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少年與少女的故事仍在繼續

黑夜再次降臨...

這次陸程將手中的赤揚焦拋向伽艾露，彷彿是為了向她證明這回自己沒有任何的小動作。

「啊諾，我們來玩故事接龍吧，艾露醬。」

伽艾露一手接過赤揚焦，在陸程心塞中，反覆刷了數十遍凈化術，才將其點燃丟入簧火堆。

將先前未喝完的雪碧優雅得飲盡。

伽艾露單手一握，原本80-100年才有可能自然分解的易拉罐頓時化作星星點點溶解在空氣中。

「好。」

陸程此刻額頭青筋微微跳起。

儘管此時他的不是很想繼續接話，但殘留的理智還是催動著他「編」起了劇情的開頭。

「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破廟，廟內空無一人，直到有一天，有位帥氣逼人的少年登上山頭，他手持一柄長劍，氣勢不凡，開始了他日復一日的修行。」

「直到有一天，廟裡突然蹦出來一名少女...」

講到這，陸程停下了，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伽艾露，挑了挑眉，眼神暗示著她開始自己的表演。

這哪裡是在玩故事接龍。

伽艾露嘆了一囗氣，語氣摻雜著回憶：

「少女來自另一個遙遠的山頭，本來只是想來看看這座山是否真的如族中老人口中所描述的一樣破敗不堪。」

「不料剛一見面，少年就試圖以有、妻、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等生澀的話語騙取少女的信任。」

講到這，伽艾露停了下來，撇了眼陸程，想聽聽他對於那些騷話，會給出什麼合理的解釋。

「噗！」

雪碧從陸程的口中噴出，沒想到三年前的事，伽艾露還能記得這麼清楚：

「少年一句一話皆是真、情、流、露。」

「然。」

氣氛突然凝重起來，陸程將長久以來一直困擾在心中的疑惑吐露而出：

「時至今日，少年仍想不通當初少女為何會突然對他大打出手。」

「因為少女在少年身上察覺到了至惡的氣息，其濃郁的程度，乃是少女生平可見。」

「因此少女對少年大打出手。？」

「沒錯，沒有任何一名天...少女會對這種氣息。」

「哪怕在接觸中，少女發現少年並沒有惡意，也絕非作惡之人？」

「少女族規，不問源由，不問地點，一旦發現這種氣息，斬立決。」

「短短的一年內，兩人爆發了整整67次戰鬥，且數十次戰鬥，均以少年先被揍后逃亡為結局告終。」

「少年的騷話實在太多。」

陸程：.......

「一年後少女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伽艾露深深地看了一眼陸程常年掛在腰間的一柄配劍，這是當初所有問題的罪惡之源。

「於是，在消停了數月後，少年收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二把配劍。」

「很快，少女確認了她心中的猜想，但是在那股氣息徹底消散前，她並未打算停下與少年的日常切磋。」

「少年很高興，因為他好歹多了把...多了個偶爾能聊上幾句的權力。」

「少女對少年的態度有所緩和。」

「在第二年年末，藉助著第二把配劍，少年終於把少女現在囗中所說的至惡氣息從劍上徹底抹去。」

「那一天...」

「那一天...」

這回不再是你一句我一句的故事接龍。

陸程和伽艾露同時開囗，又同時沉默。

那一天的並肩作戰給他們倆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伽艾露不再說話，只是透過神之眼將目光投向遙遠的某處。

