
這一尊惡鬼修羅渾身覆蓋詭異血色紋路,它似是感應到段延慶心中大恨,就那般當著無數人的面,正在凝聚吸納那道道血肉,要化作一實質!
「還有,我至今尚不明白,這段延慶的真罡怎可能那般充盈?」
他敲動戰鼓,是那繼續衝殺的命令,然而此時戰場上,又有誰人敢直面惡鬼?
「段延慶莫不是徹底的明悟的真意?」
當段正明的目光碰撞到段延慶猩紅雙眸時,段正明再壓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懼。
不過看著此刻喬峰和葵花老祖模樣,這二人似乎皆無有動身念頭?
這倒不是二人貪生怕死,而是段壽輝與喬峰二人商議時說了,非要待到段延慶真罡耗得差不多時,才是他二人,乃至江湖武人出手時候。
而待到那恐怖孕育之後,頃刻間就要天翻地覆,甚至是鬧得個山崩地裂!
「段延慶那聲音,不是帶著幾般絕望么?」
段正明方方才是從那般驚悚畫面中回神來,片刻后他再是見到,見到段延慶背後那一尊一丈三的惡鬼,分明是勾勒出一道與段延慶臉上一般無二的猙獰笑容!
倘若是只聽段延慶聲音,腦中甚至能勾勒出一陌上公子模樣。
「不夠!!!」
「城外的那般光景,或就是段延慶領悟真意后異象?」
除卻段正淳段壽輝外,這東城牆上,分明還站著數千的士卒和那些主助拳的江湖武人。
段延慶扭了扭脖子,他的聲音此刻已不再是先前那般嘶啞,反倒是帶著幾般溫和。
段正明尚未從那般見證修羅惡鬼衍生人間的駭人景象中走出,下一刻他便是再見到,見到那修羅惡鬼分明是拖曳著一道道殘肢斷臂,撞開堆砌如山的屍首,護著段延慶走出。
此時的喬峰本能的感受到,感受到一股極強的生死危機感正在自己心中蔓延開。
惡鬼出世,需生食血肉!
而他們,就是這惡鬼出世時,將要生食的血肉!
「逃!!!」
可段正明只對段延慶話語置若罔聞,依舊奮力擊鼓,恍惚要將自己身軀最後一份力,也徹底化作鼓聲祭奠這戰爭中死傷士卒。
「不夠!」
這不再是戰爭,已是徹底成了一場惡鬼的自助盛宴。
可此時的段延慶分明是在笑啊!
這戰場上死了那般多人,這戰場上那般多少屍首陳列,更有一座屍山見證著這一場真戰爭的慘烈,然而段延慶臉上的笑容,卻是那樣的暢意,那樣猙獰!
他那猙獰的模樣並非自己扮做,而是段延慶無意識間,恨意凝結到極致時,在他臉上最清晰表現。
「或是,出事了!」
天上烏雲越發的深厚,一道道電蛇越發瘋狂的肆虐狂舞,好似天公此刻也見不得這般邪異景象。
這一場瘋狂至極的殺戮,原本只有一丈三的惡鬼相,足足生長到一丈八!
段正淳糯了糯嘴,似是還想再說些什麼。
這惡鬼似是用不會滿足,他的肚子更恍如是那無底洞。
「咚咚咚!!!」
只是二人終究不是宗師,無法知曉宗師的真罡到底有多麼充沛。
大理皇宮中,喬峰見著城外天上倒卷的烏雲,見著那一道道銀蛇閃爍,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不僅僅是他,喬峰身邊的葵花老祖亦是死死皺著眉頭,與喬峰一同看著那城外烏雲覆壓而下。
就恍若,在那大理城外不遠處,正有何等恐怖存在正在孕育。
「還有大理城外那般雷霆閃爍轟鳴……」
「我看了無崖子破宗師境界的文案,無崖子那武道真意可是神話中才有北冥騰鯤鵬武意。」
風聲鶴唳,戰鼓蒼茫,然而此地已是自人間界域徹底化作地獄!
