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遇大爬蟲

素素見識過我的渣體能，為了遷就我沒使出全力逃跑，我拼全力跟上她在前面的手電筒光點。可衝刺跑不了幾百米，就喘不上氣，我只得放慢速度，眼看著燈光越來越遠，心裡想著素素這傢伙又要丟下我。素素帶走了唯一的光，我又陷入在一片漆黑中。體能差加上害怕，我真的跑不動了，無助地癱坐在地上只喘氣。

剛開始只有我急促的呼吸聲，慢慢平靜下來，四周又黑又靜，除了呼吸聲，甚至能聽到心跳聲，咚，咚，咚的。休息一會等恢復了點體力，我馬上爬起來，繼續往剛才素素消失的方向趕去。周圍全黑，路又不平，跑是跑不起來的，只能摸著石壁往前走。

很突然的，我摸著石壁，碰到到了一隻冰冷冷的手，忍不住「啊」的一聲驚叫起來。我馬上感覺到那隻冰冷的手順著我的手伸過來，一把捂住我的嘴巴，另一隻手壓著我的肩把我按下去。有個聲音貼近我的耳朵說：「我是素素，別叫。」此刻聽到這個聲音，我感覺自己得救了，悲喜交加，差點感動地流淚，急切地說：「我，我，我以為又跟丟了。」

素素輕聲說：「我沒走，只是關了燈一直在這等你，哪想你這不怕死的動作這麼慢。」

我說：「我怕死的呀。這次以為又被你甩掉了，崩潰在絕望邊緣。」

素素說：「我們可能遇到大麻煩了，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我問：「為什麼？去哪？」

素素說：「別出聲，跟我來，這次別再丟了。」說完，她拉住我的手腕，拖著往前走。被拉住的感覺奇妙又說不出來，好在周圍全黑，看不見我微微發燙的臉什麼顏色。我一隻手被她拉著往前拖，另一隻手摸著石壁深一腳淺一腳地趕路。

素素拖著我走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對她都沒感覺了。我真是又餓又渴，慢慢地有點跟不上。素素感覺到拖著我越來越費勁，小聲說：「再堅持一下。」我點點頭（雖然她看不見），我撐著加快腳步跟上。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再次感到很累很累，很想癱在地上，但我不敢停，兩隻腳跟不是自己的一樣，機械地交替邁腿。這時素素突然鬆開了我的手。我的手在重力作用下盪回身邊，但是腳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繼續邁步撞在素素身上，然後反彈倒地。我躺倒在地上那一瞬間，疲憊感頓失，真舒服啊。

素素踢了我已經，俯身輕聲地說：「趕緊起來，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

我問：「為什麼呀？秦教授分析過這裡不會有危險。」

素素沒有管我，拉著我側身擠進一條石縫裡。這條縫很窄很窄，如果我還是之前的胖體型是怎麼都擠不進去的。我深吸一口氣把肚子憋下去，再側著身體硬擠進去。擠過這幾米長的石縫，裡面也好不到那去，面積很小的一個空間，但是很高很高，手電筒往上照不到頂。我猜這個空間除了剛才擠進來的小縫，出口只能是頭頂這個空頂了。我小聲問：「我們現在安全嗎？」

素素說：「看情況吧，如果頭頂上有東西下來就不安全。」

我緊張地問：「那，那，我們怎麼辦。而且你還沒告訴我到底在怕什麼？」

素素說：「怎麼說呢，我小時候聽老人們講過一種很少見的動物，水陸兩棲，運動起來幅度很大，靈動如若無骨，壽命很長，生長緩慢。」

我問：「那你怎麼知道我們要怕的是這種動物？」

素素說：「笨蛋，你自己說有個黑影伴著你潛水的。據老人們說，這裡是那動物的活動區域之一。」

怪不得剛才我那麼慌，第六感還是挺準的。我問：「素素，我們躲這裡安全嗎？」

素素無情地說：「不知道，如果能從石頭縫裡擠進來，那些和我們差不多體型的動物你還怕搞不定？」

我想了想說：「怕，我還真搞不定。金毛衝過來我都怕。」

素素不屑地哼了一聲，不再理我，轉身去看那面異常光滑的石牆，沿著光滑邊緣摸索，像在找什麼。

我走回入口處，趴著石縫邊的壁上想聽聽外面有沒異常動靜。一切靜悄悄的，極其安靜的時候，很容易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我臉貼太近，碰到石壁上馬上感覺到有濕噠噠的東西。我用手摸了一下，有點黏，有點臭，拿手背擦了擦。緊接著，又有一大滴滴到頭上，用手摸感覺還是有點黏，有點臭。心想這鬼地方水都發臭，不是什麼好地方。我換了個方向，到石縫對側位置，再趴著聽。這會我臉剛貼上去時，可以感覺到石壁是乾燥的，有點冰的感覺，不潮。很快，有什麼東西留下來，又粘到我臉上，又黏又臭。

我抬高手電筒照上去，看看是什麼玩意兒。光柱一掃，頭頂上一張呲著一口大牙的大嘴正留著哈喇子。我握手電筒的手瞬間沒了力氣，一屁股癱在地上，魂都嚇沒一半。素素聽到這邊的動靜，有一束光照過來，這次我看清了。一隻巨大的灰色爬行動物，攀附在岩壁上，細長的脖子撐著一個巨大的腦袋。素素為救我，用光刺激它的眼睛，想把它吸引過去。那動物被光照著眼睛，瞳孔關閉成一條豎細線，甩了幾下腦袋，刷的一下從脖子後面豎起兩塊略成方形的大骨板，腦袋顯得一下子變大變寬。細長的脖子和尾巴，略胖的軀幹，緊貼在石壁上扭成S型。素素晃動的燈光略過這隻大爬蟲，外皮布滿細細密密的角質鱗片會反光。這是個趨光性的傢伙，正被燈光吸引，朝石壁上的光斑緩慢移動。它同時抬起前後交互的前後腿，然後身體順S或反S型扭一下，再放下舉起的兩隻腳，抓牢新位置，換另兩隻腳同樣步驟再來一次。

類似這玩意兒的動物我見過，那隻還救過我的命，但是看著它滿口白森森的大牙，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接近它。不過這隻大爬蟲活動能力差很多，我壯著膽子反方向繞到素素身邊。剛想開口，素素用另一隻手捂住我的嘴，在我點頭示意明白她的意思不會發出聲響后才放開。她把手我手拉過去，接住她的手電筒維持光斑吸引爬蟲，而她貓腰慢慢挪到平面牆邊上，繼續在找什麼東西。

大爬蟲運動能力差，可慢歸慢，畢竟還是在慢慢靠近，余光中爬蟲似乎有在猶豫，抬著它的大頭向兩邊掃視，我緊張地手心開始冒汗，可能頭頂也想蒸籠一樣直冒熱氣。大爬蟲掃視的腦袋忽然像找到了方向，直愣愣盯著黑暗中的我。我覺得它已經發現了我，下一步它不再追逐光斑，而是向下爬，它發現我了。我嚇得把手電筒扔出去，這些完了，敵在暗，我在明。我看不到大爬蟲在哪裡。

我靠牆坐著，手撐後面，倒著沿牆邊爬，一片漆黑下，也不知道素素在哪，靠感覺往她剛才離開的放心爬。突然牆裡伸出一隻手，一把薅住我的后衣領，我一驚，差點叫出來，咬緊嘴唇不敢出聲，趕緊騰出一隻手倒抓住薅我的手，一碰到那手，一陣冰冷的感覺傳過來。然後另一隻冰冷的手捂住我的嘴。