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選太子妃(下)
剛剛說話的人身子一抖,「當我什麼都沒說。」
虎大郎道,「這鳳丫頭吐血吐的嚇人,後來被送回去以後,就昏迷不醒。一口氣也不曉得是有還是沒,直到她家裡人要給她準備後事了,才醒過來。醒來后自己下了床,腿也就那麼好了。」
聽完后,各人言語不一,「還真有這奇事?這是不是就叫好人有好報?」
「鳳丫頭心腸好,現在殘疾也好了,但是想選太子妃怕是沒指望呢。」
虎大郎也嘆口氣,「是啊,我們這裡離京城那麼遠。選秀女只能從鄉里往上報,聽說縣令大人也將自己的侄女報上去了,到時候只留一個名額。」
烈蒼鬱正打算辦完了事回京城,天色忽然陰沉有雨,他抬眼看到對面的藥材鋪和裁縫店,神色定了定,抬步走過去。
村頭賣餛飩的人家,眼看天要下雨,正要關門收攤的時候,眼前忽然冒出一個人來,商客打扮,談吐有禮,說想求個借宿之地。
雨從高空落下,關門帘的人正是少女年紀,她看著下雨的天,說,「我家幾個人都是女的。公子想要避雨可以,想要借宿的話,家裡地方小,床也不夠。」
那客商打扮的人正是烈蒼鬱,他摸出一錠銀子,笑說,「實在沒找到客舍,如有麻煩之處,還請姑娘多多體諒。「
「鳳兒,我們這小地方找不到住處,你就讓他進來吧。」狹窄的屋內傳來一名婦女的聲音。少女聽了,側身默默一讓,「那你進來吧。」
烈蒼鬱拱手一禮,「如此謝了。我姓於,單名一個祥字。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我叫玉鳳。」
先前傳來的婦女聲音道,「鳳兒,那你就把床鋪收拾一下,讓給於公子吧。晚上我們娘三擠一擠。」
少女答應了,轉身往弄堂里走。烈蒼鬱跟在後面,說是床,其實不過是幾條長木板拼湊在一起。只夠一個人睡下,壯實點的人幾乎連翻身都困難。
鋪在床上的被套、枕頭巾雖然都很破舊,但卻洗的乾乾淨淨,也疊的很整齊。一長條的藍灰布塊從帳頂垂下,在洗碗燒鍋的灶房裡隔出一片小小的簡單幹凈之所。只有床頭的枕頭邊放著一堆凌亂的物品,都是些小梳子、小鏡子、頭髮、首飾之類的物件。
床上沒有什麼要收拾的,小姑娘只是很愛惜的將那些小玩意收了起來。烈蒼鬱看到裡面有不少的釵黛珠花,但是小姑娘的髮髻上卻什麼都沒戴。他像是隨口的問道,「鳳姑娘怎麼不戴點頭髮在頭上呢?」
小姑娘將東西都收好了,過了一下,才低低的說,「因為戴壞了,就沒了。」
烈蒼鬱稱說自己是要去京城做買賣的商人,因為下雨路阻,所以借住一宿。睡到半夜的時候,他起身倒了一碗水,並往水裡加了少量粉末,然後把水喝乾。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烈蒼鬱就病了。玉鳳一家三口,沒有爹,只有一個娘和一個上了年紀的奶奶。她娘的小名叫紅梅,一般人便喊梅大娘。玉鳳家姓趙,所以她奶奶在外,一般人喊趙婆婆。
梅大娘要賣餛飩,趙婆婆在一邊打幫手,所以便叫玉鳳留下照顧烈蒼鬱。玉鳳說,現在自己腿好了,也能出去幫忙。而奶奶年紀大了,身子不便,就讓奶奶在家照顧於公子吧。梅大娘說,你腿才好,而且一個女兒家在外面迎來送往的也不好。
玉鳳很想出去幫忙,梅大娘堅持不讓,母女倆意見分歧。最後趙婆婆說,「鳳兒啊,你不是很想買一個小書本嘛!那你就聽阿婆的話,留在家照顧於公子,等過幾天,阿婆給你買。」
玉鳳家條件不好,每頓都是粗茶淡飯。但是因為烈蒼鬱有病在身,梅大娘每天都會將一道油多的菜放他面前,家裡人卻不沾筷子。
烈蒼鬱看起來也不知道得了什麼病,每次快要好的時候,睡一覺,第二天又嚴重起來。梅大娘以為他是夜裡沒蓋好被子,便經常半夜起來看看,但每次都蓋的好好的。
玉鳳怕母親睡不好,便連晚上也照顧烈蒼鬱。屋子裡只點著一盞煤油燈,光線很暗。玉鳳坐在粗陋的小方凳上,烈蒼鬱目光看向她,「你晚上不睡覺嗎?」
「你睡吧,我看著你。」玉鳳說。
烈蒼鬱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孤男寡女在一起,你不怕影響到聲譽?」
玉鳳臉上窘了一下,「你經常在夜裡犯病,我也只是想照顧你。」
烈蒼鬱說,「你白天照顧我,晚上就不用了。」
玉鳳也道,「但是我娘經常起夜看你,都睡不好。有我晚上照應著,這麼一來,她會放心許多。」
「要是鳳姑娘不嫌麻煩,我也無所謂。」烈蒼鬱說完,旁若無人的去解腰帶。玉鳳見他當場脫衣服,「啊」的一聲轉過頭去,雙手同時蒙上眼睛。烈蒼鬱目睹她的反應,問,「從來沒跟男人在一起嗎?」
玉鳳仍然蒙著眼睛,「小時候經常跟爹在一起。」
「你爹怎麼能算呢?」烈蒼鬱說。玉鳳沒明白他的意思,道,「我爹怎麼能不算男人呢?」
烈蒼鬱衣衫半解,露出內里的貴物衣綢。他往前走了幾步,用手拿下她的手,「我只是脫衣服睡覺,你如果覺得不妥的話,還可以離開。」
「我……我沒有。」玉鳳如同被火鉗燙著了,趕緊抽回自己的手。
烈蒼鬱一雙眼睛若有深意的盯住她,「不瞞姑娘說,我家做些小買賣,家底還算殷實。但我一直在外面跑,到現在也沒有娶妻室。」
玉鳳被他看的好不尷尬,「你不用跟我說這些。」
「鳳姑娘照顧我多日,我把你當朋友,說說也無妨。」烈蒼鬱一直看著,目光浮浮沉沉,彷彿潮生的海浪如波暗涌,捲起曖昧的情愫,絲絲撥動人的心弦。
玉鳳被他看得無處遁形,「你說你家裡還不錯是吧?」
「是的。家裡有田產有傭人,嫁過來便有人伺候著。」烈蒼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