然而。
更詭異的是,這暴雨只充斥大理城周近,更遠一些的地界,卻見不得任何暴雨模樣。
這諸夏大地上自古流傳一句古話。
段延慶的嘴角仍舊掛著血痕,步戰車的兩次衝撞,赫然是讓段延慶也是受了不小的內傷。
整個戰場上,這一瞬間只剩下段延慶的囈語呢喃。
「然而就是那般武意,也未曾聽到任何江湖客說,生的武意時,會讓人心中悸動不定!」
他們身上每一個部位都在尖叫,都在警示,都在提醒他們離那段延慶越遠越好。
可天上烏雲中雷霆終究不曾降落,只是任由段延慶在人間上演這般地獄景象。
葵花老祖皺著眉頭,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那一股大惶恐不僅不曾有絲毫的削減,反倒是隨著時間流逝越發的濃郁,濃郁到葵花老祖這般強者心中仿若被壓上一塊巨石!
「或許,段延慶的武意有傷天和?」
在段延慶喊出那樣的恨聲恨語之後,肉眼可見的,那屍山上,有修羅惡鬼生出!
段正明聽著段延慶的話語,不曾有任何回應,繼續奮力擊打眼前戰鼓。
戰鼓轟鳴,原來不知道何時,擊鼓兵已經是癱軟在地,段正明這是自己接過面前戰鼓,自己親自在敲動著面前這戰鼓啊!
「我已是先天六重武人,距離宗師境界按理來說應當不遠,按照我估計,縱然我成就宗師,莫約也只能鏖戰半個時辰就撐死了。」
段延慶瞳中雙眸此時已是猩紅一片,隱隱約約間,段延慶的雙眸好似在閃爍光芒?
段延慶嘶啞著聲音再開口時,落得人耳,只如那邪神囈語,更似那盲目痴愚者無意識呢喃!
「可就算是蘊出武意來,也不該讓我心中生這般緊迫,甚至是恐懼心來才是吧?」
「是覺得你入了城的話,我也會順勢入城么?」
無論是先前那些捨生忘死的士卒,亦或者是站在軍陣最後方的段正明,心中皆是生得一股明悟。
他用的不再是六脈神劍的無形劍氣,尋常士卒逃跑時眼前只一花,下一刻面前便是出現一猙獰鬼面。
隨著那屍山中修羅惡鬼生出時,戰場中再有一道嘶啞著嗓子的癲狂聲音響徹。
「邪魔……」
此刻段正明這鼓點,慢慢從那悲壯化做激昂慷慨,好似在映射些什麼?
段延慶聽著這越發激昂鼓點聲,猛的轉頭看面前段正明,終是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處。
「可段延慶的真罡,充沛的遠遠超出我的預計……」
「這般光景,反倒是讓人憑空想到,世有妖孽生,天公降雷霆,要掃清人間邪魔的感覺……」
可若是仔細看過去是,卻又能見到,並非是這惡鬼真的在食人,而是這惡鬼將那士卒撕碎后,短短時間吞噬血肉中一切血氣,再留下乾枯的屍骨在原地。
可看著大理城外戰場那屍山中光景,此時段正明心中反倒是生出一股大茫然。
到了這般時刻,段正明就算是傻子,也知曉段延慶說的不夠,到底是什麼。
不知道何時,戰場上的悲鳴哀嚎聲竟是慢慢的淡了許多,最後剩下的,竟只是那一道依舊悲壯的戰鼓轟鳴聲。
不僅如此,這惡鬼也不知是何等惡癖,伸手時,竟是撿起屍山上白骨握手中!