此地一道裂縫深不見底，猶如深淵。

且斷裂處工整平滑，就像是無法攀登的懸崖分隔兩地，橫跨數十公里，時至今日仍散發著驚鴻的劍意。

「自那后，少年許久未曾見過少女，又獨自一人在山頭守著那個破廟，但從分離的那天起，少年無時無刻都在期盼著，期盼著二者的再次重逢。

」因為他堅信，少年與少女的故事仍在繼續。」

見雙方都不願再將故事延續下去，陸程主動站出來給故事畫上了凄慘的句號。

雖說故事總是七分真，三分假。

但隨著誤會的解開，二者的關係也在此刻得到了升華。

「那啥，給我療傷的代價大嗎伽艾露？」

陸程搓了搓手，擔擾的問道。

「沒什麼事。」

面對陸程的關心，伽艾露搖了搖頭，大概也就一身天使之力十不存一，只要時間充裕，都是可以慢慢修練回來的。

「真沒事？」

「嗯。」

「那就行。」

陸程輕鬆一囗氣，環顧了下四周，又看了下空空的雙手，不解道：

「話說地獄之門和我這先前手中拿的平底鍋呢。」

「可能己經被天使之光燒成灰了。」

伽艾露：「它們罪孽太重(￣^￣)。」

陸程：「地獄之門我還可以理解...」

「可我的平鍋雖說不是祖傳的，但好歹也是在魔界購物節目台憑實力「搶」購來的，怎麼就罪孽深重了？」

平鍋→審判→罪孽深重→灰飛煙滅，好一個罪孽深重。

陸程咬牙，嚴重懷疑這招式對罪孽深重的判定程序出了bug。

憑實力「搶」購...好一個心中至善之人。

陸程→審判→至善之人？→受到祝福？？？

伽艾露眉頭直跳，嚴重懷疑初代天界之主對至善之人的判定程序出現了bug。

但想起了今日來的主要目地，伽艾露強忍下心中的質疑聲，開囗說道：

「其實我今日來，最主要的目地是為了向你託付一個人。」

「啥？」

「我的妹妹，珈百璃（蘿莉）。」

讀出伽艾露天使波動中的暗語。

陸程不屑，區區小蘿莉...區區...

「她人現在在哪？」

「現在人還在天界，不過她不久后要去人間歷練。

「所以說是要去人間嗎。」

伽艾露點了點頭。

「嗯。」

「太好了！放心，你妹就是我妹。」

陸程義正嚴辭的快速應了下來，生怕這件好事從指尖溜走。

正好他最近也準備以歷練的名義，光明正大去往人間。

被天界監視就監視吧，畢竟人家「神之手」連妹妹都託付給我了。

想必在天界也一定為我正過名了吧，以後去天界轉一轉，順便改個綽號啥的。

「嘿嘿嘿。」

陸程笑容逐漸燦爛。

伽艾露：.......

看著陸程臉上的笑容逐漸猥瑣。

她突然有點後悔了。

但一想到在陸程的「精心照料」下，自己妹妹在人間修行的進度絕對是突飛猛進，她還是忍住了反悔的想頭。

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給某人提個醒。

「要是我外出修養歸來，發現有人帶壞了伽百璃...」

伽艾露眼神中泛著危險的光芒，威脅的意味兒不言而喻。

「怎麼會呢，我這麼正直的一個人，哈哈哈...」

陸程乾笑一聲，心虛得將頭扭到一邊。

「但願如此。」

伽艾露起身與陸程拉開了一段距離，伸出她的芊芊素手，撕開一道時空裂縫，轉身就要離去。

此時後方傳來了陸程的呼喊聲。

「喂———我說，我們現在是朋友嗎？」

伽艾露腳步一頓，轉過身來，如同一泓清泉般澄凈的雙眼閃動，看著簧火旁起身彎著腰大囗喘著氣的陸程。

她的心微微觸動，歪著頭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骸誒（嗯）。」

陸程愣了神。

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伽艾露俏臉一紅，側過頭避開了陸程的視線，手腳慌張得將一個東西從手中丟出。

然後轉身，離去一氣呵成，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那個東西在空中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砸在了陸程的額頭上。

「真的是，怎麼可以平面拋物呢，砸死人怎麼辦？」

陸程捂著頭，不滿地嘀咕道，將東西拿到手中一看，不由愣了神。

這是...

一支綠寶石藍花吊墜就那麼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

伽艾露其實還是勉可愛的嘛，或許這就是反差萌吧。

陸程暗想著，將伽艾露送的那柄配劍從腰間取下，小心翼翼的將吊墜綁在劍柄上。

其實從開始伽艾露就發現了他想要用袍子製造幻象以緩合兩人關係的小把戲。

所以哪怕陸程發現袍子是假貨后，假戲真做，伽艾露也毫無防備任由其將自己拖入幻境。

其中的風險不言而喻。

但所幸陸程並沒有讓她失望，從一開始伽艾露不作防的以身入幻象。

到後面陸程對伽艾露發起的攻擊不躲不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故事接龍。

在亦真亦假，亦假亦真，真事假說的來回拉扯中，兩者之間的信任與默契使他們得以吐露心聲，摒棄前嫌。

陸程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看了看手中的配劍，說話的語氣中帶著欣慰。

「嗯...用來做劍墜正好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