這惡鬼踏步時,戰場上自有一股惡臭腥風席捲四方,有站的更近些的士卒見得清楚,段延慶身後這尊惡鬼,口中分明還在咀嚼著何等事物,嘴角再有猩紅色流淌下。
當人面對未知恐怖時,大腦無法思考,只餘下恐懼來支配身軀。
這惡鬼修羅因他而生,可這惡鬼修羅卻又是反過來在影響著段延慶。
東城牆上,段壽輝,段正淳皆是站在那裡,可他們只見著城下那般地獄光景,只見著段正明一人在這暴雨中擊鼓不斷。
見得屍山中走出惡鬼,戰場上士卒再是壓不住那生命最本能恐懼,誰也不會再關注那越發急促的擊鼓聲,這些士卒此刻忘卻一切,唯有本能操縱著他們逃離。
段延慶背著身後惡鬼,身軀恍若真鬼魅般,在這戰場上盡情收割著生命。
葵花老祖的面色凝重,尤其是再感受著自己胸腔那幾乎要跳出來的心臟,葵花老祖心中甚至忍不住生出一股就這般逃離大理城的念頭來。
段延慶只知道,自己要殺人,只知道,這人身的血氣對於自己來說乃是無上妙藥。
可轉頭見著段壽輝面容時候,段正淳再看著城下那段正明,眼眶慢慢的紅了。
沒有人去問為何段正明不入城,他們只是靜靜地,如同一尊尊雕塑般,凝望著下方擊鼓長呼的段正明,再看著那渾身被血雨浸濕的段延慶。
段壽輝安排的這般嚴密,赫然是存在著一戰就殺段延慶念頭在。
段延慶佝僂著身子踏步時,那一尊惡鬼仿若是段延慶守護靈,只緊緊跟隨段延慶身後。
也不知段延慶是如何想的,他看著面前段正明時,開口竟是提醒,段正明入城是能活下來。
喬峰的心跳此刻亦是砰動不停,何止葵花老祖,就連喬峰這樣闖過大風大浪的,此刻心中亦是忍不住生出這般逃離念頭來。
「這就是,我的武意!」
他這是茫然,段延慶這般存在,當真能殺死?
就算殺死,這段延慶是否真的會成了他背後那一尊惡鬼修羅,從死者的界域殺回人間?
並非是段正明是這般膽怯之人,實在是眼前所見一切,實實在在已是超出段正明這數十年來對於世界認知!
人算,不如天算!
按照段壽輝想法,再有葵花老祖指明段延慶弱點所在,段延慶本該就那般被步戰車衝擊至死才是。
段正明也想逃,可也不知是段正明是嚇傻了,亦或者是段正明還死死的記著自己的責任,此時的段正明卻就站在軍陣最後方的戰車上一動不動。
事實上不僅是他,葵花老祖對於段延慶的真罡充沛同樣感到奇異。
鬼面獰笑時,再是探出自己那恍若白骨鑄造手掌,生生將人撕碎,填入口中去。
這般暴雨中,段延慶也彷彿慢慢找回自身理智,當段延慶見著眼前這地獄慘劇時,饒是段延慶,心中也是忍不住稍稍悸動了下。
「入城的話,你還能活下來!」
當段延慶再回首時,所能見到的,唯有一張正對著自己獰笑的鬼面。
純粹由恨意凝結的惡鬼相,此刻只無限放大段延慶心中恨意。
天地間,雷聲依舊轟鳴,伴隨著雷聲轟鳴的,還有高台戰車上一道奮力擊鼓的身影。
「咚!咚!咚!」
「為何我心中這種悸動壓迫感,越發的強烈了?」
「留在這裡演什麼英雄戲?」
「難不成先天到宗師之間的跨越,大到這般地步了?」
這修羅惡鬼身高足有一丈三,也不知是否是段正明錯覺,隨著時間推移,段延慶喚出的那修羅惡鬼,仿若還在繼續生長?
而那修羅惡鬼生長的養料,好似正是那段壽輝為段延慶備好的屍山?
「武意……」
能夠發出這般嗓音的,整個戰場上除去段延慶之外,還能有何人?
亦是不知道何時,天上的烏雲終是落些暴雨。
到了這時候,喬峰終於是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事實上,此刻的段延慶是無意識的,或者說,已是徹底成了一被慾望支配的野獸邪魔。
段延慶的身軀飄忽之間,已是走到這戰車高台上。
「父王,你一語成讖了……」
「段延慶,真的是成一尊邪魔了……」
段延慶再是感受自己體內真罡時,分明感受到,感受到自己體內真罡亦是染上了血紅色,仿若他這一身真罡,乃是在這無邊血海之間鑄煉出!
「伱走不了了……」
趕上了趕上了,我還沒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